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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都想撕下他的面具(丛温)


早就听闻这位战功赫赫的沈将军在周朝也受上廷忌惮,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他们现在是想明着把功劳给陆首辅,却特意来暗示他,他虽带着乌洛侯氏故土归顺周朝,但他实则效忠的人并非周朝皇室,而是豫北侯沈家。
乌洛侯律的目光微凝:“沈将军不曾通敌叛国,倒是存了谋逆之心。”
面前之人毫不见惊慌,仍是从容道:“大人不答应也没事,权当交易作罢,泰州疫病方子将军已到手,我出了大人府邸这便去见刺史大人,虽同刺史合作没有和大人合作的好处多,但毕竟刺史代表辽廷,也不是不能谈。”
他说着径直起身往外走去。
“站住!”乌洛侯律脸色铁青,闪身上去便欲将人拉回来,手尚未触及那人衣袍,一股强劲内力骤然凝起,直接将他的手震开。
他倏然往后退了数步,甩手背至身后,轻轻舒展着被震得生疼的手指,警觉睨住那人,“不愧是沈将军的军师,我还当先生是个文人,实在失敬。”
陆敬祯轻抚了下广袖:“雕虫小技而已,我若不能在大人府上来去自如,我家将军又怎放心让我前来。”
乌洛侯律抿唇片刻,终于松了口:“将军要的东西,我这便写。”
陆敬祯展眉轻笑:“有劳。”
乌洛侯律不觉又看了看院中的人,他先前都快怀疑这人是不是戴了什么人皮面具的杨宁,毕竟身量十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但方才他周身骤然凝聚而起的内力让乌洛侯律打消了这个念头。
杨宁那人半点内力都没有,他不过半招就差点把人打吐血了,而此人身上,少说也有近十年内力,这绝非一朝一夕能习得的。
眼下城中戒严还未撤销,一个沈慕禾隐藏在城中也就算了,如今又来了个军师……
乌洛侯律差点骂娘,这漳州城是漏成筛子了吧!
杨家院子里树叶洋洋洒洒落了一地,徐成安半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一面喘着气一面接过钱氏端给他的茶水道谢。
钱氏摆摆手,又忙着送吃的去给卧床的婆婆。
杨父在城破后没多久就病故,如今还剩下杨母一直心心念念等着小儿子回来。这次来的杨宁是假扮的,为防老人空欢喜一场,杨定夫妇便也没告诉老人。杨母倒是问过,钱氏只说是杨定在外的兄弟。
徐成安目送钱氏进了杨母卧室,他喝完手里茶水,心里不免有些烦躁。将军和杨定出门见人快一个时辰了,他原本也要跟着去的,将军非要他留下等祝云意。
这都快晌午了,祝云意还得留在乌洛侯府上用膳吗?
徐成安放下茶盏,腹诽一阵,还是打算出门看看。
没想到院门刚推开,他就见那人坐在门口石墩上,脚边放了盒糕点。
徐成安一愣:“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听到是徐成安的声音,陆敬祯轻应了声:“娘子同大哥见亲戚去了?”
“哦……是,这不是没等到你,小姐便替你去了。”徐成安听他说话中气不足,蹲下身,“站不起来?”
他失笑:“早知娘子不在,我就敲门了。”
徐成安抓着他的手臂将人扶起来,一面帮忙拎了糕点:“买的什么?”
“桂花糕,现下怕是凉了。”陆敬祯蹙眉低头缓了缓,才又续上道,“回头让大嫂给热一下。”
徐成安不在意什么桂花糕凉不凉,他细细看着陆敬祯的脸色:“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他笑笑:“困了,娘子回来再来叫我。”
徐成安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把人扶回房丢在床上就走。
走到门口,又忍不住折回来:“祝云意,以后若非必须将军去做的事,你可以让我去,我脑子比不上你,但行动力很不错。”
陆敬祯抬眸看着他笑:“这次你去会露馅。”
徐成安微噎:“那就下次。你……别死在这里。”
陆敬祯的靴子脱了一半,他垂下眼睑道:“不会。”
至少还不是现在。
徐成安看他上了床,扭头走到门口,冷着脸解释了句:“你别多想,实在是我看严冬人不错,怕你死了严冬就没人伺候,没工钱,你知道他在江湖上被人追杀,也挺可怜。”
陆敬祯:“……我尽量。”
沈嘉禾花了一整天和杨定走完了杨家在漳州城的所有“亲戚”,大家得知沈将军来了漳州都很激动。
沈嘉禾没多少时间和大家叙旧,将计划和大家一一交待。
如今漳州辽兵的数量,巡逻方式,遇事反应时间早已被杨定的人摸清,算是只欠东风了。
往回赶已是傍晚,沈嘉禾坐在马车内听杨定说关了两日的城门今日午后正常开了,今日街上热闹不少。
“弟妹来了两日还未好好逛过,可要买些什么?”杨定在外头问。
“不必了,大哥,先回家。”沈嘉禾对采买本身无甚兴趣,她眼下只想快点见祝云意,也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这个点杨家院门没关,沈嘉禾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说笑声。
“弟妹回来了!”钱氏见她进去,忙笑着招呼,“就等你们开饭呢!”
坐在桌边的青年闻言转身朝她看来,唇角眉眼俱是温柔笑意:“娘子。”
沈嘉禾快步上前,他很自然将手伸向她,沈嘉禾握住他的手,手上没多大暖意,好在也不凉。
她放下心来:“说什么,这么高兴?”
他牵她坐下,温声道:“给成安做媒呢。”
徐成安:“……我拒绝了的。”
沈嘉禾笑起来:“大嫂有好人选?”
钱氏笑道:“我女儿啊,城破后,我们当家的怕出事,就把她送到城外乡下外婆家去了,我兄长帮忙照看着,过年就十五啦!”
杨定尴尬道:“行行行,娘们就知晓叨叨这些,眼下还有大事要做……”
“又不是现下就要办,等事成之后啊。”钱氏依旧笑呵呵,“你们大男人自是不懂我们女人的心思,我们女人这一生为的不就是夫君和子女吗?我又没什么建功立业的大志向,是不是弟妹?”
随即她似想起什么,呵呵一笑,“忘了,弟妹恐怕也不懂我呢。”
陆敬祯扣着沈嘉禾的手笑:“她不懂,嫂子,我懂。”
徐成安:“……你懂,祝小娘子。”
沈嘉禾瞪他:“成安!”
徐成安十分委屈:“小姐,我是您的家奴,您不会要把我的终身大事交给一个外人吧?”
大家便又笑。
这是他们到漳州后,难得温馨又平和的一晚了。
饭后,徐成安被钱氏拉着不给走。
沈嘉禾趁机和陆敬祯回了房。
回来看见书生神色,沈嘉禾便知事情很顺利。
杨定跟了来,说是先前忘了把蒸热的桂花糕端上桌:“二弟回来时特意给弟妹买的。”
热气腾腾的桂花香扑了一脸,沈嘉禾错愕回头:“怎么突然买这个?”
“没什么。”陆敬祯接过碟子搁在桌上,“看见想买就买了,我有许多想给娘子买,却不知娘子喜好什么。但以后,我会仔细注意的。”
沈嘉禾心中温热,往嘴里塞了块软糯桂花糕:“你买的我都喜欢。”
她是沈将军,统领者三十万大军,是不该有什么特别喜好的,不能让人顺着这个摸到她的软肋。
但现在,她好像有软肋了。
沈嘉禾不觉看向面前书生,大约因为祝云意,便是这张脸放在他脸上好似也没那么讨厌了。
陆敬祯低头笑笑,上前关了门。
门一关,一只信封就被递到了沈嘉禾面前。
里面是乌洛侯律亲笔书写的对豫北侯尽忠的书信,一字一句言辞恳切。
沈嘉禾错愕抬眸看向面前的人:“他连这都愿意写?”
将来乌洛侯律真的带着部族归顺大周朝廷,这封书信便犹如悬在他项上的闸刀,稍有不慎便是灭族大罪。
陆敬祯莞尔:“我已书信一封,打算明日送去郢京,你先看看。”
他又取了封信给她。
这是以陆首辅的笔迹写给李惟的密信,告知他陆首辅亲自与乌洛侯律做了交易,要李惟同意将乌洛侯氏昔日故土给乌洛侯律做封地,以藩王礼遇相待,往后乌洛侯律便会连年向朝廷上贡。
“明面上对李惟全是好处,他必然会应允。”陆敬祯含笑看着沈嘉禾,“手给我。”
沈嘉禾愣了下:“还有书信要给我?”
她皱眉伸出手,掌心朝上,“这回又是写给谁的?”
陆敬祯眼尾染着笑意,转身从枕下取出一样东西,用红布裹着。
红布一掀,一环金镯挂在手上,他轻拉过郡主的手,小心给她戴上:“难得送你首饰你能用上。”他眯着眼睛笑,“好看啊,娘子。”

镯面雕刻着龙凤呈祥,金灿灿又沉甸甸。
沈嘉禾呆滞片刻,她买过无数女子金银首饰,但那都是给易璃音的。
每一件她也都是认真挑选,但那些东西就算再好看,也似乎从来都与她无关。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有一个人会买女子首饰给她。
她轻抚上手腕的金镯,以前觉得这些东西虽看着还行,但就是太累赘,今日再看,莫名觉得还真是好看啊。
“镯子真好看。”她轻道。
面前书生往前一步,眸华轻抬落在她脸上,睨着她笑言:“我说娘子戴着好看。”
这人也不是头一次夸她,每每都能将沈嘉禾夸得心脏酥麻,欢愉又得意。
她情不自禁环腰将人抱住,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莫名有些娇气:“我差点以为你真的是杨宁了。”
而她真的像是杨宁的妻子。
突然才发现,祝云意只是清瘦文弱,他其实生得挺高,是她从前很羡慕的玉立颀长模样。
陆敬祯回抱住她,下颚轻抵郡主肩头,他轻笑:“现下我就是杨宁。”
翌日徐成安出门就见自家将军坐在院中低头擦拭着什么,上前才见她手腕不知何时挂了一环沉甸甸的金镯子。
“是不是很好看?”沈嘉禾看见他就抬了抬手,阳光折射得镯子闪闪发光,“刚才帮大嫂杀鱼不慎沾上了点血,这下可算擦干净了。”
后天一整天,徐成安见将军走哪儿都把袖子撸得很高,恨不得全天下都知晓她新得了只金镯子。
“您这……”徐成安实在没忍住,“这些年城内世道不怎么太平,就不怕被贼人盯上吗?”
沈嘉禾显摆似的晃了晃手腕的镯子:“你是说到了我手里的东西会被抢走吗?”
徐成安:“……”也是,当他没说。
“抢走了也没事,我再送娘子便是。”陆敬祯上前拉过她的手,将卷起的衣袖一点点放下,“只是娘子手腕好看,别随便给旁人看去。”
沈嘉禾略怔了怔,她又差点忘了她现在是个小娘子了,怪不得先前跟钱氏上街采买,周围的人都在盯着她看,她还以为他们都觉得她的镯子好看,恨不得把手腕伸到那些人眼前晃呢。
徐成安重重哼了声,他娘的读书人就是会说话,他原本也是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重点就歪了。他瘪瘪嘴,继续坐下擦自己的佩刀。
沈嘉禾自是没在意徐成安的表情,她隔着衣袖摩着腕间的手镯,冲书生笑:“你送我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弄丢。”
陆敬祯又笑。
送去郢京的信,隔天便有了回信。
先前沈嘉禾还担心眼下局势“陆首辅”的密信到不了李惟手里,没想到祝云意最后走的乌洛侯律的路子,送信的海东青日行千里,安全也隐蔽。
李惟册封圣旨一到,身在泰州的乌洛侯律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回信说他已找到江枫临,现下已着手开始配药方。
看来他们赌赢了。
江枫临手里还真的有疫病良方。
“如此说来,再有几日,等泰州那边用量足够,乌洛侯律便会回来。”徐成安有些兴奋,“将军,我们也该回去了!”
大战在即,沈嘉禾作为主帅自然应该回营地去。
杨定忙跟着道:“将军放心,漳州这边我们会按照您的计划部署,永州战事一起,我们会立马回应!”
陆敬祯见沈嘉禾没说话,正要问,却见她握着信扭头朝自己看来。
他不免微愣:“怎么了?”
沈嘉禾的脸色沉了些:“乌洛侯律信中最后提到,江神医说他曾在大周境内见过这种疫病,说是和成德二十七年的陵州疫病很相似。”
徐成安错愕中不免对祝云意生出几分敬畏来,都只有一个脑子,他到底是怎么猜到的!
陆敬祯抿唇,江枫临一个游医自然见多识广,他起初大约也只是想试试,一旦他配出当年用以应对陵州疫病方子起了作用,自然就能确定了。
泰州疫病真是人为,那便真的是冲郡主来的了。
陵州在江南郡,将大周南边的疫病投到关外之地,如今泰州已在辽国地界,辽廷没有现成药方,又完全不重视疫病,怎么看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解决……幕后那个人把什么都算得很准。
思忖片刻,他道:“眼下想这些没用,疫病解决,是将军收复失地最好的时候。”他看向沈嘉禾,“将军该回了。”
沈嘉禾下意识问:“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陆敬祯应声:“已经耽误了时间,马车上路速度太慢,你同徐校尉先行。”
徐成安脱口道:“那你怎么办?漳州很快也会内乱,届时杨校尉哪里顾得上你?你不能留在漳州!”
陆敬祯道:“让大哥派个人跟着我,我暂时往泰州去,即便开战,也一时不会波及一座疫病盛行的城池,将军到雍州后再让严冬来接应我。”
这虽然不是沈嘉禾愿意做的选择,但她也知道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一个时辰后,几人便收拾出了城门。
出城后不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
徐成安回头见车帘被人掀起,将军弯腰出了马车,又忍不住回头看向里头书生。
陆敬祯冲她轻轻点头:“将军此去所有人都知道陆首辅还在归途,此战无论如何功劳也落不到他手里了。”
沈嘉禾的喉头有些酸涩,他便是要这样把陆首辅的功劳扣下来,离开雍州那日,他就算到了今日,他却从未同她通过气。
然而这一路归程,又是在战争期间,他知道会有多危险吗?
“豫北军不需要旁的军师。”他稍稍倾身,一脸认真睨着她,“不管谢御史同沈家有何别的渊源,将军万不要将这功劳分出去。”
谢莘那边他实在管不到了,只能这样提醒郡主,希望郡主看在祝云意的身份,能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否则他这所有心血都白费了。
沈嘉禾盯住面前之人一瞬,忽而转身入内,身后车帘瞬间落下,她用力抱住清瘦书生,张嘴便吻上去。
陆敬祯稍愣半瞬,他很快抬手将人轻拢住,随即回吻过去。
车厢内光线昏暗,眼前那张脸让人看不真切,唯有祝云意那双眼睛乌黑清亮,叫人一眼便能溺在其中,无法自拔。
两人的喘息声纠缠绵延,沈嘉禾的话里带了些许哽咽:“若有一人能同我分这功劳,只有你,祝云意。”
陆敬祯呼吸短促,心尖密密麻麻淌过暖意,他在她唇角浅嘬一口,温声低语:“我只愿全数奉给郡主。”
徐成安盯着眼前摇摇晃晃的车厢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驱马过去,执着刀鞘敲了敲马车算是提醒。
他从前挺不屑儿女情长的,只是如今看祝云意如此大义,又实在想多给他和将军一些告别时间,可惜时间不等人。
便是现下立马启程,他同将军这一路回雍州都只怕得日夜兼程了。
车帘很快被再次掀起,不知道是不是徐成安的错觉,将军的眼睛似乎有些红,低头下车时,还吸了吸鼻子。
沈嘉禾接过徐成安递过去的马缰,扭头看向马车上假扮车夫的士兵:“护好祝先生,本将军自有重赏。”
“是,将军!”
沈嘉禾没再多看,翻身跃上马背,手里马鞭狠狠落下。
“驾——”
耳畔凉风骤疾呼啸,两匹良驹越跑越快。
感觉得出,将军真是往死里在跑马,风吹在脸上犹似刀片,徐成安只好大声道:“祝云意那么聪明,他不会有事的!”
沈嘉禾没回头,她咬咬牙,又抽下一鞭。
那人如此待她,她此生必不相负!
徐成安知晓将军一定听见了,他努力跟上将军速度,不免又扭头看了眼。
身后的马车早就连个影子都看不到了,徐成安摩着手上缰绳,心下暗暗想,此战过后,就是看着将军脸面,他也该对祝云意态度好点。
这一路日夜兼程,隔日傍晚沈嘉禾便抵达雍州。
徐成安一亮令牌,守城的侍卫赶紧放行。
“将军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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