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着实暧昧——他的左手抓住了她的双手手腕,右手按着她的腰让对方丝毫动弹不得,甚至把她夹在墙壁和他之间,近得眼眸咫尺相对,呼吸相闻。
作者有话要说: 大王从这一章开始立了好大一个flag……然而他对此一无所知。(摊手)
至于你们会不会认为大王爱的是原身……嗯其实我已经在很多细节里暗示过了。不明白的可以返回去看文案的第一句话。
这几天忙论文提审,更新会晚一点。宝贝们下午3点过后再来看有没有更新哦,上午不用等我啦~
第19章 圣战 9
“肯来见我了?”
这句话塞拉说得意味深长。
瑟兰迪尔略略一顿,他凝视着女精灵那张微笑的脸庞,然后松开手,退后一步,负手在背后,灰色的眼睛幽深无波。
对方矜持地没开口,塞拉也不介意,漫不经心地理了理有些被弄乱的衣摆,抬眼望向他,语气淡到听不出任何情绪,“不是想先晾我几天吗?这不过才半天,就忍不住了吗?”
她毫不在意地戳破他的心思,瑟兰迪尔眼色微沉,嘴唇不悦地抿起,盯着她的脸庞,不放过丝毫细微变化。过了半晌,直到塞拉挑起了眉,他才缓缓开口——
“你有什么目的?”
他没问她为什么回来,没问她为什么使手段逼他过来,也没问她为什么会生下他的孩子。他看上去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反而对她充满了警惕。
也对,他这种反应才是正常,才算挑战。
“看来你没忘记我。”塞拉抱臂倚在墙上,似笑非笑,“我以为,你始乱终弃了呢。”
居然还会说出“你如何证明”这样的话,如果不是她确信精灵的记忆力十分优秀,而且对爱情的忠诚执著无可置疑,她真会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对方早就忘了她。
“始乱终弃?”精灵王低声重复了一遍,似乎觉得很可笑,脸上甚至隐隐浮现出了一丝讥讽,语气如刀锋般凌厉,“什么时候,你也会明白始乱终弃的意义?”
他短促地冷笑了一声,充满了高高在上的矜持和轻视,由上而下地俯视她,声音趋近于冷淡的平缓,“你让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塞拉饶有兴味地观察对方的反应,在心里多记了一笔,听到他这句话,她立刻做出了反应。
“当然不,”她说,“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放我走。”
精灵王倏然转头盯着她,目光如刀子一样可以割伤人,他眯了眯眼,轻轻笑了一声,不辨意味,“走?……”他似乎在低声询问,“……你又想走到哪儿去?”
“离这里越远越好。”塞拉回答。
啪——
肩胛骨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猝不及防之间,她被对方伸手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那力道大得几乎动弹不得,她整个人都被笼罩在对方投下的阴影和怒气中,她垂着眼睫,感受到精灵王竭力压制住的低沉呼吸和近乎咬牙切齿的微哑声音——
“离这里……越远越好?”瑟兰迪尔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她的骨头里去,他垂眸盯着面色平淡的女精灵,蓬勃的怒意就像火焰在他的心底燃烧,把他的冷静和克制烧了个干净,“——你敢——你居然还敢这么对我说话——”
塞拉缓缓抬起眼,那双晴空一样淡薄澄澈的瞳孔清晰地倒映出他理智不再的面容。她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对他充满压制性的举动并不在意,只是面色平淡的,没什么大不了般的,缓缓开口——
“轻点。”
瑟兰迪尔一顿,他下颔收紧,从那种湮灭神智一样的愤怒里缓缓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很久,终于还是略略放松了手指,却没有后退一步,只是站在原地,不足半米的距离,闻得见对方的气息。
他垂眸,目光冷漠。
“痛吗?”他轻声问。
塞拉立刻明白了他的潜台词,不由得有趣地笑了笑,很诚实地回答他,“和生下莱戈拉斯相比,这算不了什么。”
瑟兰迪尔眼神微凝,面色有一瞬间变得复杂难言。面对女精灵的目光,他立刻侧过脸去,垂下眼,星空的微光从头顶洒落,如同光幕笼罩在他身旁,他浓密的睫毛接住了那一束星光,灰色通透的眼眸折射出光晕,氤氲得精灵侧脸仿佛也被夜色熏染,美得失真。
如果是他的孩子,继承了瑟兰迪尔血统的莱戈拉斯,将来也会长成一个非常英俊迷人的精灵吧?塞拉如此想。
这一句话似乎瞬间打破了他集聚的怒意,只剩下半点火星和灰烬。瑟兰迪尔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重归冷静和镇定。确信脸上再露不出半点多余的神色,他才缓缓转过头来,注视着她。
“我不会放你走,”他说,就像是通知,没有半点商量余地,“安静待着。”
“这不可能。”塞拉立刻如此回答,成功又让精灵王偃旗息鼓的气势重新燃烧了起来,他的眼里火光迸射,“你——”
“我必须走,”塞拉见他不同意,她的笑容也缓缓消失,盯着他,面无表情,“离莱戈拉斯越来越好。”
离你越远越好。
瑟兰迪尔滞了几秒,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不。按理来说她不是这样的精灵,她的拒绝从来都是直截了当,也许会让人受伤,却并非是特意针对。她也很少会把一句话说第二遍,这看上去简直就像是——
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这个想法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就如同火燎之势不可挡。他忽然就想到当年她莫名其妙的失踪,不告而别,杳无音信,让他以为她大概死在了那场战争里。即使她生下了他的孩子,可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亲近却是在十九年前,她只有可能在那一晚受孕……十九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他错过了什么?
如同一盆冷水当空浇下,将最后一丝火星扑灭。瑟兰迪尔惊醒般地退后一步,将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
这个阿瓦瑞,有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最直接的大概就是她的头发……曾经月光般的淡灰色如今似乎融入了白调,看上去生机不再。她的脸不再是从前那种健康的粉白色,而成了一种就不见天日般的苍白,好像有什么东西由内而外地吞噬着她的生命。她的眼睛褪去了些许空茫的淡漠,变得更幽深,似乎以前里面隐藏着一头恶兽,而如今已经被全然释放了出来——
这种变化如水流入海洋,常人察觉不出,只有最亲近过她的人方能知晓。
瑟兰迪尔牢牢盯住她的视线,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
“你……经历了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微微蹙眉,看上去有些羞耻和懊恼,但并不想把话收回。
塞拉兴致勃勃地看着精灵王一系列面色改变过程,他的这种变化很明显地取悦了她,于是她耸了耸肩,语气变得格外轻松愉快,“大概是……被污染了?”
瑟兰迪尔瞳孔微缩。她说什么?她究竟明白她说的话代表着什么吗?
一个……被污染的精灵?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在她怀-孕之前还是以后?她为什么不来找他?难道——
精灵王闭了闭眼,睫毛轻轻颤抖,他心里情绪翻滚不息,痛意从胸腔随着血液流动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从她这番话里领悟了全部,关于她拒绝的原因,她当初离去的缘由,她为什么变得如此死气沉沉,虚弱无力,为什么她把婴儿送了回来却执著离去——
被污染的精灵,只有一种结局。
事实上,他应该为她的毅力而感到惊讶:从没有精灵可以在被污染后还能剩下一个纯洁无辜的婴儿。它们通常在母亲的腹中就会因为黑暗的侵蚀而扭曲变形,即使生了下来也是弥漫着腐臭气息的死婴。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而莱戈拉斯如今健康并且生机勃勃,那么也就意味着——
“你猜到了,是吗?”塞拉微笑着轻声开口,“所以你不敢睁开眼看我,对吗,瑟兰迪尔?”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她以前的称呼都是“灰精灵”,和其他灰精灵没有任何不同。
瑟兰迪尔缓缓睁开眼睛,即便是塞拉,在接触到他那双灰色的眼眸,以及眸子里涌动的神色时……也不自禁微微一愣。
“什么时候?”精灵王面色无波,声音却放得极轻,见她不回答,他又重复地问了一遍,“……什么时候的事?”
塞拉想了想,倒并不是她不想以此博得对方的同情,而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确切时间。
“大概是……在你出现以前。”塞拉琢磨了半天只能给出这个答案。她没有说谎,这个阿瓦瑞的确很早就受到了黑暗腐蚀,变得越来越冷漠,肆意妄为,不再重视生命——只不过她原本性格就平淡,一直没有发现这种轻微的改变而已。
她原本也是拥有一头漂亮银发的东部精灵,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头发慢慢褪成了灰色,对于黑暗气息的感知力也愈发弱了——她终于发现了身体深处的不对劲。
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感染的。也许是在早年翻越迷雾山脉期间,也许是斩杀大蜘蛛时被毒素入侵,也许是年深日久的孤独让她变得不再像个真正的精灵……不管如何,一个被污染的精灵,只会有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