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耿明月。
“哇靠。”齐长东。
怪不得之前汐兮（老大）说两人绝不可能发展成男女朋友。
怪不得两人长得像，还以为是夫妻脸呢。
耿明月和齐长东默默交换了一个你我都懂的眼神，决定打死都不提夫妻相三个字。
齐长东笑嘻嘻的转向云汐兮：“原来是咱家的小妹呀，以后你东哥罩着你！咱云妹妹长得真好看，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不如康康哥哥我……”
此人已被云霆兮一脚踹飞。
咱咱咱，谁丫跟你咱了，脸皮城墙厚。
云霆兮打量着耿明月，问云汐兮：“所以，耿明月也是因为？”
云汐兮点头。
明白了。很好，我的科学观已经被王炸了。
他别过脸，别扭道：“那谁的后续，不要想撇开我。既然开了头，我反正不会中途退出。”
这兄妹二人打什么哑谜？
齐长东一脸懵。
耿明月短暂了懵了一下下，很快的反应，云霆兮也是知情的。“我也要，我也要！汐兮你等下得给好好讲讲，横竖反正，我也要参与！”
齐-无神论主义者-宁愿相信女人那张嘴也绝不相信世上有鬼-长东举手提问：“你们到底在说啥？啥事儿？好玩儿吗？”
云汐兮，云霆兮，耿明月三人沉默三秒，而后异口同声道：“没事，不好玩，你不需要知道，再见！”
齐长东：本人慎重宣布，你们集体失去本宝宝了，友尽！
开学已经三个月了，学校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规。
尤其是高一新生，给学校注入了新的青春和血液，一个个的朝气蓬勃，别具一番朝气。
其中不乏有本校初中部直接升高中部的，新鲜感嘛当然就弱一点点。好在，高中部新鲜的玩意儿和待遇挺多的。
新鲜感最强的，就是从外校注入的新生力量。当然，依旧是家境优渥的子弟。不过呢，学校有破格的名额，就是那种成绩特别优异的，会从平民从挑选。
被破格录取的，每学期必须保证成绩排名在年级前十，学校会承担该学期昂贵的学费，以及根据1——10名次贴补不同程度的生活费。理所应当的，排名第一得到的金额除了完全可以缴纳食宿费用还有结余，名次越靠后的，补贴金额会减少一个梯度。
若掉出前十，所有的费用都必须自己承担了。
可以说，竞争相当的激励。也正因为这样，这所学校常年充斥着几种氛围，优渥家境与上进并举的一类，优渥家境玩心重学习不咋滴的，以及破格录取的铆足劲要保住自己排名的。
处于两种极端，学到死和悠悠哉哉反正高考考不上可以出国的。
学校竭尽全力的为所有人提供最优质的教学条件，以及生活条件。比如，学校的图书馆是本市最大，规模最大的；而餐厅，还分中餐厅西餐厅，从装修到菜色选品无一不是精心挑选的精致，就连下午茶都是琳琅满目的，甚至还有配套的休息室。
尤其是女生，不仅有精美的茶点，还有化妆间。
她们可以优美而高雅的，缓缓而轻柔的享受这个时间。
女生都是感性的动物，对于这种氛围以及场景带给她们的仪式感，是男生理解不了的。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男生不能理解。
同为女孩儿的云汐兮，面对这场面，也有点儿朦朦胧胧的。
十根手指搭配什么样的指甲油。
口红颜色，质地如何搭配今天的衣着。
咖啡还是奶茶，提拉米苏还是无淀粉蛋糕，这卡路里不得好好的计算吗？
这里，就像是传说中公主的城堡。
一事一物都是公主级别的，MAX最高等级。
汐兮：又增长了奇怪的知识点。
“资料上，冯小米是破格录取生，家庭条件还挺艰难的，她真的在这里？”耿明月怀疑她们找错了地方，优质生可从来没有时间来休闲区。
“明月你没发现吗？”
“恩，发现什么？”
“去年中学升学考试的名单，这两个月高二月考的名单。”
耿明月还没反应过来。
云汐兮淡淡道：“前二十名，三十名，都没有冯小米的名字。”
耿明月瞠目，这就意味着，冯小米早就不符合免学杂费的规定了。以她的家庭条件，自费，如今看着过得还挺奢侈，这不是很奇怪吗？
云汐兮，已经发现冯小米了。
她簇拥在贵族小姐妹的中间，就连喝咖啡的姿势都是优雅的，小口小口的，笑不露齿，时而说上两句，唇角的弧度俨然跟其他的大小姐们相似度高达99.9%.
身上哪里有半点淳朴气息。
云汐兮有翻过冯小米的档案，初中时期的，上面老师给与冯小米的批语是：忠厚老实，刻苦，是个非常能吃苦的孩子。十分珍惜在这所学校上学的机会，每天起早贪黑，早上起得最早晨读，晚上直到图书馆熄灯了才回宿舍。
可以说，那时，每个学期的档案上，老师们都给与了冯小米很高的评价。
初三毕业那年，则是空白的。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发生了那件事。
“你看她的裙子，是夏季c开头的那个品牌，虽然不是最新款，却是最畅销的一个款式。”耿明月惊讶极了。
云汐兮不知道C开头的是哪个品牌，但从明月的语气，不难推测出是一个十分昂贵的品牌，绝不是冯小米可以消费得起的价格。
2W8。
云霆兮冷冷的在一旁插话：“在我们这所学校，破格生要面临的可不仅仅只是学业的压力，还有金钱的诱惑，优渥待遇的冲击。”
“心性但凡薄弱一些，就被‘糖衣炮弹’给击碎了。”
正是因为这样，学校每年都招收贫困生，年年如此，然总人数却逐年减少。
不乏有经不住诱惑的人，失去就读资格，又无法承担高昂费用，而被赶出学校（名义上的转学）。
“汐兮，接下来怎么做？把她约出来？”
耿明月正说着，就见云汐兮走上前了。
“冯小米？你还记得高老师吗？”
云同学再一次表演了云氏直球。
就，很好，很直接，很言简意赅，很……丝毫没有任何缓冲的，干得漂亮！
明月捂着脸，汐兮无脑吹的她也只有这时候没办法昧着良心夸下口了。
高老师。
冯小米在这一秒，陷入了无休无止的黑暗中。漂亮的衣服，精致的首饰，上流社会的生活，就在这一秒全部都离她而去了。
所有的伪装都被那三个字无情的撕碎了，她怔怔的望着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孩儿，冯小米觉得，自己被她那三个死给脱光了。
赤果果的，毫无遮掩的，她被迫站在人群中，站在这里。
一点点防备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她。
高老师，高老师……
这个人，似乎是上辈子认识的，她的人生中她的回忆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了，包括他的名字。
有个声音，好像很近，又好像在遥远遥远的天边。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高老师，这道题我不会，你再给我讲讲吧。
高老师，放假我不想回家，您允许我呆在学校吧。
高老师，您看，我又进步了，真好，又可以继续上学了。
高老师，谢谢您，这笔钱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
高老师……
记忆中的她笑颜如花，开心自己的进步，更感谢高老师的帮助，记忆如走马观花倾泻而出。
记忆飞速的在她眼前略过，直到，她初三那一年快升学考试了。
不，不！不可以再想下去。
如同一卷正在播放的电影带，在这时，被人强行暂停，屏幕直接陷入漆黑。
外公总是跟汐兮说，人是最奇怪的动物。
天生就有一个开关，一个一旦涉及自己利害关系，人的本能就会自行选择开启还是关闭的开关按钮。
就好比现在的冯小米，她果断的关闭掉了那一年所有的记忆。
甚至，可以瞬间从回忆中强行将自己给拉出来。
她的眼中，已经是一片清明。
甚至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是谁？”冯小米没有正面回答云汐兮的问题。
“我是高三的云汐兮。可以跟你聊聊吗？一对一的那种。”
云同学很执着，亦学不会放弃。
亦知道，这并非是谈及那件事的场合。实则也是为了给冯小米一个台阶。
大庭广众的，那事本就不能直说，而且，鬼老师口中的真相若是真的话，恐怕冯小米也绝不会在这种场合下直言，她应该也不会要太多的人知晓。
哪知，冯小米拒绝。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最为直接的反应，就是拒绝，没有任何可商量的余地。
“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说的谁。”
没耐心的云霆兮翻了个白眼：“喂，需要我调学生档案吗？前年初三的班主任，你的班主任——高老师。”
装傻有意思？
云霆兮是学校名人，他的话瞬间勾出了众人的回忆。
跟冯小米一起下午茶的小姐妹儿，对，就穿黑色萝莉群那位捅了捅她，软软惊呼：“高老师，啊，我想起来了……小米，不就是那个……跳楼自杀……”
之前就说过了，不少人是本校初中部直接升上来的。哪怕冯小米是高二了，依旧是有当年同届的知情者。
前年6月那件事，可以说是轰动一时。
虽然很快被学校压下去了，但依旧是那一届学生最为深刻的记忆。
当时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呢，不过很快没有讨论的话题了。这会儿再一次被提及，这不立马就想起来了嘛！
还有那不知情的，在同伴小声的科普下，很快就了解到了故事的全貌。
冯小米只觉得自个儿被当众扇脸，啪啪啪的，全是被打脸的声音。
明明，大家早就忘了。
为什么，为什么又让他们想起来了？
难堪，不郁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将它们分开。
冯小米偷偷握紧拳头，微微低着头，齐刘海半遮挡着眼睛，她盯着脚尖，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云汐兮淡淡道：“我们出去谈谈吧。”她再一次发出邀请，暗示接下来的谈话一定是私人的。
一颗，一颗泪水滴落。
明眼人发现，冯小米哭了。
泪水滴落在她水晶钻的小皮鞋上，为了下午茶的小聚，她脱下来校服特地换上了粉色小礼服，露出的小香肩在啜泣下一抖一抖的，好不可怜。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提起那个人？唤起我痛苦的回忆，你就会开心吗？”冯小米抬眸，柔弱到了极致，摇摇欲坠的似乎随时都会跌倒。
“你把为什么一定要挖出那件事呢？”
“当年，我，差点被那个禽兽老师□□的事情，我真的很努力和努力的忘记了。我想要开开心心的生活，想要活下去，有错吗？”
“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伤害我？”
压抑的哭泣声，连说话都是哽咽着的。
再铁石心肠的人，此时此刻心都软得一塌糊涂。
周围人向云汐兮一行人投去谴责的目光。
“小米，别哭，不要伤心了。忘记了好，我们陪你一起忘记。”冯小米的小姐妹儿齐齐安慰，可顾不得八卦不八卦的。
那种事，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不过幸好，当年的禽兽并没有得逞。
那双被眼泪清晰过的眼睛朦胧着，对云汐兮透过人群遥遥望向，冯小米都快泣不成声了：“如果我的痛苦是你快乐的来源的话，我承认，我就是那个差点被□□的女孩儿，那个差点不干净的女学生！可是遇到禽兽老师不是我的错呀，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提醒我……”
“就是就是，什么人啊，专门戳人家的伤口。”
“同为女生，不知道将心比心也就罢了，居然还这么恶毒！”
“就是，好好的提那个禽兽做什么，脏了我们的耳朵！”
“人都死得不能再死了，提他干什么，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到底？”
“小米，你别跟她出去！有什么事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真的，有啥见不得人的，认不认识高禽兽能咋滴，他还能活过来找事啊！”
有什么事当着大家的面说？
冯小米埋在好友的怀中，动了一动。
受害者，是牵动社会大众同情心的主力军。
比起一只鬼，还是只厉鬼，到底相信谁呢？
耿明月都有些动摇了，怀疑，那只鬼该不会是骗人的吧！冯小米，这哭到伤心欲绝的样子，不像是做戏呀！
云霆兮：最讨厌女生哭哭啼啼的了，脑瓜子嗡嗡的。
而云汐兮，淡然矗立在原地，丝毫不受质问声音的影响。
她深深的看了冯小米一眼，然后也没说啥，拉着同伴离开了。
“这人莫名其妙的，是不是有病！”
“看着有点儿眼熟呢！”
“管他是谁呢，好端端的勾起小米的伤心事就是不对。”
耿明月和云霆兮跟着云汐兮，一头雾水。
“汐兮，我们就这么放弃了？”
“怕那些人作甚？大不了打一架。”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没说完呢，就见云汐兮走到入口处就停了下来，随后站在了左边的柱子后面，角落里，猫着。
云汐兮理所当然的解释：“人多势众，打不过。蹲，死蹲。总有落单的时候！”
耿明月，点头如捣蒜。
云霆兮：这不就是敲黑棍的危险发言吗？
他发现了，他跟汐兮果然是双生兄妹，从某方面而言，确实有点儿像。
烦躁，得等到什么时候。
“困了，我睡了。”云霆兮眼珠子一转，强拉着云汐兮坐在阶梯上，“昨晚又没睡好，别乱动，让我安静睡会儿。”
面子是什么——能吃吗？
还讨厌云汐兮吗——管你屁事。
认可这个姐姐了吗——闭嘴，天大的事都没有我睡觉重要。
耿明月眼睁睁的看着某人恬不知耻的，无比自然的靠在汐兮肩头。
自从二人官宣兄妹之后，某人的脸皮就特别的厚了。
下午茶的时间维持了很久，久到云霆兮睡了一觉还不见人出来。
也不知道她们是在里头绣花还是咋滴，一个下午茶，五口咖啡就能完成此环节的功夫，怎么磨磨蹭蹭这么久？
云霆兮睡得一本满足，还不忘吐槽。
这时，有人出来了。
正是冯小米和同伴相携，她们也没想到，下午那几个人居然在门口等着。
太生气了，她们可以花了一下午的功夫才安抚好小米的。
“小米，别怕，有我们在。”
真是华夏好闺蜜。
种花家的友谊典范。
冯小米坚强的摇摇头，事宜朋友们稍安勿躁：“我过去听听看她到底要说什么，大家别担心，也许她想说的话说完了，就不会再纠缠我了。”
“小米多么的坚强。”
“多么的开朗和善良。”
“就是，要是我的话，早就崩溃了。”
“高三那几个太不是东西了。”
伴随着这些声音，冯小米一步一步孤身走向云汐兮等人。眼角似乎还闪烁着泪光，不过这一次，她忍不住。
她大义凛然的对云汐兮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的确是那个班的学生，也的确认识他，正是两年前跳楼事件的当事人。你还等在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耿明月正想一股脑倒出来龙去脉，却被云汐兮暗暗的阻止了。
云汐兮话头一转，直接就换了话题：“冯同学，我只是好奇，那件事过后，你还在学校优质生的名单上吗？”
这话，明眼人都听得懂。
云汐兮也在暗示冯小米，她家的情况她都知道，也正是因为清楚，才觉得她如今的吃穿用度是非常违和的。
在同伴看不见的角度，冯小米背对着她们，正对着云汐兮，她的脸色明显就僵硬了一下。
冯小米太意外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云汐兮好奇的竟然会是这个。
整整一下午，在云汐兮离开之后，冯小米作了太多的假设。自称是云汐兮的女生，也是高老师的同学？或者是跟高家有什么关系？她探知当年的事到底有什么目的？
谁想，她竟关心的是，她的吃穿用度？
冯小米上了高中之后，再也没有谈及过她的原生家庭。除了初中同届的那几位，现在鲜少有人知道她的真正家世，只以为她家里算是富裕的。
被人抛老底儿的滋味不好受。
冯小米刻意压低了声音，又想要在云汐兮面前表现得自然，又不能被同学们听见：“那件事过后，学校害怕破坏校风，将此事压了下去。我当年因为受到了惊吓休养了三个月，没能参加中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