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吓得肝胆俱裂,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战报不断传来,谢归渊最终还是领了兵,迎战了幽州的部队。
他既然敢放五皇子去幽州,自然有所准备,不会养虎为患。
幽州军中有他的人,加上他一招离间,幽州节度使不再信任五皇子,军队直接成了一盘散沙。
五皇子成了个光杆将军,武功又完全不是谢归渊的对手,第二天就被他给生擒了。
“噗通!”他将五皇子直接丢在了摘星台的前面的空地上,让他和皇上遥遥相望。
皇上老泪纵横,哭着沙哑地说:“朕的老五啊,朕知道你的忠心了,可惜太晚了……”
五皇子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但也没向他低头,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
“呸,早在你要强抢本王的王妃,派人对我们下下手,逼得我们远走他乡时,咱们的父子情分就尽了!”
他扭头看向谢归渊,遗憾道:“我只恨没能杀了你!但你也不用嚣张,你比我能强到哪去?你永远也得不到你在意的人!”
谢归渊眸子一暗,手起刀落,刷!一颗人头咕噜噜落了地!鲜血飞溅!
皇上悲怆绝望地喊:“老五!”
谢归渊薄唇紧抿,握着滴血的刀,站在血泊之中,遥遥地朝着姜恬所在的方向看来。
他不需要得到,只需要不放手就行了!
幽州的叛乱起得快,平得也快,谢归渊敲山震虎,直接让整个州都绷紧了皮,不敢造次。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才是真的实现了大晋的一统。
病入膏肓的皇上被塞进囚车运回了宫,丢进了水牢。
等待他的不光是暗无天日的囚禁,还有无穷无尽的刑罚,直到他彻底咽气的那一天。
以他名义写的罪己诏,在谢归渊等人回宫的第二日就昭告了天下。
其中着重点明了给曾经的理江穆家平反。
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头,传颂着罪己诏的内容,回家后烹羊宰牛,张灯结彩,简直比过年的时候还要高兴。
大晋少了一位暴君,于万民乃是幸事。
至于谢归渊这位曾经的“宠臣”,因为匡扶正义,护民有功,加上他手底下的幕僚早做准备,宣扬了一些他以前暗中做过的“好事”,他的风评极大地被扭转。
而宫中原本的妃嫔,除了池良娣,全部都被遣散出了宫。
皇上的所有子女也被送去了其他地方,只除了姜恬。
姜恬不知道,她是因为十七公主的身份,还是掌印对食的身份才能在清平宫继续住着。
谢归渊没有限制她的自由,但也没有再踏入过清平宫一步。
他好像很忙很忙,前朝后宫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
皇上被囚禁,他如今乃是摄政王,继任者悬而不决。
出宫也是见不到人,姜恬索性在宫里住下,隔一天就去看看池良娣。
芙蕖宫里只剩下她一位主子,到处都是静悄悄的。
姜恬走过来时听到了女子的哭声,推门一看,池良娣正在擦眼泪。
她温声问:“娘,怎么了?”
被她撞见,池良娣只能实话实说:“我今天听了一些事,掌印留你在宫中,是为了好好地折磨你……怎么办啊,咱们一块去求求他,他能改变主意吗?”
姜恬无奈:“你听谁说的……”
“宫里面的人都在议论。他杀了那么多个皇子,连皇上都被他囚禁了,你也是公主,他留下你,不是为了寻仇是什么?”池良娣越说越伤心,眼里又扑簌簌地往下掉,“当初你在宫外胆子就该大些,直接跑得越远越好。”
姜恬叹了口气,走过来宽慰她:“娘,你就别担心了,我自有打算的。我和你保证,咱们都不会有事,你信我。”
安抚了池良娣一阵,等她去休息,姜恬出了芙蕖宫,下令去御书房。这段时间谢归渊都在那里和人议事。
宫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听了她的话。
池良娣说的没错,他们的确都猜测谢归渊要折磨姜恬,可是都这么久了也没动作,万一不是呢?还是别得罪她的好。
后来,这些宫人十分感觉今天的自己。
到御书房外,姜恬命人去通传了一声,本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谢归渊直接请她进去。
她和几个面生的大臣擦肩而过,那些人都冲她恭敬行礼,眼里有许多她读不懂的东西。
提着裙摆,她迎着谢归渊幽深的目光,一步步走到了书案前。
本来她有一肚子的话,可是见了他,忽然不知从哪说起才好了。
“有水吗?走了一路过来好渴。”
谢归渊一怔,亲自给她倒了一杯茶,没底地看着她。
她终于按捺不住找过来了,会和自己说什么?恨他杀了她的父兄,求他放她离开?
前者他没什么好解释的,后者他不会答应。
下定决心后,他周身的气息变得难以描绘的凝滞。
姜恬喝了一口茶,再次看向他,忽然有点想笑。
表面上,他是这样的无坚不摧,但只要她说点刺激他的,马上就能把他打碎。
放下茶盏,姜恬也调整好了思绪,问道:“王爷还记得过年时说过的话吗?”
谢归渊一愣,哑声道:“自然记得。”
他说过,秋后要和她完婚。所以现在她是什么意思?不肯和自己成亲?
躲了她那么多天,还是躲不过。
他心痛又悲凉地想,原来他不是没有怕的,他最怕的人,此刻就在他面前,要宣判他的死刑。
深呼吸一口气,他坚决地说:“成婚大典我早就派了人准备,良辰吉日定在半月之后,婚服在进行最后的调整。不管你是否甘愿,这亲都非成不可。”
姜恬也愣了:“衣服已经做好了?我都没量过尺寸。”
“我告诉裁缝的。”
“……”他们那么亲密无间,她的尺寸他自然都知道。
姜恬被他一句话说得脸红,别开目光,“哦”了一声。
这在谢归渊看来,便是她不想成亲的表现。
他垂下的手死死攥紧,不知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听。
“除了孩子,其他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今生今世,你不要想着离开,我不可能放你走。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只能派人跟着你,让你的动向永远被我掌控。”
姜恬心里越加笃定,心房敞亮起来。
如果谢归渊想对她做什么,哪里会等到现在呢?还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她,和她成亲。
重新看向他,她眼里带了两丝笑意:“派人跟着?难道不是把我锁起来吗?”
谢归渊皱眉:“锁你做什么?你只要不找其他的男人,其他都随你。”
原来他底线这么低啊,这是喜欢她到什么程度?姜恬笑意更浓。
“那你怎么不自己跟着我?”
“这段时间太忙,要处理完手头的事才行。”谢归渊没瞒着自己在调查她的事,“你不是喜欢江南么,可以先去那里等我。”
好啊,把她的后路都查得清清楚楚,亏她还以为自己能拿着他的遗产去逍遥快活呢。
谢归渊看似淡定,其实心绪纷杂,就快破功了。他垂眸,假装看桌子上的奏章,淡淡道:“没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谁说我没事。”姜恬站起来,走到了他面前,直视着他,“你一口一个不管我甘不甘愿,为何不直接问问我呢?”
谢归渊的大手,猛地攥紧了手中的奏章。
一切都摆明了,还有什么问的必要么?他不想听她往自己心口戳刀子。
姜恬叹了口气,将快要被他捏碎的奏折拿下来,拉开他的手,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谢归渊眸子一跳,身子绷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姜恬微微抬头,在他冷白的脸颊上亲了一记,凝视着他的眼睛,不避不闪地说:“这就是我的答案。”
他的心口好像有烟花砰砰炸响,世界都变得朦胧起来,除了她,他再看不到,听不到其他。
“你不恨我?”他沙哑地问。
“为什么恨你?你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她刚穿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之间是互相试探过,她还要借着他的权势立足。
可是局面很快就被改变了,她被他护在了羽翼之下,像个真正的公主一样,骄傲地活着。
就连在床笫之间,他都用了全部的心思满足她。
她喜欢他,或许没有他喜欢她那样深,但也有感情的。
每每想到他可能会死去,她的心就会绵密地刺痛。
听到他的毒已解,她先长出了一口气,然后才是遗憾不能跑路。
而今看他的态度,自己彻底是走不了了,那还挣扎什么呢?
和他在一块,她又没什么损失。
至于他说的孩子,她本来也不想生,这不是正好吗?
谢归渊像是被巨大的喜悦冲昏,还在那重复着:“可我杀了你的父兄……”
“我父皇是自作自受,别说你了,我都想杀了他。至于我的那些个皇兄,他们哪个和你没仇?没道理只能他们对你动手,你不能反杀吧?”
她看着谢归渊的眼,平静地说:“虽然我和他们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从来没把我当成亲人过。在成为你的人之前,我甚至过得还不如宫女。所以,我怎么会恨你呢?”
她捧着谢归渊的脸,笑了笑说:“我只是比起喜欢你,更喜欢我自己。”
下一瞬,她被谢归渊重重地抱住了。
他那样用力,像要将她勒紧骨血之中。
“没关系,”他嘴上说着,“我准你更喜欢自己。”
实则心脏每一下重颤,她都能感受到。
他在为了她的回应而狂喜着,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天上的明月,怎么会落入他这个瓦砾的怀中?
她被感染,心里酸酸涩涩,同样充盈着满足。
抬起手,她也拥住了他,脸颊在他的肩头蹭了蹭。
“真是霸道。”她娇嗔地念叨。
谢归渊没松手,用行动坐实了她的话。
“不过没关系,我也准你这么霸道。”姜恬笑眼弯弯地说。
半月之后,谢归渊和姜恬完婚。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封号——明月公主。
两人洞房花烛夜,终于坦诚相见。
他闭上眼睛,不敢看她,一个字都不敢说。
姜恬并没有害怕和厌恶的情绪,反而是很心疼,以一个完全接纳的姿势,张开手紧紧抱住了他,久久都没松开。
她鼻子酸酸地说:“你以后有我。”
那一刻,彷徨恐惧全部呼啸远去,谢归渊仿佛听到了冰雪消融,百花盛放的声音。
婚后,谢归渊从姜家旁支中挑了一个小男孩,记在了她的名下,由他们亲自抚养。
皇上死后,那个小男孩登基,姜恬一步从公主,跃升至太后,不过依旧是谢归渊摄政。
这天下仍旧姓姜,但和以前不一样了。
谢归渊大仇得报,没有拉着天下共沉沦,而是励精图治,耳目濡染着小皇帝。
很多忠臣都担心等小皇帝长大后,谢归渊不会让位,对此小皇帝想说:你们该担心的是他让位太早!
母后一年得有小半年在江南那边住,他的摄者王爹爹心思就飞了大半,瞧瞧他给自己布置那么多课业,恨不得让自己把三年的东西一年就学完,这样他就可以和母后双宿双飞了!
这两个人也是奇怪,说他们感情好吧,母后完全不相夫教子,好像不喜欢爹爹。
说他们感情不好吧,每次他们三个在一块,小皇帝都觉得自己十分多余。
毋庸置疑的是,母后绝对是最幸福的女人了。
他都不敢想,自己继位后,母后和爹爹的日子过得有多潇洒。
“别走神。”谢归渊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小皇帝心虚地笑了笑,看向他。
这十年来,他和母后好像都没变过,依旧是那么倾城绝代。
“爹爹,今天的奏折看完后,我能和你回谢府吗?”他笑着问。
谢归渊毫不留情地说:“不能。”
“……可我也很久都没见到母后了!你怎么这么专|横?我可是皇上!”
“皇上也不行。”谢归渊浅浅一笑,每当他露出这种笑容时,小皇帝都牙酸,因为肯定是想到母后了!
果然,他紧接着就说:“我专|横是你母后准许的。”
“……”行,你厉害!
小皇帝气鼓鼓地去看奏折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溜出宫。
谢归渊看了眼窗外。
时值春暖花开之季,天朗气清,早长莺飞。
他如浮萍漂浮多年,如今彻底安定下来。
在宫外的家里,有他心爱的女子,在等他回去。
他弯了弯眼睛。待马车途径御街之时,带一份她喜欢的桃花酥吧。
这本书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谢大家的支持
叛乱被平息,姜恬也把话和谢归渊说开后,就在宫里安心待嫁起来。
如今的皇宫比之前空荡了许多,但也更清净,最重要的是不用再提心吊胆。
池以莲一改之前的深居简出,时不时就叫上姜恬,去御花园走走。
欣赏着湖光水色,她陶醉地深呼吸一口气,眉眼舒展,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几岁。
“十七,我从来都没感觉日子这么舒坦过。”池以莲看过来,笑道,“我一开始就说了,掌印是中意你的,现在我也年纪大了,别无所求,只要你们两个能好好的就行。”
姜恬知道她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点点头,温声说:“会的。”
“对了,你们快要成婚了,吉服都准备好了吗?还有首饰,新房里要用的东西,哦对,礼部把仪式都敲定了吧?”
提到这个,姜恬笑意更浓:“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嗯嗯,那你让礼部的人把单子给我呈一份过来,我再好好检查检查,可不能有什么差池。”她又睨了姜恬一眼,“还有你自己,也得上点心!”
姜恬被她戳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连声道:“知道啦。”
谢归渊虽然早就提过成婚的事,但是她没往心里去,一门心思给自己铺后路去了。
如今他的毒阴差阳错解了,还彻底掌握了天下,她答应了他,不会离开。
这样一来,成婚的事,她就不能当甩手掌柜了。
见池以莲还要再念叨,姜恬忙说:“母亲,这样吧,明日你随我出宫,去谢府看看我的嫁妆?”
池以莲一怔,下意识问:“出宫?”
她这辈子,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说完后,她反应过来,先帝死了,她身上的枷锁解开,当然可以出宫了!
“是啊,往后你想在宫里还是宫外住都行,谢归渊已经为你在城中最好的地段置办了宅子。”
池以莲眼睛一亮,笑得极为灿烂,显然对他极为满意,“他真是有心了。”
晚上姜恬和谢归渊知会了一声,第二天就带池以莲出了宫。
这个男人对他们的婚事极为上心,嫁妆和聘礼都是他准备的,加起来足足一百六十抬,给池以莲看得眼花缭乱,啧啧称奇,哪还有一点意见,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恨不得明天就让姜恬嫁了。
出宫一趟,姜恬自然不会让她那么快回去,带她在西街东街都逛了逛,还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看了她的新宅子。
池以莲一开始还是:“不用买,我什么都不缺,钱你自己留着吧。”
到后面成了:“十七,你说我再买个博古架放在新宅子里怎么样?哪个更好啊?还是我去找人定制?”
明月扶着她,两人兴致勃勃地逛着,姜恬自诩比较能逛街了,跟在她们身后腿都要走断了。
春兰看了她们一眼,笑着同姜恬小声说:“殿下,娘娘她真的很开心。”
“是啊,”姜恬感慨,“虽然她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她却从来都没把那里当成过自己家。而今有了完完全全属于她的家,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望着池以莲的背影,姜恬下了一个决心。
晚上吃过饭,明月送池以莲去休息,姜恬沐浴过后,坐在灯下耐心地等谢归渊回来。
新帝未立,他如今是摄政王,政务非常繁忙。
但只要他能赶回来,都会回来休息。
快到子时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带着一身凉意的谢归渊走了进来。
灯还亮着,所以他知道姜恬没睡,没刻意放轻脚步。
姜恬放下手中的书,抬头,撞进了他深邃的幽瞳之中。
谢归渊本来冰冷的面色几乎是瞬间温暖了起来,眼里盛着温柔,走过来但没有靠得特别近,嗓音磁性:“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有事找我?”
姜恬轻轻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主要还是想等你回来再歇息。”
谢归渊一听这话,心里熨帖,一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姜恬问他:“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热了饭菜,吃一点吗?”
相似小说推荐
-
和十字路口美少年谈恋爱(长昼如焚) [BG同人] 《(综漫同人)和十字路口美少年谈恋爱》作者:长昼如焚【完结】晋江VIP2025-01-22完结总书评数:1674 当前...
-
满堂兮美人(春潭砚) [穿越重生] 《满堂兮美人(重生)》作者:春潭砚【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12-16完结总书评数:87 当前被收藏数:10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