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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伏菽)


九重天,神明居此,自上古大战以来,鬼界式微,大魔陨落,天族一脉已成三界之主。
两仪学宫。
如镜的天湖在碧色的琉璃瓦周围铺陈开来,海棠绵延于水岸,流霞飞云倒映明镜中,漫长的白玉长廊上,往来的年少仙君仙子见到并肩而行的两人,纷纷止住了步伐。
“见过烛阴上神。”
语气恭敬。
“司命星君。”
声音随性了许多,好些人悄悄挤眉弄眼,一看便与这位司命星君相熟。
“天帝为了太子,人情可用的真大。”白袍的星君笑道,“避世五千年的上神烛阴,居然来了两仪学宫做老师。”
“但话又说回来,九重天里翻了个遍,再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了。”
“前面便是学宫的主殿云岫殿了,你的学生们想必都在那——”
话音未落,天湖之上,忽而掀起丈高的水浪,惊落无数海棠,流云顷刻间碎了,玄衣白发的上神抬手,挡住了兜头而来的水浪。
宣珩拍着胸膛,小心翼翼从时暮身后探出个大脑袋。
水珠淅淅沥沥而落,在炽白的太阳下折射出剔透的光。
一个人影从水里爬了出来,赤金法衣,头顶红缨宝冠,眉心一道凤羽,正湿漉漉地淌着水。
司命星君刚刚往后唬了老远,待看清水里的人,顿时乐了:“二殿下,您在天湖里是打算沐浴呢?”
“宣珩!”少年狠狠剜了司命星君一眼,但不待他发怒,一只素色的手从他身后出现,猛地,压着那顶红缨宝冠往下。
二殿下的惨叫声响彻学宫:“你个疯子!魔女!”
“嘶——”白袍的神君袖手,“时暮,这便是你的两个学生了。”
“被摁进水里的是天族的二殿下。”
“刚刚那只手——”宣珩摸了摸下巴,“想必是三殿下的了。”
一向知道两位殿下关系很不对付,虽然只差了两百岁,不过谁都看对方不大顺眼。
“学宫里的小仙很多,真要论起来,最麻烦的一定是这两个,熊得很。”
“就说那位三殿下,并非帝后亲生,乃是——”
乌发散落的蓝衣少女猛地自水下浮出,长长喘出了一口气。
白袍的神君敛了八卦的心思,干笑道:“啊哈哈……三殿下,您……”
“司命星君。”
蓝衣的少女认得他,去岁这位司命星君写了很多话本子,什么《好孕元君揣崽跑》《鬼皇陛下狠狠爱》《冷面佛子媚狐妖》,她宫中的仙娥人手一本。
宣珩挠了挠头,刚刚还在背地里议论人家,没料到人家就浮出了天湖——不知听到了几句,闻说这位三殿下是很睚眦必报的。
白袍的神君清咳一声,道:“您和二殿下都很有雅兴。”
宣珩鬼扯的能力一向很强。
“什么雅兴!宣珩你说胡话的本事——咳!”落汤鸡似的二殿下也从水里钻了出来。
他浑身淌着水,看起来狼狈极了,却还是倔强地往朝笙的另一旁游了过去,与她离得远远的。
胸腔里呛出几口水,口鼻中一片刺痛。
这个便宜妹妹打起架来宛如疯子,颇有不死不休的架势——诚然凤燃讨厌她,却也免不了从她手底下挨挂落。
宣珩深知二殿下脾气暴躁,口舌尖利,连忙敛了笑,肃声道:“容小仙介绍。”
白袍一扬,司命星君岔开了话题。
“这便是钟山的时暮上神,天帝陛下替学宫延请的老师。”
——其实主要是为了太子。
唯有太子是与天帝相同的五爪金龙,被寄予厚望,故而他的老师是用天帝人情邀请来的上神烛阴。
但二殿下的母妃凰蕊夫人颇得宠爱,何况还有一位三殿下也正是进学的年纪,天帝不能厚此薄彼,遂直接将上神请来了两仪学宫。
学宫之中,尽是年轻的小仙君,天帝因此也可换个极好的名声。
个中缘由,宣珩一清二楚。

“烛阴上神,这便是九重天的二殿下凤燃。“
司命星君能屈能伸,方才还把凤燃当“熊孩子”,这会儿已恭称殿下了。
凤燃不大喜欢烛阴,严格的说,他不喜欢龙——他的兄长太子长晏就是全世界他最厌恶的一条龙。
因此他绷着脸,只不咸不淡地唤了一声。
玄衣白发的神君微微颔首,脸上并无不快。
活了漫长的年岁,曾于上古战场淌过尸山血海的上神烛阴如今有个众所周知的淡静性情,更不至于和一个晚辈计较。
宣珩知他性情,遂也放下心来,把话继续说了下去。
“这位便是——”
海棠树下,蓝衣的少女以手捏诀,正慢条斯理地烘干身上的潮湿。
一旁赤金法衣的凤燃忽然勾起个恶劣的笑:“野种。”
水仍滴答滴答的落着,在白玉廊上洇开透明的痕迹。
凤燃吐出的两个音节很清晰,他再次落水的声音也很清晰。
宣珩卒不忍看,遂闭上了眼睛。
少女掌心的术法暗去,阳光错落,穿过花枝,映在她昳丽的面容上,她浑然不在意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眼中露出个潋滟的笑来。
“见过上神。”
“晚辈朝笙。”
她的目光无意间略过时暮手上的青玉扳指。
“朝暮的朝。”
宣珩擦了把汗,假装没看到这对兄妹的龃龉。
他嘿然一笑:“你俩还挺有师徒缘分,连名字都可以凑一对儿。”
“一个朝,一个暮。”
宣珩有种天然的快活。
千年之后,穿越者朝笙在海中所见的白袍神明与他有一样的脸,但他们却仿佛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松泉琅玉似的声音响起,玄衣的青年微微低头,问道:“笙歌的笙?”
少女应了一声“是”,说话时神情从容,全然没有刚刚与凤燃逞勇斗狠的模样。
时暮望向眼前亭亭的少女,忍不住想,是个很适合她的名字。
忽有环佩之声响起,绀紫阔袖蟒袍的少年匆匆而来,先躬身一拜。
“弟妹无状,惊扰了上神。”
仪态翩翩,举止端方有礼。
不消宣珩开口,时暮也知道这就是太子长晏。
青年长眉微挑,声音淡静:“并未。”
上古战场上的枯骨早已沉入碧落,如今,他似乎也不是什么名声可怖的神明。
长晏露出歉然的神情:“因今日与碧梧元君有事相商,故而未曾远迎。”
“我临时起意,你不必挂心。”时暮道,“宣珩与我有约,顺道来学宫罢了。你若事情未了,自去便可。”
碧梧元君与长晏商讨的是下旬天后的万岁寿宴,为人子者,不能不记挂于心。
“既如此,先谢过上神了。”长晏眼里带上了松快的淡笑,“待到母后寿辰那日,恭备薄酌,还望上神能来。”
“司命星君也是。”
宣珩没料到自己一个小小的星君也能得太子长晏的邀请,立时眉开眼笑。
“嘿嘿,先谢过殿下啦。”
长晏略一点头,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朝笙。
见她虽衣裳如常,但发髻微乱,想必又同凤燃打了架。
想必仍是她赢。
“今日你既无课,不如同我一道去云岫宫。”
那是碧梧元君的居所。
朝笙自然无可无不可。
兄妹二人拜别了时暮和宣珩,临走时,长晏又至了凤燃的身旁。
眼见这弟弟浑身淌水,从天湖里再度爬了出来,无一处像样。
长宴素来看重天族脸面,声音带上了几分严厉:“父君三日后抽查功课,近来且别胡闹。”
凤燃最讨厌长他这副假惺惺的长兄做派,他们连母亲都不同,谁想与他称兄道弟。
还有,父君和君后从赤水里捡回来小野种,也配做他的妹妹,做天族的三殿下?
凤燃轻嗤了声。
“不要你管。”
他直接化作了原型——一只灰不溜秋的毛雀,狠狠抖了长晏一脸的天湖水。
而后扑棱着翅膀,往不知哪个云团飞去了。
宣珩在后头憋笑——没涅盘的凤二殿下,真的很像块会飞的焦炭。
长晏眉头微皱,对这个弟弟无可奈何。
待到这对兄妹离去,宣珩终于破功。
“我的天啊,哈哈哈,时暮,你看到没……噗嗤,太逗了……”
笑够了,他十分怜悯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且看着吧,你的学生们,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这个人情,实在麻烦。”
“太子虽古板,但性情尚可。凤二殿下放纵恣睢,小殿下嘛,你也看到了,与他旗鼓相当。”
二人打起来那叫一个快准狠。
宣珩素来八卦,正欲与时暮细细道来这三位殿下之间的龃龉,便听得好友忽而开口问道:“朝笙是天族从赤水里带回九重天的吗?”
“正是。五千年前,她诞生于赤水,本体虽是蜉蝣,却不死不灭,乃天地造化出的唯一一只天魔,故而帝后将其抱回了九重天,收为养女,序齿行三。”
“或许因这个缘故,凤燃一直与她很不对付。”宣珩露出思索的神情,很快摇了摇头,“凤燃看谁都不大对付。”
“不过,你这避世的神仙怎么也知道?”
宣珩一拍手掌,“哎呀,差点忘了,钟山便在赤水之上。”
“可见你们确实有缘。”
时暮微微一笑,没再多说。
若说有缘,确实也算。
五千年前,上神烛阴于赤水之底沉眠前,曾见一只蜉蝣从眼前飞过。
本该朝生暮死的生灵,想挣脱天命,在羽化前看到第二日的太阳。
彼时他沉疴未愈,心念如灰,却让金乌提前从扶桑树上飞起。
一霎的善念,竟成全了一只蜉蝣跨过生死短暂的天命。
宣珩仍絮絮叨叨,越说越来劲,却不曾知道,五千年前,才是时暮与朝笙的初见。

『前两章重写啦连不上的亲可以把前两章刷新看看』
出了两仪学宫,广袤的云海自九重天铺成开来,仙阁楼台,浮于云霞之上。
兄妹二人一道往云岫宫去,沿路诸多人,俱都向他们问安。
“见过太子、三殿下。”
九重天的神仙对于长晏的印象极好,品格端方贵重,又是下一任帝君,因此语气都很热络。
见了朝笙,便慎重很多。
一则她与凤燃恶名昭彰,二则九重天里,只有这一只魔,未免就显得很格格不入。
尽管魔神早在上古大战中陨落,余下的天魔也化作枯骨,但他们到底曾与天界对立。
而且三殿下既非帝后亲生,又与得宠的凤二殿下关系恶劣。
于九重天里生活了五千年,朝笙对于这些意味不明的眼光十分习惯。
偶尔读司命写的话本子,那些夸张的宫廷虐恋里,人心倾轧算计,她身旁的仙娥都觉得凡人的欲念可怕。
其实要朝笙说,天上的神和地上的人也没有太多不同。
小傻子凤燃与她争斗,以为自己便能替凰蕊夫人出一口恶气,却不曾想过,九重天里,他的母亲到底是因为什么而不能快活。
不过,这些想法,她谁也不曾说过。
包括身旁,一道长大的兄长,九重天尊贵温良的太子殿下。
“今日又是为何同凤燃起了争执?”
长晏一一回过了往来神君仙娥的问安,分出心来问了她这样一句话。
“忘了。”朝笙答得很快,凤燃与她打起来的由头多得很,“也许是因为今日我是左脚先迈入的学宫。”
“逞凶斗狠于修行无益,你也好,凤燃也好,都不当如此。”长晏看了眼她一脸无谓的表情,神情不觉严厉了几分。
这样的话,自记事以来,已听过很多遍。
少女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答了个“好”。
于是长晏终于柔和了神色:“可有受伤?凤燃的本命真火与你相克。”
然后他便见朝笙露出笑来,朱唇掀起个滟滟的弧度:“他既选在了天湖里,便打不过我。”
“好吧。”长晏不由得也笑了。
恰好,他也不如何喜欢凤燃。
这并非因为他们有不同的母亲,而是因为他们有相同的父亲——天族唯一的帝君。
但朝笙并不曾意识到这些,她与凤燃只有纯粹的相看两厌。
“待会儿去了碧梧元君那里,让云岫宫的仙娥重新替你梳好发髻,到底不能失了体统。”长晏道,“晚些时候,还要一道去见母后。”
“知道。”
朝笙点了点头,目光望向掩映于云中的云岫宫。
万顷云海,无边无际,天河倒悬,灵鸟穿梭,振落的羽翼顷刻化作流光飘散。
碧梧元君原是天后座下的女官,自帝后大婚以来,常伴天后身旁八千年,后来修道有成,得晋仙位。
“若要替天后娘娘选一个最合她心意的礼物,小仙倒有一个建议。”
云岫宫的仙娥端上百年一结的那伽果,是碧梧元君特地自西天净土移植于九重天的。
长晏一向敬重这位长辈,露出了洗耳恭听的神情。朝笙本就是陪客,指尖遂伸向了玉盘里鲜艳的果子。
仙娥状若无意,将灵果轻挪到长晏面前,对太子殿下露出一个婉约的笑来。
长晏并未察觉,在碧梧元君娓娓的话声中不住点头。
朝笙颇觉无聊,径自将最大的一个灵果放进了嘴边。
然后当着那仙娥的面咬了下去。
难怪要放在长晏面前,灵力充沛,口感甘甜,一看便是她精挑细选。
吃完了三颗那伽果,蓝衣的少女起身,往宫外的庭院走去。
“等下还要一道去母后那儿。”长晏叮嘱。
“我只在院中转转。”朝笙的声音从外廊传来。
碧梧元君眉头微蹙,很快又展开:“小殿下性情倒是无拘无束得很。”
云霞散开又聚拢,在九重天里自在地遨游,少女盘腿坐在廊下,默默将发髻重新梳了起来。
天后的寿诞,长晏很看重,当然,整个九重天,也许除了凤燃和凰蕊夫人外,都不会有人怠慢。
作为她的养女,朝笙理应坐在碧梧元君的身侧,虚心地请教这位长辈,天后娘娘可有什么喜爱之物。
活了五千岁的小魔女棱角锋利,却对人的喜恶有敏感的感知,知道自己的存在——或者礼物,都不为天后在意。
她很习惯,并不难过。
待到云霞化作浓重的烟紫,巨大的月亮自西方升起,天河如银练,缭绕在月穹上。
她扶稳了发髻,忽然想起今天在学宫里见到的白发上神。
日落月出,皆由他掌管,如果他愿意,是否能在一天里看上一百次月出?
身后响起长晏的声音。
“朝笙。”
她回过头来。
“该去拜见母后了。”长晏说。
“好。”她敛起飘散如云的思绪,从廊上站了起来。
碧梧元君一向看重长晏,自也起身,殷殷相送。
第二日,两仪学宫的学生到的格外的齐,廊上,海棠底下还挤着许多年少的小仙。
“我父亲知晓上神要来学宫,让我特来旁听。两万年前上古战场上,父亲便很敬仰上神。”
“你父亲武鸣神君,乃帝君麾下最善战的将军,竟然也有敬佩之人?”
“不过,我瞧上神生得很和气,并不像杀戮很重的样子——”
“我父亲不在战场上时,也很和气。”
“我想学上神的星辰术法!”
“若不是太子殿下,想必我们得去钟山才能见到上神。”
宽袖紫袍的太子长晏坐于学堂的正中,耳畔充斥着同侪的议论。
昨日天后耳提面命,要他与这位七万岁的尊神结交,师徒名义,星辰术法,对于他承天帝之位大有裨益。尽管凤燃是一头赤凤而非金龙,焉知他的母族不觊觎帝位?
这些,不消天后说,长晏也懂得。
作为太子的这些年,他未曾行差踏错过一步,九重天交口称赞。
以后,也不会踏错。
一旁,赤金法衣的少年神君撑着脸,脚下踢了踢朝笙的椅子。
“小野种。”凤燃笑嘻嘻的,“听说上古战场上,有大半的天魔都死在了烛阴上神的手中,你还坐在这儿吗?”
“凤燃!”长晏低喝一声。
“本来就是啊。”凤燃不以为意,无论他如何挑衅朝笙,反正,长晏都要端着太子、君子做派的。
学堂里的议论霎时间停了,人们的目光落在前排的少女身上。
有人悄悄地往后面挪,直觉下一秒凤二和朝笙就会打起来。
但少女云水蓝的袖袍微动,清越的声音响起,她微微俯首:“见过上神。”
余下的学生们这才发现烛阴上神不知何时已至,纷纷也跟着站了起来。
凤燃头一次没被朝笙当场报复,颇觉没意思,他还想把昨天被摁进天湖的场子找回来。
然而长晏却暗自放下心来,平日里且不论,但父君很敬重烛阴上神。昨日母后亦叮嘱了朝笙,这是他正式成为烛阴上神的学生的第一天,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凤燃闹出什么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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