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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第一苟王(苟雪丁宁)


何言知早年练过剑,耍过双刀,祭过字,唯独笔,有关他的记载里却几乎没有,只有他和周平的争执杂谈里,曾经记载过他对帝王须的不屑一顾。于是有人因此以为,这位大名鼎鼎的圣人,其实根本不用笔,而是言出法随,以天为笔。
可是现在想想——拿笔吃饭的书生,怎么可能本命法器不是笔呢?
何言知负手一挥,刹那间天地变色,和刚刚的久俊像两个极端,浓稠的夜色如墨,像被这只笔吸走了一般,天地变得晓白,唯有这支笔与邹娥皇的剑漆黑。
邹娥皇长剑一挑,然而笔墨如有形,裹着她动弹不得。
邹娥皇深吸一口气。
曲轻云神色担忧,同为剑修,他当然能看出来局势不妙。对剑修来说,麻烦的不是久俊那类皮糙肉厚的防御形敌人,而是这样黏黏糊糊,刺一下还要拖泥带水的东西。
邹娥皇手中的剑愈来愈快,隔得远的众人更是几乎只能看见剑影。
“她现在应该放慢速度,”尹芝蹙眉,“加快速度只会越缠越多——”
尹芝想,如果这人不是一个剑修,她都想劝对方赶紧丢了那把剑。
尹婉则是摇头,“我不这么看。”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众人只听得一声剑鸣,接着长剑一弹,万千墨点从剑身上挪开。
“细月分春!”曲轻云赞叹道。
好标准的一招细月分春,才能从这千丝万缕的稠墨里脱颖而出。
“怎么学的剑法?”
容有衡轻哼,音色平平,可众人竟听出了几丝骄傲,“你可曾见过细月分春后面连着一套神龙摆尾的?”
只见那分走墨点的剑影不停,随着持剑人一跃而起,万般剑影交叠于一点,然后朝着何言知劈去,刚刚被甩开的墨点现在却像是何言知作茧自缚,宛如天罗地网将他困在原地。
剑头与笔头相撞。
大气横流,飞沙走石。
“这一剑啊,”容有衡微微笑道,“叫做取他狗命!”
就在这个当头,何言知的另一只手一挥,浓厚的墨气从笔尖绕出,直直奔着邹娥皇背后袭去。
越蓬盛跳脚:“搞偷袭这丫的!”
邹娥皇的剑已经捅了进去,而墨气从她背后飞来,现在她的剑若强制收回,那多半要伤及己身,若不强制收回这一剑,那轻则动骨伤筋,重则小命不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何言知懒懒地抬眼,微笑着问邹娥皇:“还不收剑么?”
邹娥皇并不回答,只是将剑再捅进一寸。
她好像根本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死,她在意的只是不能让何言知继续活下去。
何言知看出来了。
尖锐浓稠的墨气于是一下子狠狠砸下,但在几乎要碰到邹娥皇后脊的那一刻,狼狈地四散。
黑漆漆的铁剑从何言知胸前穿过,几乎要撕裂了他整个身子。
他唇角的笑意,也终于到了顶峰。
邹娥皇并未松手,剑气起星火,照亮了她的脸庞,鬓角细发纷飞,火烧火燎中,那双眼睛极其的亮,也极其的圆,就像是天上的满月。
然而这世上满月难寻,阴晴圆缺早是定数。
何言知握着邹娥皇的剑,剑穿透了他的身躯,他用力往下一摁,淅淅沥沥的血从剑身上滑落,这人却仍兀自疯着,眉间的莲花印灭了三瓣,只剩下了最中间的花蕊,亮光依旧。
“噗呲——”
中间唯一明亮的花蕊也渐渐地变灰变暗。
花蕊主人的笑意逐渐凝固,呼吸也变得急促,嘴唇中最后呢喃了两个字,无人听清。
在这几秒里,邹娥皇的视线终于从自己的剑,移到了何言知的脸上,她盯着故人的皮与骨,从额起,到眉、到眼、到鼻、到嘴,以及那标志性的花蕊,随着花蕊越来越暗,越来越淡,直到最后随风消散。
断壁残垣中陆陆续续传来了几声惊呼。
何言知死了。
或许他最后的墨气没有砸在邹娥皇身上,是出于某种亏欠;也或许是因为他知道砸了也没有用。
但是不管如何,他已经死了。
邹娥皇低头又看了一眼,发现标志性的莲花印记随着主人的死亡,也渐渐失去了色彩。
上一次这家伙死的时候,这个印记消失了么?
…邹娥皇收剑,轻轻吁出了一口长气,抹掉了额前的细汗,转头看见神色不明的容有衡,之前忘掉的事情,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师兄...”邹娥皇尴尬道。
容有衡嗯了一声,他脸色不变,好像之前的那句喜欢不是他承认的一样。
众人搓了搓胳膊,莫名觉得有些冷。
“现在做什么?”
越蓬盛跃跃欲试,他是头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总觉得这个时候似乎还要有个的收尾,才对得起这一天的惊心动魄。
却看见其余人这个时候反而都很默契地从乾坤袋里拾出了一块白布,将地上的东西裹在一起收拢。
地上,地上有什么?
越蓬盛想,漫不经心地低头一扫,下一秒就蹦出了三丈高。
娘嘞,怎么全是骨头和失去原样的血肉。
在这个修真界,总是有些共识的。
二十年前,妖族入侵落幕后,面对着满地狼藉,灵田与灵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众人追溯源头,在十四盟开了无数个会议,最后才发现是尸骸引起的污染。
于是从此之后,收尸一事,不分门派,不分立场,成了修真界共识。
哪怕今日得胜的是一群妖,它们也会这么做的。
夜色渡在那片破烂的白衣上,血迹成了点点的红梅,在众多残尸里,这样的惨烈似乎只算是寻常,然而邹娥皇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
她回头看向昆仑,果不其然人群中少了一个橘子皮老头。
“怎么回事”
邹娥皇问何九州。
其实她心里也有几分答案。
邹娥皇上次见何九州的时候还是个怼天怼地的中二少年,一张嘴叭叭叭地将蓬莱上下贬了个便,如今像换了个人似的,那张刻薄的嘴抖了又抖,最后却只狼狈地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兽类的呜咽。
何九州灰败着脸答道:“为了拖住久俊,自爆死了。”
天机子,就这么自爆、死了
邹娥皇半蹲下身,拿木棍翻了翻这残破的白衣。
她心情有些沉重。
还有几滴不听话的水珠想从她眼角滑落,但是幸好被夹住了。
何九州:“那个老头一直偷奸耍滑,整日里和我说自己的时候如何如何威风,说宴霜寒也比不过他的剑,说要我努力追赶他的剑道...可是他现在死了,窝窝囊囊地死了。”
“我怎么追赶一个死人的黄泉路”
何九州顿了顿,笑意微嘲。
“我的师父败给了久俊,而久俊败给了你。当年昆仑剑皇一剑威名由蓬莱容有衡托起,如今...我师父的死,也成为了你一剑威名的点缀了。”
何九州还记得那日开山大典上,他佩着西吹雪去蓬莱论道,一开口就是拉踩。
现在么...可真应了那句,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
邹娥皇终于抬头转向他。脸色却并非何九州想象的悲痛,而是极其古怪的神色。
邹娥皇:“你说他是自爆”
“不,天机子不会自爆,”邹娥皇闭眼,神识放出,左手覆盖在这千疮百孔的剑服上,最后停滞于袖口至今微散的灵力波动处。
邹娥皇嘴角一抽。
果然,她认识的天机子,从来不是什么勇于自爆的人形炸弹。
“这老头没有自爆,他只是...运气不好。”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邹娥皇。
只听她幽幽叹息道:“灵气汇聚在指脉,毒素也聚集在这里...他本来是想撕裂空间把久俊送走的,但毒素与灵气相撞,就爆了。”
邹娥皇用手指点了点衣服上灼烧的袖口,又说:“天机子为何天人五衰,你知道么?”
何九州嘴唇动了动,很明显是在犹豫该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回答邹娥皇,最后还是曲轻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说罢,无妨,今日没有什么外人。”
“师父他,是为了挑战天道限制,”何九州说,“他从前收我的时候,便说‘别人都说你这孩子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偏我不信这什么天煞,无论如何也要养着玩玩看’...于是像他这样的性子,自然也看不惯只有大乘才能掌握的空间之力,为了和他们一样撕破虚空,他宁愿天人五衰修为止步不前。”
“是么?”
邹娥皇叹息。
“我从前也像你这样信了他的鬼话。”
邹娥皇双指挑起了衣布,“但你我都忘了,这一位可是一个最会骗人的。”
“他不是为了对抗天道,他是为了对抗当年的自己。”
“昔年的幻海天秘境,我们或许都在里面留下了什么执念,宴霜寒因为得不到不死神木的种子,最后选择了砍下不死神木的根脉铸剑,我么,则是种下了骄傲,深信自己是天之骄子,于是才会在后来的天骄宴上蹉跎生。”
“那你知道,你的师父,他留下了什么执念吗?”
邹娥皇抬手,挂在何九州身侧的西吹雪嗡嗡作响,最后却纹丝未动。
如今这已经是一把无主之剑,但是却还有几分宝剑的骨气,并不因要驱使它的人是邹娥皇就从何九州身上离开。
众人吁出了一口气,心中莫名有几分的不是滋味。常人都说说剑如其人,果然不假,此剑便如天机子这犟种,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哎,想当年,那天机子也该是一名响当当的好汉吧。
何九州嘴唇动了动。
师父的…执念
他想起了这老头抱着酒不撒手的模样,迟疑道:“美酒?”
就在这句后,佩在他腰侧的西吹雪发出一声长鸣,粉红色的香囊绳子松动,从剑柄处脱落,但并没有跌落到地上,而是被一团淡白色的灵气托起。
何九州神色微变,他没注意过这香囊。
毕竟天机子风流好色,不曾是秘密。
只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掉了这样耐人寻味的香囊,他替他已经化成灰的师父觉得晚节不保。
谁料人群中先出声的竟然是尹婉。
此刻她已经换了一身妥帖的装束,光鲜亮丽,一如初见。
尹婉打量着这香囊,视线凝聚在那暗暗发光的丝线上,“这是...当年秘境里的东西。 ”
邹娥皇微笑,“是啊。”
她转向何九州,一字一句道:“你师父,在那场秘境里,憋住了一口气。”
“为了那口气,他哪怕渡不过渡劫神境,却也要拼上天人五衰,去摸这碰不得的空间之力...只为了完成当年的承诺,即从秘境里带出一个人。”
话到一半,邹娥皇长嘘了一声:“自古昆仑多出情种。”
容有衡神色微妙,盯了他师妹一眼,心气不顺地长哼一声。
修真纪年3249(从最后一代周王停止统治时间开始的记录),幻海天秘境历经近百代,第一次提前开启。
此年,妖族久俊妖王一脉自此陨落。
妖界纷争不断,最后被一草精掌权。
有小妖传言,曰这新代妖王血统不纯,疑似有人族血脉。
有数十妖族,哭嚎前王久俊,愿为守丧三年。
还有人说,修真界代代变,但这天下,归根结底还是剑修的天下。
话归正题。
当众人还在逍遥门里历经生死之际,七彩阁阁主尹月继蓬莱道祖之后,又敲响了三声钟鼓。
关于七彩阁阁主尹月,人人心知肚明三件事。
第一么 ,这是个美人。
传说里美得像牡丹花一样,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和李千斛不相上下的大美人;所谓明眸皓齿,风情万种,一见倾心在她身上不是虚言。
第二么,这还是个强者。
几千年前自西岭而出,承天女志,设七彩阁于东海临涯,前有龙主后有龙王,偏偏是她撑起了天下第一灵矿,稳当当地坐稳了五派霸主的地位。
第三么...也是最重要的是——这人脾性阴晴不定,就像是那变化莫测的天气,上一秒还笑语晏晏,下一秒恐就是电闪雷鸣。
这些年,拜倒在尹月石榴裙下,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搏美人一笑的人始终都有一个不解的疑惑。
“你们说她倒底是想要什么呢?”

七彩阁主峰, 云雾缭绕,朝霞暖日。
尹月坐在雕花紫檀椅上,众人坐在地下仰头看, 只能见得一片淡紫的纱布,藏在纱布后面的才是若隐若现的影子。
越海坐在矮她一头的长椅上暗骂一声:这娘们还是这么爱搞派头。
“人都到齐了,尹阁主有什么话就快说吧!”鬼谷掌门皇甫芈拂袖道。
近百年七彩阁行事张扬,隐隐有摆脱鬼谷与墨庄与昆仑蓬莱并列的趋势, 因此相比于上个月蓬莱的那次召集,这一次仙门众人虽来的全,但脸上都是戒备与微嘲。
“人都到齐了么?”
紫纱后, 尹月轻笑了一声。
她道:“本座看未必吧。”
“上次蓬莱道祖敲响三次钟, 不消一炷香、一碗茶的功夫,全仙门上下能说得上话的,座无虚席。而今日, 本座敲响三声钟, 足足在这里侯了诸位一个时辰,人才稀稀拉拉地来了一半, 是, 门派是来全了,可是能说得上话的人,来了么?”
角落里响起了几声哄笑。
一紫袍妙玉巾的人放下了手里的茶,单手支在膝盖上,却道:“尹阁主好脾气, 也不必觉得我们这些人欺负你七彩阁,幻海天秘境开启在即, 比起之前自然各个门派的主要话事人有所不全。”
“更何况,”那紫袍男子大笑, “昆仑剑皇明明在昆仑,但他没有来,要我说,阁主若是要立威,何必挑我们这些小虾米。”
众人面面相觑,都品出了男子话里的火药味。
这...
谁不知道,那剑皇如今早已入魔成了魔尊,现下这个场合,哪里能来?可依着昆仑对宴霜寒的维护程度,又哪里容得下旁人说他半句。
再看昆仑那边,来的不过是一名老头和几名年轻弟子,那老头胡子眉毛一大把,背后存了把宽剑。
老头压住了身后那些险些要亮剑的小剑修,笑眯眯地摸了把白胡子,接着朝上看了眼紫纱后的虚影,又瞟了眼紫袍男子,然后才徐徐开口,接过了话茬:“挑灯何须隔岸火,有话不妨直说。”
“这次宴霜寒这小子没来,老夫竟不知,还有您在这里记挂着他,也好,老夫回去后便帮你捎句话,剩得您在这里牵肠挂肚。”
紫袍男子心虚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却见昆仑那老头双指并起,锃地一声宽剑出鞘。
“说的不是这个?”
“好呀,那您就是觉得我在昆仑的辈分低了,不够出席这等会议了——”
刹那间鸦雀无声。
唯有高台上的尹月,百无聊赖地吹了吹场甲,冲着老头似笑非笑道:“您可是昆仑四长老,宴霜寒在您面前都只能喊句师叔,谁敢嫌您辈分低。”
砰然一声,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紫袍男子跌在椅子上,满头虚汗。
昆仑四长老这才收剑,笑眯眯地坐回原位,然后意味深长道:“月丫头竟能认出老夫,只是酒菜还要趁热吃,再端着可都凉了。”
得了这句话后,尹月才终于挥手。
满天红绫从她指尖溢出,天色一下暗沉了下来,四长老抬头,密密麻麻的红绫交叠在众人上空,遮住了日光,接着殿内四角在同一时间点亮了夜明珠。
“叫诸位见笑了,”尹月低笑,“我没有道祖那样的手段,想要遮掩天机只能用些外力。”
虽说是见笑,然而众人都能看出尹月神情背后的倨傲,以及这一手展露出的实力。
在修真界,刚刚那些嘴皮子功夫终究只是小打小闹。
到最后要看的还是这拳头。
谁硬谁说话才好使。
像雁过无痕、杀人无声,这扭动在众人上空,看似绚丽实则强横的红绫,才是今日真正的敲打。
尹月身子坐正,只腿还翘着,红丹丹的甲蔻勾人心弦。
“几日前,七彩阁收到了逍遥门的信,说是有关飞升的机密。逍遥门么,大家可能没有听过,是在冀州边境的小门派,于是一开始我并不相信。”
“直到后来,他们的掌门在信中声泪俱下地说要带着逍遥门投奔我七彩阁,甚至,还给了本阁主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
尹月拍了拍手,一排侍女抬着几口木箱子走了进来。
“这些木箱子里面封存着一些黏黏糊糊的东西,被逍遥门的人称之为神目,据说涂抹在伤口处,有肉白骨,活死人的功效。”
尹月说到这里顿了顿,指向东海的坐席,“肉白骨、活死人,这样的东西,哪怕是我,也只听过东海龙宫深藏多年的那个宝贝有如此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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