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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完结后,女配重生了(临天)


观主亲自在观门前相迎。
礼亲王长揖,做足了礼数:“本王前来,是为谢家子谢应忱向顾大姑娘下聘求娶。”
观主面容慈和:“请。”
礼亲王再次谢过,笑着和王妃一同走了进去,其他人跟在了后头。
人一进山门,外头顿时又热闹起来。
“你们听到没,是为辰王给顾大姑娘下聘来的。”
“下聘?”有人惊住了,“来道观下聘?”
“我听说顾大姑娘是道门中人,在观中为国祈福,辰王殿下为示郑重,才会特意来观中求娶。”
“为国祈福?”
这话一出,立刻有人想到:“莫非霞光的出现是因为顾大姑娘。道长,为国祈福算不算是有大福泽的?”
这可不好说。年轻道士打算跟过去看看。
“我们也去。”
山门前没有小道士的阻拦,不少百姓也跟了一起进去。
礼亲王并不在意有人跟在后头,本就是大喜事,当然要热热闹闹才好。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霞光。
最初听说时,他还以为又是什么江湖骗术,直到现在亲眼所见,果真是天生异象。
“甚好甚好!”
卫国公说起话来,要比前几天利索的多,他生怕白的不吉利,还特意在脖子上的白棉布外头又缠了两层红稠,绑得跟同行的马似的。
“连老天爷都知道我们是来给辰王下聘的,这霞光满天,真是好兆头啊。老宋,你说是吧?”
宋首辅满脸含笑,垂首的时候,白了他一眼。
这卫国公也是越来越能舍下老脸了,辰王明明没有请他当媒人,结果今儿一大早,天还没亮呢,他就主动去了辰王府,硬是赖着要和他们一块儿去下聘。
先是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镇北王府,下了聘后,还非要再一块儿来太清观。
这脸皮厚呀,自己是自愧不如的。
宋首辅笑得满脸愉悦,盯着他的喉咙看了一会儿。
卫国公挑眉问道:“老宋,你看什么呢?”
宋首辅小小声地和他说:“我在看,你喉咙都断了还这么能说会道。”
说完,他又抬起头,向着周围围观的香客们露出了完美的笑。
“不一样。”
卫国公先笑完,又低头轻声道:“我和老宋你不同,没你机灵,一开始就择对了主。我要是现在再不争不抢的,以后想争都没得争了。”
“而且吧,我瞧着,顾大姑娘确实是个有大福气的。”卫国公感慨道,“辰王刚回来时是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
当时,谁都以为谢应忱活不过几载,而且只能在皇帝的眼皮底下,像一只笼中囚鸟,艰难求存。
而现在,才区区几个月,他离金銮殿上的那个位置,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回到当时,谁又能想得到。
“我呀,就是自作聪明。”
卫国公恨不能回去拍自己一巴掌。
“老宋,你还记得不,太祖皇帝的起居注上有记载,玄心真人羽化时也出现过漫天霞光。”
他悄悄用手指了指天:“说不准这还真是顾大姑娘的缘故。 ”
围观的香客越来越多,卫国公没敢再接着窃窃私语,他向着香客们微微颔首,笑得仪表堂堂。
“善信,这边请。”
观主在前头为他们领路,领着他们到了后山的小跨院。
无为子亲自相迎。
他一身崭新的道袍,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连一根发丝都没有露出来。
他年岁已高,须发皆白,投手举足间,道袍衣袂飞扬,仙气飘飘,让人望而心生敬畏。
谢应忱和他们说过老道的身份,如今见连清平真人都以弟子的姿态恭敬的服侍在侧,心里更加的紧张,连忙回了全礼。
谢丹灵悄咪咪地和顾知南躲在一旁看,见他们进了堂屋,两人脚步轻快地回了顾知灼的屋子里,雀跃地笑道:“灼表妹,外头好多人,把小院子都快围满了,全是香客。”
“好热闹。”
“礼部尚书可会说吉祥话了。对吧,南南。”
顾知南连连点头:“一串接着一串,肯定背了好久。”
“还有卫国公,把自己打扮的跟马一样。”谢丹灵比划道。
女孩们噗哧轻笑,热热闹闹。
下聘时,需要有姐妹陪着。
因顾知灼住在道观,顾知骄她们昨天也跟着住了过来,连谢丹灵也溜出了宫。
顾知灼端坐在圈椅上,油亮发黑的乌丝披散在肩头,她面有病容,胸口持续不断的剧烈疼痛让她显得无精打采,病怏怏的。
“大姐姐,你坐着累的话就靠一会儿。”顾知骄仔细而又体贴,拿了个迎枕让她靠着。
谢丹灵噙了一口水:“我们再去看看。”
阿蛮也想去,谢丹灵牵着她的手,一块儿往外跑,阿蛮欢快地咯咯笑着。
她们时不时地回来说道:“礼部尚书总算是把吉祥话说完了。”
“师父收下婚书了。”
“礼亲王妃往这里过来了。”
阿蛮:“来了。”
谢丹灵这下也不再出去,没一会儿,礼亲王妃在嬷嬷婆子们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顾知灼在圈椅上欠了欠身。
礼亲王妃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目露忧色。
果然气色不太好,病得不轻。也难怪忱儿那小子急了,哎,这能不急吗!
顾大姑娘住在观里,连今天这样日子都没有回府,她和王爷都猜测过,只怕是她这位老神仙师父在为她续命。
彼此见过礼后,礼亲王妃上前,慈和的含笑道:“顾大姑娘,我来你挽发。”
在大启朝,下聘那日,需要由男方的长辈亲自为女方梳发,挽发,簪发。
嬷嬷手捧着托盘,礼亲王从托盘中拿起一把象牙白的玉梳,在她垂顺的发丝上轻轻梳了三下,一直梳到发尾。
她放下玉梳,亲手为顾知灼挽了发。
顾知灼还未及笄,发式较为简单,她又从另一个托盘中拿起了一支玉簪。
越是郑重,越代表了男方对于讨到这个媳妇的欢喜。
“得此佳妇,良缘永结。”
“是谢家之福。”
谢丹灵扶着顾知灼起身,向礼亲王妃屈膝福礼。
“哎,你快坐下,哪里需要这么多礼。”
谢丹灵扶着她又坐了回去。
接下来,便是要签婚书了。
礼亲王陪着无为子也一同过来了,无为子亲手把婚书递到了顾知灼的手中。
这婚书上,谢应忱已经写下了名字。
而另一栏还空着。
正所谓初婚从父,再嫁由己。女子出嫁,若是初婚,其婚书是由长辈代签的。但是,谢应忱父母双亡,婚书由他自己来签,太夫人便也觉得该让顾知灼自己来签。
无为子手持拂尘,在顾知灼的头顶轻抚了三下。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
谢丹灵把笔尖沾上朱砂,递到了顾知灼的手里。
“……命线相连,祸福相担。”
“诸天祖师见证,通喻三界,上奏九宵。”(注)
顾知灼冲着她笑了笑,提笔在婚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知灼。
两人的名字并立在一块儿。
正如前世今生,他们一直在一块儿,生死不离。
无为子面含笑意地抚着长须。
“礼成。”
唱礼的内侍喜气洋洋地高喊着,嗓音嘹亮。
不止是小跨院,就连在跨院外头观礼的香客们也全都听到了。
“咦?”
那个年轻道士突然发出一声轻呼,他的嘴微微张开,双目圆瞪,一眨不眨地看着天空。
笼罩着上清观的霞光在刹那间更亮了,有如雨后的彩虹七彩绚烂,又有如细雨一般,洒落在了眼前的这个小跨院里。
顾知灼蓦地长睫轻颤。
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入身体,有若最温柔的轻风,抚过她的五脏六腑,修补着她千疮百孔的身体和魂魄。
她的胸口不痛了。
耳边仿佛有无数道声音在响着,似有若无:
“唯愿顾大姑娘长寿安康,无病无灾……”

“咪?”
脖子上戴着红绸花的沈猫跳到了茶几上, 它盯着外头,小耳朵一抖一抖的,金灿灿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跃跃欲试地想出去玩。
无为子若有所感,他掐指算了算, 含笑道:“灼儿, 你去外头。”
顾知灼听话地站了起来。
一直到方才,她还手脚无力,需要谢丹灵扶着才能起身,但是现在,她已经能够站得稳稳当当的了。
她迈步走了出去,站到院子中间。
今儿是个好天气, 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阳光温暖着顾知灼冰冷的四肢肺腑,她惬意地眯起了双目。
霞光有若雨丝,淅淅沥沥地洒下, 又有若一层薄纱, 笼罩在了她的身上,翩翩欲仙。
“这位是?”年轻道士两眼放光,目光灼灼地注视着顾知灼。
“是顾大姑娘。”
香客中有人喊道, “我见过我见过!”
“我邻居家里有个小姑娘被人放干了血,差点没了命,是顾大姑娘救了她。”
“是镇国公……”不对, 现在是镇北王府了!“是镇北王府的顾大姑娘。”
“天降霞光。”年轻道士满脸虔诚地说道:“这是功德之光!贫道没有看错, 这位姑娘果然是有大福泽之人。”
有人悟了:“原来清平真人卦象中的天命福女是顾大姑娘。”
他喃喃自语,不自觉地跪了下来。
这一跪,周围的人也纷纷跟上, 不一会儿就跪下了一大片,黑压压的全是人影。
在太清观的山头笼罩了三天的霞光渐渐消逝,但是,亲眼看着这一幕,所有人的心头都无比的震撼,久久不散。
霞光是因顾大姑娘而来的。
顾大姑娘才是真正的天命福女!
不一会儿这件事就在整个太清观中传开了,越来越多的香客闻讯而来。
而随着香客们的离观下山,也像风一样的传到了京城。
“哎哟,你们今日没去太清观简直太可惜了!”
“霞光还在?”
“在在……不对,不在了。”
“到底在还是不在?”
“本来是在的,后来,顾大姑娘一出来,霞光就披到了她的身上,顾大姑娘就像是穿了五彩霞衣,从天上下来的仙子一样。美极了。”
刚从太清观回来的人虔诚地说道:“顾大姑娘得天祝祐,如今嫁给了辰王,必能祐我大启繁荣昌盛,盛世昌隆!”
“咦。”有人问,“从前不是说天命福女是那位寄住在镇北王府的季姑娘吗?”
“呸!”他不屑地冷笑,“当日清平真人只算出有天命福女,又没说是她,肯定是她把美名都往自己身上揽。还当谁不知道,皇上夺了臣妻,她就不顾镇北王府养育之恩,屁颠屁颠地跟着进宫去了,不要脸……”
临街的雅座中,季南珂狠狠地把手里的酒杯掷了出去,摔得四分五裂。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脸上满是难堪和羞愧。
谢璟只垂眸看了一眼摔碎的酒杯,打了个手势,小允子过去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头的吵杂。
“您也是这么想的吗?”季南珂盯着他,艰难地问道。
“什么?”
谢璟有些失神,他端着酒盅,琥珀色的酒液倒映着他的双眸,压根没听清季南珂在说什么。
季南珂双手紧按着八仙桌,指节隐隐发白。
谢璟又问了一句:“什么?”
依然头都没抬。
见他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季南珂气恼道:“你也觉得,天命福女应该是顾知灼?”
“你后悔了是不是!?”
谢璟终于抬眼看向了她,有些无力:“你想让我说是,还是不是?”
他心里是后悔了。
顾知灼应该是他的未婚妻。
他忍不住去想,最初遇到清平真人的时候,清平真人说的那个能祝祐他君临天下,开创盛世的天命福女,到底指的是在他身边的季南珂,还是与他有婚约的顾知灼。
他已经想不起来,清平真人是怎么说了。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他恋慕季南珂,内心就想把所有好的赞誉都给她。
为她造势。
谢璟的目光浅浅淡淡,没有往日的浓情蜜意,而是带了一些隐忍。
季南珂:“……”
“我只是、只是……”她目中含泪道,“明明是我们先定下的日子。为什么要非让她。”
见她这委屈求全的模样,谢璟终究还是心有不忍。
他没再说什么责备的话,只道:“冲撞上了,改期是行。”
季南珂委屈地说道:“她打小就爱与我争,她就是故意定在同一天的,想看我没脸,想让我低头。”
谢璟本来定在九月初十宴请,可自打谢应忱和顾家定下了九月初十下聘后,那些收了他请帖的人家陆续过来致歉,说是没有办法来了。
也是。在他们而言,纳妾而已,哪里比得上辰王殿下下聘重要。
谢璟主动把日期推迟了,闻言,他并不在意地说道:“你要是不怕没有人来道贺,不改也成。现在还不到午时,皇庄上都备好了,也不用迎来迎去的,我们一起过去便是。”
这怎么行!
季南珂差点脱口而出。
曾经的谢璟,因为自己一句“不会做妾”,宁愿毁了顾知灼的脸,也要让顾知灼自惭退亲。
而现在的谢璟,却能够说出,迎不迎亲都无所谓,他打从心底里把她视作了一个妾,没了该有的尊重。
可是,季南珂已经做不到甩袖而去了。
季家不要她了,把她除了族。
她如今身份尴尬的住在宫里,连宫女内侍都瞧不上她。
她无处可去。
她唯一还能牢牢抓着的,只有谢璟一个人。
季南珂忍了又忍,原本想要抱怨的话也全都咽了回去。
谢璟待她远不如从前,她也只能压着脾气。
她略略抬眼,长睫轻颤着,一颗泪珠挂在了睫毛上。
“殿下,我……”
“殿下。”
雅座的门被敲响,卫玖开门进来,正好打断了季南珂未说完的话。
他抱拳道:“皇上下旨,立储君了。”
谢璟双肩一颤,捏着酒盅的手指猛地一紧。
临街的喧闹声更响了,季南珂快步过去推开了窗,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心跳得极快,喉咙发紧。
“立太孙了。”
“快去看!衙门前已经下了公告。皇上复了辰王太孙的名位,立为了储君!”
“真的啊?”
“不信的话,你们去衙门问啊,官府派了人在那里,给我们读呢。”
“我去看看!”
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了一起。
“顾大姑娘果真是天命福女,辰王一下聘,就被立为储君,太神了。”
季南珂紧紧地捏住了窗沿,难以置信:“这不可能!”
“殿下。”她回首焦急地说道,“您听到没,皇上圣旨竟立了辰王为储君,您……”
谢璟面无表情地灌下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季南珂心思微动,不可思议道:“您、你早知道了?”
谢璟不置可否,又灌了一杯。
他当然知道!
三天前,谢应忱在含璋宫里,当着他的面,用一方断墨威胁逼迫了父皇。
完全不似众人所知的温和无害,他就像是原形毕露的野兽,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展露出了獠牙和利齿。
而自己在他的面前,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不止是自己,连父皇也是。
他眼睁睁看着父皇先怒后惧,对谢应忱连声喝骂,咆哮,威胁,最后又化作了无能狂怒。
从小到大,父皇在他的眼中,都是那么的高大英武。
哪怕有废太子珠玉在前,最终得了这把椅子的,也还是父皇。
可这么厉害的父皇,却被谢应忱逼得走投无路。
父皇被迫答应了。
谢璟本以为父皇只是口头答应,肯定还有后招,谁想当天就真得下了立储圣旨。
谢璟道:“他竟然忍到现在。”
季南珂:“什么?”
谢璟没有回答。
谢应忱是三天前就拿到圣旨的,他竟然忍到现在才让人宣旨?
是为了顾知灼?
他是想让世人都以为是因为顾知灼的福运,为他谋得了这储位?
“殿下。”见谢璟没有理他,季南珂忍不住问道,“您就这么认了?”
谢璟简直太没用了。
他是中宫嫡子,一向软弱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储位都能拱手让人!?
谢璟又灌了一杯酒,喉咙火辣辣的痛。
季南珂急了:“殿下,您想过没,有朝一日,若真是谢应忱上位,他也许能容得下大皇子他们,可是,他能容得下您这个与他争过储位的皇嫡子吗?”
她美目流转,坐回到谢璟身侧,拉着他的手,轻声道:“殿下,不争就是在等死。”
谢璟是她如今唯一的选择,可是,她选择谢璟,并不意味着,她愿意和他一块儿等着被圈禁,甚至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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