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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嫁给一个枭雄(拭微)


“给我搜仔细了,一寸都不能放过,尤其是书信纸帛。”
姜淮就这么被带离楚王府了。
禁军动静这么大,自然吸引了不少人,尤其是附近各个官宦之家的下人,都领了主子的命令躲在远处偷偷观看。
何舟一身灰扑扑的布衣,藏在其中一个转角处偷偷注视着这一切。
固原封锁了数日,他又出发得早,一路快马加鞭,终于赶在朝廷八百里加急军报前抵达了长安,昨日悄悄潜入了楚王府,将女郎的消息带给了楚王。
“女郎说,发生了这事,以皇帝的性格必定会趁机对您发难,只怕您有性命之危,特命属下前来接应,殿下,您快趁皇帝还没收到消息跟属下一起离开长安吧。”何舟劝道。
然而姜淮纹丝不动,只对他道:“我不走。”
何舟目露焦急,正要再劝,楚王却道:“我日前已收到灵霄带来的信,悉知了固原的事,我还是那句话,我不走。”
“若您出了什么意外,属下岂不是要辜负女郎的嘱托?”
姜淮一笑,“他不敢。”
何舟一脸疑惑。
姜淮道:“我是阿珚的父亲,阿珚现在是拓跋骁的妻,皇帝要是杀了我,岂不正好给拓跋骁南下的理由?”
“可就怕万一……”
何舟又劝了几句,姜淮都不同意。
他不能走,固原这件事错不在阿珚,他要是逃了反而会让世人觉得他们早有预谋,他作为父亲,这些年不曾为女儿付出什么,现在,他更不能因为自己贪生怕死而给女儿招来更大的非议。
何舟实在劝不动,最后也只能暂时藏起来静观事态。
现在看到楚王被宫里的人带走,他不免紧张起来,只希望一切都像楚王预料的那样,皇帝不敢动手。
姜淮被带入宫中,到了梁帝面前,依旧还没酒醒。
大臣们看着他这样,心想楚王要真是勾结胡人,还能安心地在府里饮酒?
其实,从报上来的消息看,所谓的阴谋勾结根本站不住脚,如果不是赵卞起了偷城的心思,又怎么会发生后面的事,只是皇帝一心想找楚王的茬……
梁帝看着醉眼朦胧的姜淮,很想直接让人给他脸上泼盆冰水,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终究还是忍耐住了,叫人给他灌了一大杯苦茶醒酒。
如此折腾了一阵,姜淮终于清醒些了。
“我怎么在这儿?哦,好像是说陛下召见我。”姜淮捂着头。
梁帝道:“姜淮,你知不知道固原发生了什么事。”
姜淮茫然摇头。
梁帝冷哼一声,坐回龙椅上,命人审问。
“殿下跟佑安公主通过信吗?”
“通过。”
“书信在哪儿?”
“唔……忘了,可能在书房里吧。”
“信上都说了什么?”
“一些家常问候。”
“有说过漠北王吗?”
“唔……”
众人紧张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梁帝更是倾过上半身。
“信上倒是提过几句,说她跟漠北王相敬如宾,叫我不必忧心。”
审来审去,姜淮就始终只说是日常问候,不曾谈过别的,表情中也抓不到破绽。
等后面郭利把搜到的书信呈上来,上面的内容确实跟楚王说的大差不差,证实他所言不虚。
有人劝道:“或许固原之事跟楚王殿下确实无关。”
也可能是藏得深没找到证据而已。梁帝想。
最后,众人望向了梁帝,等待他决断。
梁帝盯着姜淮瞧了许久,又看了眼在场的朝臣,最终下令先将他压入大理寺,待查到证据后再处置。
姜淮却不干了。
他的酒终于彻底醒了,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住手!”他怒喝一声,“你们说我勾结胡人通敌叛国?真是可笑!”
“请问陛下,固原之事,根源起于何处?”姜淮站直了摇摇晃晃的身体,直勾勾地盯着梁帝。
就是再颓废的人遭受此等污蔑也忍不住爆发脾气,更何况他还是太祖之孙,说他勾结胡人,不仅他自己名声尽毁,还要连累太祖一世英名,如何能忍。
梁帝沉着脸,一双眼睛半隐在冕旒后的阴影中,手指曲了起来,显然在强忍着怒火。
姜淮盯着他瞧了片刻,又环视了眼四周的大臣,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都知道是赵卞私心作祟,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也是可笑,我女儿作为大梁公主,为国和亲塞外,梁国的将士不仅不护她,反而抓了她来当威胁拓跋骁的人质,此等事情,翻遍史书简直闻所未闻。”
“你们不过是打了败战丢了国土无颜面对大梁上下找借口为自己开脱罢了,给我安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能掩盖朝廷的无能了。好,既然你铁了心要杀我,我也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了结就是,也算除去你一块心病!”
姜淮说罢,脚下一动就往殿中的大柱撞去。
“哎!”
“快拦人!”
大臣们手忙脚乱地去拉人,幸好楚王离柱子远,身体又虚,终于在撞柱前被人拉住,一拉一扯,两人都跌到了地上。
将人拦下,众人都松了口气。
楚王最后那句话简直是诛心之语啊,什么叫“除去你一块心病”,这分明是在暗讽陛下,这话都说出来了,可见楚王是真豁出去了。
在场的人都努力控制着表情不露异样,可心底怎么想的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梁帝看到这一切,太阳穴狠跳了几下。
好一个姜淮!好一个姜淮啊!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气氛压抑到了极致,偏偏姜淮躺在地上,还不停地叫嚣着要自杀。
最后,终究还是崔司徒出面,“陛下,想来固原之事确实因赵卞而起,与楚王殿下无关。”
司马维道:“但佑安公主帮助拓跋骁夺下城池,她可实实在在叛国了。”
惯来温和稳重的崔司徒听到这话也冷下脸来,一道锐利的眼神直直射向司马维,“哦,那你去把佑安公主抓回来治罪吧。”
“她在拓跋骁那里,我怎么抓得回来?”司马维下意识反驳。
“楚王殿下好抓,所以就把罪名落到他身上是吗?”
“圣人言,子不教父之过,楚王自然也不无辜。”
“你还记得楚王殿下是佑安公主的父亲呢,他要是出了事,你说身为子女,佑安公主会不会替父报仇,拓跋骁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南下?倒时仅凭你一张嘴皮子,能阻挡得住鲜卑十万铁骑吗?”
司马维一怔,其余人也都变了脸。
崔司徒这话不t无道理,楚王跟佑安公主是血脉至亲,楚王被皇帝逼死的话,公主岂会罢休,从她帮拓跋骁夺回固原这事来看,她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更不会为了梁国忍下一切,相反,她恐怕还真会说服拓跋骁为父报仇。
梁国一下损失了十几万兵马,元气大伤,哪里还有余地再跟胡人开战。
“陛下,臣以为崔司徒忧虑的不无道理。”
“陛下,臣也以为。”高太尉也开口附和道。
“陛下……”
梁帝冷眼看着这一切,最后眼神又落到姜淮身上,是他算计好的吗?他知道自己动不了他。
群臣口径一致,最终,姜淮被送回了楚王府,但从今以后不许再随意进出,整座王府都由禁军严加看守。
除了长安,固原的消息飞快传遍四海,天下皆惊。
梁国绝大部分士人都在痛骂姜从珚,骂她身为梁国公主竟帮着胡人篡夺大梁江山。
“她对得起她身上的血脉吗?”
“真是红颜祸水。”
“我大梁居然要毁在一个女人手上了……”
桓均也知道了,他沉默许久,然后长长叹了口气。
他不免想起她离开前两人那次谈话,原以为她那些话是夸大了,梁国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哪里能想到不过短短两三年,局势便如泄闸之洪滔天席卷而来。
是天意吗?梁国终究会走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另一边,张延回到凉州后,同样将固原的事告知了祖父祖母,他是亲历者,比别人知道更多的细节。
“……都怪我不够谨慎被赵卞算计,阿珚也是被迫的,赵卞不死,阿珚落在他手上岂能有好下场……祖父,你要罚就罚我吧,千万别生阿珚的气。”
凉州侯沉默许久,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只是起身时的步伐凝滞了许多,眼神苍老无力。
太祖啊,您可曾想过大梁会走到今日这般地步。
另一边,逃回匈奴的乌达鞮侯得知固原后来发生的事后,仰起头哈哈大笑,笑声震彻四野。
“简直是天助我也!”
一个月前,他被拓跋骁一路从固原追到中卫,险些被逼入绝路,战事正烈时,拓跋骁却忽然撤走了。
他一开始以为这可能是拓跋骁的阴谋,等后面发现所有鲜卑大军真的都离开了,他再也顾不上阴谋不阴谋,全力渡河撤兵回匈奴。
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梁军趁拓跋骁来追自己偷了固原,还抓了他的女人来威胁他退兵,难怪拓跋骁当时顾不上对付自己了。
梁国真是干了件好事儿啊。
先前拓跋骁答应梁国的求援来对付自己,他还是有些担心的,但现在,哈哈哈,梁人自己找死,别说今后再想叫拓跋骁来救,拓跋骁不立马灭了他们都是好的了。
乌达鞮侯又充满了斗志,明年,等他明年再次南下,梁国就再也阻挡不住他的铁蹄了。
这个野心勃勃的匈奴首领,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南方大地。
风云变幻不止,然而,这时候的人们身在局中很难真正的看清,直到无数年后,这段历史早已落幕,研究梁国灭亡的史学家和文人们才发现,梁国灭亡的转折点并不是长安城破那日,而是发生在永安十七年九月的这场固原之战中。
梁国丧失最后的数几万精锐,丢失萧关之外的大片国土,大厦倾颓,更关键的,梁国与鲜卑的盟约彻底破裂,使得乌达鞮侯得到信号,再次率领匈奴大军南下侵略,从而开启梁国的亡国之路。
这场导致梁国走向灭亡的关键性战役,后世称之为“固原之变”,待人们更加深入地了解了事发经过,发现这一切都与当时还是梁国公主的姜从珚有关,她亲手射杀赵卞,主导了固原后续走向,又夹杂了拓跋骁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惊世之举,千百年为人津津乐道流传不绝,于是,民间又将“固原之变”赋予了一个更加浪漫传奇的名字——倾城乱。

永安十七年的冬天格外难熬。
固原之变发生后, 朝野内外动荡不安,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拓跋骁趁机南下,这也是梁帝暂时愿意留下姜淮的原因, 真开战的话, 佑安难道真能不管她亲爹?
朝廷再次整军, 从青州、荆州、徐州征调十万兵马奔赴萧关、榆关、函谷关严阵以待, 幸而观望一段时日后发现, 拓跋骁把大军屯驻灵武、固原和中卫, 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在十月中旬时带着一部分鲜卑军返回了王庭。
梁国上下松了口气,终于从破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乌达鞮侯败走,拓跋骁返回鲜卑,梁国除了损失些将士和国土, 一时间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但风云已经涌起,又怎会悄无声息地落下帷幕。
梁国打了败仗,梁帝不能要姜淮的命,又拿姜从珚没办法,最后将怒火尽数发泄到了赵氏一族和凉州上。
要不是赵卞无能又贪功,大梁怎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有张延, 竟伙同那个逆女坑杀大梁将士, 这样的罪行便是诛他全族都不为过!
梁帝当即派人去凉州下诏,以谋逆的罪名将张延绑回长安, 又下令将赵氏所有族人捉拿入狱,男丁尽数斩首,女眷充入掖庭为婢, 连赵贵妃都没能幸免,被褫夺了贵妃之位,打入冷宫。
尽管在此之前她就被梁帝冷落了,可彼时的她还有个贵妃的名头,赵氏一族也还没倒台,日子虽不如从前风光,忍一忍也能过,直到现在她才算真正跌进了泥里,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赵贵妃看着前来宣诏的宫人,痴痴地立在雪地里。
“赵氏,接旨吧。”
一句“赵氏”清晰地提醒着她现在的身份。
赵贵妃依旧没动,任由寒风拍打在自己脸上,站了片刻,她忽然抖了下,仰起头,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
宫人又唤了几句,赵贵妃只顾笑,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赵氏莫不是受刺激疯了吧?”一旁的小太监说。
“管她疯不疯的,陛下已经下了旨,她以后就是庶人赵氏,再也不是赵贵妃了。”
宫人来了,又走了。
赵贵妃被迁入冷宫,身边仅有的几个宫女也都散了。
太仆卿罗府。
五公主听说赵贵妃被废,闹着要进宫去求情,罗通拦住她,“你去求情又有什么用,赵卞犯下这么大的事,葬送了我大梁十几万精锐,还得罪了鲜卑,陛下正在气头上,现在朝廷上下谁不战战兢兢,你去求情只会更加惹怒陛下,要是连我们罗家一起遭殃你就高兴了?”
姜银珠听他这话如此冷血,只顾着自己的利益,怒从中来,“那是我阿娘,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她在冷宫度过一辈子?你作为她女婿不肯帮忙就算了,我自己去见父皇你都要反对?”
罗通冷着脸,抓着她胳膊,“你可以事后托人稍微照料,但我不允许你现在进宫。”
“我就要去呢。”姜银珠用力推开他。
“来人。”罗通大喊一声,院中的仆人便都围了过来,守在门口。
姜银珠一看这架势,猛地转过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罗通,你要干什么?把我关在府里?你好大的胆子。”
罗通任由她怒骂,沉默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这一切。
“我是公主,你竟敢这么对我……”姜银珠仍不甘心。
罗通见她一时半会儿也不肯消停,懒得理她,吩咐下人守好院子,转身离开了。
姜银珠要强闯,可那些下人根本不怕她,她骂了许久,直到嗓子都哑了,浑身都没了力气才终于放弃。
她仰头看着院子里窄窄的四方天空,两行泪水从眼角滑落脸庞。
阿娘,你也看走眼了,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父皇说冷落你就冷落你,连你挑选的自认为有情义有担当的女婿也在关键时候落井下石,只恨不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牵连。
阿娘,我现在该怎么办?
两年半前,赵贵妃因赵贞之事失宠,她想尽办法也无法复宠后终于明白自己的处境,皇帝是彻底厌弃她了。
好不容易接受这个事实后,她想起女儿,自己失宠了,银珠今后可怎么办?北方的胡人一直虎视眈眈,要是再来个蛮子要公主和亲,银珠岂能逃得过。
赵贵妃趁自己手里还有些人脉,开始给女儿物色起夫婿人选,挑了许久才挑中了罗家。
放在以前,罗家这样的门第怎么配得上她的女儿,可今时不同往日,被赵贞牵连,赵氏一族名声受损,许多士家大族都不愿娶这个跟赵家有关系的t五公主,以前像苍蝇一样围在赵贵妃身边献殷勤的夫人们全都消失了。
这拜高踩低的态度气得赵贵妃火冒三丈,可又有什么办法,赵家早不是以前那个如日中天的赵家了,她也不是以前宠冠六宫的赵贵妃了,她只能在中等人家里挑个靠谱的,最后挑中了罗家,罗通素有君子的名声,赵贵妃只希望女儿嫁给他后能安稳地过日子。出嫁前赵贵妃还叮嘱了许久,要女儿听话懂事些,遇事要多想想,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骄纵了。
姜银珠听话了,嫁人后这两年收敛了许多脾气,可罗通却对她越来越敷衍,直到今日更是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家里的下人也不听她的号令了,她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也终于从凤凰变成了麻雀。
难道她剩下半辈子都要这样憋屈吗?还有阿娘,她该怎么才能帮到阿娘。
姜银珠不免又想到姜羽儿,她嫁给了桓均,过得肯定比自己好吧。
姜羽儿此时也担忧着呢,她身在内宅,接触不到朝堂,桓均也不在家,直到很久之后才听说了固原发生的事。
只是这时长安城中已谣传出好几个版本,一说姜从珚根本就是早有预谋,假装中了赵卞计谋,实际是里应外合帮拓跋骁夺走大梁的城池;又有的说她是祸水,拓跋骁为报夺妻之恨,生生杀了数万梁军,总之,谣言越传越浮夸,尤其跟女人扯上关系的战争,人们总抱着猎奇八卦的心态,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姜羽儿身边就几个宫女丫鬟,没有可靠的人手打听真相,待在院里干着急,思来想去,只能去问问桓十一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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