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使不得。”
今日只京城几位小聚,周环山也不怕旁人看出端倪,忙端着酒杯站起,“您真是折煞我了。”
卫辞扯了扯唇,揉弄起宋吟搭在他腕骨处的小手:“周大人且坐,我家吟吟可不经吓。”
我家吟吟?
宋吟反手挠挠他的掌心,却被轻易压制住。
既是天香楼,自然少不得美人。
身着纱衣的女子捧着菜肴鱼贯而入,远看五彩斑斓,走近了却能瞧见内里肌肤,欲露不露,更添几分风情。
宋吟下意识抬眸看向卫辞,却见他正垂头望着自己,嘴角噙着略带捉弄的笑。
她当即面色不自然地拢紧白纱,用气声道:“公子为何不看美人?”
“谁说的。”他斟上一杯酒,递过来,“本公子在看怀中美人,不好么?”
闻言,她复又拨开白纱迎上卫辞的目光,见幽深黑眸中分明不含情意,嘟囔一句:“骗人。”
“可要尝尝?”卫辞问。
宋吟细细嗅了嗅,带着一股果香,心道不会醉人,便就着他的姿势饮了半杯。
“呀,是梅子酒。”
她欲再喝,被卫辞拦下。
动作间,白纱之后俏生生的脸一闪而过,眉眼极尽柔媚,气质却清丽出尘,当真是人间绝色。
周环山本就爱好美人,不由得生出悔意,怪自己那夜醉眼迷朦,只看清了桃红。
至于卫辞,他一贯寡言,或是说在场之人不值得他开尊口。原本,李知应见他收了宋吟,想今夜故技重施,毕竟美人在怀、美酒在侧,一切不便说的也都能说了。
谁知,卫辞竟将宋吟带了过来。
气氛渐渐僵住,李知应也停下抚弄姑娘的手,略带拘谨地夹起菜。
周环山亦不敢提,只将话题往锦州风光去扯。
一顿饭吃得规规矩矩。
唯有宋吟,她也不晓得自己酒量如此之差,且未垫过肚子,半杯梅子酒,竟令她眼前晕乎,虚弱地靠在卫辞胸口。
“……”卫辞比她更加惊诧,似是不信有人会被甜口果酒放倒。
且听周环山正绘声绘色说到城郊一处奇观,宋吟蓦地打翻帏帽,攀着卫辞的肩,委屈道:“我看不清你了。”
卫辞将她按入怀中,眉眼一压,止住周李探寻的目光。继而退开红木椅,抱着宋吟起身,也不道辞,大步流星地离开。
宋吟出奇地静,勾人的双眼在他脸上来回打量,胆大更甚往常。
上了马车,卫辞毫不留情地拍拍她的臀,冷声道:“下去。”
“你好凶。”宋吟非但扒着他不放,甚至见色起意,霸道地吻上他的喉结。
说是吻,却又不像吻。
丁香小舌软软地舔舐,仿佛在品鉴什么,卫辞的眼霎时黑沉一片,呼吸也粗重起来。
宋吟歇了歇,目不转睛地瞧着眼前的俊俏少年,满心满眼的喜欢——
对皮囊的喜欢。
卫辞自问不曾见过如此厚颜的女子,偏偏她醉着,油盐不进,只点起一股又一股的邪火。
陌生而热烈的反应,令宋吟不适地移了移臀。她眸光无辜,双手却抱着卫辞靠向自己,香甜的吻娇蛮地落在他的唇角、下颌。
卫辞耐性告罄,反客为主,两指掐弄着她的脸,迫使宋吟张启双唇,露出害羞冒头的舌尖。他施力吸吮一口,听宋吟发出娇媚呼声,却不理她的挣扎,霸道深入,似要攫取每一寸气息。
宋吟如何承受得住,泪意晕湿眼尾,鬓角也凌乱不堪,宛若霜打后的花叶,好不可怜。
他抽回指,吻上绯红的耳珠,近乎呢喃道:“好香。”
再睁眼,一贯冷然的眸中爱欲滔天。
宋吟已然清醒,却在水深火热中挣扎。水是对卫辞的恐惧,火是对卫辞的渴望。
只她忘了,卫辞才是主导者。
他抱着宋吟,长驱直入回了清风院,将人压在身下,杂乱无章地吻了吻。如此过了半晌,精致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困惑,额角汗涔涔。
宋吟喘了喘息,试探地问:“公子可是不曾有过?”
卫辞脸色骤冷,似是尴尬,夹杂着浓浓的火气反问道:“你有过?”
她眨眨眼,坦然:“没有。”
听言,卫辞情绪稍缓,再开口也少了恼怒,同她解释:“家中管得严,不曾有过。”
宋吟心底乐开了花,决意人生得意须尽欢。她抬手去解卫辞的衣裳,一边仰头示意他亲吻自己。
待坦诚相见,小手摸索直下,掐住命脉,在他耳畔轻声问:“当真连房中人都不曾有过?”
卫辞竟不知除了舞刀弄剑,还有此事能令他汗如雨下,当即闷哼一声,略带脆弱地回应:“没有。”
宋吟生涩地拨弄,趁着卫辞十分好说话,又问:“可有未婚妻?”
他略带惩戒地含上山樱,警告道:“不该问的别问。”
“为何不该问。”
宋吟羞红了脸,无视他故作凶恶的眼神,略带娇嗔道,“你若当真有未婚妻,我便该躲远些,否则一命呜呼了,可如何是好。”
她如今躺在臂弯之中,纵然摆出咄咄逼人的样子,也只剩娇俏可爱。
卫辞顿觉心底涌起一阵满足,酥酥麻麻,恍若身处梦境。他单手支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打量宋吟,顺道拨开她鬓角的一缕湿发。
不知为何,卫辞倏而想起了京城的冬日——
平凡不过的夜里,浓雪悄然而至。待一觉醒来,窗外已有万树银花盛开,若探出头往外看,入目是一片延伸至天际的白,纯净无暇,美得惊心动魄。
每每这时,万籁俱静,连生气都暂且停止。
唯有墙角的一树梅花,不俱严寒,簌簌抖落花心的雪,带着道不清的娇俏与倔意,于凛冽中生长出颤巍巍的红蕊。
宋吟轻易嗅到他发间的香气,似绿叶也似竹枝,清新脱俗。从鼻尖蔓延至纠缠的发丝,无声无息地沾染自己。
情之所至,旖旎压过了惊惧,绵软掌心缓缓抱住卫辞的头,轻声道:“公子还未答复我呢。”
卫辞目露餍足,并不计较她的冒犯,昂首吻上饱满的唇。他发现,宋吟极喜欢自己如此待她。
果然,火势蔓延无边,掩去了微不足道的痛楚。宋吟情动,承受着他灼热的吻,也不由自主地圈住,想为卫辞带来愉悦。
他食髓知味,愈加温柔,在宋吟身上留下清冽气息。
少顷,察觉到她的松懈,卫辞碾磨过红肿的唇珠,如摄人心魄的精怪般说道:“我并无未婚妻。”
“……”
宋吟从未有一刻如此恨自己贪财好色。
“吟吟。”卫辞加码,用动听的嗓音低声唤她。
宋吟被勾得云里雾里,迎着他的攻势,继续。
事毕,丫鬟端来热水,宋吟揉着酸胀的腕骨,虚披一件外衫,迈入浴桶之中。
卫辞被剥得仅剩一条中裤,肌理分明,但因骨架匀称,不含丝毫油脂气。无暇的小腹之上撒了“白粥”点点,此刻正露出半是嫌弃半是思索的神情。
宋吟将双臂支在桶檐,歪头看他:“公子,我今夜可否留下来?”
卫辞从未与人同床共枕,当即要拒绝,可目光落在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又几不可查地点了头。
双双清理干净后,宋吟精神大好。她兀自枕上卫辞肩头,一手挑开他带着清香的中衣下摆,寻到舒适的睡姿,问:“公子竟还习武?”
“嗯。”
怪不得腹肌如此分明,宋吟又问:“公子可有爱慕的女子?或是爱慕何种女子?”
卫辞默许了她的动作,微凉指尖摸着宋吟光滑细腻的后颈,懒散答道:“不曾想过。”
眼下两人枕在一处,卫辞虽冷冷淡淡,脾性却比往日温和。
宋吟担忧他贤者时间过去要打回马枪,便掐着嗓儿表忠心:“我是怕哪里做得不好,触怒了公子,并非有意打听您的私事。”
却听卫辞喉结耸动,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宋吟身子一僵,默默抽回手,道:“唔,时辰不早了,快些睡罢。”
卫辞自身后反抱住她,体型差异令宋吟整个窝进他怀中,骨感的下颌搁在她颈窝,滚烫掌心凭心摸索,如同好学的孩童。
她敢怒不敢言,被迫承受烈火灼烧肌肤,有陌生的轻吟自喉间溢出,如怨如诉如泣,声声入耳。
“为何方才阻拦我进去。”
卫辞很快察觉个中差异,问话时不似动怒,带着些疑惑。而指腹继续作着恶,将宋吟的喘息搅得动荡不停。
“啊……”宋吟攥紧了他结实有力的小臂,香汗淋漓,顾不得答话,细碎地乞求,“公子亲亲我。”
他若是如此体贴,便不叫卫辞了。
启唇咬上宋吟的耳珠,轻轻碾磨,另一手于黑暗中勾弄她的舌,听呜咽散乱成调。
她身子猛然抖了抖,小兽般蜷缩起,卫辞用丝帕拭去水渍,摇了摇铃。
他宛若耐性极好的猎人,只等宋吟缓过神,重申道:“方才为何阻拦我进去。”
宋吟此时两颊晕着洇红,如瀑长发散在肩头,遮去失了肚兜遮挡的大片春色。杏眼中迷蒙一片,听言,有气无力地掀起薄粉眼皮,可怜而可爱。
她打量着卫辞的神色,弱弱道:“公子还是个雏儿,乱来的话,受苦的可是我。”
卫辞“哼”了一声,不同她计较,将人提起来洗浴,又命丫鬟换了惹上水渍的罗衾。
忙至丑时,宋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蒙中,一双沉稳有力的手将她自水下捞出,再之后,一夜无梦。
日晒三竿,宋吟方悠悠转醒。
欲念疏解过后,红唇肿胀,眼角眉梢散发出淡淡妩媚,宛若被朝露怜惜了的娇艳花朵。
香茗上前伺候她穿衣,视线难免落在瓷白肌肤间的青紫掐痕。竟不知,冷心冷情的公子也有这般热烈的时候,不由得跟着羞红了脸。
宋吟对此一无所觉,探头往外看了眼,问香茗:“公子可是出府了?”
“是。”香茗轻言轻语地答道,“姑娘落在县令府的行囊也一并送了来,若是想瞧,用膳后香茗带您过去。”
她并不急,先是大摇大摆在卫辞房间转悠一圈,可惜只翻见兵书与游记,也不知卖身契会放在何处。
宋吟顿觉无趣,差两个侍卫将行囊搬回小院。
她的东西无外乎一箱作画工具,一箱旧衣,以及缝在内兜里的铜币,着实寒酸得紧。
掐指算算,卫辞尚要在锦州住上月余,待以后他回京,总要渐渐忘了她。届时,府里各项开支,则需宋吟自个儿筹谋挣钱的法子。
做些什么营生好呢?
可话又说回来,宋吟在县令府住了近十年,外出机会寥寥无几,她甚至不清楚此地风俗,仅仅知道叫做大令朝,是前世学过的历史中并不存在的国家。
她长叹一声,仰倒在锦被之上,为自己迟来的职业生涯感到惆怅。
卫辞却是过了晌午便回到府中,照例听仆妇粗略讲宋吟白日里都做了什么,他眉头高高挑起,不可置信道:“竟还在睡?”
他唤来随行医官匆匆前往小院,见宋吟猫在榻上,仅露出一张温顺的小脸,唇角微翘,分明正睡得香甜。
既无病症,卫辞挥退医官,掐住她秀美的鼻,如愿将宋吟弄醒。
她悠然伸了伸懒腰,水汪汪的眸子瞧着卫辞,柔柔说道:“公子今日回来可真早。”
“你是猪么,夜里睡,白日也睡。”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宋吟面露茫然,却不见怯意。
她跪坐起身,试探着搂上卫辞精瘦的腰,在他胸前眷恋地蹭了蹭,道:“公子不在,府上除了香茗也无人同我说话,我都快闷死了。”
不待卫辞应答,宋吟又软声问:“我想出府转转,公子可允?”
小鹿般的双眸一瞬不眨地仰望自己,卫辞半截身子都变得酥麻,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变为一句:“让丫鬟跟着。”
宋吟喜出望外,攀附着年轻而健壮的身躯,在卫辞反悔之前以吻封缄他的话语。
湿漉漉的吻落在颈间时,卫辞心道不得白日宣淫;
柔若无骨的小手扯落腰带时,卫辞心道早些结束便是;
水蛇般的滑腻双臂紧紧勾着后颈时,卫辞眸色加深,心道定要折腾得小妖精下不了地。
翌日清晨,仆妇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难得开了口,用略显沙哑的嗓音解释:“王县令给的方子,道是于身子无碍。”
竟是传闻中的避子汤。
宋吟涨红了脸,虚声说道:“我与公子尚不曾……圆房。”
仆妇眸中并无惊诧,恭敬地行过礼,端着汤碗退下。少顷,香茗携另一位丫鬟进来:“姑娘,马车已准备妥当,今日香茗与香叶陪您去城中逛逛。”
“好。”
她面色坨红,磨蹭着下了床,发觉手腕与几处肌肤皆酸胀刺痛,不免想起昨夜某人哄诱她并紧双腿……
的确不曾圆房,却也同样遭罪,刚开荤的狼崽子轻易撩拨不得。
宋吟因多年养在深院,本就较常人生得白皙,卫辞其实并未使用蛮力,然而所经之地无不留下明显痕迹,看得丫鬟们胆战心惊。
偏她像个没事人儿,只发愁什么样式的衣衫能遮去脖颈间的吻痕。
“帏帽何在?”
香叶沉默献上,宋吟不禁好奇,偏过头打量一眼:“你多大了?”
“回姑娘,奴婢今年十七。”
府上的丫鬟与侍卫共有两处特性,其一是锯嘴葫芦般寡言,其二么,并非宋吟以貌取人,而是他们着实远不及中人之姿。
联想起卫辞说的家中管教严,看来皆是他双亲精心筛选过,以免儿子与下人生出情意。
思及此,宋吟打了个寒颤。她双手合十,虔诚地祈求,望自己为了卖身契勾引纯情少爷的事情莫要败露。
香茗伺候她几日,只觉宋吟相貌一等一的好,性子也温和,见她魂不守舍,于是主动关怀:“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无碍。”宋吟强撑着笑,逼迫自己将心思放入事业,她问,“我若是看上些什么……”
香茗聪慧,接话道:“尽管买便是,香叶会替姑娘付账。”
被美目深情地盯着,香叶黝黑的脸透出一丝红意,干巴巴地应声:“姑娘放心。”
如此甚好。
宋吟面色稍霁,待入了锦州最为繁华的南门街,换上轻纱织作的帏帽,与香叶香茗并行。
她不知时兴什么,凭照自己的喜好,挑了几套衣裙。见香叶眼都不眨,痛痛快快地付了银子,便试探地问:“我想买首饰,不知……”
香叶点头:“姑娘放心。”
既如此,宋吟也不客气,金簪银钗各买一支,另加绣有玉兰的竹青色荷包。
虽说并非满载而归,奈何逛街聊慰人心,直至回了府中,她脸上的笑意仍未淡下,整个人瞧着精神奕奕。
卫辞不动声色地打量一眼,看回手中书册。
恰好宋吟牵挂自己那两支昂贵的钗子,不欲久留,只将荷包往他腰间一系,张口便道:“原先只当公子是世间第一美男,如今便是神仙下凡,也要相形见绌了。”
“……”
他眉心微折,觑一眼不论是针脚抑或质地都难以形容的荷包,嗤笑一声,“旁的女子皆是亲手绣制,你倒好,用本公子的钱借花献佛?”
宋吟不由分说地在他唇畔印上一口,面露委屈:“公子还说不曾有过意中人,为何连旁的女子亲手缝制荷包都如此清楚。”
又是一阵沉默。
然而,她那一吻,的确让卫辞不好再多挑剔,勉为其难地收下,交待道:“今夜本公子在前院招待客人。”
宋吟不曾执掌过中馈,但府上拢共就她一位女主人,便乖巧应话:“我这便去准备。”
“不必。”卫辞头也不抬,“你待在房中,莫要出来走动。”
她怔愣一瞬,心道也是,自己充其量算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竟妄图以女主人自居。可又隐隐感到不甘,怨卫辞如顽石般难以捂热。
察觉到宋吟的沉默,卫辞终于舍得用正眼瞧她,因是坐着,目光先是落在起伏跌宕的某处。他舔了舔唇,嗓音微哑:“有话便说。”
“公子~”
宋吟复又吻他一下,葱白指尖攥住衣袖,轻轻晃了晃,“若是嫌吟吟身份低位,吟吟也可以扮作丫鬟。”
被她连番堵了话,卫辞额角突突地疼。
欲解释两句,又的确不曾做过这般的事,他漂亮的眉皱了一皱,抽回衣袖,冷声道:“莫要烦我了。”
多做一份工却不会多得一份工钱,宋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上赶着自讨苦吃。
她既表过忠心,便见好就收,装作神情落寞地回了院中。
房门阖上,她掏出沉甸甸的金簪,只觉通体舒畅。若能回回出门都买上一两支,何愁攒不出小金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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