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爽文人生(等等了)

虽然心里这般想，但这话不能这样说，此刻国公府的面子不能他来丢。
周管事努力和缓脸色道：“自然，我……”
“哦，还有”侍女打断他，“国公府当初赠与的是一套花丝金龙金簪，南宝石南洋珍珠步摇，紫金飞凤玉翅宝冠”
听闻自己府上也赠送了东西，周管事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虽然没有侯府送的多但好歹也挽回了点儿面子不是，更何况他们还不是没还回来。
可下一秒就被打脸了。
在他眼里侍女犹如面目可憎的恶魔，她的声音不轻不重，但也让周围人都听清了，她说的是：
“可这些东西，皆被贵府二小姐以参加宴会为由，借走了。我们自然会归还，只是还得去府上二小姐那里拿来了才能还呢”侍女歉意的笑了笑。
一时间，周围人都沉默了。
国公府几人脸上青白相交，这……这叫什么事啊！
哼哧半天，周管事心中恼怒，但也没法反驳，这种事有必要撒谎吗？没有！
最后在所有人鄙夷的目光下，周管事灰溜溜的离开。
侍女带着人盈盈一拜，端的好脾气：
“那么静候国公府再登府上，从此男婚女嫁，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百姓们看了全程，不免对永宁侯府生了好感，这般大方的姿态，更让人信服永宁侯府四小姐是无辜的。

第127章 十-拒牺牲品（4）
观澜苑中，永宁侯还未离去，听见侍女回来逐字逐句的禀报，神情大变，脸皮愤怒抽动。
“娘！你怎可！怎可如此冲动！”
想那信国公府如今在朝廷上炙手可热，是圣上信重的重臣，任命为尚书右仆射，掌管朝廷行政，权利极大，而自己虽是侯府侯爷，但职务只是小小礼部典章史。
如今是他们侯府不仅爵位低人一等，受重也是如此，这般撕人脸皮简直是公然与其为敌！
“妇人短见也！”
青寻听他厉声呵斥，抬头看他：“侯爷可是怕了？”
永宁侯一肚子的火，想要狠狠发泄出来，但眼前人是他娘，亲娘啊！
现在哪怕登门道歉，信国公心中也会生出隔阂，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面子丢大了！
永宁侯头脑发昏，话都不想多说，抬脚就要离开，他要回去好好想想对策，该如何赔礼道歉呢？！
“慢着，着什么急啊”青寻慢悠悠开口了。
永宁侯脚步不停，全当做没听见。
“春裳那丫头所说的婆子是信国公府的吧”
“……”永宁侯不得已停住了脚步，眉头皱的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确实如此。
这是他命心腹严刑毒打春裳，又找能人描绘出画像找到的线索。
未来亲家找人谋害自己的女儿，以此来推掉亲事，这般侮辱侯府，难道他不怒吗？
可今非昔比，他连去质问的胆子都没有，还要狠下心肠将女儿一并除去，以免他们一直记着，对侯府不利。
这些事情都是他暗中查到的，为何他娘竟也知晓，既然知道了，为何今日还来这一出。
永宁侯有些心累，他娘到底想怎样？
青寻知道他的顾虑，但坏事是国公府做的，好处是他们得的，如果好言退亲也就算了，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姑娘，实在让人不齿。
“如今人已经得罪了，你就算现在去赔礼，贼人也只会记恨你”
“再说是他们无礼在先，堂堂侯府之主，连这点儿骨气都没有吗？忍得下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永宁侯动了动唇，很想告诉她自己忍得下！
青寻冷哼一声，当即看出了他的意思，接着扔出炸雷：“我已经命人将春裳送去刑部”
“啊！什么？！”永宁侯惊的叫破了嗓音。
他急了他急了，“不可不可！您到底知不知道官场复杂！”
真以为官官相护只是空空几个字吗？！
永宁侯急忙往外走要去拦截，还没走出门口就见看守春裳的心腹鼻青脸肿的跑了过来。
“侯爷侯爷！”
“侯爷！春裳被带走了！”
“……追！”
心腹诺诺。
永宁侯走了几步见他没跟上来，以目光询问。
心腹：“……距离她被带走已经半个时辰了……”
所以侯爷，追不上了啊。
眼前一黑，真的眼前一黑。
“啊！侯爷啊！”侯夫人终于理清了事情原委，见侯爷径直倒下，连忙快速上前护住。
“呜呜呜……侯爷你怎么了侯爷侯爷……”
青寻屏蔽这躁人耳朵的啼哭声，继续补刀：“不用担心，我还让人将画像拓印数百份，不能抓住幕后黑手，但那个老婆子是跑不了的”
永宁侯绝望的闭上眼睛，已经不愿去细想她是如何觉得老婆子跑不了的。
杀人灭口懂吗？懂吗？
青寻轻啧一声，表示懂个锤子，她昨晚就让人将其带出来了。
该说不说，原主的护卫果然不愧为将府出来的人，这点儿小事洒洒水啦，不过其中也有国公府疏忽大意的缘故。
想必他们也认为侯府不会傻的去得罪他们。
没错，他们确实如此想法。
还没等周管事一行人回到国公府，府中的人就发现了那个老婆子不见了。
这事主力为国公夫人，她猜测着是不是侯府查出了他们，但也没多担心，国公爷位高权重，世子也是入了御林军，得皇家看重，侯府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堪一击。就算知道了也该夹紧了尾巴低调做人。
国公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轻笑道：“不见就不见吧，聪明人会知道如何选择”
心腹嬷嬷也笑开了，奉承道：“夫人高见，自不必担心”
话音刚落，就见丫鬟闯了进来，一脸急色，又碍于国公夫人威严，不敢表露太过。
“夫人，出事了”
国公夫人不悦的看她一眼，丫鬟当即跪下，低头快速道：“夫人，都察院人来访”
“周管事……也回来了”
周管事暂时搁置一边儿。
都察院来了？他们来干什么？
国公夫人皱眉，但还是收整一下，请他们大厅相见。
当今朝廷所有案情实行三司会审制度，分别为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
青寻将所有人证物证打包送往刑部，他们便有职责受理此事。
因着报案人身份不一般，今日来此的不仅有刑部提审人，还有都察院纠察官。
一行五人，对国公府算是有礼，说明了来意，要调查确认那个老婆子的身份。
得知他们的意图，国公夫人怒了，竟是她高看了永宁侯，原以为他们是聪明人，却不料如此愚蠢！
国公夫人冷着脸：“我不知道几位在说什么”
“什么老婆子，画像上的人根本不是国公府的”
提审人与纠察官对视一眼，皆明白这只是说辞，但人家不承认，他们也没权利强行调查，再说还有国公府的面子在呢。
问了几句后，几人便提出了告辞，国公夫人冷淡的请人送他们离去。
等几人不见了身影，她猛然拂袖将茶杯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屋内噤若寒蝉。
“去给国公爷送信，注意些”
“是”侍女连忙去办。
她站起身，“还有，让那家人好好说话，否则我不介意让他们永远都开不了口”
能帮她做这种事，那老婆子自然是她的心腹，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放她一命，没想到竟惹出这么大的事。
那家人有六口，太多了，若不然……
这箱，永宁侯承受不住，被侯夫人扶着回房了。
静默半晌的李向沅开口了：“祖母……当真是……国公府吗”
不等青寻回答，她自顾自回答：“是了，信国公夫人一向对我冷淡”
就是不知国公世子是否知道此事，或者参与其中，她实在想不到，看起来如此逸群之才的家人会这般无耻。
青寻睨她一眼，看她一脸失望：“怎么，舍不得世子夫婿？”
李向沅脸颊气鼓鼓的：“怎么可能！”
柳世子虽然是她满意的夫君人选，之前她确实挺喜爱他，但如今他们家这样害自己，她是小不是蠢，此时都恨死他们了。
“祖母可别这样说了，孙女不是不知是非之人”
青寻点点头：“那便好”

第128章 十-拒牺牲品（5）
不足两日光景，陷害永宁侯府四小姐失去贞洁的害人凶手乃信国公府人这件事，已经传遍上京城。
有人在看笑话，有人在同情，但信国公府一直未表态，众人的猜测愈加严重。
永宁侯也怕了同僚们的问候，人心难测，大部分人并不属于好心的一类，不管他如何回答都不合适，因此便休了假在府中待着。
而李家出嫁的几位小姐，都偷偷跑了回来，见面就开始斥责李向沅不谨慎被人抓了把柄，如今上京城皆知他们得罪了信国公府，原有交情的夫人们纷纷远离了她们，就连婆家都开始冷待她们。
“四妹这般，可知我们过得有多苦！”
“呜呜呜……我婆婆这几日都在给我立规矩，日日伺候，还要被罚写经书”
“如今，四妹可想出解当下困境的法子了吗，难不成真的不看姐姐们的死活！”
李向沅白着脸，但也倔强的不肯服软。
“关我什么事！我也是受害者，难道要我以死谢罪吗？”
听闻此言，三个姐姐皆目光闪烁，显然她们确实是如此想的，罪魁祸首一死，那么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看在死人的份儿上，想必信国公府也会既往不咎。
察觉到她们的意思，李向沅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抓住了椅子把手，她有三位姐姐，大姐三姐还是她的嫡亲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此刻却如此冷心冷眼的盼着她死！
李大姐叹了一口气：“妹妹啊，不是我们不容你，可这世道就是如此，你……”
她面色似有不忍，李二姐冷哼一声，接过话头：“你毕竟已经没了清白名声，难道不觉得羞耻吗？且你就是活着又有什么以后呢！谁还会要你”
“倒不如可怜可怜姐姐们，一了百了，这也是成全了你自己”
“失了名节，便不配苟活于世”
几人越说越激动，活像面前的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仇人。
但李向沅听着听着，却越来越好笑，她也真的笑出来了，往日笼罩在眼前的迷雾似乎被拨开。
她想问一句：凭什么。
“我是谁”
她又忽然出声，三姐妹颦眉对视，不知其意。
“……四妹？”
李向沅目光炯炯，一寸不错的盯着她们。
“是侯府小姐”李大姐冷冷回道，这是她们高贵的身份。
李向沅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我是侯府小姐，我是李向沅，我还是一个被陷害失了名节的女人”
“我有好多身份，这些身份都是你们给予的”
“可我这个人是我自己的”
她站起来，“这两日，我无措，痛苦，迷茫，我的家人们除了祖母没有谁在乎过我的感受，你们都希望我死，都是为了自己，没有想过我是你们的妹妹女儿”
“既然你们说我感受不到你们的痛苦和处境，那你们又感受到我的了吗？我又凭什么要为了对我这样坏的你们牺牲自己？”
“凭什么成全你们我就非得死？”
“凭什么我遭罪了我就非得死？”
“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我死？”
室内一阵沉默，三姐妹一阵气血上涌。
李三姐很快呵斥道：“从小读的《女德》、《女戒》你忘了吗？女子名节何等重要，你自个儿不注意惹出这么大的事你还来怪我们！”
李向沅：“只听说千日做贼没听说过千日防贼的，你们别废话了，我不会寻死的！”
几人脸色不好看，她们嫁的都是世阀高门，四妹不死，她们在夫家就抬不起头。
青寻在门外听了半晌，此刻才推门进去。
“说的好”
见她进来，几个姐妹纷纷起身行礼，“祖母”
青寻目光在几人身上巡视，“我永宁侯府的女儿，断没有如此憋屈的死法”
“若是觉得夫家亏待，尽可以理辩驳，或者直接回来，女子在这世道本就不易，不求你们能够理解沅沅，但也别落井下石，亲亲的姐妹，你又怎知今日她遭遇的磨难不会落到你们的头上，到那时你们又该如何自处”
李二姐不服想要反驳，谁会像四妹那般蠢，被人如此算计。
但祖母自来威严，对人不假辞色，她也不敢造次，只得憋屈的和姐妹一同道是。
系统惊讶：“我以为你很讨厌她们呢”
毕竟她们对嫡亲的姐妹都这般冷漠无情。
“我是不喜她们，但这是时代造就的，严苛的男尊女卑社会将女性打造成以夫为天，以洁为命的模样，她们被困住这个男性划下的牢笼里，自然对高高城墙外的一切东西不明所以甚至排斥”
“而女性对女性的严苛才是这个时代最大的悲哀”
看着几人退下，青寻安抚的看了眼李向沅，这个女孩儿不同于她人，她已经跳起来，从牢笼的缝隙中窥见一丝光亮。
不过接下来，最重要的是解决当前困境。
此时关于两家的言论越演越烈，青寻派人去刑部问过了，但他们还在推脱，想来信国公府施压了。
似乎这件事就要不了了之。
而永宁侯硬着头皮继续上任时，遭到了打压，以及同僚们的疏远。
有那交好的也私下对着他叹气：“侯爷糊涂啊”
他无可奈何，苦笑着不知如何解释。
本朝三日一小朝，七日一大朝。
这日大朝会，永宁侯落寞的走在宫道上，身边的其他官员皆有伴同行，只有自己无人搭话。
真是又尴尬又恼怒，好歹也是个侯爷啊！
这时身后有官员谈论失笑的声音传来，永宁侯还没回头看，就看见他们一群人擦肩而过，领头的正是信国公，他生的高大，身形强壮，路过时眼神都没往永宁侯身上瞟，只是那副气势实在逼人。
有那阿谀奉承的，倒是停了一瞬，不屑的拱了拱手，“侯爷安好？”
这分明就是讽刺。
永宁侯僵硬着脸，心中冷哼：竖子猖狂！
朝会即将开始，他不愿与这起子小人一般见识，摔袖快步进殿找自己的位置站好。
不久后，当今准时坐在了龙椅之上。
下方的的官员们开始禀报国务大事。
将重要事情一一安排处理好，东景帝就揉了揉额头，“还有吗？没有就退……”
“微臣有事启奏”
所有人目光纷纷投向出列之人，左司谏，董宣。
“臣左司谏董宣，奉天子昭，请降罪于国子监司业柳成荫！”

“知道，是荣阳伯府”
青寻点点头：“没错，荣阳伯嫡次女在京中素来有名，可众人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并非荣阳伯亲女”
李向沅一惊。
“十六年前，我在远安城时，撞见了荣阳伯夫人携女回籍地拜祖，碰上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老永宁侯去的极早，那时原主正年轻，明里暗里受了婆母不少委屈，也不愿再改嫁，便在婆母将儿子带在身边时，提出到远安城生活。
那时，孩子在他亲祖母处，她身边也没什么牵挂，整日里就爱游山玩水。
碰巧有一日，她带着侍女在一座山庙里乘凉休憩，周围竹林树木遮掩，在恍惚中听到了有人交谈。
原主好歹也是武将大家之女，曾见过那两位，是荣阳伯夫人与范阳卢氏嫡系三夫人。
原来两家因缘际会之下，在两个孩子出生之际抱反了，发现时孩子已经六岁了，不管是因为不舍还是其他，他们选择了将错就错。
李向沅思索了下，有一点儿明白了。
“信国公受皇上重用，我依稀记得当初柳成荫的婚事是他亲自求得陛下赐婚，若是此事揭穿，恐怕会引得陛下不喜”
“不止如此”青寻语气微深，“士族与皇族之间，多有不合”
“咱们拥有爵位者，是天然的拥皇党”
李向沅的眼中渐渐放出光彩，她受到的教育是典型的后宅女子内院，从未有人跟她说过关于外面朝堂的精彩，如今青寻跟她分析，她的脑中极速转动，很快明白过来。
“这样一来，‘信国公’便是背叛了……”
青寻挑眉，“可以这么说”
至于信国公是不是被蒙在鼓里，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作为至高无上的掌权者，他拥有的人才数之不尽，才不会去反复猜测一个臣子是否忠诚。
大殿中，董宣将头颅深深埋下，双手奉起一叠厚厚的奏疏。
“……陛下隆恩，亲赐姻缘，柳成荫却与荣阳伯府勾结，李代桃僵”
“其罪有三，一为欺君之罪，二为不尊礼法，蔑视圣恩，三为职责之罪，血脉混淆，道德之下不能教化院中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