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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丛温)


这些读书人都他娘的太能说话了!
徐成安努力想说两句杀杀他的锐气,奈何舌头在嘴里绕半天也没咂摸出点像样的话来,早知道他就多读点书了!
“眼下城中虽有怨言,但好在局势平稳,将军可睡个好觉了。”陆敬祯并不在意徐成安那副想打人的样子,仍是轻柔朝沈嘉禾道,“再有几日,等朝廷辎重一到,将军便可启程回京了。”
沈嘉禾倏地抬眸:“那你呢?”
“祝先生原来在这啊。”前头跑来一个小厮,见沈嘉禾也在,忙行了礼,“师爷昨晚看的账本还是对不上,想请先生过去看看。”
“好。”陆敬祯点头跟上他的步子。
沈嘉禾轻轻摩挲着剑穗上的随型碧玉,秀眉拧起,真要把他留在江州吗?
“将军?”徐成安上前。
沈嘉禾回神:“哦,那个……你去城内找个药铺买些补品回来,别省钱,买好的。”
徐成安顿时有些不安:“买来做什么?”
顺滑剑穗一圈圈绕上手指,沈嘉禾道:“给祝云意补补。”
虽然时间紧迫,但若是好好补上一补,再抓紧赶路或许还来得及。
十年寒窗,总该为他一试吧。
徐成安暗骂着,不悦道:“从阆县一路过来,补品没少给他买,吞金兽都没他这么能吃。”
沈嘉禾斜眼他一眼:“花的是我的私银,你哪那么多废话?”
徐成安:“您路上也没带多少钱,早花完了,还不是得属下同兄弟们一起帮您凑?”
沈嘉禾:“……我会还的。”
徐成安看她往书房的方向走去,方又想起来。
这不是还不还的事啊!
他家将军失了身不够,现在连魂儿快被勾走了吧!
他现在又开始后悔,应该在阆县就一刀把祝云意砍了的!
日头从云层里钻出,院子落满金黄,连书房都不那么阴暗了。
沈嘉禾入内时,他正伏在案前,面前是一堆账本账目,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沈嘉禾瞧一眼便觉头疼。
昔年幼时,她同易璃音一处学过一些时日,那时家中长辈希望她生于望族,像个世家贵女般,将来觅得如意郎君,习得一身主持中馈的本事。
如今想来,也许她本就没什么管家的天赋。
张师爷看见沈嘉禾要行礼,被沈嘉禾抬手制止了。
案后之人正看得认真,时不时执笔在旁批注几笔。
连写字的模样都这么好看啊。
沈嘉禾干脆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他思考的时候会抿唇,还会皱眉,那双乌黑眸子却始终像是沉溺着光,将所有的运筹帷幄都悉数掌握其中。
快晌午,沈嘉禾见他终于放下笔。
陆敬祯轻抚着手腕,抬眸见沈嘉禾坐在眼前,他微愣后又冲她温和一笑。
张师爷急着问:“怎么样?”
陆敬祯点头:“的确是一笔贪墨的烂账,师爷且看。”
张师爷看着一侧纸上写满了成德三十八年到建丰二年间所有缺口的数额、明面去向,几经转手,最后签字的人几乎全是——
“孙同知!”张师爷捧起写满批注的纸张,细细过了一遍,“这么多账目,我整理了三日都还未弄明白,先生真乃神人,居然一眼就能看出不妥之处!”
陆敬祯莞尔,他当太子太傅的几年,还兼任过户部尚书,查账算账自是信手拈来。凉州府这点事比起户部那一堆烂账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他猜都猜得出底下的人会从什么地方入手造假。
张师爷愤然道:“孙同知不仅尸位素餐,还如此搜刮民脂民膏,还请沈将军写个折子上达天听。”
“折子将军就不写了。”陆敬祯声音轻倦,“若我猜的不错,这次跟随辎重一道来的还会有新的府尹大人,这些事届时师爷便同新来的大人说吧,审孙同知也是那位大人的事了,就不劳累我们将军了。”
张师爷忙道:“可这些都是先生和将军的功劳啊。”
陆敬祯眼波婉转,眉梢挂着笑意:“我们将军才不在乎这些虚名,是吧?”
这张脸分明普普通通,沈嘉禾莫名被他看得心口有些酥麻,见他绕过案几出来,她跟着起身:“嗯,这些本就是凉州政务,我一个带兵打仗的不懂这些。这边若无事,本将军便带我的军师回去了。”
“将军特意来等我的?”
书生凑过来那张脸似是笑意更浓。
脸色那么差,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沈嘉禾负手往外走,嘴角有些不受控制扬起:“走吧。”
廊下帷幔轻曳,阳光洒了满院,将晨起的寒气悉数驱散。
大约日头太烈,此刻再看,他的唇色染了少许颜色。
陆敬祯问:“现下去哪?”
“什么去哪?回房休息去。”沈嘉禾拧眉回看他。
院中玉兰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影,他仍是温和笑道:“我先给将军换上剑穗再回。”
他还记着这事。
沈嘉禾出门的急,佩剑落在房内没带,本想说她自己可以换,不知为何卷至舌尖的话又成了:“回头我取了送你房里去。”
他的眸色清亮:“好。”
沈嘉禾刚到房门口便来人禀报说肃王得知沈将军来了凉州,特意派人前来相邀前往王府一叙。
沈嘉禾听了想笑,她来凉州都好几日了,肃王这时候才派人来,是看她把凉州的烂摊子收拾得差不多了么?
去了前厅才知来人乃肃王嫡长孙李恒。
李恒来时便听闻沈将军把凉州管理的井井有条,还想着他们肃王府此刻前来分功劳不知还来不来得及,没想到入城就听了不少百姓的抱怨,这么看来,这位沈将军的手段也不怎么样,大抵是暴力镇压所致,何谈民心所向?
武夫行径,上不了台面,是祖父多虑了。
只是来都来了,还需将肃王的意思带到。
肃王府所在的晋州距离凉州尚有一日车程,沈嘉禾本就没有前往肃王府的意思,面对李恒自然也只能虚与委蛇一番。
等送走李恒已过申时,沈嘉禾回后院见侍女守在门外。
侍女像是有些怕沈嘉禾,全程说话都不敢抬头:“先生原是等着将军来的,后来撑不住便睡下了,现下还未醒,要奴婢去叫醒先生吗?”
“让他睡。”沈嘉禾转身走了一步,又回头,“别让人打扰。”
“是。”
沈嘉禾出了院子便骑马去城中转了一圈,听了一堆骂她的话,不过除了这个,城中局势安稳,的确是能睡个好觉了。
晚饭后沈嘉禾再去,便见卧房的雕花窗开着,那人手握书卷坐在软榻上,侍女轻笑随侍,看他的眼底难掩倾慕。
沈嘉禾的步子稍顿,这么个聪明的人自然不乏仰慕者,莫说是个小侍女,连张师爷言语间都难掩对他的钦佩欣赏。
窗后之人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皮轻掀朝自己看来。
“将军来了。”他一扫脸上淡然神色,看沈嘉禾手中佩剑剑首空着,眼尾沾染着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见他放下书卷站起身,侍女忙上前扶他,却被他轻巧避开了。
沈嘉禾跨步入内,手里的长剑莫名有点沉:“看书啊?”
“随便翻翻。”陆敬祯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佩剑,又问,“剑穗呢?”
“哦,在这。”
侍女眼尖:“这等小事奴婢来就好。”
“不必。”陆敬祯悄然伸手挡了下沈嘉禾放在桌上的剑穗,“你退下吧。”
他坐下来,手指卷着剑穗,熟练穿过剑首的圆形小环,专注又认真。
沈嘉禾倒是看了眼退下的侍女,方才她去拿剑穗时碰到了他的手,出去时沈嘉禾看她的脸都红了,连步子都有些慌乱。
易璃音和哥哥议亲后初次见面也是这般模样。
沈嘉禾一掀衣袍坐了下来:“我看那侍女碰了你的手,欢喜得很。”
陆敬祯“嗯”了声,倏然抬眸凝着沈嘉禾看了片刻,忙道:“那我先洗手。”
沈嘉禾他起身走出门才反应过来,追到门外拽住他的衣袖:“洗什么手?”
书生一脸认真:“我是将军的人,将军不喜欢旁人碰我,我日后定当洁身自好,绝不再犯。”
正端补药走进院子里的徐成安乍然听到这么一句话:“……”
“祝云意你他娘……”徐成安步履如风,忍不住压了压语调,“能不能不要乱说话?!你是男的,将军也是男的,两个大男人说什么令人疑惑的混账话!”
他一面把人推进屋内,没好气将瓷碗往桌上重重一摆,里头汤汁难得四溅。
沈嘉禾收回手:“成安,你先出去。”
徐成安没走远,在院子里守着,免得被哪个小厮侍女听了不该听的去。
“祝云意……”沈嘉禾斟酌着开口,“其实那晚的事我……”
“我知道。”书生打断道。
沈嘉禾微愣:“你……真的知道?”
书生点头,指腹摩挲着桌上瓷碗,清俊脸上稍染了抹艳色:“我的身子是差了些,其实将军不必心急,也不是非得吃这些的。”
吃什么?
沈嘉禾垂目就见瓷碗中那根若隐若现的牛鞭:“……”
不是,她说让买些补药,谁他娘让买牛鞭了??
“徐成安,滚进来!”

看着面前的牛鞭补汤,徐成安觉得脑壳有点疼。
他心疼兄弟们的银子,本不欲给这病歪歪的书生买什么补品,奈何将军命令不可违,他不想做但可以假手于人啊。
谁他娘的知道底下的兄弟光记得“给男人吃的”补药了?!
怪就怪他端来时没仔细看上一眼!
“属下马上拿去倒掉!”徐成安端起瓷碗就跑,人还没出院子,碗里的汤汁就溅的只剩下半碗了。
“我是让他们买些人参灵芝之类的补品,都是下面的人不会办事。”沈嘉禾努力稳住情绪解释。
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垂有些红,瞧着倒有些女儿家的可爱。
其实他也不需要吃那些,阆县那一夜……他吐血本就不是因为病,是那场梦,是他体内那股这具身体本不该有的真气作祟。
姓云的或许能救他,或许也不行。
陆敬祯内心并无纠结,眼底沉着笑意:“你若真想我喝,我会喝的。”
沈嘉禾的心口微紧,脸颊有点烧,谁要逼他喝那种补汤!
陆敬祯重新坐下开始系剑穗:“你若想忘了那一夜,把我留在凉州,我就留下,日后绝口不提那件事。”他微掀眼皮坦荡轻笑,“郡主想我怎样都可以。”
心跳和脉搏声莫名冲击得耳膜生疼,沈嘉禾怔忡站在原地,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人怎么能把这一切说得这样轻描淡写,在他事事挡在她前替她做完凉州城内这许多事后,又把自己的人生全然交至她手中。
沈嘉禾都记不清以沈慕禾的身份面对世人后,她有多久不能随心所欲了。
祝云意却说,她想怎样对他都可以。
记得易璃音在沈家处境最难的时候义无反顾嫁来那天,沈嘉禾问过她为什么。
她说,等有一天她遇到了那个能让她不舍放手的人就会知道。
垂下的手指轻勾,沈嘉禾突然意识到,她好像有些舍不得把这人留在凉州了。
“祝云意。”
“嗯?”
“你表字是什么?”
就如他偶尔会在私下唤她郡主一样,她可以叫他旁人不会叫的表字。
陆敬祯缠着穗子的手指微顿,“云意”便是他的表字。
云间有数鹤,抚翼意无违。(注1)
父母希望他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但他不能告诉她。
“家里穷,没去学堂,不曾有表字,便想着将来若能入仕,就请收我入门的老师赐个字。好了。”陆敬祯轻顺过新挂上的剑穗,将佩剑推至沈嘉禾面前,“碧玉配将军的佩剑果然很好看。”
这块随型碧玉是昔年父亲途径西南高原时偶然得的,未经雕琢,只是简单打磨了边沿,父亲希望他不受世俗框限,一生可以随性而活。
当年破庙相遇,他其实就想送给郡主以作答谢。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没能送出去。
梦里郡主身死后,他寻回了她的佩剑,将这块随型碧玉挂到了剑穗上。
可惜郡主看不到了。
但现在,郡主终于亲自收下他的礼物。
美玉配宝剑,果然相得益彰。
沈嘉禾握住剑穗上的碧玉,忍不住看向面前书生,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道了声谢。
陆敬祯望着她:“郡主可以直接唤我云意,父母去后,再也没有人这样唤我了。”
“嗯。”沈嘉禾的指腹摩着剑鞘,“这几日好好吃药,许是赶得及春闱。”
他的眼底溢出错愕,随即又换上温和笑意:“好。”
他没问一句为什么,也没问她到底想他以什么身份跟在她身边,只是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沈嘉禾莫名有些心疼:“京中名医众多,届时让他们好好给你治治。实在不行,江神医我替你找,一定让他治好你。”
陆敬祯轻捻着衣袖的手指微压,他道:“好。”
从祝云意离开回房时,正赶上徐成安在训人。
买了一堆壮/阳补药的两个士兵一边挨骂一边又觉得委屈至极。
“我先前看祝先生同那侍女眉来眼去,想着给先生吃的补药,可不就是那些壮/阳补肾的东西吗?”
“您又说是将军感念先生这几日辛苦,特意送给先生的补药,将军可不就是以此犒劳先生吗?”
徐成安简直怒发冲冠:“你们打仗把脑子打坏了吧?补药就非得是那种补药??”
“那可不就是太久没开过荤了嘛。”
“给男人的补药很难不想到那种吧?”
徐成安:“……”
沈嘉禾听不下去,上前道:“祝先生同府上侍女并无别的关系,日后莫要胡说。”
徐成安扭头见将军剑首晃动的碧玉剑穗莫名心梗了下。
沈嘉禾想了想,又道:“祝先生有人了,少编排他。”
等沈嘉禾一走,两个士兵终于敢喘气了。
“祝先生不是还没成婚吗?”
“这一路上,祝先生哪找的人啊?和他同乘一辆马车的也只有我们将军吧?”
徐成安:“……”
“废什么话!赶紧把屯着的东西去药店退掉,退不掉,你俩自己吃!”
一波春寒过境,这两日凉州城的天气暖和不少。
去了裘氅的人看着清瘦得过分,沈嘉禾立在廊下见他坐在院中翻着一堆卷宗,似乎从那日起,他身边便再没见过跟着侍女了,便是偶然见侍女在院中同他说话,他也甚少搭理。
其实沈嘉禾那日也不过随口一说,他竟真是往心里去了。
怎么说呢,总觉得莫名就有点高兴。
沈嘉禾去外头转了一圈回来,他还在看卷宗,张师爷坐在跟前同他说着什么。
“将军。”张师爷见她过去起身要让座,沈嘉禾摆摆手。
“在看什么?”沈嘉禾问。
陆敬祯从卷宗中抬起头:“闲来无事,怕孙同知手下出什么重大冤假错案。”
沈嘉禾挑眉:“如何?”
陆敬祯轻笑:“倒是没那么夸张,只是有些案子明明差不多,判决结果却天差地别。”
“这是为何?”
“其中涉及原因很多。”张师爷谨慎道,“断案的大人也是人,总是会到各种各样的状况的。”
沈嘉禾睨着清秀书生:“太隐晦,听不懂。”
陆敬祯闲适轻笑:“比如这两个案子,都是伤人事件。甲案判决时是当天第一案,府尹便判了伤人者仗刑六十。乙案判决时正好前面刚审完一桩恶性杀人案,如此一对比,区区伤人案便不是什么大事了,故而只判决杖刑三十。”
沈嘉禾瞪大眼睛:“何至于此?”
张师爷叹道:“许多案子也没什么判定标尺,也不可能回去翻卷宗对比,便会如此。”
小案尚且这般,何况大案。
“那不就是坐在堂上的人想如何判就如何判吗?”
张师爷点头:“确实如此,虽说大周开国后天子以法治国,但其实还是以人治国。”
沈嘉禾震惊不已:“就不能定个判定标准?”
陆敬祯抿唇:“以前是有过的。”
沈嘉禾问:“何时?”
陆敬祯没答,收拾起身道:“不看了,师爷请回去休息吧,新任府尹马上到,日后还有的忙。”
张师爷识趣告退。
沈嘉禾拦着没让陆敬祯走:“话还没说完就急着走?”
陆敬祯握拳轻咳着,难得示弱:“我不太舒服,想回去躺一会。”
瞧着病色未散,身体不适是真,但他在回避她的问题也是真。
大周律一直都有,对断案判决的规定没那么细致,大多很笼统,若真的可以把所有的判决细化,也就没那么多不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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