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宁走在前面,推开卧室门,床上四件套换成了喜庆的红色。领证那天晚上,卧室的床品也是红色的,但那晚的床上只有她自己,今晚却不一样。
两人进了卧室,商砚辞从身后抱住她,裴喻宁刚要说话,商砚辞的手掌握上她的右手手腕,将他左手拿着的水蓝翡翠玉镯戴入她腕间。
玉镯的色泽清透润亮,纤纤擢素的皓腕凝霜赛雪,肤如凝脂。
商砚辞靠近她耳边,低声称赞道:“玉镯配美人,相得益彰,两不辜负。”
温热的气息渗透进耳垂薄软的皮肤肌理,裴喻宁侧头,拉开距离:“不亲。”
商砚辞低声轻笑,理所应当地说:“夫人的吻珍贵至极,无价比拟。这玉镯不是贿赂,是献给公主殿下的礼物。”
裴喻宁唇角上翘:“那松手吧,我要去洗漱了。”
商砚辞温声道:“稍等。”
话音刚落,商砚辞随即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转身走向床头柜拿东西。
裴喻宁看着他手里的软卷尺:“阿砚,你要干嘛?”
商砚辞温声询问:“夫人,我今天穿的西装好看吗?”
裴喻宁不置可否:“好看。”
商砚辞嘴角微微上翘:“外公做的,他老人家说不能厚此薄彼,让我量量夫人的尺码,给你做几套。”
裴喻宁愣了愣:“现在就量吗?”
商砚辞:“嗯,量体很快,但你需要换套衣服,旗袍不太方便。”
“行。”长辈心意不可辞,裴喻宁走进衣帽间,挑了套贴身的瑜伽服换上,出来后,站到商砚辞面前,“量吧。”
“好。”商砚辞展开软卷尺,先量裴喻宁上身后背的肩宽,再是袖长和上下臂围、上衣长、腰围,最后来到上身的胸围。
软卷尺贴上裴喻宁身体最挺翘的胸部,她的呼吸停滞一瞬。
商砚辞神情认真,毫无波澜地给她量尺,指腹和指背不经意触碰她的弧度,转瞬即逝地离开,修长的手指拿起钢笔,记录数据。
裴喻宁开始发散思维,商砚辞从来没有主动碰过她的胸部,今天这是第一次。他好像对她这个部位没兴趣,腰倒是经常被他揉捏。
商砚辞量完上身的数据,接着量裴喻宁的腿长、臀围、大小腿的腿围,然后再次拿起钢笔,记录数据。
量体结束,商砚辞收起软卷尺,垂眸注视裴喻宁秾红娇艳的脸颊,不疾不徐地说:“好了,谢谢夫人配合。”
裴喻宁轻“嗯”了声,佯装平静地走进浴室。
进了浴室,裴喻宁的后背抵上大理石的墙壁,双手捂着脸喘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脸很烫,呼吸也很烫。
明明商砚辞在一本正经地给她量体,她脑袋里却装着满满的黄色废料,她感觉商砚辞的手像是把她全身都摸了一遍。
裴喻宁走到洗漱台前,捧了一手心的凉水拍拍脸,冷静冷静冷静。
脱掉身上的瑜伽服,裴喻宁看向落地镜里自己的腰身,细白如玉,纤秾有致。这样一把软腰,别说商砚辞喜欢,她自己都超爱,算他有眼光。
打开淋浴,裴喻宁开始洗头,护发流程走完,她把头发包进干发帽里。接着洗澡,洗完澡,她伸手去拿置衣架上的睡裙和内裤,摸了个空。
裴喻宁这才反应过来,当时她太紧张了,忘记拿换洗衣物就进了浴室。
置衣架上只有一件洁白的浴巾。
裴喻宁裹上浴巾,悄步走到浴室门口,打开一条缝隙,小声道:“阿砚……”
没人应她。
于是裴喻宁打开一寸缝隙,声音稍大了点儿:“阿砚,你在吗?”
还是没人应她。
裴喻宁小心翼翼地走出浴室,在门口环视卧室一圈,商砚辞不在。于是她安心走进衣帽间,拿上睡裙和内裤,转身往浴室走。
就在她离浴室仅有七步之遥的时候,商砚辞推开卧室房门,左手端着一杯冒热气的香草牛奶。
两人视线相对,一个裹着真空浴巾,一个穿着丝绸睡袍。
第76章 害羞·心痒难耐
裴喻宁脚步顿住,停在原地,商砚辞的神情寡淡自若,身上穿着端方矜雅的丝绸睡袍,腰带系得严谨自持。
两人都是洗漱过的状态,现在这种氛围像极了床下不熟的事后。
夜色沉沉,卧室静得可闻针落。
商砚辞垂眸注视她,刚洗漱完,裴喻宁的小脸和浴巾以外的皮肤沾染了娇俏浅粉,整个人像汁水淋漓的美味水蜜桃。
葱白的纤细手指勾着睡裙的吊带,手里握着一条洁白的蕾丝边内裤,上面有漂亮的小蝴蝶结,还有一只撅着尾巴的可爱小兔子。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所在,裴喻宁细白的手指覆上内裤,极力遮住那只小兔子,但还是露了一半尾巴在外面。
商砚辞看着她秾红的耳朵,缓步走进卧室的同时,抬手关上房门,慢条斯理道:“夫人,香草牛奶要晾十分钟,一会儿需要我帮忙吹头发吗?”
裴喻宁轻声道:“不要。”
商砚辞走到她面前,抬手,用指腹抹掉她锁骨上的水珠,低声道:“湿了。”
裴喻宁微微颤栗,带着薄茧的指腹触感温热,难以消弥。他说的话暧昧不清,令人无限遐想。
“我去吹头发了。”话音刚落,裴喻宁逃跑似的离开,就像身后有狼在追她。
狼会耐心等待小兔子落入前方布下的陷阱,再慢条斯理地将她吞吃入腹。
商砚辞捻了捻指间的水痕,弯腰把香草牛奶放到桌面上,再把沙发上裴喻宁专属的浅蓝色点缀蓬松白云的小毛毯叠放整齐,坐下等她出来。
裴喻宁关上浴室门,心脏悸动不止,缓了片刻,她走到落地镜前,浴巾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
目光触及手上的内裤,裴喻宁的心态有点儿崩,商砚辞肯定知道她刚才是真空包装了。
她现在已经不会写“尴尬”这两个字了,因为她就是“尴尬”本身。
十分钟到了,商砚辞漫不经心地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小姑娘又在害羞了,再等片刻也无妨。
五分钟后,裴喻宁没出来。
商砚辞端起桌面上的香草牛奶,走到床头柜前,插上恒温杯垫,放上保温。转身缓步走到浴室门前,他抬起手臂,手指关节轻叩三下,温声询问:“夫人,需要帮忙吗?”
裴喻宁好不容易调整心态,却出师不利,卷发打了结,她正在和它较劲。此刻听见商砚辞的声音,纠结稍许,轻言软语地回应道:“需要。”
白皙修长的手指搭上浴室门把手,商砚辞低声道:“那我现在进来了?”
裴喻宁:“好。”
商砚辞推门走进,裴喻宁已经换上吊带睡裙了,但她的卷发还是湿的,吹风机放在一边,剪刀也放在一边。
目光落在她指间一缕打了结的卷发上,商砚辞心中瞬间了然剪刀的用途,走到她面前,拿过卷发梳,温声安抚道:“我来。”
裴喻宁松手,看向镜子里的他,只见商砚辞撩起那缕打了结的卷发,卷发梳竖拿着,用前端的梳齿从上往下轻缓地梳理几次,打了结的卷发顷刻变得齐顺,她没感到丝毫拉扯头皮的痛感。
裴喻宁不高兴地撅了下嘴,连头发都欺负她,就该一剪刀剪了它!
商砚辞低声轻笑,弯腰靠近,亲吻她撅得高高的红唇,语气温柔又宠溺:“好可爱。”
裴喻宁张嘴,在他水红的下唇咬了一口,留下一枚清浅的牙印。
商砚辞由着她咬,手掌扣上她的后颈,鼻尖亲昵地蹭她:“没消气的话,可以继续咬我。”
裴喻宁在他下唇的牙印上亲了亲,语气娇嗔:“用剪刀或许能更快让我消气。”
商砚辞耐心哄她:“夫人的头发都是精心养护的,剪了会很可惜。以后还是我给你吹头发,好吗?”
裴喻宁点头:“好。”
商砚辞拿着卷发梳,继续给她梳顺卷发,再插上吹风机,调好档位,轻柔地为她吹发。
吹好头发,商砚辞放好吹风机,卷发梳和剪刀,牵上裴喻宁的手,走出浴室:“先把香草牛奶喝了再护肤。”
裴喻宁这才想起被她遗忘的香草牛奶:“好。”
走到床头柜前,商砚辞把香草牛奶递给裴喻宁,关掉恒温杯垫。
裴喻宁喝完,商砚辞把玻璃杯拿去清洗。她刷完牙开始护肤,商砚辞照旧在一边等她。
护肤结束后,两人躺上红色的婚床。
“阿砚,看看蝴蝶。”裴喻宁轻车熟路地解开商砚辞的腰带,撩起他的睡袍一边,浅绿色蝴蝶周围的红痕依旧没有消褪,她微微蹙眉,轻声问道,“这个要多久恢复?”
商砚辞:“结痂脱皮后,半个月到一个月左右,看个人体质。”
裴喻宁:“要那么久?”
商砚辞的手掌握上她的软腰轻捻,低笑道:“尚可,不算久,要摸蝴蝶吗?”
裴喻宁摇头:“等红痕彻底消了再说,我上午碰的时候你会不会疼?”
“不会。”商砚辞牵起她的手,亲吻她纤细浅粉的指尖,“你摸得很轻。”
温热的呼吸轻拂而过,裴喻宁心尖轻颤,想和他接吻,但想起傍晚自己说的“回房也不亲”,和商砚辞说的“那拭目以待”。
裴喻宁觉得,如果她主动去亲他的话,会很没面子,公主殿下不能没面子。
于是她抬眸看向商砚辞,亲亲怪一定会主动亲吻她的。
商砚辞像是没看懂她的眼神暗示,整理好睡袍,将腰带慢条斯理地系回腰间,温声道:“关灯睡觉了,夫人晚安。”
裴喻宁愣了片刻,缓声道:“晚安。”
商砚辞等她躺下后,抬手关掉卧室天花板上的灯。
裴喻宁看着陷入暗色的卧室,心痒难耐。
商砚辞侧躺着睡下来,把她抱进怀里搂着。
裴喻宁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与醇厚的乌木,翻身侧躺,指腹一会儿抚摸他的脸,一会儿抚摸他的锁骨。
商砚辞喉结轻滚,低声询问:“睡不着吗?”
裴喻宁在想切入口,思索片刻,她轻声问道:“阿砚,我因为打结的卷发生气,你会不会觉得我矫情,小题大做?”
商砚辞温声道:“不会,生气是很正常的情绪,每个人都会有。再者,夫人的每件事都不是小事,所以不存在小题大做。”
听了他的回答,裴喻宁更想和他接吻了,为什么他今晚一点儿都不主动?
难道是因为蝴蝶纹身的位置太疼了,所以他没兴致?
还是说,他在和自己傍晚那句“回房也不亲”的话较劲,一定要等她主动去亲他?
脑袋里纠结想了片刻,理不清具体的思绪。裴喻宁觉得,还是要直球式出击方为上上之策。
于是她直白问道:“阿砚,你今晚为什么不亲我了?”
商砚辞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想和我接吻吗?”
听了他这句话,裴喻宁才明白过来,他就是在等自己主动。
例如此刻,他明知故问地问她想和他接吻吗?他明明知道唯一的正确答案,却一定要她亲自说出口。
裴喻宁轻言软语:“我和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她偏要把主动权交给商砚辞,这样一来,商砚辞吻她,就是正合她意,不吻她,也无伤大雅,没有关系。
商砚辞轻捏她的细腰,低声道:“夫人,睡觉。”
睡觉?裴喻宁愣住了。
商砚辞说完这四个字就安静了,像是真的困了,手掌放在她腰间,不再动作,呼吸渐缓平稳。
裴喻宁的一颗心被他钓得不上不下,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她预期的走向,她很不高兴地闭上眼睛。
行!睡觉!她才不要亲他!
不情不愿地睡着,中途,裴喻宁被渴醒,小心翼翼地拿开商砚辞环在她腰间的胳膊,坐起来,倒了杯温水喝。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已经是第二天了。
这就意味着昨天觉得自己主动亲吻商砚辞,是会没面子的公主殿下,已经成了过去式。新一天的她,是可以和商砚辞接吻的。
于是裴喻宁躺回床上,在黑暗中,双手试探地摸向商砚辞的脸,红唇靠近,吻上他,抵进唇间缱绻交吻。
可能是因为刚喝了水的缘故,此刻,她的口腔湿润潮漉,于是和商砚辞接吻交换的水渍声更加清晰暧昧,撩人耳软。
商砚辞是被吻醒的,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栖息在春夜花枝上的蝴蝶。
他正要回吻,裴喻宁停下动作,退出唇间,额头抵在他颈侧,喘息片刻。
商砚辞的手掌握上她的后颈,轻慢地捻捻她娇嫩的皮肤,低声询问:“这么晚了,夫人在干什么?”
裴喻宁的嗓音甜嗲娇矜,轻声反问:“亲你,不可以吗?”
话音未落,商砚辞的左手扣上她的软腰,翻身,把她抵压进床面,胳膊半撑,覆在她身体上方,声音低哑沉磁:“婚床是红色的。”
裴喻宁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呢?”
“夫人,克己复礼的君子从来都不是我。”商砚辞的薄唇吻上她的耳朵,轻轻触碰几下,启唇含住,舔舐吮咬。
裴喻宁不由自主地娇声喘息,心尖一颤,牙齿咬住下唇,抑制羞人的声音溢出唇间。
商砚辞似有所察,抬起左手,伸出两根手指,食指抵住,推抬她的牙齿,中指安抚性地揉捏她的唇瓣,声音沉哑蛊惑:“别咬。”
接着,薄唇替代中指抚慰,温柔缱绻地吻她。
就在裴喻宁被他吻得脸红腿软,乖顺娇躺时,商砚辞的手掌慢条斯理地探入她的裙摆,向上握住一捧似雪的圆月,轻拢慢捻,动作端的是矜贵优雅,漫不经心地肆意撩拨,让她在自己指尖绽放。
裴喻宁愣住,量体时,商砚辞明明对她的胸部表现得毫无兴趣,轻触即分。
可此刻,却这般爱不释手,像是终于撩起名贵藏品的神秘面纱,珍之重之地捧在掌心,抚摸全貌。
痒感渐缓,如夜间涨潮的海水,阵阵涌上心头。
裴喻宁觉得自己难以呼吸,抵着商砚辞的唇舌往外退,却被他吻得更深入。
心跳像在发烧,她伸手半握商砚辞的手腕,想推开他。
商砚辞不为所动,从她唇间退出,靠近她的耳朵,低声道:“夫人要受些惩罚,我会轻。”
第78章 丈夫应尽的义务
裴喻宁本能地感到危险,红唇吻上他的侧脸,声音甜软地同他商量:“阿砚,开灯好吗?”
灼热的吻从耳朵流连到颈侧,商砚辞一边亲昵地吻她,一边低声询问:“确定要开灯吗?是开小夜灯,还是开天花板上的灯?”
闻言,裴喻宁迟疑片刻,商砚辞的吻有逐渐向下的趋势,她声音轻颤道:“要开小夜灯。”
“好。”商砚辞起身,摁开小夜灯。
朦胧的微光像清晨旭日东升后,光线束束透过森林中的薄雾。
裴喻宁借着浅薄的光亮,看向商砚辞,他上翘的眼尾沾染秾丽的绯红,眼底爱欲翻涌,水红的薄唇晶亮湿润。
商砚辞的手指撩起她睡裙的一侧肩带,低头勾吻她心跳的轮廓。
裴喻宁咬了下唇瓣,纤细的手指轻推他的肩膀,小声问道:“阿砚,你要和我做吗?”
商砚辞唇间的动作微顿,抬眸与她对视,却并不回应她。
裴喻宁被他灼灼的视线滚烫,闭上眼睛,密长的睫毛颤颤巍巍。
商砚辞的手指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颊,克制地低声道:“不会是现在。”
裴喻宁松了口气,也对,商砚辞说过,在婚礼前不会和她深入交流,他是位诚实守信的好好先生,绝不会骗她。
商砚辞垂眸,专心在白腻似雪的画纸上,慢条斯理地一笔一笔勾勒描绘出栩栩如生的红梅。
裴喻宁小脸通红,听着他性感低醇的喘息,慢慢睁开眼睛,安静地看向商砚辞。
他的耳朵很红,颜色很像领证当天他送自己的弗洛伊德玫瑰,原来他也会红耳朵。
裴喻宁指尖发痒,想碰一下他的耳朵,却又觉得现在的商砚辞已经不能再被她刺激了。
他不是克己复礼的正人君子,他会失控,会越轨,有贪婪,有欲望。
裴喻宁的身体从轻轻颤栗,到渐缓适应。商砚辞吻得很舒服,嘴上说着要惩罚她,但实际却是在服务于她。
窗外夜色沉沉,像浓稠黏腻的墨汁。
困意来袭,裴喻宁闭上眼睛的前一瞬,看见商砚辞解开睡袍腰带,牵起她的右手,摸向他线条分明的腹肌。
翌日早上。
商砚辞和外公在厨房做早餐,外婆在和裴老夫人打视频聊天,商量工作日的时候出去玩,避开人流量的高峰期,才能玩得尽兴。
早餐做好,端上餐桌。
外婆坐上靠椅:“小辞,你把宁宁那份早餐端卧室去。早餐很重要,不吃对胃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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