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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掌印(笙落落)


这么一想,他在她眼中的形象都伟光正起来。
她不再扭捏,任由谢归渊替她穿好了衣服,盖好了被子,甚至还帮她熄了烛火。
闻着营帐中残存的药味儿,听着炭火烧着的噼啪声,姜恬打了两个哈欠,睁不开眼睛地说:“掌印,我想睡了……”
“睡吧。”
他磁性的声音似有催眠之力,下一秒,她便坚持不住,陷入了黑沉的梦乡。
再次醒来时,营帐内外一片寂静。
她稍微一动,牵扯到肩上的伤口,疼得她猛地“嘶”了一声。
“殿下,您醒了?”春兰在她床边焦灼地问。
姜恬看过去,问:“怎么了?”一开口,声音很是沙哑。
春兰眼睛红肿,像是哭了一晚上,先去给姜恬倒了杯水,等她喝完,才回话:“您昨天晚上睡下后,掌印大人就去皇上那请罪了,现在还在跪着呢!”
“什么?”姜恬一听,顿时什么都顾不上,起身要下床。
“您慢些!”春兰急忙来扶她,说,“良娣娘娘守了您一晚上,现在又去求皇上了。”
“你帮我梳洗下,咱们去找父皇。”
“嗯嗯!”
姜恬收拾好,马不停蹄地去了皇上的营帐外。
因为昨天的插曲,今天没人去围猎,都在营地里,可是营地的气氛死气沉沉的。
秋风萧瑟,落叶枯黄。
前方的空地之上,跪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身影。他脊背笔挺,似坚韧不折的竹,面向营帐,不发一言。
走得近了,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露水打湿了,只是因为是黑的,才不明显。
姜恬看着他苍白的面容,心口忽地一窒,随即用来的,是浓浓的不忿。
明明是皇上荒唐,没得逞竟然还怪罪起了身边的人!
铁打的人,也顶不住这么跪下去啊!
丽妃呢?谢归渊对她来说不是很重要么,为什么她不来求情?
在不远处徘徊的池良娣也走了过来,失落地同姜恬说:“皇上不见我。你呢,身体如何了?”
姜恬勉强打起精神来:“只是皮外伤,伤口处理得很好,很快就会痊愈的。”
池良娣长出一口气:“那就好。”
随后,她看向谢归渊,说:“我去求父皇试试。”
谢归渊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转过头来,淡漠地道:“不必,他不会见你,你与良娣娘娘都回去吧。”
“那你怎么办?”姜恬揪心地问。
谢归渊没答,幽深的眸子,注视着营帐的方向。
有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姜恬看去,微怔:“景统领?”
昨天景鸿卓有别的命令在身,事发之时,他并未在场。
此刻看到姜恬,他目光在她肩头紧张地打了个转儿,拱手给她和池良娣行了礼。
随后同谢归渊冷冷地说:“皇上命令你把逍遥丸交出来。”
姜恬心头一跳。原书中出现过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五石散,长期服用,对身体坏处很大。
作为皇上最信任的重臣,逍遥丸都是谢归渊亲自监督调配的。
他都被罚了,皇上还没忘了这东西呢,可笑。
谢归渊面色淡淡,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瓷瓶,放在地上,随即运筹帷幄地说:“逍遥丸珍奇,每颗的用药不同,需咱家亲自服侍圣上服用。”
姜恬微愣。难怪他一点都不急,原来拿捏着皇上的命门。
景统领深深地皱起眉,没再接话,拿了药瓶离开。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跑出来,低眉顺眼地同谢归渊说:“掌印大人,皇上请您和十七公主一道进去。”
听到“十七公主”几个字,谢归渊的脸色终于变了。

姜恬在心里也叹了口气。那个昏君找谢归渊算账,还把她也算上了?
事已至此,她只好整理下衣裙,看了谢归渊一眼,同他一道走入了营帐中。
帐内弥散着熏香和酒气,穿着明黄衣袍的皇上坐在虎皮椅子上,身边除了宫女和太监,吴昭仪也在伺候。
她生有一子,便是齐王姜景炎,平素在宫里是个比较边缘的妃子。
这次变故后,不是丽妃,而是她过来,可见局势的变化。
姜恬心中浮现不良的预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
“儿臣参加父皇。”
“臣参加皇上。”两人向他行礼。
皇上像是苍老了几岁,一脸倦容地耷拉着眼皮,浑浊的眼珠看过来,迟迟没有让他们免礼,他们只能保持姿势不变。
一个宫女喂皇上吃了粒葡萄,手指不小心戳了他一下,当即就被他狠狠地抽了出去。
“废物,笨手笨脚的!”
宫女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惊恐地求饶:“皇上饶命!”
皇上皱着眉:“拖出去砍了。”
立刻有太监上前,架着她的胳膊,捂着她的嘴,将满脸绝望的她拖出了营帐。
“圣上消消气。”吴昭仪温声劝着。
皇上头疼地揉着额角:“除了谢爱卿,一个个的,真不让朕省心。爱卿,”他嘴上这么叫着,笑得却冰冷,“上前来服侍朕服药。”
谢归渊嘴上应“是”,直起身来,侧头看了姜恬一眼。
她肩上还带着伤,长时间保持行礼的姿势,眉心蹙着,脸上毫无血色。
皇上似才反应过来她也在,说:“十七免礼吧。”
姜恬暗暗松了一口气:“多谢父皇。”
“给十七公主赐座。”皇上吩咐道。
立马有人抬了椅子来,姜恬规规矩矩地坐下。
谢归渊在外面跪了一晚上,此刻也只是衣衫和发丝微微凌乱,矜贵气度不减。
他长身玉立,步伐平稳,走到了皇上身边。
皇上抬抬手,示意他可以调配了。
谢归渊半蹲下来,取出一个药瓶,将一粒铅灰色的药丸,放入了干净的瓷碗中。
皇上表面上对逍遥丸不感兴趣,实则手指在膝盖一下下敲着,内心必定十分焦躁,整个营帐内的气氛也燥郁起来。
出乎姜恬的预料,他没有责骂谢归渊,而是看向了自己。
“十七的伤怎么样了?”他笑眯眯问道。
姜恬站起来:“回父皇的话,已经处理过了。”
“嗯,”皇上没有丝毫心虚地说,“这次你受苦了,朕已经派了金吾卫追击老五那个逆子,他受了伤,跑不了多远,等把他抓回来,你亲自手刃了他,如何呐?”
他说得轻飘飘的,仿佛那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路边随随便便可以碾死的一只蚂蚁。
宫女太监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吴昭仪也不吭声。
谢归渊调配的动作不徐不缓,面容平静,似没听到皇上的话。
姜恬顿时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杀了五皇兄,方便他强占五皇嫂吗?
她不敢随便表达自己的想法,只垂着头说:“一切听从父皇安排。”
“哈哈,好!十七真是个孝顺孩子!父皇就喜欢你这样的!”
“多谢父皇。”
“这么多年是朕忽略你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说来,朕一定满足你。”他猖狂地道。
姜恬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从这离开,却不能说。
她勾唇乖巧地笑了下,嘴上回话:“除了父皇龙体安康,十七别无所愿。”
心里却想:多吃点五石散,吃死你。
皇上开心地笑起来:“哈哈,朕以前怎么没发现十七还是个宝贝!”他看向吴昭仪,“瞧瞧,要是朕的孩子都能像她这么省心该多好。”
吴昭仪温声说:“大家肯定都和十七想法一样,希望您洪福永享。”
“老五那个逆子就不是!”皇上想到他先是被老五挟持,又随意丢在路边,就深感耻辱和恼怒,脸色沉了沉,“算了,不说那个晦气东西。”
他重新看过来:“嘉奖你朕可不是随口说说,除了刚刚那个,你还可以再许一个愿望。包括但不限于钱财、地位、权势……”他顿了顿,向前倾身,蛊惑地道,“还有自由。”
谢归渊依旧没有抬头,搅拌药物的手,却微不可见地僵了下,很快恢复正常。
姜恬在心里冷笑一声,算是明白皇上为何传她进来了。
原本自己只是他随手赐给谢归渊的对食,结果在昨天那种节骨眼上,谢归渊竟然选择了救自己!
皇上自然气不过,除了罚跪,还想诛谢归渊的心。
哪个金枝玉叶的公主能忍受给太监当对食?皇上抛出这个诱饵,就等着她咬钩呢!
只要她提出离开谢归渊,他便会沦为全天下的笑柄。
皇上也可借故讥讽他:你为了十七忤逆朕有什么用?瞧瞧朕的好女儿,根本就没把你放在心上。不过你毕竟是个残缺之人,看开些吧。
不得不说,他这招是真的阴毒,再次刷新了姜恬的下限。
她没急着回答,而是看向了谢归渊。
他已经起身,薄唇轻启:“皇上,好了。”
皇上迫不及待地接过来,喝了一口,五官先是痛苦地拧在了一块,随即舒展开来,一脸的飘飘欲仙。
颓废疲累一扫而光,他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珠凸出,说话时好像毒蛇在吐信子。
“十七,考虑得怎么样啊?朕的恩赐,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他胸有成竹地说。
谢归渊垂着眸,面孔淡漠,袖中的手慢慢攥紧了。
姜恬有多畏惧他,他很清楚,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能摆脱他,她必定会答应。
皇上若再做得绝些,马上为她张罗一门亲事,那便是彻底和自己划清界限了。
谢归渊本以为他不会在意姜恬的去留,可一想到她的回答,心口就盘桓着戾气,甚至对皇上都起了杀心。
他离自己这么近,以自己的武功,想杀他轻而易举……
“多谢父皇厚爱,儿臣的确有一事想要求父皇。”
皇上眼睛一亮,得意地瞥了谢归渊一眼,同姜恬道:“速速说来!”
姜恬看向他,真挚地道:“儿臣想搬到掌印大人府上住。”
皇上的笑意凝固了,连药都不吃了:“……你说什么?”
谢归渊狭长的眸子,同样抬了起来,眼底划过一抹困惑。
他很确定自己没幻听,可是为什么她会做出这个选择?
姜恬也是临时起的意。谢归渊失宠,皇上是个大昏君,丽妃还虎视眈眈……宫里已经不是个好住处了。
若不是她现在能力有限,她甚至想把池良娣也捞出去。
她笑着同皇上说:“儿臣想搬去谢府住,还望父皇成全。”
皇上的脸色变得铁青,手里的碗都差点砸了。
“你确定你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不该求朕放你自由么?谢归渊一个太监,你有什么可死心塌地的?
“儿臣确定。”
“好,好好。”皇上被气得心口剧烈起伏,“朕就成全你!”
他冷声说:“谢归渊护驾不当,把印鉴交出,在谢府中好好反省!没朕的命令,不准踏出谢府一步!至于十七,把你的东西收拾干净,和他一块滚!”
“儿臣领旨。”
“臣遵命。”两人齐声道。
皇上震怒,秋猎是进行不下去了,当天下午,就班师回朝。
他不想看到谢归渊和姜恬,因此他们两个坐车走了其他的路,一道随行的只有肖昨和春兰。
小路崎岖,姜恬被颠得屁股都痛了。
谢归渊换了身干净的黑衣,坐在她身侧,看向她的眸光,漆黑晦暗。
“肖昨,慢些。”谢归渊淡淡吩咐。
这下本来就不快的马车,更是半天才挪动一段,好在没那么颠了。
“掌印为何这样看我?”姜恬明知故问。
谢归渊眯了眯眼,问她:“为何不顺着皇上的话说?”
姜恬无辜地眨了眨眼,装傻:“我顺着说了呀,这不是要搬去谢府了吗。我对宫外不熟,以后还得请掌印多多照顾了。”
谢归渊没被她糊弄过去,“皇上有一点说对了,错过了这次,你等不到下次了。”
在她身上折戟,皇上就算想教训他,也不会再选择同样的手段。
姜恬正色道:“我本来也没想等下次,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
谢归渊头一次感觉自己看不穿她。
她是害怕被自己报复?亦或者怕自己的敌人对她下手?
……总不可能是舍不得他吧?
谢归渊愣住。从赐婚那日开始,她与自己周旋了那么多次,犹如一条滑不留手的鱼,他从未真正地抓住过她。
现在,他在她的眼中同样看不到迤逦的情意。
理智上,他应该把这个猜测否定,可情感上,他竟然止不住顺着往下想……
他现在失了势,仇家必定蜂拥而上,想要趁他病,要他的命。
在旁人看来,他很有可能再不复宠。
这种时刻,她却对他不离不弃……莫非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
心中坚实的冰层,悄无声息地破开了一个缝,有种子在其间萌芽。
自十五年前巨变,谢归渊此生鲜不冷静的时刻。
此刻,他放任了内心的冲动,靠近了姜恬。
他抬起她的下巴,视线顺着她的眼睛,移到浅色唇瓣,声线低缓诱人。
“那公主在臣这里呢,想要什么谢礼。”

姜恬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庞,心跳再一次失衡。
身体本能要后退,但后面是车马车壁,已经退无可退。
她指尖紧张地揪住了一角,目光躲闪,口干舌燥地说:“掌印谢我做什么。”
“如此危急关头,公主对臣不离不弃,不该谢么?”
说话时,他的视线还萦绕在她的唇上,如有实质,似下一秒就会亲下来。
太暧昧了,心脏噗通噗通乱跳,鼓点一样敲在她的耳膜上。
她没顺着皇上给的台阶下,一方面是不想屈从于这个暴君,另一方面便是她知道原书的剧情。
五皇子一事,根本就不可能扳得倒谢归渊。不说别的,皇上还被他的五石散控制着呢。
在大反派危难之际落井下石的人,往后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她是傻了才这样做。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和她摊开来说,连姿态都放低了。
她思绪纷乱,一会儿觉得该和他客套客套,一会儿又觉得吹捧他一下比较好。
最要紧的是……他能不能先离她远点啊?
姜恬缓缓抬眼看他,笑得颇为不自然:“掌印,你且容我想想。”
谢归渊漆黑的瞳孔凝着她,意味深长地说:“好。”
他的身子慢慢退开,压迫感减轻,姜恬心里正要松口气。
忽然,车轮驶进了一个坑里,带着整个马车一倾斜,她身子颠了颠,没有保持好平衡,向前栽去!
谢归渊还没完全退开呢,低头看这边的动静,她一个没刹住,扎进了他怀里不说,唇还直接和他的嘴撞上了!
姜恬:“!!”
即使是之前她中毒,两人也没有双唇相接过。
此刻谢归渊扶着她的腰,她脑子嗡的一声,一切的感官都好似消失了,只余唇上的触感。
她第一反应是软,有点干燥,不像是他的手指那么冰,反而是温温热。
第二反应是感觉到了他的鼻息,轻轻地扫在她的鼻尖,酥酥麻麻。
本来就乱的心跳,瞬间飙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速度,她半边身子都麻了,雪色的肌肤迅速涨红。
似乎过了一年那么长,又似乎只有短短一瞬,她心弦巨颤,伸手把谢归渊给推开了,自己的身子也猛地向后撞去,要不是他的手垫在她的腰上,肯定会撞得很痛。
姜恬满脑子都是“亲了亲了亲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又羞燥又害羞又无地自容地看着谢归渊,张了几次口,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谢归渊的面色依旧平静,唯独两只眼眸潭水一样深不见底。
他始终看着她,就连退回到比较安全的距离,目光也没有移开。
姜恬被他看得更不自在,恨不得从车底下刨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又见他抬起手,指尖轻轻地在自己的薄唇上点了点。
画面的冲击感太强,姜恬倒吸一口气,快不能呼吸。
“所以这就是公主想要的谢礼?”他如是问。
姜恬哑然:“……”
什么啊!是马车忽然颠了一下!再说了,要不是他非靠这么近,她根本不会撞上去!
“公主觉得够么?”
姜恬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更刺激的话来,忙慌里慌张地开口:“够了!太够了!”
谢归渊“嗯”了一声,眼里似有遗憾划过。
你这反应是不是不太对啊?到底是谁占了谁便宜?
姜恬败下阵来,移开了目光,满腔的牢骚无处发泄,只好隔着门板,对赶车的肖昨和春兰说:“你们当心些路上的坑!”
两人不知道车里面发生了什么,忙恭恭敬敬地回:“遵命,殿下。”
姜恬尴尬得都快烧起来了,索性闭上眼睛,靠在垫子上说:“我困了,要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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