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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第一苟王(苟雪丁宁)


她掀了掀眼皮,“现在一个时辰换一个人守夜,蓬莱的人守在前门,七彩阁的人守在后门,都打起精神来,别被旁人算计了。”
秘境里千算万算最难算的,还是人心。
一点马虎都不得。
次日,丑时,天色微亮。
越蓬盛替谦立延起来守夜。
他刚打了几声哈欠,就忽然听见了一阵细碎而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十几声兴奋的呼叫。
昨夜里还安静无息的村落,霎时间变得热闹喧腾,一行人哐哐地蹲在院门前砸。
“女仙!”
“你给俺们开开门,翠儿那丫头都和俺们说了,你回来了——”
“女仙,你得见见俺们啊——你当初教的东西,俺们都学会了,烛台也造出来了,女仙——”
越蓬盛废力地顶着柴门,怎料背后的木门只在里面栓了一道木条,连带着他险些就要被狂热的村民们冲散了架。
被晃得头晕脑胀的越蓬盛,根本没听清楚门外那群人在鬼哭狼嚎着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先挺住了。
颠簸里,他不经意地一瞥屋内,然后愕然,盯着那供奉在墙壁中间的画像。
是一个舞剑的女子。
脸蛋椭圆,眼成杏状,身段也被那一把宽大的剑衬得轻盈纤细。
“师伯?!”
这供奉的画像上的人,怎么会是他师伯。
越蓬盛这一怔愣不要紧,浑身气力倒没了,外面的人一下子就冲了进来。而屋里的十来个人,却是刚醒,睡眼朦胧。
再加上打了一晚上的地铺,腰酸背痛,不在少数。
邹娥皇也是这睡眼朦胧里的一个。
“大壮?”
她不确定地问道。
“是俺,仙人,你总算回来了...”被邹娥皇叫做大壮的村民瘦高瘦高的,鼻涕和眼泪一块儿哗啦啦地淌。
这些生活在秘境的村人并没有出去过,因此他们不知道,被他们供奉起来的、当初那个一剑落九天的邹女仙,在岁月的长河里,也曾是连剑都拔不出的废人。
或许他们知道了,供奉的画像上也仍然会是那个仙女。
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进来告诉他们,五谷杂食,耕织,如何变得更体面...
那么多个年少轻狂的侠气仙人都建议过他们乔迁出去,一拍胸脯哪怕秘境塌了也不要紧,只有这个眼睛大的女修,一把手一把手地教他们。
天机子从不是个例。
但是邹娥皇是。
既然一切都无法改变了,不如在能力有限的范围内活的更好吧。
五千年前,邹女仙,如是说。

第79章 宋成啊,当个好人。
站在众人面前的这个瘦高瘦高的、被邹娥皇唤作大壮的青年人就是这个村子里的村长。
一进屋里, 大壮的视线就掠过了邹娥皇手边的那把显眼的黑剑。
他情不自禁地震颤了一下。
大壮曾经是怕过剑的。
不过话说回来,谁能不怕一把吹毛断发的宝剑呢。
在大壮小的时候,他没见过剑, 他只见过村口一年一度戏台上,那些演着仙人的戏子,将一把软剑舞的如雷似电,虎虎生威。
那个时候, 大壮还不怕。
那个时候,他比较怕刀,村里每逢杀鸡宰牛的时候, 都是一把寒光凌冽的刀立在木墩上, 然后屠夫手起刀落,就是一地的鲜血淋漓,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家畜, 也会在那一刹那尸首分离。
可是后来大壮才发现, 刀是杀畜生的,而剑是捅人的。
在剑下, 人和畜生无异。
于是大壮第一次见到邹娥皇的时候, 其实很怕的。
没有他高的少女,却背了一把七尺的长剑。
如果一不小心,让剑压倒了,又算谁的?
思绪回笼,听到耳边邹娥皇那声尴尬的咳嗽, 大壮吸溜了一下鼻涕,将篮子里带来的土鸡蛋磕了个皮儿出来, 剥完皮儿就硬塞到了邹娥皇手里。
“仙人,您多吃点, 这么久不见,都瘦了!”
角落里,越蓬盛目光瞅着那土鸡蛋几乎要攒出火星来。他嘴角默默地抽动了下,不是、等等、这个村落里怎么会有鸡啊。
在越蓬盛印象里,这些不死不灭的村民,应该是和魂体无异的状态,根本不需要吃喝,更别提养只鸡了。
结果现在一看,又有猴又有鸡...真是比外面的人还像是人哈。
邹娥皇接着光溜溜的鸡蛋,脸上烧得通红,环顾了一圈涌着进来的一群村民,道:“我听说...”
邹娥皇不知道怎么开口。
在她离开幻海天之前,她认识的这群村民其实一直都是正常的模样,除了个别会有些不正常的行为,比如小翠的自闭症,大家伙晚上的梦游...但是大部分情况下都是正常的。
最起码她离开幻海天之前,并不晓得这群人能不死不灭。
所以等她再次进入幻海天之后,她提醒蓬莱众人警惕这些村民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把这些村民陌生看待了。
可是昨日,邹娥皇看见熟悉的小翠。
心里的一角就已经慢慢地软了。
“仙人听说什么了?”大壮把鸡蛋往邹娥皇手里塞。
他的手掌是温热的,不像小翠。
邹娥皇于是一下子脱口而出:“我听说你们不死不灭!”
此言一出,房间里一片寂静,叽叽喳喳的村民们不动了,而蓬莱与七彩阁的人则是神情突变。
亲师伯咧,这是能说的吗?
好在大壮面色如常,连呼吸都没乱一下,只是苦笑道:“哪里听说的仙人,修士都不能不死不灭,何况我们这些不能修炼的凡人呢。只是一个人被外面的人捅了下,最后活了,他们就以讹传讹,传到最后传得这么厉害了。”
邹娥皇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她抬头认真地看着大壮的眼睛。
这个乡里的青年,长了双凹陷的窝儿眼。
大壮被她盯得发愣,下一刻就听见邹娥皇问:“那么,被捅了一刀的是谁,现在伤养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后遗症?”
大壮这个时候反倒神色僵住了。
其实刚刚有那么几秒,他以为邹娥皇要问,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村民还音容未改,或者是问他幻海天和不死神木的关系,再不济问他那些传言里的事情几桩真几桩假。
但是她没有。
面对着大壮破绽百出的一句话,邹娥皇没有拿起也没有放下,只是认真地问,是哪个村民被伤着了,痛不痛,要不要紧,是不是还活着。
就好像初见,不知他们身上种种蹊跷的她一样。
五千年啊。
怎么归来还能这样的...平静与熟稔。
于是大壮的喉咙一下子就哑了,过了半响才寻回自己的声音,低笑着回道:“是隆子那小子,没什么事,有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修士,捅了这小子一刀,但是没事的仙人。”
“俺们这里有草药特别管用,受了什么伤抹上也就好了,再加上那几日村民里给供奉的神坛磕足了头。”
“隆子这小子福大命大,也就挺过来了,你瞧,他今天也在呢。”
邹娥皇顺着大壮的手指望过去,果不其然看见了一脸麻的隆子。
见她放了心,大壮就又哭嚎上了:“仙人,你不要光为我们担忧,你看看自己,你瘦了,你瘦了好多啊——到底是谁虐待了你!是不是有人不让你吃饭?你在俺们这里都是可以上族谱的人了,咋还有人不给你饭吃呢——”
真是越说越离谱。
就连青度嘴角也开始抽抽了。
倒是邹娥皇神色一正,又抓住了个关键词,“你们有族谱?”
大壮抹泪的动作一顿,被她这个问题弄得不知所措。
“当然啦,仙人,俺们这儿是正儿八经的大村子,怎么可能没有族谱啊!俺们不仅有,还记载的特别详实,连哪个祖上出过修真者都记过。”
邹娥皇心念一动。如果真的有这本族谱的话,或许她就能推出一二个这个村的秘密了,就从上一代死的人开始推起,是什么变故,让这些人的后代进入幻海天,成为不死不灭的凡人。
邹娥皇想了想又问道:“我能看看那本族谱吗?”
“哎。”
大壮闻言一愣,但看着邹娥皇清浅的目光,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应下了,“俺们早就把女仙当自己人了,女仙若是想看俺们的族谱,自然可行。”
“俺这就去寺堂取来。”
一出小院,没走几步,方才背还佝偻着的大壮,身形一变,慢慢地变得挺拔。
黄泥洼洼的道上,铃铛轻巧地响起,和这铃音一起响起的,还有风鼓吹起衣角的飒飒声,大壮原本忠厚的双眼忽然变得机敏,他微微一眯,看见了一女子红衣潋滟,宛若韶韶牡丹般地立在道上。
青烟四起,两相对视。
大壮率先握紧了盘在腰间的弯刀。
然而那女子却先笑了。
尹月素手勾起大壮的下巴,笑吟吟地警告道:“我不是邹娥皇。”
“你刚刚说的那些鬼话,恐怕也只有她肯信个十成十。”
什么寻医问药,什么神明庇护,都是假的。
尹月瞥了一眼大壮手臂上黑而婉转的花纹,哂笑着想,搞不好是邪门歪道在奏效。
“然而正因我不是邹娥皇。”
“所以没有什么救世情怀。你只要不把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不去害本阁主护着的人,我没兴趣在你的地盘同你作对。 ”
尹月说完就松手离开。
但刚走出两步,黑黝黝的大壮就扬着声冲着尹月喊道:“敢问阁主,你护的人里面,都是姓尹的么——”
尹月脚步一顿。
她素来雷厉风行惯了,哪怕面对着几位长老的突然发难不过也就是四两拨千斤,但此刻倒好像真的被这个问题问倒了一样。
“也不是。”
尹月想了想说,倒底没说那三个字的名字。
大壮拿起族谱的前一刻,摸着族谱上一个个人的名字,又想起了刚刚邹娥皇问起的事情,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消失了。
大壮曾经是怕过剑的。
他怕每一个剑修都像邹娥皇一样,眉弯眼笑,称兄道弟,拿着一柄威风凛凛的黑剑,可也只懂得劈柴,连杀猪都要犹豫一二。
那还要叫他怎么下得去手?
他连骗她都会觉得于心不忍。
但是后来,大壮不怕剑了。
因为苍天眷顾,大壮遇见了一把杀人剑。
彼时锋利的剑刃终于不用在割麦子身上,而是捅进了隆子的侧腰,艳红的鲜血喷了大壮一身。
大壮心神怡旷,心想,这才对嘛。
波光粼粼的井面,大壮看见自己笑了。
只听那光鲜亮丽的仙人对着旁边的伙伴哂笑,“我当是什么,你们说的那些长生不死也太吓人了,不过也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罢了,区区凡人,怎能不死。”
“嗐——”
吹嘘完的剑修转过头来,没被那剖开肚子的死人吓着,反被大壮带血的笑吓得后退了三步。
“你这鸟人,”剑修横眉竖目,“怎笑得这样吓人!”
这是这个年轻剑修说的最后一句话。
脸上带笑的大壮毫无预兆地徒然暴起,左手弯刀右手锁喉,只是刹那,年轻的剑修就一个踉跄,半跪在地,止了呼吸。剑修身旁的伙伴被吓傻了,捂着嘴发出了仓促的一声尖叫,下一刻也被一刀没过胸膛。
不消片刻,大壮脸上的血浆就又糊了两层。
他脚下,方才还没了鼻息的隆子脸色慢慢地恢复了血气。被大壮弯刀杀了的两个修士,则是一瞬间地灰败了下去。
就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在将两人的生机倒到隆子身上。
许久,隆子恢复了鼻息,缓慢地睁开眼看了看周遭血腥的一切,习以为常地捏着鼻子,神色如常地对大壮道:“这是第几个了,林子都快压不住了,下次少杀点。”
外界对于这个村落的很多传说都被神化了,真真假假只有当事人才知。不生不死,是谣言,可也不只是谣言。
一命总要一命偿。
这世上向来公道,无缘无故的死而复生,有时候要需要天材地宝加一个人竭尽心力,有的时候,只需要罪魁祸首的命。
毕竟这世上最贵的从来不是时间,是命。
没有白白复生的人,只有看不见的割喉一刀。
大壮曾经很怕剑的。
但众人搞错了,顶天立地的宋家庄大壮,怕的从不是杀人剑,而是君子剑。
杀人剑的剑芒再锋利,能照清的大壮也不过只是个阿谀逢迎的凡人。
而君子剑的剑芒下,大壮恍惚间却能看见一轮暖黄的圆月,在月下的幻海天不是一片荒芜,而是郁郁葱葱一片林,上了年纪的阿娘拍着他的肩,意味深长地跟他说:
“宋成啊,当个好人。”
“当个无心无愧的好人。”
娘...大壮在心里回答道:我会当个问心无愧的——

第80章 该想好的人,是你。
大壮将族谱合上, 转身出门的时候,身后的两扇木门无风自合。大壮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将锁挂上。
木门前, 屋檐下,他的面上一半是光,一半是影,明暗相交处, 只余了一个幽幽的笑。
谁也不知缘何会在这憨厚的脸上出现这样阴森的笑。
大壮抬脚一步步朝东走去。
白日下,婆娑的树有影子,起伏的屋檐有阴影, 独那晃晃悠悠的大壮, 背后身前,竟是什么都没有,好像这明亮的光直直穿透了他整个身体一样。
不, 还是有一小块阴影的。
光线穿过他的躯体, 投照下来了一块长条的影子,是被他夹在咯吱窝的族谱。
一炷香后, 人头攒动的院子里, 邹娥皇翻着大壮拿来的族谱,按着辈分一点点的往下推。
族谱上面的每代记载倒算详实。
最早能追溯到夏朝。
且这个村子的人都姓宋,一眼略过,其实并看不出什么错。
只是...按照之前外界的那些推断来说,幻海天外从水草丰美之地变成一处荒芜, 至少是诞生出过一个了不得的大能的。
可是这本族谱里,被记载的修士大多只是筑基期, 顶头了就是十六代的时候出过一个元婴。
看邹娥皇翻得认真,大壮忽而出声。
“仙长看完了么, 没看完也不打紧,”他笑眯眯地指了指外面,然后对邹娥皇道:“俺们先去开荒地了,仙长有需要,叫一声俺们就回来了。”
这里的人居然还会开荒地?
越蓬盛有些稀奇。
他盯着这几个村民,发现他们行为举止无一不贴合外面正常的村头庄稼汉。但就是这样的正常在这幻海天里面,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且慢,”邹娥皇叫住大壮。
大壮停了停,只听邹娥皇叹气道:“叫了你们这么久的大壮、翠儿、隆子,竟忘了,这也只是你的小名而已。”
邹娥皇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大名也在这上面吗?”
大壮深深地看了邹娥皇一眼,然后半真半假地恼道:“仙长真会说笑,上族谱的哪有活人。”
“俺叫宋成,成事儿的成。”
大壮几人走后,狭窄的地方才终于通气起来。
越蓬盛这才敢从邹娥皇手中接过族谱。
刚刚他倒是想看,但碍于大壮几人明摆着不待见除了邹娥皇之外的人,于是便没多此一举地伸手。
越蓬盛翻了几页。
冷不防地觉得有几页的厚度不大对劲。
他将族谱举过头顶,刚要看个究竟,大脑却忽地闪过一丝白光,下一秒手中空空如也,族谱已不见踪影。
周围一静。
“谁?!”
只听得一阵叶响,姜印容干脆一抬手,几丈外的杏树被打的噗噗落果,脆生生的果子跌到地上碎开了几瓣,就被从树上跳下的鞋底扎扎实实地碾成果泥。
被打下来的人压住了黑斗篷,分明已经被寒冰冻住了半条腿,却仍一声不吭,只是抱着族谱缩地成寸,飞快地向外移动。
又是嗖地一声,红绫一卷扯住了那人被冰打过略显僵硬的腿。四射飞扬的红绫此刻坚硬如铁,激起一地飞沙走石,然而黑斗篷的人不躲不避,只另只手血流如注往地上一甩,下一刻黑斗篷呆的地上就出现了个纹案诡异的血图。
邪修手段!
此刻再笨的人看看那黑斗篷只比床榻高不了多少的个子也反应过来了,若说邪修...自然是不多的,个子矮成这样的...恐怕也就那一位了。
只是谢霖,不是密州之后就归顺蓬莱了么。
所以...
“你们蓬莱这是想搞个黑吃黑?”
尹月冷笑,她五指一拽。原本只有几丈宽的红绫骤然变成了一米长,像包粽子一样把谢霖包了起来,一层一层的红绫下,几乎可以视作尹月的个人领域,别说是一个元婴期,就是合道在这里恐怕也难逃。
然而就在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异变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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