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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完结后,女配重生了(临天)


“殿下,小的的腿也是那一年从马车上摔下来,摔折了,以后再也不能好好走路了。”
谢璟被他嚷得心烦意乱。
重九关好了窗。
他弯下腰,悄无声息地疾步而过。
正屋的布局相当简单,两边是耳房,中间是前厅,从前厅往右侧绕过去是一间内室,左侧则是书房,书房的旁边是茶室。
重九先找了书房和茶室,确实没有暗室和暗道后,又绕到了内室。
时间紧迫。
他虽然潜了进来,可怎么出去还成问题,肯定耽搁不了太久。
重九依次轻叩四面墙壁,伏耳贴在墙上听。
那就只剩下地下了。
重九再度趴伏在地,同样一寸一寸俯耳轻叩……
咚。咚咚。咚。
他动作忽然一顿,嘴角弯起了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找到了!”
暗室就在这底下!
确认了暗室,再找机关就简单了——机关必然会在能够控制齿轮的方位。
在“咔嗒”的轻微齿轮声中,地砖挪动,出现了一条往下的石阶。
重九一闪身,跃了进去。
他没有动屋里的油灯火烛,而是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夜明珠。
涌入鼻腔中的是一股淡淡的霉味,在夜明珠的莹莹光芒中,重九看到了贴墙的三面书架和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八宝格。
随后,他走下了最后一阶石阶。
人在地下,外头的声音是彻底传不进来的。
当然里头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向阳估摸了一下时间,还没有听到鸟笛声,这意味着,重九已经找到暗室了。
向阳压着嘴角,被涂得黄腊腊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愉悦或异样。
一刻钟。
这是他们约好的时间,无论有没有找到东西,一刻钟后,重九就会出来。
还需要让重九有机会离开。
向阳看向了谢璟。
他怀中的季南珂晕晕乎乎,长时间的马车颠簸还没有缓过来,又被谢璟抱着颠来倒去,难受的冷汗涔涔。
“殿下!”向阳突然哭喊道,“季姑娘她……她死了!”
季南珂:?
不是,自己没死,只是不想动。
她感受着谢璟蓦地收紧的双臂,心念一动,索性闭上了双眼,气息奄奄地靠着他。
谢璟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季南珂,慌乱地叫道:“珂儿!珂儿!”
“让开!”
谢璟在暴怒的边缘咆哮。
珂儿还有气,肯定没死,但人已经撅过去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她的腿,也许是从马车上摔下来的时候弄伤的,骨头会不会也断了?
耳边是那个呱噪的车夫不停地喊着什么“腿断”,“流血”,“死了死了”的话,谢璟心中的那根弦“啪——”的崩断了。
“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
他怒道:“你们再不让,待我回了宫里,必派人过来查封了这庄子,我倒要看看这里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玩意!”
管事:“……”
不成,若三皇子真派人来查,事情就闹大了。
还是那句话,怎么偏偏来的是三皇子呢?换作别人,直接打了杀了埋了便是。
他犹豫再三,终于道:“公子,主屋您不能进去。这是、这是我家夫人守节所住,不可擅闯。”
见他妥协,谢璟也让了一步:“好。 ”
“请。”
管事终于还是把他们领了进去。
在主屋的前头架着一小片竹棚,谢璟把季南珂放到了底下的一张竹榻上,见她悠悠地“醒”了过来,暗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了?”问完又向管事道,”老叔,能不能给我们一碗水,再帮我们去镇上找个大夫。”
他吩咐的太过理所当然,管事都不由地呆了呆。
这些贵胄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作强人所难?
“殿下,是我的错。”
这是季南珂第一回向他低头,见她面无血色的脸,谢璟叹声道:“罢了。是我没有守住你的诺言。是我的错,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向阳低眉垂目,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重九同样在计算着时间,他先简单地看了一下书架,发现上头是一本本记录着阴私的册子后,便把目光移向了另一侧的八宝格。
八宝格上至少有百来样大大小小的物件,有的直接摆开,有的放在匣子里,一样样看是来不及的。
顾大姑娘算过一卦,说在高处……

多宝格的最上头有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匣子。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重九扭头看了一眼,只见打开的地砖正慢慢合拢。
在机关中,有一种是后发机关, 也就是说,在机关开启后, 必须把它调整到特定的位置, 不然机关就会锁死。
后发机关也是最难判断的。
重九面向多宝格,在心里估摸了一下尺寸,果断地拿下了其中一个长条形的木匣子,一打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跃入眼中。
找到了!
饶是重九平日里再寡淡,此刻嘴角也不由弯了起来。
圣旨的表面是黑血色的血渍, 星星点点。
他展开看了一眼,确认了一下内容后,直接往怀里一塞,再把木匣子按原样放了回去。
地砖合拢了大半, 重九举起夜明珠飞快地扫视了一眼, 确认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身形一闪,奔上石阶, 在地砖彻底合拢的那一瞬间,闪身出了暗室。
重九把机关挪到原位,扫清了所有的痕迹, 原路返回。
他把鸟笛置于嘴边, 有节奏的吹了起来。
有若林间的翠鸟,鸣叫声声。
向阳的耳朵动了动。
鸟鸣与风声融合在了一起,谢璟用帕子给季南珂包扎好脚踝的伤, 他摸了一下她的骨头应该没有断,但是伤口挺深的,一直在流血。
季南珂柔弱无骨地靠在他的身上。
谢璟暗暗叹声,她不闹了就好,可是冥冥中又有些不甘心,那个被他拼命压制着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在说,季南珂其实并不介意为妾,若是当时他坚持不和顾知灼退婚,季南珂肯定也会妥协的。
他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进退两难。
竹棚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左右摇晃。
季南珂下巴微抬,美目中满含忧心:“殿下,这竹棚会不会倒?”
谢璟没有应声。
“殿下?”
不等他开口,管事立刻先一步道:“这位公子,你们答应过不乱闯的。”
谢璟没有勉强,毕竟是说好的,他只道:“还请老叔给我们找个大夫来。”
好好!管事的嘴角直抽抽,不把他们俩打发了,自己今儿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管事赶紧让哑仆去叫大夫,他亲自站在一旁守着他们俩。
向阳问管事讨些干草,他听说是喂马的,嘴角又抽了抽。
向阳弓着背,哑着嗓子呱噪道:“你不知道,我那马儿呀,不吃饱就不肯跑,刚刚跑了这么远的路,铁定要闹脾气。哎。这要不喂饱了,我们也没法回去啊……”
“去拿!”
哑仆应诺。
向阳连连作揖谢过,咋咋呼呼吹了个长啸:“快过来!有吃的了。”
管事脸色一变,拉车的骏车打了响鼻,它拖着断掉的车架,撒欢地朝这里跑了过来。
“拦下!”
管事高喝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谢璟白着脸叫道:“快让它停下。”
向阳“吃惊”的手足无措,叫道:“快停下,快停下……殿下,它不听我!”
“你让它……”
话还没有说话,马撞倒了向阳。
紧跟着,它拖着的半截车架撞开了围过来的哑仆们,又撞上了竹棚。
支撑着竹棚的竹子应声而断,竹棚朝着一个方向倒了下去。
“殿下!殿下!”
马下的向阳哎哟哎哟地叫着:“殿下要死了!”
“救命啊!”
竹棚彻底倒了,掀起了漫天灰尘。
巨大的动静,就连在屋里伺机而动的重九也听得一清二楚。
哑仆们急了,从四下冲过去了好几个人,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全都被引了过去。
耳畔的鸟笛声示意他可以动了,重九小心地推开窗看了一眼,趁机翻窗而去。他先是紧贴着墙,把身形隐藏在阴影下,又快步回到了芦苇丛中。
再一次吹响鸟笛。
一长三短,意思是,安全离开。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闹哄哄的庄子,隐约间似乎还能听到向阳嚷嚷着的声音。重九的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在芦苇丛中快速移动。
风呼啦啦的吹着,芦苇在风中不住摇曳。
不知从何而来的乌云遮蔽了阳光,阴沉沉的天,连风也邪得很,一阵阵的吹。
这股邪风把晋王府门口的喜字也吹散了好几次,王府管事不停地让人重贴,但每一次贴上去不久就又会被吹下来。
这太不寻常了,凑热闹的百姓们交头接耳。
阖府大喜,晋王府正门大开。
可是,有影壁遮挡着,照样看不见里头的动静。
他们只知道,花轿进去都快两个时辰,一直都没有动静。
在大启朝,午时前办喜事,午时后办丧事。
如今已经到了申时,这个时候还不拜堂,委实不吉利,有个老人家忍不住嘀咕道:“怎么跟冥婚似的。”
“别胡说。”
这是王府,大喜的日子说这种晦气话,当心被拖下去打死。
大门上的喜字又被风吹开了,小厮反应快速地拿了新的贴上。
有人不服气的低声道:“喜字贴一张没一张,意思就是没喜了。”
“没喜,不就是丧吗。”
“不吉利啊不吉利。”
要不为了等喜钱,他们早走了。
晋王府这回的喜钱特别大方,全都是一两一个的银锞子,花轿入府撒一回,拜堂前后撒一回。这一个银锞子够他们用上几个月,别说多等几个时辰,等上几天都值。
说着话,有几个小厮从里头搬出了几个竹筐,见竹筐里头闪烁着的银光,他们脸上一喜,迫不及待地一人一句说起了早就想好的喜话,什么夫妇和顺啦,早生贵子啦,喜事连连啦,都不带重样的。
一把把银锞子撒了出去。
“拜堂啦!拜堂啦!”
晋王府里终于响起了铜锣声,意味着要拜堂了。
别说是等着喜钱的百姓,连坐在正堂等着观礼的宾客们也有些坐不住。
他们都已经坐了两个时辰。
听说,谢启云起不了身,他们只能耐下性子等,就这么等着等着,一直等到了现在。
“太孙。”
卫国公俯身亲手给谢应忱斟茶:“今儿这婚事安排的好生奇怪。”
谢启云活不成了,这事人尽皆知,也不是什么秘密,承恩公府敢嫁,摆明了就是默认女儿是嫁过来守活寡的。
就算谢启云真的临时死了,也大可以让新嫁娘抱着公鸡拜堂,而不是让所有的宾客干等着。
谢应忱微微一笑:“看看吧。”
见他搭理自己了,卫国公一喜,没话找话说道:“您饿了没,臣带了包肉干,您要不要填填肚子。”
谢应忱地位高,坐在了尊位,卫国公本来的位次要低了好几个,不过他脸皮厚,从进门就赖着谢应忱,硬是不走。
宋首辅白了他一眼,从前倒是没看出来,卫国公还是个又争又抢,非要后来者居上的。
自己不能再仗着第一个从龙,就不思进取,不然早晚被他给取代了。
但要让他像卫国公死皮赖脸,又有一点点为难人。
“来了。”
不知谁提醒了一句,宋首辅朝门口看了过去。
铜锣声中,两道穿着喜服的身影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
一瘦一胖。
瘦的是谢启云,他几乎已经是皮包骨了,喜服穿在他的身上宽宽大大,由谢笙搀扶着走在前头,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跟赤脚踏在刀尖上似的。
他喜服的袖子很长,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帷帽,垂下了层层叠叠的红色纱蔓,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卫国公不敢多看。
“太孙。”卫国公继续没话找话套近乎,“承恩公家的闺女怎生得这般壮实?”
新嫁娘的身形圆润,把喜服撑得都快绷出来了,磨磨蹭蹭地跟在后头。
卫国公继续说道:“您记性好,肯定记得她的身段,是不是不太像啊?”
谢应忱斜睨了他一眼:“没见过,不记得。”
这一眼,卫国公打了个哆嗦,他挠挠头,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干笑了两声:“承恩公这人,不地道啊,把亲闺女嫁给一个死人。”
“哎,谢启云怎么走得这么慢。”
谢启云的步子确实很慢,几乎是一步步地在往前挪,死气沉沉。
晋王坐在主位上,提心吊胆地看着。
谢笙搀扶着谢启云,低声提醒了一句:“门槛。”
谢启云想要迈过门槛,脚刚一抬起来,背后似乎被人轻轻推了一下。他本就体虚无力勉强支撑,这一下,顿时就失去了平衡,脚绊倒在门槛上,头朝下摔了下去。
“云儿。”
晋王和王妃两人同时惊呼出声。
谢启云的手拿不住东西,只得把红绸绑在手腕上,他一倒下,拉扯着红绸另一头“新嫁娘”也踉跄地往前跌了几步,身体倒下的同时,盖头飞起,又快速落下来。
附近候着的小厮冲了过去,拉人的拉人,挡人的挡人。
王妃吓得从椅子上跌下来,站也站不起来。
晋王赶紧扶住王妃,喊道:“快扶世子起来。拜堂继续!”
卫国公揉了揉眼睛,呆呆道:“老、老宋啊,你看清了没……我的眼睛是不是花了?”
“盖头底下的怎么会是承恩公?”
“不对不对。”他呵呵笑,“肯定是老孙家那闺女跟他长得太像了,女肖父嘛。呵呵呵。对吧,老宋?”
宋首辅也揉了揉眼睛,嘴巴微张,就跟生吞了苍蝇似的。
长得像?
他问:“你见过哪家闺女肖父肖的长胡子的?”
卫国公:“……”好有道理。
谢应忱但笑不语。
卫国公的脖子跟生了锈似,极慢极慢地转过去:“太、太孙,您也看到了?”
尽管盖头只扬起了短短一瞬间,小厮也挡得快,挡得及时,可谁不认得承恩公啊!
正堂里,所有人脸色古怪,嘴角直抽抽。
“王爷!孙家竟然敢毁婚替嫁,此等恶劣行径是没把您放在眼里…… ”
安阳侯义愤填膺。
他以为是承恩公府骗婚,正要怒斥承恩公这等无赖行径,就见满堂一片静。
没有人应和他。
“荒唐!”
礼亲王气愤地站了起来,撞得身后的圈椅连声作响,他一甩袖愤然离去。
晋王的行事越来越没有分寸了,给世子娶个男人?把宗室的脸都丢光了,这种地方,他多待一刻都嫌脏!
谢应忱也跟着起身,温声安抚:“叔祖父莫急,夭夭说了,您急不得。”
这两人一走,卫国公头一个跟上,紧接着的是宋首辅,其他人看了看彼此,三三两两地对着晋王拱了拱手,低头赶紧走。
热热闹闹的正堂,走掉了近一半的人,变得空空荡荡。
谢应忱从承恩公的身侧走过,轻叹着摇了摇头。
承恩公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煞白的。他也是要脸的,所以和晋王反复确认过,绝对不会露脸,也不会让别人知道。谁能想到不但是露了脸,还是在众目睽睽下露脸!
他的心拔凉拔凉的,头皮发麻,脑子嗡嗡作响。
他看到谢应忱的五爪龙纹靴在自己的身侧停留了一瞬。
那一声轻叹萦绕在耳际,又渐渐远去,仿佛是在问他——
值得吗?
谢璟还追着姓季的到处跑,连他都不在乎皇位!自己为了他颜面全无,值得吗?
一股滚烫的热血直冲脑门。
他啪得一下扯开了盖头,周围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谢律!”
承恩公骂道,“你儿子都快死得不能再死了,还想哄我闺女嫁过来,我呸!”
“老子今天来就是来告诉你的,你休想!”
刚走出门的几个人脚步一顿,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晋王仗着有婚书逼嫁? ”
“承恩公临了不舍得嫁闺女,跑来闹事?故意想让晋王府难堪?!”
“闹事穿喜服做什么?”
旁人许是做不出这种事,但以承恩公的混账样,他一旦混起来可不会给谁留面子。
有人干笑: “承恩公还真是疼闺女。”
这倒是比他自己嫁过来要合理些……也许吧。
晋王脸色涨青,冷言道:“吉时到了。”
他说得一字一顿,语气中带着一股胁迫。
“什么吉时不吉时的,你儿子下葬的吉时?”
承恩公嘴毒的呛了他一句,三两下把喜服一脱,指着晋王骂道:“还想让我孙家闺女嫁你死人儿子,想得美。”
“你儿子反正也要死了,配个冥婚也就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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