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曾经更加亲密,甚至有着一丝臣服的意味……他怎会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不等她想清楚,他便用力地击碎了她全部的神智,把她坠入更深的浪潮之中……
姜恬第二天醒来后,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记忆那么清晰,每一寸的细节都对得上。
她百思不得其解,谢归渊这也太过了吧?
他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单纯的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总不能是喜欢她吧?
她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第一反应是如果是真的,她得逃远远的才行!
再往深了想,又有不舍和苦涩……
这里如今处处是她生活的痕迹,许多时候,她和谢归渊都像是一对真的在过日子的夫妻。
最终,理智战胜了其他。她叹了口气,决定还是不要去探究谢归渊的想法。
比起谢归渊,她还是更爱自己。谢归渊早晚要死,她必须为自己谋划退路。
至于昨天晚上,只当是床笫之间的乐趣吧。
再见到谢归渊,他也没解释昨天晚上的行为,姜恬只红了脸,不好意思看他。
谢归渊的目光却那么直白蚀骨,似要将她吞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恬对他没有男女之情,甚至害怕他,想要逃离。
她派人去江南打听消息的事,自以为瞒得很好,其实手底下的人早就回禀给他了。
他压着心中的愤懑、无奈、不甘,一个字都没和她提过。
左右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喜欢与否,都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她既然被赐给了他,就永生永世都是他的人。哪怕自己残缺,配不上她,在她心中占据不了一席之地,也绝对不可能放开她!
高尚两个字,和他没什么关系。这些年来,他只知道想要的就去掠夺!
谢归渊的眸子闪了闪,浓浓的偏执在翻涌。薄唇轻启,语气却淡淡的:“今年咱们拜堂成亲。”
姜恬怔了怔:“掌印,你怎么说起这件事了?”
他们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成不成亲,好像也无所谓吧?
谢归渊似乎没听出来她想问的是什么,黑眸看着她,平静地说:“成亲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放在秋天,时间上充裕。”
连日子都定好了?姜恬哑然。
不过秋天的时候,你都已经走火入魔去世了,这个亲也成不上。
想到他会死,她的心猝然被针给扎了一下,酸疼晕开,心口闷闷的,好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压下心里的异样,她一副开心的模样,同他说:“好呀,听掌印的安排。”
谢归渊被她的笑容刺痛,寻了个借口离开,疯狂地练了许久的剑,以作发泄。
明明他都想清楚了,她是否心甘情愿不重要,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行,可是每每看穿她的虚情假意,他还是很痛苦。
会不甘心地想,怎么才能让她也爱上自己?更会自卑他这样一个残缺之人,连和她比肩的资格都没有。
如果没有曾经的巨变,他怎会沦落至此……这些年来,他已经看淡了,接受了,甚至他以天下为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根本不觉得自己比任何男人差。
爱上姜恬之后,才知道骄傲被轻易有多容易。
他会在意她舒不舒服,有没有得到满足……过分的时候,她在他身下哭起来,那个时候他除了疼惜,就是别样的满足。
但是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想她的眼中心中也有他,想她甘愿留下来,想她彻彻底底地接受他……
但他更清楚,这不过是痴人说梦……
他的眼中翻腾起了浓重的恨意,恨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恨自己。
情绪激动让他体内真气乱窜,他面色一变,剑重重地扎在了地上,“噗嗤”吐出一口鲜血来,染红了大片的雪地。
肖昨见状连忙冲上来,焦急地问:“掌印大人,您怎么样?”
谢归渊咽了咽喉咙,平复下呼吸,直起身来,看着地上的血迹,若有所思。
他抬了抬手指,示意肖昨:“去把林淮御医请过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淮都暗中来府上报道。
经过多方诊断,他确定了一件事:谢归渊中毒了!
这毒藏得极深,要不是这次他运功心绪起伏过大,吐了一口血,肯定发现不了。
谢归渊沉声问:“放任下去会如何?”
林淮严肃地说:“毒发之日,就是肠穿肚烂,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了!还好现在发现得早,花个一年半载,就能把毒给拔了。”
谢归渊“嗯”了一声,暗暗感慨,姜恬竟然救了他一命。
林淮还说:“这毒在您身体里下了最起码有五年了,您得好好查查。”
谢归渊漠然地勾了勾唇角:“会的。”
一条毒蛇藏了五年,被他逮到,定要给他抽筋剥皮,以解心头之恨。
这件事,谢归渊有心瞒着姜恬,所以她根本发现不了。
她在谢府中安心住了下来,春走夏至,膘肥马壮的秋又来,幽州那边传来了动静。
窜逃过去的五皇子,终于反了!
他率领了幽州的兵马,一路南下,势如破竹,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攻到了京城外!
幽州军军纪严明,没有伤及无辜,甚至他攻下来城池后,还开仓放粮,好好地安抚了一番当地的百姓。
大晋在暴君的统治下,本来就苛捐杂税繁多,民不聊生。
全天下苦他已久,幽州军点燃了他们心中的火,如今已经扑不灭了。
能这么快攻过来,也有百姓和官员放水的原因。
皇上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摘星楼里面设宴作乐。
这楼刚竣工没多久,修得高耸气派,打开窗子身处其中,犹如悬于云层之上。
参宴的除了他今年新提拔的官员们,还有他的妃嫔和子女,姜恬也在其中。
她穿着宫装华服,面无表情地看这些人纵酒享乐,深深地明了,大晋气数该尽了。
此刻,皇上听到战报,大惊失色,头发披散起身,浑浊的眼睛到处寻找着。
“来人呐!谢爱卿!谢爱卿!”
喊了许久,谢归渊才姗姗来迟。
和皇上不同,他一席暗红色锦袍,面容俊美,气度矜贵。
有皇上许的特权,他早就不用给他行礼了。
“陛下,臣在。”他垂着眸,淡淡地说。
“老五那个逆子竟然已经打到京城来了!你速速派人去迎敌!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斩首示众!对了,记得把他的皇妃抓了,要活的!”
姜恬满目的悲凉。都这种时候了,他竟然还想着美人。
谢归渊这次微微弯腰行了一礼:“臣领旨。只是这主将人选,还需皇上定夺。”
“主将,主将就选……”皇上环顾了一周,根本就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他提拔的这些官员,都是只会歌功颂德的“文官”,武官早就被他贬谪干净了!
对了,他还生了好多个儿子!
定睛一看,来参宴的最大的只有十岁!怎么上战场?
皇上彻底愣在原地,震惊地问:“朕的那些儿子呢?”
谢归渊缓缓一笑:“皇上问的是哪些儿子?被您赐死的三任太子,还是当朝斩杀的六皇子?亦或者是被流放的七皇子?被赶去守皇陵的九皇子?”
九皇子姜景炎便是这本书的男主。他本来就和女主两个人联手都斗不过谢归渊,原书中也被贬去守皇陵过。
只不过按照原书的时间线,谢归渊已经该练功走火入魔了才对啊,根本就撑不到五皇子造反。
他死后,姜景炎才算是彻底站了起来。
姜恬细软都收拾好了,江南那边的铺子也开起来了,大反派却迟迟不死……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皇上这些年声色犬马,身体早就被腐蚀得厉害,各处都是毛病。
疼痛难忍,其他药都不见效的时候,只能吃“逍遥丸”,不亚于饮鸩止渴。
现在他急火攻心,双目通红,大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竟然没听出谢归渊的挖苦之意。
无人可用,他总算是生出了一点懊悔之情,可很快就被愤怒压下了。
那些儿子大逆不道,留着有什么用?反正他只要把老五这个逆子杀了,还可以培养别的儿子!还可以接着生!
他火急火燎地走来走去,指着谢归渊说:“朕记得掌印武功高强,不如就让掌印来领兵!”
大殿内气氛压抑,大家神色各异,纵然看出了皇上的不对劲,也不敢吭声。
谢归渊淡淡道:“臣的确会武功,但是臣不会领兵。”
“你是不懂排兵布阵吗?无妨,朕可以让武将来辅佐你!速速出城,把老五的头砍下来带回来给朕!”
“皇上还看不出来吗,”谢归渊讥诮一笑,让皇上发热的脑子陡然一凉,“臣是想让您死啊。”
轰隆!犹如一道惊雷砸下,皇上惊愕地双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谢归渊眼中有不屑、讥讽,没有玩笑。
他是认真的!可是为什么?
皇上瞳孔巨颤,摇摇欲坠:“谢归渊,你简直大逆不道!枉朕那么信任你,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来人啊,把他给朕拿下!”
话音重重地砸在地上,却没一个人动。
姜恬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
她穿书后,像是一只蝴蝶在扇动翅膀,无形中加速了大晋覆灭的进程。比如梨芜,因她的关系提前加入了大反派的阵营之中。
这位荒淫无道的暴君早就被谢归渊架空了,如今说这天下姓谢,都不会有人反驳。
而且这是摘星台,距离京畿大营几十里路,就算有人能冒死去请兵,也来不及了。
将宴会地点选在这里,谢归渊分明是故意的!
现在皇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谢归渊毡板上的肉!任他宰割!
皇上慌乱地环顾四周,没一个人和他对视。
他怒吼:“愣着干什么!当心朕诛你们的九族!给朕杀了他啊!”
还是没人动,皇上怒气汹汹地走回到龙椅边,提着宝剑,就要来刺谢归渊。
谢归渊劈手就将剑夺了过来,寒芒对准了他的喉咙!
皇上的尖叫堵在口中,身上刷地冒出了冷汗,酒彻底醒了。
他还想骂谢归渊,但是和他阴森的目光对上,心里直打怵,竟是不敢说了!
良久,皇上咽了咽口水,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地问:“到底为什么?朕分明待你不薄!”
他是坏事做尽,但谢归渊是他唯一的心腹,是他赐予了无上权柄的重臣啊!他怎么能如此对自己?
谢归渊稳稳地拿着剑,筹谋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皇上可还记得,理江的穆家。”
听到这个称呼,久远的回忆瞬间就被勾了起来,皇上瞪大了眼睛,震惊地说:“你,你是穆家的人?!可是穆家上下不是……”
心里一抖,他没敢继续往下说。
谢归渊面无表情地帮他补上:“穆家上下五百三十一口人,皆死于你派去的人之手。”
皇上脸色惨白地僵在原地,眼前陡然跳出了曾经的画面。
侍卫跪在他面前回禀:“皇上,穆家富可敌国,不仅养了一支精锐,甚至还握着一张藏宝图!有了这张藏宝图,您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轻飘飘摆了摆手,“灭了他一门,把藏宝图带回来。做得隐蔽些,不要让人知道是朕下的命令。”
彼时的他,还是注重风评的,不像现在这么荒淫无道。
没多久,有人回禀,穆家已经被灭了,但是藏宝图没找到,只把家产都收进了他的私库。
他颇为遗憾:“罢了,没找到就没找到吧,穆家的家底颇丰,也和宝藏差不多了。”
谢归渊的话,猛地将他从回忆中拽了出来。
“凭借穆家的财产,你做了几年稳稳当当的皇帝,可还舒心?”
皇上眼中浮现了惊恐,看着谢归渊,讲不出话来。
不说穆家的几百口人,就说他从穆家的天之骄子成了一个太监……此等大劫,他能不恨自己就怪了!
他进宫,就是为了向自己复仇!
死到临头,皇上的腿都直突突,试图为自己求情。
“命令不是朕下的!朕知道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呵。”谢归渊一声冷笑,皇上猛地噤声。
当年穆家的女眷一个个被糟蹋得死在了他的面前,包括他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
男丁被一个个虐杀,死不瞑目。
府中的下人全部被捆在一起,烈火燃烧,惨叫声久久不绝。
只有他一个人因为在外求学逃了出来。
可是皇上下的命令是灭他的族,刺客追杀了他整整三个月。
力竭之际,他逃进了进宫的队伍里,主动上了那案台,发誓定要让罪魁祸首百倍偿还。
终于,他查清了事情的真相。除了皇上,还有数位大臣参与了这件事。
他花了几年,一步步成为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把那些个大臣一颗颗地拔掉,他们死的比自己家所有人都要惨。
现在,该轮到皇上了。
谢归渊的剑往前送了送,冷笑地问:“满身疮痍,众叛亲离,失去一切,国破家亡的感觉如何?”
皇上急火攻心,一口血“噗”地喷在了地上,心跳紊乱,眼前一阵阵发黑,终于悔恨起来。
皇权本来是至高无上的,仅凭一个被灭的穆家,根本就演变不到这一步。
是他自己听信了谢归渊的蛊惑,成了刽子手,杀了追随他的大臣,还把儿子们一个个送上了绝路啊!
冰冷的剑抵着他的喉咙,他叫都叫不出来,害怕地乞求着:“谢爱卿,当年的事是朕糊涂了!朕愿意补偿你!你想要哪块封地,朕现在就下诏书!”
谢归渊哪里稀罕,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一剑杀了皇上,自己上位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他抬腿踹了皇上一脚,后者像是狗一样往地上扑去。
“走。”
皇上战战兢兢地往窗边走,从摘星台上往下看,云层翻涌,房屋树木都变得很小,高得他头晕目眩。
“看前面。”谢归渊冷冷地说。
皇上缓缓抬头,几十里外,有什么红彤彤的东西在飘扬。
“那是幽州的将旗。”谢归渊说,“你本来还剩一个忠心护主的好儿子,他无心于皇位,却为了你的安危,给我下了毒。”
下毒?皇上眼前一亮。
姜恬听到这话,也怔了怔。
谢归渊勾起薄唇:“可惜,毒已经被解了。”
难怪他迟迟没死!在原书中,五皇子藏得太深了,谢归渊直到死恐怕都不知道他中毒了。
现在毒解了,他不会死了,整个大晋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姜恬先是松了一口气,后才皱着眉头想:自己还走得掉吗?
五百多口人的血海深仇,谢归渊这摆明了是想要拉着整个皇室陪葬啊!自己也是个公主,他杀了皇上后,不会就来杀她吧?
这可真是糟了,摘星楼这么高,她往哪跑?
皇上也彻底绝望了,双膝一软,堆在了地上。
谢归渊像是拎垃圾一样,一把抓着他的领子给他提了起来,寒霜一样的眸子扎向他:“你就在这里,给我好好看着,看你的家族和山河是如何覆灭的。”
说完,他丢开皇上,示意手下的人取绳子来,把他直接吊在了摘星楼上!
这么高,皇上被吓得尖叫:“谢爱卿!谢归渊,你放朕下去!啊!”
“噼啪!”肖昨一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给他抽得皮开肉绽。
“给咱家老实点!”他教训道。
连个小太监都能骑到自己脖子上来,皇上气急败坏地喊:“大胆!”
“噼噼啪啪!”又是几鞭子下去,他彻底老实了。
谢归渊冷眼看着这一切,吩咐道:“别让他死了。”
他犯下那么多罪孽,给他个痛快太便宜他了,他要让他体会到比现在千百倍的痛苦。
“是!”
谢归渊转身,抬腿走向了姜恬。
他那满身的肃杀之气,犹如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让姜恬忍不住颤了一下,全身上下都叫嚣着逃走。
谢归渊读懂了她的恐惧,心被重重地一刺。
这大半年来,他竭尽所能地对她好,仍旧没能焐热他的心。
不过没关系,这天下已经是他的了,她那都去不成,永生永世只能被锁在他身边!
怕从她口中说出什么自己难以承受的话,他留下一句:“看好公主。”便匆匆离开。
姜恬张了张口,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
无奈之下,她只好先跟着谢归渊的人离开。想等再次见到他时,再与他说清楚吧。
摘星台附近修建了几处恢弘的宫殿,姜恬在最气派恢弘的一座住了下来。
推开窗子往上,就能看到皇上一直被挂在摘星楼上,随着风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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