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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大师姐(吃橘子不吐葡萄籽)


“她的形貌未曾改变,是如何通过玄甲骑的选拔的?”说到此处,姚珍珍又不免头疼,“应滕不知我的死讯,蛰伏七年,这次仙试,他一定会来探一探虚实……”
“可是一个吕平灵能做什么呢?”她揉了揉眉心,“老汤,你有没有思路?”
汤旻从桌边提起陶壶,给她沏了一杯茶。
“姐,你可真瞧得起我,”他臊眉搭眼道,“仙官试我考了三年才过的,那脑子还不如你呢。”
“我本与三殿下约好了,他晚些时候会来我府上,”汤旻捧着茶杯,小心觑着她的脸色,“师姐,你……回来后还没见过他吧?”
姚珍珍的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
对于燕鸣臻,刚从白郁湄身上醒来时,她的确是很想见到他的。
只是随着云舟一路而来,关于他与淼淼的流言纷纷扬扬听了满耳,再坚定的情真也会动摇。
真到重逢之时,姚珍珍反而有些近乡情怯般的逃避心态。
“我……”她靠着椅背坐了下来,不确定地说道,“鸣臻他这几年……”
她犹疑着,最终还是没想好该问些什么。
“唉,别提了,”汤旻却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显然对此积怨甚多,“三殿下确实变了许多,我有时候真是怕他。”
他搓了搓胳膊,露出心有戚戚的模样。
“还有姚淼淼那个疯婆娘,”他真心实意地抱怨起来,“我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之前说是要隐瞒师姐你的死讯来震慑那些魔修。但是今年仙试又请了你当武试裁断,千里迢迢的把那傀儡从洛萍运来,引得昭华城人满为患,我们这些仙官从早忙到晚也不够……”
“还有他俩传的那些……”他滔滔不绝的抱怨忽然卡了一下。
姚珍珍坐在对面,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女子的面容隐没在灯火的阴影中,她的脸色苍白,眼珠却极黑,闭口不言时便如一尊无暇的玉佛般,既冰冷,又无情。
她此刻的神色倒是与汤旻口中那位三殿下十足相似,让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想说的话也一下忘了词。
“你说的对,”仿佛是看出了汤荣林脸上的畏惧之色,姚珍珍勉强提起嘴角笑了一下,“三殿下何时过来?我便在这里等他。”
汤旻欲言又止地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魔修头颅,目光又落在姚珍珍染着深褐血污的裙摆。
姚珍珍的眼珠随着他的视线移动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
“……府上可有合适的衣衫?借我一身吧。”
沧磐府。
姚淼淼不是第一次拜访此处,王府的侍从不敢拦她的车架,车马跨过正门,正遇见一个穿深蓝官袍的仙官从一边的偏殿施施然走出来,向着姚淼淼的方向遥遥一礼。
“姚仙子,看来您和在下一样,来得不巧。”他生得其貌不扬,穿得也朴素,满头斑驳银发用一只玉冠束在脑后,若不是那身官服,瞧上去就像个普通的中年男子。
姚淼淼却不敢怠慢,掀开马车帷幔,亲自下车回了礼。
“不想竟遇见周夫子,”她俯身盈盈一拜,“如此深夜,三殿下竟不在府内么?”
“实在是不巧,殿下今日约见了汤司政,眼下应当已在司政府上了,二位,还请见谅。”一边的王府侍从适时接话,满脸赔笑。
“无妨,无妨,”被称为周夫子的官吏摆了摆手,“本是我唐突上门,且今日虽未能见到三殿下,但有幸遇见姚仙子,也算不枉此行。”
“只是我既为司礼官,少不得多言一二句,”他转过头看着眼前绝代佳人,语气和缓,“三殿下已与贵宗首座订下婚约,而仙子则未曾婚配,孤男寡女,应当避嫌才是。”
说完这么一句,他转头对着一边长吏一点头:“不必相送,我这便告辞。”
姚淼淼对着他轻轻点头,目送这位司礼离去的背影。她的表情被掩盖在重重纱幕后,让人无从猜测。
“师姐……可要返程?”驾车的弟子出声询问。
戴着帏帽的女子却摇了摇头。
“我便在此等他回来。”她说。
她身后跟着的几个同门都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显然是都知道她的脾气执拗。几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神色,跟着一边侍从进了偏殿等待。
被偶遇的礼官如此出言提醒,正常人总是或羞或恼,姚淼淼的心情却不见有何变化,她施施然地在待客的偏殿坐下,心安理得的开始享受起王府侍从的奉迎。
她那奢华的车架从长街一路而来,所有人都见到了车马进入沧磐府,一夜未出,想来隔日便又是留言纷纷,为这本就热闹的浣金仙试再添薪柴了。
因为事涉隐秘,不便让外人知晓,汤旻只能趁着姚珍珍更衣的间隙,自己去收拾满地的狼藉。
他将那头颅暂且先扔回密道里,又动手把书架的机关复原,转身从荷池中提来清水,任劳任怨的开始擦拭地面残留的血污。
只是他刚弯下腰,将湿漉漉的布料按在地面上,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嗓音。
“看来今日是有恶客来访过了,”朦胧灯火下,青年的身影仿佛月中仙,蒙着一层虚幻的微光,“需要我改日再来吗?”
汤旻的头顿时摇得像个拨浪鼓。
燕鸣臻说话的语气是柔和的,动作却并不算多么客气。他跨过门扉,长驱直入的走到蹲在地上的汤容林身前,向他伸出一只手。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灰衣的侍从很自然的站在了门边,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先起来,”他的声音依然是温柔的,只是说出来的是命令的话语,“你府里若是人手不足,我便拨些过来。”
“不不不,不敢劳烦殿下!”汤旻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仓促间不小心踢翻了水桶,“哗啦”一声,泼洒的清水溅湿了两人的衣摆。
燕鸣臻的长眉轻轻一挑,脸色却是不变的——那微笑仿佛一张做工精致的假面般覆盖在他美得堪称惊心动魄的脸上,因为过于标致而让人产生一种无端的恐惧感。
——或许是因为,这位殿下即使时时刻刻都在微笑,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瞳中却始终没有分毫温度。
汤旻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一哆嗦,险些一个腿软又跪下去。
“或许你会愿意告诉我,这位深夜来访的客人……是谁?”
汤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书房的另一边——那里有一间很小的客室,是平时他休息的地方。
姚珍珍正在那里更衣,算算时间,她早该出来了。
燕鸣臻的目光顺着汤荣林的眼神看去,客室门扉紧闭,寂静无声。
“去瞧瞧,”他的笑容此刻终于有了些真情实感,但却更加令人不寒而栗,“要活的。”

书房内一时安静到落针可闻。
汤旻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眼看着仿佛是无中生有,从房内角落灯光照不见的阴影处,走出两个浑身黑衣的侍从,沉默而高效地执行了燕鸣臻的指令。
他们的手中都带着兵刃,显然对于燕鸣臻“要活的”这个命令有着相当极端的理解。
“殿下!那里面的是……”事态急转直下,汤旻心中急切压过了恐惧,他开口想解释,话却只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嘘……”青年的双手保养得极好,根根分明如美玉雕就,此刻他竖起了一只玉笋般的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嘴唇,淡色薄唇轻启,吐出一段令人酥麻的气音。
“好了,”燕鸣臻另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汤容林的肩膀上,“我会自己看的。”
他的声音很轻,动作也相当温柔。但汤旻是见过这位殿下如何对待那些不太顺驯的反抗者的,当下一股寒气从尾椎骨冲到天灵盖,硬生生把他想说的下半句话冻在了嗓子眼里,脸都憋得通红。
隶属于南陆皇室的影侍都是被精挑细选的死士,燕鸣臻手底下这批更是其中佼佼者,手段之酷烈与忠心程度成正比。
而那位大师姐,据他浅薄的认识来说,从来也不是逆来顺受的软脾气——能做出带着颗血淋淋的头颅硬闯别人书房这种事的奇女子,汤旻简直能想象出她会如何反应了。
完蛋……汤旻心中划过两个绝望的大字。
——这场本该喜人的久别重逢,眼见着就要奔向一个令人始料未及的血腥结局去了。
姚珍珍正在客室内更衣。
——实在不是她有意磨蹭,汤容林显然没胆子给这位大师姐送一件侍女的衣服,所以他送来的是他的发妻祝夫人的旧衣——一件绣工精美的、里外足有四层的藤纹襦裙。
姚珍珍褪下了脏污的外袍,将那面料各不相同的内搭外衫一件件拿起来研究许久,才犹疑着穿上了身,然后浑身不自在的满屋找镜子——她总是疑心自己把某件衬裙穿错了位置。
直到门外传来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她才一松手挥散了灵力凝结的水镜。
几乎是水镜破碎的一瞬间,那扇并不算单薄的门被裹挟灵力的剑锋生生搅成了碎木,两柄同样寒光闪烁的宝剑从不同的方向刺向了屋内站着的女子。
只来得及从鼻腔里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调,几乎是本能的,姚珍珍运起步法,连退数步,直到小腿肚抵住一张低矮的案几才停下。
灵力凝聚而成的剑气在石板地面上留下两道不浅的裂口,从客室的入口向前延伸,最终险而又险地停在了姚珍珍的鞋面前。
……和先前林羽觞那主要是试探的一剑不同,这次的两人是存着必杀的决心来的。
姚珍珍的表情一下子阴冷了下来。
白郁湄的面相是天然的孱弱动人,但此刻完全不笑的时候,眉目间竟然也有几分怒目金刚般的凌厉感。
几乎是瞬间,一剑落空,另一剑便已接踵而至!
姚珍珍反手抓起身后一个吞云吐雾的雕金香炉,重重向前一砸!
“咣当!”香炉镂空的挂耳被利刃硬生生地削去一截,但另一柄宝剑却已毫无阻碍的向着姚珍珍的左臂而来!
“噗嗤”一声鲜血狂喷,却是姚珍珍一手反握着一支硬杆的毛笔,从一个黑衣人的肩胛骨上狠狠的穿刺了下去!
溅出的鲜血喷了她满脸,但这个女杀神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反手就是一个又重又狠的手刀劈在黑衣人的后颈上,力度之大甚至能让人听见骨骼错位的声音。
连惨叫声都没能来得及发出,一个影侍便已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无声无息的软倒在地。
在他手中长剑脱手的瞬间,姚珍珍一抬脚尖,空中寒光一闪——
令人牙关发酸的兵刃相交声中,两柄同样寒光闪烁的利刃一触即分,姚珍珍脸上绽放出一个兴奋而扭曲的笑容。
对,就该这样,她心想。
出剑,杀掉所有挡在你面前的人,斩开他们的身躯,让你的剑锋饱蘸敌人的新血。
之前那个不自量力的魔修连开胃菜都算不上,姚珍珍心中饥渴而血腥的杀欲随着刀剑相交翻涌出层层深黑的浪花。
太慢了。
……太慢了,她几乎是有点遗憾地想道。
女子手中长剑在空中挽出利落的剑花,银光如疾风暴雨般扑向剩下的黑衣人。
皇室豢养的死士当然个个身手不俗,但人要如何在漫天暴雨中避开落在身上的雨滴?
一蓬蓬血雾几乎是同时盛放在这名影侍的四肢躯干上,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男子身上便多了六道深度可怖的剑痕,浑身黑衣都几乎浸泡在自己的血液中。
“呃!”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略带疑惑地痛呼,身不由己地踉跄着向后栽倒。
姚珍珍的虎口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撕裂,殷红血液顺着剑柄淌至剑尖,随着她的动作滴滴答答地在地板上撒下点点红梅。
但她对自己的伤势仿佛毫无察觉,只是微微压低了身体,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最后一剑。
剑锋未至,寒意却已掠过他的心口。
濒死之际,他终于看清了对面的剑招。
——那是一道带血的流光,速度快得人眼几乎难以捕捉,他甚至能听到剑刃与空气摩擦的尖锐音爆声。
从他看见剑光到试图抬手阻挡,仿佛只是极其细微的一瞬间,但等他抬起手中长剑时,胸口处已经传来一阵空落落的钝痛。
“呼……”姚珍珍重重地喘息了一声,闭了闭眼,咬紧了牙关,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毅力,她将手中长剑硬生生地从眼前已经被刺成了血葫芦的影侍胸口拔了出来,“我……”
她心中纯黑的恶兽还在叫嚣着杀戮,直到长剑刺入敌人的胸膛,那无名而起的愤怒才得到些许抚慰。
也是直到最后一刻,姚珍珍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手腕——她偏转了剑锋的方向,险险地避开了对方心口的致命之处。
“铛啷”一声,是姚珍珍将手中长剑扔到了一边。
这是她复生以来的第一次失控……
眼前男子即使保下了半条命,浑身上下已被她疾风骤雨般的攻势刺成了个血葫芦,若无医者救治,离死亡只是一步之遥。
姚珍珍蹲下身,手伸向他脸上面罩。
她本意只是确认此人是否还有呼吸,可布料揭开的一瞬间,姚珍珍瞳孔重重一缩!
灵剑几乎是随心而动,下一秒——
女子再次手持长剑,毫不犹豫的刺入倒地的男子心脏。
半晌,确认此人已死,姚珍珍抽出仍在滴血的剑,起身走向另一个昏迷的影侍。
“唰”地一声布料被剑刃撕裂,看见底下露出的面容的一瞬间,姚珍珍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
……还好这个不是。
虽不知此二人为何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但姚珍珍已然认出了此二人的影侍身份,因此有意克制,未取了二人性命……
但刚刚揭开那人面罩,竟又是一个“死而复生”的熟人!
当日连杀山一战,应滕为了活命,几乎将他能支配的所有魔修全部填进了这处尸山血海,只求能延缓姚珍珍的剑锋片刻。
姚珍珍记得自己杀掉的每一张面孔,他们有的和吕平灵一般,来自各仙门世家,有的则是籍籍无名之人。
姚珍珍将血剑送进他们的胸膛时,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与他们再见。
可事实便是如此诡谲——玄机处有个死而复生的吕平灵,皇室所豢养的影侍里竟然也有这么一个早该死去的人!
此事之后必有应滕手笔,他以心蛊控制属下,若是让这个魔修认出自己是死而复生的姚珍珍,应滕必然再次蛰伏,以后想再寻他只会更难……
刹那间灵光一闪,姚珍珍忽然明白了应滕派出这些人潜伏至昭华城的原因。
是了,当年连杀山一战,这老匹夫没能确认我的死讯,近年来又被一具藏在洛萍的傀儡身所惑,不敢踏足人间,而此次仙试,正是他窥探虚实的好机会……
只要假“姚珍珍”见到一个死于连杀山的魔修,应滕立时就能知晓她的真假……所以他派来了如此多的卧底。
姚珍珍脊背上忽然窜上一股寒意,她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沾满血迹的双手——白郁湄的身体文弱,被她强行催动使剑,手腕与虎口多有撕裂伤,连带着臂骨都一阵阵发颤,传出隐隐的疼痛感来。
——这么一具身躯,她有多少把握能胜过如今的应滕?
书房内。
客室内打斗声尖锐,听闻的二人神色各异
汤旻几乎是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满脸逆来顺受的心如死灰模样。
燕鸣臻倒是颇觉意外的抿了抿嘴唇,鸦羽般的眼睫垂下,让人窥不清他的神情。
好在这打斗声很快停止,书房客室破碎的门框中,走出了一个身姿窈窕的身影。
她的半边面颊上还溅着新鲜的热血,表情却有些空白。
燕鸣臻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瞳孔微微收缩。
——这是全然陌生的一张脸,但他仿佛终于是疯了,竟然在这张脸上见到了日夜魂牵梦绕的影子。
女子目光扫到他的脸上,嘴唇颤抖了一下,表情从茫然到喜悦,随即又变化为愤然。
“我竟不知道南陆何时有如此待客之道,”她开口说话,语气有些刻意的咄咄逼人,“汤司政,你可有何要解释的?”
那边汤旻头顶几乎要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但他还没来得及回话,站在一边的美貌青年却已上前一步,站在了他身前。
“你……”他似乎想说什么,张开嘴却又停住,只是目光中露出些微的恳求之色,眼底含着粼粼水光,一望就让人难以拒绝。
姚珍珍抬头,时隔七年,这对曾经亲密的爱侣再一次彼此对视,神色却各有不同。
在汤旻难以察觉的角度,姚珍珍面上保持着愤愤不平的神色,极其隐晦地对着燕鸣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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