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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完结后,女配重生了(临天)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礼亲王妃感激地问道:“顾大姑娘,我家王爷他,是不是还得吃药。”
“需要太平方调理些时日。”不等她开口求,顾知灼主动道,“我不擅长太平方,您让太医看看吧。”
“好好。”礼亲王妃应声后,吩咐太医道,“你们去瞧瞧王爷。”
太医们应诺,以为顾大姑娘是不愿意揽功,才把调养的差事分派给他们。
周老大夫忍不住开口:“王妃,可否让草民也一同去?”
他是卫国公请来的,礼亲王病倒时的样子卫国公与他仔细说过,先前太医也给他看过脉案,的确凶险的很。刚刚听里头传来的说话声,压根就不像是个重病人。这个小姑娘的医术该有多么高超。
他道:“草民也擅长太平方。”
礼亲王妃也不想拂了谢璟的这份好意,应道:“劳烦周老大夫了。”
周老大夫随太医们一同进去,礼亲王靠在迎枕上,气色略有些苍白但意识清晰,还在和侧妃说想吃红烧肉。
一一搭过脉后,太医们全都惊住了。
周老大夫最后一个摸着脉搏,他沉思了又沉思,放下手后赶紧跑了出去,奔到顾知灼面前,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友,你是不是用了长针?”
顾知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点头;“是。”
“几寸?”
“三寸。”
“取穴呢?”
顾知灼去看谢应忱,他解释了一句:“姓周,谢璟找来的大夫,擅中风症。”
顾知灼了然,请他坐下,温言道:“周老大夫,我是道医,我还用了些道门的手法。单从取穴来说,我取了百穴、脑户……”
周老大夫听得连连点头。
百穴、神庭、脑户诸穴都在头顶,极难用到长针,一不小心反而致人死地。周老大夫也会,用的同样是三寸长针,但是,他也是在三十五岁以后,才逐渐有把握的。
而且,让他来治,他最多也只是能把王爷救醒,后半辈子肯定得瘫在榻上。
道医的手段这么幻妙吗?周老大夫打算找个道观好好求教一番。
“小友,百汇穴更适合用曲针法。”
“曲针法?”顾知灼没听说过。
“是我这些年无意中发生的,我给你看我的银针。”
周老大夫兴致勃勃把怀里的银针拿出来。
他的银针和寻常的不同,针头极扁,有一个小小的肉眼极难察觉的弧度,需要用手指触摸才能发现。
“我是细针。”
顾知灼也把银针给他看。
她的银针极细,细若发丝。
周老大夫眼睛一亮,对对,细针确实很适合用在头部,不过长针细成这样,很容易折弯。
一老一少说得热络。
谢璟心烦意乱,下意识地就想问问顾知灼后面该怎么办。
但是谢应忱就坐在她身边,眉眼柔和的听她说着一些谢璟完全听不懂的话,好像永远都不知厌烦。唯独在谢璟想要靠近的时候,给了他一个“闲人勿近”的目光。
谢璟:“……”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堵的很,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等出了礼亲王府,谢璟才发现自己实在冒昧,没有和王妃道别,甚至连世子都没有说上一声。
谢璟叹了一口气,对跟着的小允子说道:“先回宫去。”
这次的事情又没有办好。
他好像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先不回宫了,你去叫卫玖来见我。”
卫玖是他的心腹,作为一个还没开府的皇子,他手上能用的人不多,卫玖是最忠心的一个。他叫来卫玖吩咐了一番,也就两天,谢璟的手上得了六页纸。
他一一看完,无力地靠坐在椅背上,久久没有动作。
“殿下,”小允子瞧出他心情不好,小心翼翼道,“季姑娘约了您今日看戏,您还记得吧。”
谢璟掀了掀眼皮,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在哪儿?”
“畅音楼在。”
谢璟把几张纸全都揣进怀里:“那就去吧。”
畅音楼是和香戏楼并立的京城的另一大戏楼,因为季南珂更喜欢畅音楼的戏,谢璟从前常常陪她去。谢璟也知道京城里的人都在调侃他,说他整天跟在一个女子的罗裙后头,唯一个女子的命是从。
从前,谢璟对季南珂一心一意,他并不在意,而现在,谢璟发现自己的付出也许并不值得。
季南珂若在意他,就应该想过,一旦巫蛊的事曝光,把父皇带去庄子的他也是同罪。
她还是做了。
谢璟心烦意乱地出了宫,一直奔到畅音楼前,勒住了马。
季南珂在二楼他们常坐的雅座向他挥了挥手,笑颜如花。
谢璟什么反应都没有,把缰绳丢给小二,走了进去。
季南珂的眉心紧蹙,直到谢璟走进雅座,也没再给他一个好脸色。
谢璟隔着八仙桌,坐在她对面,两人相顾无言。
谢璟没有主动搭理她,这让季南珂隐隐有些坐立不安。
自打荷花庄起,谢璟对她的态度就不冷不热,季南珂本想着主动约他出来见见,当作是和好。没想到,他还是给她冷脸。季南珂一直以来都享受着谢璟的追捧,面对他的冷脸,心高气傲的她也说不出什么软话来。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铜锣声声,楼下的戏台开唱了,戏子舞动起水袖,咿咿呀呀着,唱腔高亢。
季南珂索性别过头一心一意地看戏。
她看得兴头正起,谢璟突然出声了,说了来以后的第一句话:“小允子,让人把隔扇门关上。你在外头守着。”
什么意思?关上隔扇门还要怎么看戏。季南珂冷颜看他,轻柔的嗓音中染着怒意:“你故意想要吵架是不是?”
“不许关。”
“关上!”
小允子左右看了看两人,他当然得听谢璟,匆匆出去叫小二。
季南珂紧抿双唇,猛地站起来,撞得八仙桌上的碗筷砰砰作响。
她作势要走,谢璟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扯得她摔坐了下来。
季南珂愕然看着他:“放开我!谢璟你疯了是不是。”
很快,隔扇门全部关上了,谢璟放开她手臂,他用的力道有些大,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清晰可见的红痕。
季南珂吃痛地捂着手腕,谢璟的脸色露出一丝心疼,很快又收敛住了。
他低声道:“你是不是对父皇用了巫蛊?”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谢璟本想等看完了戏带季南珂出去再说,然而他实在忍不住了,只想立刻知道真相。
“是不是!?”
“不是。”季南珂揉着手腕,愠怒道,“我这么说,你信吗?你是想把我送去你父皇那里邀功?那去啊。”
谢璟一脸受伤的看着她。
他若不是为了维护她,又岂会多此一举,季南珂总是这样,永远把他往不堪的方向打压。
她自己,从来不会做错事。
“又是顾知灼对你说了些什么?”季南珂冷笑道,“她见不得我好,就是想挑拨而已。她说什么你都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的。”
谢璟深吸一口气,把藏在怀里的那一叠纸拿了出来,丢到季南珂的面前。
他用了大力,薄薄的纸张差点飞出去。
“你自己看。”
季南珂不说话,别过头去。
谢璟更大声地喝了一句:“你看啊。”
季南珂的双肩微颤,慢慢拿起了纸。
谢璟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满脸烦躁,把背靠在圈椅的椅背上。
季南珂小心地瞥了他一眼,飞速地看着纸上写的内容,每一张纸上都写得相当简单,没有用很大篇幅。
第一页是刘陵。
写了他对一个摆算命摊的陈瞎子一往情深,非其不娶。
第二页是周仅诺,她先是意图和一个举子私奔,后举子被茶馆砸死。
第三页是赵五姑娘,她在草草出嫁后不久,夫婿跌进河里淹死了。
第四页,第五页……
季南珂匆匆看完,越看越是心惊。
一共六页纸,每一页都是一个名字。
谢璟灌了一杯酒下肚,冷笑地看着她:“你以为巫蛊是什么能让你美梦成真的好东西?”
季南珂捏住了绢纸,手指的力道捏得纸张边缘皱拢了起来。
她最初得知姻缘符是因为沁柔郡主,沁柔郡主恋上了她长姐的未婚夫,想要和她长姐换亲,但是这未婚夫和她长姐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她就私下打听到了那个老瞎子。后来换亲成功了。
谢璟不会随随便便拿出这些纸来。
这些人也是用了姻缘符的?他们为什么会死。一个人可以说是意外,可这么多人同样离奇死了,绝非“意外”两个字能够解释的。
季南珂的心脏在狂跳,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谢璟“砰”的双手按住八仙桌,死死地盯着她,从齿缝里吐出声音,“巫蛊自古以来都是大忌,你为什么非要沾上巫蛊。”
季南珂:“……”
谢璟越说越气,指着她手上的几页纸说道:“你以为这些事只有我查得到吗?”
“我一个没开府的皇子都能查到的事,瞒不了任何人。”
他站起身来,烦躁地走了两圈,又走到季南珂的面前,突然俯身双手撑着她圈椅的扶手,和季南珂面对面。
“学子们在午门坐了三天,人越来越多,群起激昂,大写文章,要求父皇罪己自罚。朝臣们的一封封弹劾折子堆满了父皇的御书房。”
“父皇性情大变,像是中邪一样,你以为没有人会发现吗?珂儿,你别把别人都当作蠢货。这世上也非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就像顾大姑娘,她早已经看穿了。
“如今他们是被父皇打了个措手不及,”谢璟深呼吸后,把声调放轻,“但朝堂上全都是人精子,他们绝对能把父皇的异样,和……”他指了指季南珂手上的绢纸,“这些联系在一起!”
“你瞒不过去的。”
“巫蛊是死罪。你懂吗。”
“连我也是。”
哪怕他是皇子,事涉巫蛊,不是死,就是圈禁。
谢璟这些话炸得季南珂的耳畔嗡嗡作响。

季南珂垂下眼帘, 泛红的眼尾楚楚可怜。
谢璟稀罕她,从初见起,他就日思夜想, 再也无法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见她要哭未哭,谢璟暗自反省是不是自己的语气太重。可是, 不把话说重一点, 珂儿下次还会乱来。
珂儿运气好,做任何事都会顺顺当当,所以,她有些肆无忌惮,甚至不会去考虑后果。
谢璟敢肯定,就连这件事,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失败后会怎么样。
“珂儿。”
谢璟放开了撑着圈椅的双手,直起身来。他想说,他和她一起想想办法,兴许可以去问问清平真人, 想个两全齐美之策。
话未出口, 季南珂把这些纸往八仙桌上一扔,板着脸道:“不劳三皇子殿下担心,我会解决的。不会连累您的。”
说完, 她用力一把推开了他。
谢璟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再伸手去拉她已经来不及了。
她一把拉开雅座的门, 径直冲了出去。
谢璟又气又恼, 他一拳砸在八仙桌上,又气急败坏的挥着手臂,把桌上的盘盘碟碟全都扫落了下去。
听到身后噼里啪啦的声响, 季南珂眉心轻蹙。
谢璟吸引她的,是他的矜贵、优雅,如今看来,这全都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他就是一个爱发脾气的暴躁狂。
“为何张郎不能长情——”
花旦水袖掩面,在戏台上如泣如诉。
这出戏,季南珂期待了很久,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么想看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走廊,谢璟没有追出来。
算了,她自己会解决。
季南珂紧咬下唇,提着裙袂奔下楼梯。
出了戏楼,她先去了猫儿街陈瞎子摆摊的地方。
“陈瞎子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卖凉茶的小娘子拿了她一个银锞子,热情地说道,“听说他要成亲,前不久,还有人来发过喜钱,足足一个银锞子。”
季南珂打听到陈瞎子的住所,心念一动,看向正在盖起的茶楼,问道:“我听说,这儿砸死了一个秀才。”
“对对。”小娘子愤愤然地说道,“张秀才真不是个东西,不知是怎么骗的,哄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要死要活的非要嫁他。前不久……”她算了算时间,“好像有半个月了吧,那姑娘终于想通了,不愿意和他私奔,张秀才还想纠缠不休呢,没想到,就被茶馆砸死了。他呀,是活该。”
“想明白了”?意思是,姻缘符失效了?
姻缘符会失效?
为什么老瞎子没有告诉她,拿了她三把金瓜子,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瞒了下来。
季南珂心跳如鼓,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直奔燕子尾巷,打听了到陈瞎子的住所,还没敲门,突然一下子门打开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人影从里头蹿了出来,差点和她迎面撞上。
“陈瞎子?”
陈瞎子惊得跳了起来,然后认出季南珂是来找他买过姻缘符的。
“是你?”
陈瞎子脸色憔悴,满脸病容和疲惫,紧绷的随时都会炸开。和季南珂上回见到时的精神奕奕截然不同。
陈瞎子没理季南珂,靠着墙,战战兢兢地往后挪,像是在躲避什么凶狠的妖魔鬼怪。
季南珂拦住了他,问道:“你给我的姻缘符,会不会失效。”
“姻、姻缘符。”
陈瞎子怕极了这三个字,一听到就全身发抖,两条腿抖得停不下来。
“快说!”
“会、会……”
季南珂心口一沉,怒道:“你为什么不说。”
“你也没问啊。”
这分明就是在推卸!季南珂咬住后槽牙,若是早知会失效,她会更加谨慎的去谋划。
她继续追问:“失效了会有什么后果?”
陈瞎子小心地张望院子,只想赶紧打发了她,语速极快:“姻缘符带来的情意也会跟着消失。”
要不是还有这么一个念想在,陈瞎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还不如早早死了算了。
陈瞎子想走,又被她拦下了,季南珂追问道:“会死吗?”
“不会。”陈瞎子摇头。
长风真人只说过有时效,没有说用了姻缘符会死。
他理所当然地说道:“姻缘符是为结男女姻缘好合,怎么会死。”
陈瞎子的瞳孔习惯性地往上翻,在看人的时候,露出的是一大片眼白,看久了让人心里毛毛的。季南珂挪开目光,还要再问,一个拿腔作调的声音蓦地响起,惊得陈瞎子两股战战,缩在了墙角。
季南珂立刻闪身躲好,很快,刘陵从小院子里出来,他狂热地左右一找,一下子发现了陈瞎子,揪着他的衣襟,含情脉脉地喊道:“陈郎,我们回去吧。”
“放、放开我,放手,放手啊。”
刘瞎子惊慌失措的声音渐渐远去。
季南珂站了一会儿后,慢慢地往回走。
她没想到季族长也来了京城,还跑去敲登闻鼓,用最最直接粗暴的方式把姑母和表弟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现在陈瞎子又说,姻缘符会失效,一旦失效,皇帝为了安定朝堂,怕是会生撕了姑母,这么一来,她的所有努力全会毁于一旦。
季南珂的心绪有点混乱。
谢璟有一句话说对了,连他都能查到的事,肯定瞒不了多久。
她必须早做决断。
季南珂发着呆没怎么看路,一头撞上一扇拉着半边碎花帘子的木门,她的手被帘子上的勾子扯了一下,指尖渗出了一滴血,白皙的肌肤衬得这一滴鲜血色的血液有若朱砂痣,娇艳欲滴。
她用唇含去了这滴血,目中掠过一抹精光。
没什么好困扰的。
她又不需要皇帝万万岁,只要他驾崩的及时,事情就不会暴露,姑母也永远都会是皇帝心口的朱砂痣。
季南珂闭了闭眼,脚步匆匆而去,她先在在朱雀大街上排队买了新出炉的红颜酥,又带着热气腾腾的红颜酥进了宫。
季氏给过她一块令牌,让她能任意出入宫门。
等到季南珂再回到镇国公府,已经未时过半,与她一起的,还有李得顺。
李得顺是为了季氏的放妾书来的。
他面向太夫人,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太夫人,皇上有旨。”
季族长敲响登闻鼓后,已经是第三天,太夫人不管外头事也不太爱出门,是顾知灼在回府后,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告诉她的。
说的同时,顾知灼还拉着她的手腕搭脉搏,连银针也放到了手边,顾白白和顾缭缭全都在,生怕一个不好,能立刻急救。
其中有些惊险,也总算是把事情的原委都说清楚了。
太夫人在怒极攻心的中还口口声声,皇帝但凡要点脸,就不至于上门来讨放妾书,没想到,呵呵,还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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