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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一个枭雄(拭微)


亲卫去捉人时还担心他跑了,没想到他待在帐中,静静坐在那里,还悠闲地煮着茶,好像早料到了这一切。
亲卫们疑惑了瞬才反应过来,不管他跑不跑,先把人绑了再说。
那时姜从珚还在凉州,亲卫只能暂时将他囚禁起来,日夜派人密切看守。
一个多月过去,沦为阶下囚的拓跋怀早已狼狈不堪、形容憔悴,然而被拎过来后,却丝毫不见惶恐或害怕,反而十分坦然。
他抬起头,先朝拓跋骁瞧了一眼,又看向姜从珚,目光落在她脸上,看了许久许久。
拓跋骁见状,心里猛地窜起一把怒火。
“再看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闻言,拓跋怀终于移开眼神,重新看向拓跋骁,哼笑了声,“拓跋骁,我有时真的很嫉妒你。”

拓跋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来。
拓跋怀被带来后一直是被迫跪着的姿势,双手被绑在后背,且被抓后他就没洗漱过, 头发打起了绺, 衣服上全是被汗泥浸透的污渍, 形容如此狼狈, 然而他的眼神却还维持着坦然的风度, 仿佛自己并不是被审问的阶下囚, 而是在跟对面两人煮茶品茗。
姜从珚见此,想到什么,问,“除了勾结乌达鞮侯,先前大巫传出的谣言、慕容部的叛乱, 应该都是你的手笔吧。”
“你都猜到了。”拓跋怀抬起眼皮, 眼神再次落在姜从珚脸上,对上她时,他神色显得几分怪异,乍一看好像是爱恋痴迷,细看却发现并非这么简单,更像一种复杂的情绪。
姜从珚并不被他影响, 语气依旧清冷, “你隐藏得确实很好,我初到王庭, 许多鲜卑人都对我表现出或多或少的敌意,你却从未如此,甚至还在土默川帮了大忙t, 所以我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你,直到慕容部发生反叛,叱干拔列中计被困,拓跋骁带兵去救,紧接着可地延寻就在王庭发动了叛乱,一切都那么巧,还有那支射向他的冷箭,我这才对你起了疑。”
“但是,你对自己够狠,你知道我会彻查,所以不惜身受重伤、冒着巨大的风险排除掉自己身上的嫌疑,叱干拔列是性情中人,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救了他,事后我若无顾拿你开刀,叱干拔列肯定会替你求情,而你隐藏得极好,几乎没留下证据。”
这也是当初她没直接动手的原因,她本就是汉人,为了消弭种族间的隔阂,一直以来走的都是以理服人路线,不会仅凭一个猜测就滥杀,拓跋怀大概是摸透了她的行事才敢赌。
若问她后悔吗?后悔当时放过他险些害死拓跋骁。她是后悔的,可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没有意义,只能引以为戒不要再犯。
“你做这些是想夺得王位?只要拓跋骁一死,鲜卑内乱,你就有机会了是吗?”姜从珚冷冷问。
事到如今,拓跋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脊背一松,露出几分随意的姿态。
“是,一切都是我干的。”
独自一人在暗中蛰伏谋划数年,拓跋怀也是孤独的,她既问了,他便将多年的压抑倾诉出来。
“早在八年前我就开始谋划了。”他说。
八年前?姜从珚扭头看了眼拓跋骁,他那时还没登上王位,拓跋怀的意思是……
“对,八年前那场夺位战也是我筹谋的。拓跋塔老了,病了,底下的儿子们都生出了取而代之的心思,所以我就顺水推舟,挑起大王子和二王子之间的矛盾……”
他告诉二王子,大王子既是长子,背后又有贺兰部的支持,如今拓跋塔病重,他登上王位后一定会杀了你,你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二王子本就十分忌惮大王子,又见他派兵守着拓跋塔的营帐,自己连见拓跋塔一面都不被允许,担心王庭已经落入他手中了,本就惶惶不安,再被拓跋怀一鼓动,抢先发起攻击杀死了大王子。
然而他不知道,拓跋怀又暗中联络了三王子和五王子,于是,刚杀完大王子的二王子以为自己就要夺到王位时,又被三王子和五王子杀了。
“我计划让他们自相残杀,等所有人都死了,我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手王庭,没想到半路杀出你,拓跋骁!”
拓跋怀前面的语气风轻云淡,唯独说到拓跋骁忍不住带上嫉恨。
“你运气真好啊。”他感叹,“拓跋勿希从贺兰部杀回来,本要跟你决一死战的,结果乌达鞮侯来攻打鲜卑,他居然放弃跟你厮杀,转头跟你一起抵抗匈奴。”
要是乌达鞮侯没来,拓跋勿希跟拓跋骁死磕到底,等他们杀个两败俱伤,他的计划就能成功了。
他不想承认,自己先前确实小瞧了拓跋骁,他这个出身这个血脉,竟真坐稳了王位,以至于他不得不再次蛰伏下来。
“我以为拓跋骁已经足够幸运了,没想到还有更幸运的事,娶了你这么一个得力助手。”这话他是对姜从珚说的。
当别人还在因她汉人身份而排挤她时,通过头一次的交锋,他已经意识到她不是柔柔弱弱的汉人公主,然而她给拓跋骁带来的助力还是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所以他通过大巫散布了一场谣言。
他明面上没有多少势力,但得益于他的血脉,回到王庭后还是收拢了些他祖父索漠遗留下来的人手。
拓跋怀将这几年的做的事都交代了出来,姜从珚听着,除了没想到王庭夺位战也是他策划的之外,其余跟她推测的大差不差。
“其实,我和你才是一样的人。”他忽又对姜从珚说。
姜从珚还没说什么,拓跋骁先坐不住了,“噌”地一下站起身,一步跨到他面前,捏起拳头朝他脸上狠狠揍了一拳。
“放你狗屁,你配跟她相提并论?”
他力大无穷,又在盛怒中,拓跋怀整个人都被揍倒在了地上,脸颊一凹,嘴里吐出一大口血。
“拓跋骁。”姜从珚也站起身,叫住他。
她往前走了两步,拓跋怀还倒在地上,只看到她绣着精致花枝纹的浅粉色裙摆,随着她的步子轻轻荡漾开来,如同佛经里描述的,一步一莲华。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姜从珚站至他面前,裙摆也静了下来,“你是索漠的孙子,索漠曾是力微最看重的王子,索漠没死的话你或许就会是现在的鲜卑王。也是因为这个身份,你才不甘心想抢夺王位。”
拓跋怀闭了闭眼,努力撑起歪倒的身体。
“你难道不是,你祖父昭文太子也是梁国的继承人,却壮年暴毙,让皇位落到了别人手里,不然你现在应该是大梁真正的公主,又怎么会被送来和亲?”他微嘲。
说到和亲,拓跋骁脸色又是一变,姜从珚却没什么反应。
一开始她是有些无奈的,命运不由自己掌握,但现在她已坦然接受了这一切。
“但我跟你不一样。”她坚决地否定了他。
“我从没想过要毁了自己的国家。”姜从珚的眼神从上而下落到他脸上,带着森然的寒意,“鲜卑在拓跋骁的带领下发展得越来越好,族人得以温饱,部族得以壮大,而你为了夺权勾结匈奴,拓跋骁若死,鲜卑必定再次内乱,到时乌达鞮侯趁机来攻,你有把握击退匈奴大军吗?”
历史早已给出了答案,不能。
拓跋怀一怔,想到那个可能,几乎不敢跟她对视,有些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而且,你嫉妒拓跋骁说他运气好,他能走到今天,真的只靠运气吗?”姜从珚再次追问,语气少见的咄咄逼人。
“要不是你及时带着凉州军去救,他本来都要被乌达鞮侯杀死了,这还不够幸运吗?”拓跋怀终于维持不住先前的语气了,额角青筋暴起,五官显现出几分狰狞扭曲。
姜从珚知道他是被自己踩到痛脚了,并不就此放过他,“你认为因为乌达鞮侯来犯导致拓跋勿希放弃跟他争夺王位,那你有没有想过当时那样的情况,要在匈奴铁蹄下保住鲜卑有多不容易,换做是你能做到吗?”
拓跋怀说不出话。
“你做不到!”姜从珚冷笑一声,“你没有拓跋骁这般能征善战的本事,所以只能躲在暗处搞这些阴谋诡计。”
“拓跋骁从一个没有母族庇护、还因混血被人欺压的王子到领兵的将军再到登上王位,中间经历了多少生死危机,这些你全都看不见,也或许是你故意无视,而把这一切归功于他的运气,只有这样你才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至于你说的拓跋骁被乌达鞮侯围困,他当然没有料到,身怀鲜卑王族血脉的你竟然会勾结死敌背叛自己的部族,就为了你所谓的权势。而我会用尽全力去救他,当然是因为他值得我去救。”
“他尊重我,爱护我,支持我想做的一切事,不滥杀无辜,愿意平等地对待汉人,还在鲜卑进行汉化,他一直统领鲜卑对天下百姓来说才是好事,所以不管是私情还是大义,他都值得。”
“不是他幸运地得到了我的帮助,而是他拥有这些能力和品质,我才愿意为他做这些。”
姜从珚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微微喘气。
拓跋怀终于无话可说,他未必不知道拓跋骁是凭借自己的能力才获得了拥护,但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说服自己一直去争。
他又将头偏回来,昂起脖子看着她,苦涩地笑了笑,“我生来就是一个追逐权势的人。”
“‘你的祖父本该继承鲜卑王位。’从小我身边的仆人就这样跟我说。”
姜从珚皱眉,“一个王有那么多儿子,他的儿子又有儿子,就算你祖父索漠继承了王位,难道就一定会传给你?要是所有人都这么想,那只要沾点血缘关系的都能来抢王位了。”
拓跋怀何尝不懂,可他流落中原十几年,学习了汉文化,再次回到鲜卑后发现王族这些人都傻得发蠢,既然都是一群蠢货,怎么配坐上至高无上的王位,野心就此滋生。
拓跋怀被擒时就注定要葬送性命,之所以留到现在,不过是想亲自审问下而已,现t在他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拓跋骁叫亲卫进来将他带下去。
“等等。”拓跋怀忽然喊了声。
拓跋骁:“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拓跋怀没看他,反而问姜从珚,“我也学了汉文化,我也愿意平等地对待汉人,要是你先遇到我,你会帮我吗?”
拓跋骁听到这话,气得险些跳起来,大手一挥,“来人,死之前把他舌头给我割了。”
姜从珚按住他胳膊,对上拓跋怀似有些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不会。”
“我跟你不是一类人,拓跋骁跟你更不是,他有一颗赤诚的心,我会帮他,但你,永远不会。”她十分理智而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拓跋怀眸中的光瞬间灭了,而后自嘲地笑了笑。
他生来就是一个追逐权势的人,从不相信真心。
最后,拓跋怀还是被带下去了,鲜卑亲卫砍下他的头颅悬在树枝上,向众人表示威慑——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
前院里,解决完这件事情后,两人回到后院屋中休息。
拓跋骁坐在榻上,把她抱在怀里,过了片刻忽然道:“就这么杀他太便宜他了。”语气愤愤不平的,显然还在气恼。
姜从珚失笑:“怎么,让人把他尸体拉过来给你砍几刀。”
拓跋骁沉默,低头看了眼她的侧脸,“你刚刚对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哪句话?”姜从珚心中暗笑,他还在意呢。
“就你刚刚说的那些啊。”拓跋骁含糊道。
“你猜。”姜从珚故意道。
“你总不能是为了气他才这么说的吧?”拓跋骁气势弱了下来。
姜从珚咬了咬牙,气笑了,扭过头,双手掐住他两边脸颊,“拓跋骁,你能不能对自己多点信心,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感受不到吗?”
“我……”拓跋骁语塞。
他当然感受得到,但爱让人不自信。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很好,所以我会爱上你,拓跋怀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就算我先遇到他,我们也永远不会成为朋友。”姜从珚没想到以前藏于心中怎么也吐不出口的那个字,现在竟能如此自然地说出来了。
拓跋怀只是表面看起来可怜,但想想他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阴毒至极,尤其勾结匈奴,完全是置鲜卑于不顾,这样的叛国贼,有什么值得她另眼相看的。
拓跋骁听到这话终于笑了,又看到她在明亮天光中粉润丰盈的唇瓣,终于忍不住亲了上去。
姜从珚不妨他突然这样,眼神顿了下,接着就顺从地闭上眼,将手搭在他肩上。
他以前总吻得很凶很用力,好像要把她吃了一样,最近却转了性,一下温柔了许多。
一个吻缠绵地持续了许久,直到姜从珚双颊红到发烫,实在有些喘不过气了,男人才放开她。
亲吻引起了欲,姜从珚靠在他怀里,自是感受到这份变化,她垂下头,没说什么,只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拓跋骁绷着身体,明明也十分难耐,却没进行下一步动作,就这么紧紧抱着她,眼神暗了下去。
歇了一天,第二日,两人召集王庭大小将领和官员过来议事,主要内容当然是与凉州结盟之事。
消息传回来时,王庭里还是爆发过一阵热议的,尽管拓跋骁身上有一半汉人血脉,尽管许多人也接受了姜从珚这个汉人可敦,但头一次与汉人势力结盟,他们还是会感到不安、惶恐、怀疑。
胡人和汉人一直以来都是敌人,更别说凉州就是以杀胡而名震天下,虽说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凉州和鲜卑一直没爆发过大的冲突,可现在两方结盟,众人还是感到奇怪和不适。
拓跋骁和姜从珚在鲜卑占据了绝对领导地位,他们手握数万兵力,部族的力量也在被削弱,众人便不敢明目张胆地反对,只敢小心提出一些疑问。
“那些汉人会来到草原上分走我们的土地吗?”这是他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姜从珚道:“不会。各自的土地依旧是各自的,但我会开放通商,到时鲜卑可以和凉州做买卖,凉州联通西域,鲜卑还可以经由凉州与西域交流,获得那边的香料和美酒。”
众人眼前一亮。这两三年,随着姜从珚在草原发展起诸多产业,商队也在随之壮大,一些牧民除了饲养牛羊,还能把多余的奶制品、木耳、肉干、药材等干货卖给商队,从而换取糖、盐、茶、布匹这些东西,大大方便和丰富了大家的生活,要是能跟西域通商,他们还能获得许多香料。
姜从珚讲了许多民生上的,最后,拓跋骁站起身,“凉州军悍勇,不输鲜卑,与凉州结盟,不仅少了个强劲的对手,将来还能成为本王一统天下的助力。”
最后这句话瞬间就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王这话的意思是,他决定南下了?
所有人都顾不上别的了,直勾勾地盯着拓跋骁。
拓跋骁扬起胳膊,示意众人安静。
“本王早有这个计划,但不是现在,还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虽这么说,鲜卑人还是心潮澎湃,这些年王一直没有南下的迹象,前两年打羯族,去年打固原,明明能一口气打到梁国,他却在关键时候收兵,这也不免叫一些人怀疑是不是因为可敦是梁国公主,所以他今后都不打算打梁国了。
现在拓跋骁给出了明确的答案,他是有一统天下的决心的。
众人也不关注结盟不结盟了,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打梁国这件事情上来,他们鲜卑已经沉寂太久了。
“王,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有人问。
“等乌达鞮侯有动作时。”
这一日,众人议论了许久,离开时的眼神都带着抖擞的战意和野心。
解决完这事,却还有件事让姜从珚有些放心不下——姜淮。
她已经收到长安那边的消息了,梁帝果然大发雷霆,朝会上当着公卿大臣们的面连着痛骂数日,说张维果然早有反心,如今终于暴露出自己的野心,他又想拿姜淮开刀,扬言要杀了他,幸而被大臣劝住。
姜从珚去年就派人去过长安,想接父亲离开,那时他不肯,前两个月凉州侯也派人去了一趟,他依旧拒绝了,只说他自有打算。
姜淮现在还没送命,长安毕竟是梁帝的地盘,万一他哪天发疯真要杀姜淮,她留下的人手真不一定能救下他。
这便叫姜从珚一直放心不下,只能希望父亲不要冒险,以保全自己为重。
建康府。
桓均收到长安传来的信报,坐在书房里,沉默着看完,最后借着旁边的烛火将这封信点燃。
凉州彻底倒向鲜卑了。
去年固原之变发生,桓均很快便意识到梁国已是大厦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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