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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运文女配夺回气运后/锦鲤文完结后,女配重生了(临天)


“不知道不知道。后来呢?”
“季山长撞了墙,头破血流,不知道是死是活。”
“午门那儿乱糟糟的,好多人都围过去了。”
小少年说完,一伸手,不少人熟练地摸出一枚或者两枚铜板给他,有人调笑道:“小山,这两日让你赚足了铜板,你娘的药费够了吧。”
他抓抓头发:“还差点。”
“那还不快去再打听打听。”
“得令。”
小山凭空翻了个跟头,一溜烟地跑了。
谢丹灵扯了扯小表妹的衣袖:“瞧吧,我就说这次又‘病’肯定是为了当皇贵妃!还让本宫去给她祈福,哼哼。她受得起吗?”
顾知灼捧场地鼓掌,夸她说的真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谢丹灵俯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道,“我娘说,父皇他是中了巫蛊。晋王已经寻到了一位高人,这两天就带他进宫为父皇做法。”
“清平真人?”
“不是不是,”谢丹灵苦苦思索,“好像是一个叫长风的道士。”
长风!?
“走啦,我们去玩。”
谢丹灵拉着她蹦蹦跳跳地往前走,阿妩对着琼芳和晴眉无奈苦笑,提着裙袂紧跟在她后头。
逛完了整条街,叫小山的少年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等到顾知灼她们从古玩铺子里出去的时候,他正在说:“……皇贵妃病重,皇上命人在午门张了告示,寻神医,赠千金。”
谢丹灵:“还在装?”
有一个声音与她一同响起,“还要装?!”
这是?!表姐妹俩循声去看,就见在大街的对面,谢璟正抓着季南珂恶狠狠地问道:“你到底要让她装病装到什么时候?”
“放妾书拿了,皇贵妃也当了,名份地位全有了,还不满足?”
谢璟简直气坏了。
他以为他上次那番话,至少能让她警醒,结果呢。
她撺掇季氏叫父皇下旨从顾家要了放妾书,又逼着父皇冒天下之大不韪,忤逆祖母对抗群臣,立了皇贵妃。
“你能不能别让我整天提心吊胆的,我找你找了两个时辰。”
谢璟对着她大叫大嚷,连顾知灼她们就在对面也没有发现。
季南珂咬了咬下唇。
接下来,当然是让姑母求皇帝把给她赐婚圣旨改为正妃。
谢璟如今对她越发轻慢,肯定是因为她只是他的侍妾,他在用对侍妾,对奴仆的态度在对她。
“我让姑母求皇上册你为太子。”
谢璟:?
“我一心为你,你就这样对我?”
谢璟捏着她肩膀的双手下意识地放松下来。
季南珂揉了揉肩膀,如今只差赐婚和立储,等到尊荣身份地位全都到手,皇帝就可以驾崩了。她没有时间徐徐图之。
赢的人会是她和谢璟。
而不是顾知灼和谢应忱!
“你……”谢璟苦笑,想说他不需要让季氏来为他争储君。刚启唇,一匹快马突然冲过街道上的人群疾奔而来。
“殿下。”
卫玖来不及下马便道,“皇贵妃她薨了。”
什么?!
当上皇贵妃还不到一天,季氏死了。
季南珂大惊失色:“不可能!”

谢丹灵一把捏住顾知灼的衣袖, 目瞪口呆。
她们和谢璟离的不远,谢璟一会儿高喊一会儿小声,两人在吵什么, 她们只能听到七七八八,唯独卫玖的这句禀报, 听得一清二楚。
“死了?”谢丹灵脱口而出, “真的假的啊,她不是在装病吗?”
顾知灼掐指一算:“天雷无妄。”
“什么意思?”
“上卦为乾,下卦为震,天下雷行,为无妄……”
谢丹灵:“听不懂,说人话。”
顾知灼思忖道:“心生妄念, 急于求成,以至咎由自取,作茧自缚。”
谢丹灵一头雾水,好像懂了, 又好像没懂。
顾知灼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轻点, 被发现的话,你得跟着一起回宫当‘孝女’了。”
谢丹灵立马用两手捂住嘴。
顾知灼拉着躲到马车后头:“你躲着,我去找公子。”
谢丹灵对她挤眉弄眼:“哦哦哦~”
顾知灼把晴眉留下来, 确保谢丹灵安全,一回首,季南珂和谢璟也上了一辆马车。
一路上, 季南珂焦急不安,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腰间的环佩。
她早上出宫,姑母还好好的。
她断言道:“肯定是宫里有人害她。”
谢璟盯着她略显扭曲的面容,说不上来的窒闷。
“和她亲近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顾知灼当初的这句话, 又一次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谢璟用力甩了甩头,告诉自己:现在不该想这些。
他冷冷应声:“你现在该担心的是,季氏一死,你们的巫蛊会不会失效,父皇会不会放过你。”
季南珂的呼吸一滞,心烦地拉开马车的窗帘,看向外头。
马车穿过乱哄哄的午门,很快就进了宫门。
季氏进宫后,就住进皇帝的含章宫,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含章宫里内侍宫女们跪满了一地,季南珂有些紧张,然而谢璟没有如往日那样护在她身边,而是越过了她继续往前走。
他们不是最早来的,年长的皇子们几乎都到了,见谢璟带着季南珂一起过来,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
大皇子摇着折扇道:“我们也刚来,皇妹们还在太庙祈福。”
皇帝先前强行下令,命皇女们去太庙给季氏祈福,都还没有回宫。
“滚出去!”
突如其来的暴喝从里头传出来,大皇子立马噤声,几个皇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滚出去。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滚出去。”
“朕要你们全都给若儿陪葬!”
几个太医从里头连滚带爬地出来,他们也不敢走,挪着双腿跪在外面。
谢璟上前直接问太医正道,“怎会突然就薨了?”
谢璟动不动就听说季氏病了,每回“一病”,季氏都能达成一个目的,他只当是在装病,怎么一下子死了呢。
“三皇子殿下。”太医正苦着脸说道,“是瘾疹。”
“瘾疹?”谢璟不明白,季南珂插嘴道,“你是说,皇贵妃的死因是发了红疹?”
这怎么可能。
季氏吃了水蜜桃就会过敏,但也只是长长红疹,最多发个烧。
皇帝瞻前顾后,季南珂就教季氏吃下水蜜桃,用生病来逼他。
以前从来没事的,只要不吃自然而然就会好的。
季南珂瞳孔骤缩,抿了抿干涩的双唇。
谢璟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季南珂,见她脸色煞白,心口一沉:“你接着说。”
太医正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地说道:“皇贵妃一直在出红疹,进宫以后时好时坏。从昨日起,红疹越来越严重,有些开始溃烂,高热降不下来。本来用过药,稍微有些好转。没想到,用过午膳后,皇贵妃突然又烧了起来,而且呼吸急促喘不上来气。最后,回天乏术。”
太医正冤死了,季氏刚进宫他们就发现她的红疹是因为没有忌口。他也仔细问过她这些日子吃了什么,她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楚。从她临死前的脉象来看,她甚至连药都没好好吃。
这能好吗?
瘾疹可轻可重,轻则面生红疹,重则高热不退,呼吸阻滞,更严重是会死的。
“殿下,是皇贵妃没有好好忌口。”
结果人死了,皇帝还要怪他们医术不精。
皇贵妃一死,皇帝雷霆震怒,他们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人头了,就怕连累家人。
“大胆。”季南珂喝斥道,“你还敢推卸责任,说是皇贵妃的错。我看分明就是你们医术不佳,耽误了姑母的病!”
太医正没有反驳,他用袖子抹脸,脸上只留下了悲痛:“皇上伤心难过,都是臣等的错,臣等愧对皇上隆恩。”
”你……”
“好了,珂儿,太医也都尽力,你何必要迁怒。”
自己哪里有迁怒?!季南珂想反驳,他已经没有再看她。
皇帝悲怆的声音响彻了含章宫:“若儿,若儿,你快看看朕。你别把朕一个人丢下。若儿。”
“三皇弟。”大皇子挑了挑眉,怂恿道,“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哎,我怕父皇过于伤心,与龙体有碍。”
谢璟:“你不敢进去?”
大皇子呵呵干笑,心里对他直翻白眼,他们又没他得宠,这个时候进去安慰,谁知道父皇是会感动,还是迁怒。
谢璟犹豫道:“我去吧。”
他还是想快点确认一下,父皇待季氏的态度有没有变化。
“珂儿,你也来。”
他拉着季南珂往里走,待没人时,他低声问了一句:“季氏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季南珂摇头:“没有!姑母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谢璟不置可否,走进了内殿。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皇帝坐在床榻旁的圆凳上,紧紧地握着季氏的手,哭得泪流满面,地上是打破的药碗,黑色的药汁和碎片溅洒在地砖上。
万嬷嬷心如死灰地跪伏着,也像是死了一样。
谢璟站得远,隐约看到季氏的脸上长满了红疹,每一颗都红得鲜艳,像血一样,她双眼未闭,口唇发白,脸色也极为惨白,毫无气息。
“父皇节哀。”
谢璟暗叹,心想:季氏就这么死了也好,省得珂儿总是借着她的姑母瞎折腾。
以后,珂儿也能收收心。
皇帝一动不动地坐着,哭得难以自抑。
“若儿。”
皇帝抬起她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唇上,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浸湿了她的手背。
季南珂紧抿红唇,姣好的面上是庆幸。
庆幸皇帝对姑母的态度并无任何变化,她松了一口气,一抬眼,猛地对上了季氏死不瞑目的双眸,一股战栗的寒意从尾椎骨升了起来。
“皇上。”
季南珂一惊一乍,被李得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皇上,晋王求……”
“不见。”不等他说完,皇帝沙哑着声音,“朕谁也不见,让他走……呜呜,若儿,你不要离开朕。”
“下去!”
是。李得顺不敢多说什么,躬身退下。
见他出来,晋王理了理官服准备进去,李得顺赶紧拦下。
李得顺对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亲手关好殿门,说道:“王爷,皇上说了,谁也不见。”
“本王也不见?”
“是。”李得顺小声道,“王爷,您要不先回去吧。”
晋王来回走了一圈,强硬道:“本王带了长风真人来,务必要见皇上!这很重要。”
晋王带了一个道士进宫,他穿着黄色道袍,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手持拂尘,容貌俊逸出尘。他没有蓄须,看着格外年轻,和满脸沧桑的清平真人截然不同。
清平真人经常出入宫闱,而这位长风真人,李得顺听都没听说过。
“王爷,”李得顺好声好气地说道,“皇贵妃刚刚薨逝了,皇上悲痛欲绝,您还是别进去了。”
李得顺这人真是油盐不进!晋王探了探头,房门紧闭,隔着门,隐约是皇帝压抑着的哭声。
“季氏……不对,皇贵妃真死了?”
李得顺点点头:“真的死了。”
哎,这几天,她痴缠着皇帝答应一些过分的要求,心愿没有满足就生病。
这一病,真病死了。
晋王:“那本王更要见了。”他说着,就要往里闯。
“王爷,罢了。”长风一甩拂尘拦住了他,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事已此至,不可违。”
晋王愕然地扭头看他。
长风摇头道:“晚了。”
晋王扯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远离李得顺后,他悄悄问道:“你是说解不了了?”
长风是应晋王所请来京城的,一个多月前就到了,这些日子都在京城的周边游历。晋王发现皇帝不太对劲后,就到处找他,好不容易才找着。
没想到,季氏竟然死了。
长风的指尖拂过拂尘的银丝,动作轻缓,像是捧在手心上的稀世珍宝。
“施咒者死了,提前承担了因果报应。”
祝音咒就不会消失。
“完了完了完了。”晋王急得团团转,“皇帝会一直这么疯下去?”
“总要三个月。”
晋王放心了:“还好还好。”
谢璟和季南珂两人一前一后从里头出来,见到晋王来了,谢璟向他的方向微微颔首致意。
长风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目光在见到季南珂时,蓦地一亮。
“他们是谁?”
“三皇子殿下和季氏的侄女。”
长风掐指一算,喃喃道:“是有大气运者,难怪能得天道庇护,化险为夷。”
晋王:?
“这位姑娘有大气运。不过……”
长风眯起双眸,她身上的气运远没有想象中的耀眼,而且在她周身的白光中还夹杂着一缕缕的黑丝,像是一块块污渍沾染在雪白无垢的白玉上。
“不过什么?”晋王追问道。
长风看不出这些黑线从何而来,他没答,反而从容道:“王爷若想再挣一份从龙之功,可择三皇子。”
啊?晋王忍不住道:“三皇子有龙运?就他……”
就他这呆呆蠢蠢的样?皇帝迷恋季氏不理朝政,谢璟身为中宫嫡子,但凡有点进取心,也该上下串连,趁机走上朝堂,让朝野上下看到他这位长成的皇三子。结果呢,整天跟在季南珂的罗裙后头跑,谢应忱早就一手把持住了朝政,他还跟个废物似的。
长风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笑笑道:“王爷想想当年的荣亲王。”
晋王哑了声音。
当年废太子地位稳固,谁能想到,毫不起眼的荣亲王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王爷还记得,贫道与王爷说过什么?”
晋王不禁思吟。
他与长风相识于雍州,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游击将军,而长风也只是入世修行的游方道士。
他在马贼的手中救过长风一命。
后来长风在废太子和荣亲王中,为他挑中了荣亲王。长风说,龙运在荣亲王的身上,在微未时相助,才是从龙之功。
他信了,换来的是如今这位极人臣的荣华富贵。
实在不方便在这里说太多,晋王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若有所思地盯着谢璟。
谢璟出来后,直奔几个皇子:“大皇兄,二皇兄,你们俩去请礼亲王和几位皇叔过来。”
干嘛啊。大皇子一头雾水,总不至于让礼亲王他们来给季氏守孝?她受不起。照他看,肯定是因为父皇非要公主们去为她祈福,季氏受不住折寿了。
谢璟一把拉住他衣襟,拉得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大皇子刚要骂上一句,谢璟俯耳飞快地说道:“父皇要追封季氏为皇后,还要立季氏的儿子为太子。”
凭什么?!
大皇子双目一瞪,他不觉得自己有机会位主东宫,可是,这不代表他能让一个奸生子爬到自己的头顶上,作威作福。他堂堂皇长子,绝不能跪在一个奸生子的脚下。
“我去找内阁。”
大皇子拉上几个弟弟,出了含章宫。
谢璟也匆匆离去。
季南珂心神恍惚地站在原地。
一切的一切与她预想的截然不同,就好似断了线的纸鸢,脱离了她的掌控。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季南珂做任何事都顺顺利利,她根本无需多加考虑,只要她愿意,所有的一切都能达成最理想的结果。
而如今,彻底失控了。
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可以做什么,是顺水推舟把顾琰扶上储君,还是先低个头和谢璟和好。
“季姑娘。”
季南珂循声回头,是晋王。
“季姑娘,皇上还好?”他问道。
季南珂打量了一眼与晋王同来的道士,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头。
晋王继续问:“三皇子殿下的脸色怎这般难看?”
季南珂没有多想,下意识地说道:“皇上想立顾琰为太子。”
皇帝在里头哭累,拉着姑母的手,信誓旦旦说会立顾琰为太子,会追封她为皇后。谢璟一听就急了,拉着她出来,现在又丢下她跑了。
晋王脸色一变:“本王去劝劝。”他不顾阻拦的闯进内室,又被暴怒的皇帝赶了出来。
长风先行出宫,没一会儿,宗室的几个王爷和内阁也赶了过来,首辅请李得顺进去传话:“礼部已拟好皇贵妃葬礼的仪制,需要皇上定夺。”
终于,皇帝从里头出来了,满脸泪痕,满身悲痛。
礼部尚书范恒确实已经拟好了折子,这些都是有成例的,他把折子呈上,皇帝翻开看完,狠狠地朝他头上丢了过去。
折子的一头尖角撞在范恒的额头上,头破血流。
宋首辅心头一紧,不等他开口,范恒当即跪下,俯首道:“臣有罪。”
他的头还在流血,鲜血顺着额头流到了眼中。
皇帝还不消气,捏住扶手,不容反对地说道:“拟旨,停灵四十九日,后宫嫔妃,皇子女素服举哀,百官服斩衰二十一日。大启下下国丧,禁屠十日,京城寺观鸣钟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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