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暗恋破防实录(肆)

五条悟沉默，然后反手掏出自己的手机，“立夏，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新的相亲对象？”

“为什么？”
五条悟鼓起脸，他把手机屏幕翻转，以至于两位女生都能看到他屏幕上的照片，“金发，身高和杰差不多，有稳定收入，性格稳重绅士，特别会照顾人，还是混血儿哦，真的不要嘛？”
他越说越起劲。
说到最后，他先说服了自己，眼睛越睁越大。
反正都要找人相亲，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杰那个家伙不出手，他就让后辈出手好了。
至于杰本人，五条悟单方面表示这是他的报复。
五条悟注意到，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紧贴着齐木立夏的咒灵又冷着脸，凶巴巴的朝他丢出咒力攻击。
啧，这不是很会护食吗？
“不，我拒绝。”
立夏眼神游移，她觉得自己有够累的了，下一任相亲对象还没去见过，就又有人送上门了，这是什么奇怪的flag吗？
“好吧，真是死心眼诶。”
在这方面……两个人倒是出奇的像，也难怪会凑一块了。
五条悟没好气的嘟囔，立夏看他顶着这么一张跟dk时期一模一样的帅脸撒娇，不由得感慨时间对他的宽容。
好看的人不管怎样都是好看的。
尽管被拒绝了，但是五条悟也不失望，和夏油杰比起来，立夏的情绪要更稳定一些。
发疯的只有夏油杰一个，果然，不说出来是不行的。
他收起手机，咒灵还贴着立夏不放，连体婴似的绕着她，如两棵交缠生长的树木。
目光所及之处，五官与夏油杰本人完全一致的咒灵脸上却没有笑意，僵硬得很，咒灵是没有性别的，它们不会懂得爱。
可他不一样，他是因爱而生的诅咒，在这只咒灵眼里，齐木立夏就是一切。
像人工智能的AI，他的一言一行、对立夏的保护欲皆是这只咒灵行动的本源。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咒力。
唯一不同的是，它不具备人的正确认知。
目前的他就好比被绳子拴住的猛兽，一旦出现什么意外事故，或者是被判定为对齐木立夏本人怀有恶意，他便会毫不犹豫的进行抹杀。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也是「夏油杰」。
人分为善恶两面，如果咒灵有属性区分，那它确确实实是那个阴暗的属性，咒灵即为恶本身，这是咒术界长久以来的广泛认知。
温顺？乖巧？这样的场景别人想都不用想，只有她能看见。
是特级咒灵、特级咒术师夏油杰独一无二的例外。
但是，欲望是无法克制的，咒灵没有克制的概念，若是有一天，这份增长的爱得不到反馈呢？
会疯掉的吧？
像绷紧的弦，到一定程度就会啪嚓断掉。
届时，那些被本体死死压下、如蛊惑人心的垃圾般被丢在旁边的欲念将在他身上得到最好的释放。
也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了。
五条悟凝视着不远处和警察们交谈的齐木立夏，桃井五月还站在她的身旁，她本人没有看到战斗现场，不过多少能察觉到吧。
有一个背后灵，一直密切的保护她、关注她这件事。
那，齐木立夏又是如何看待的？
想到这里，五条悟不由得期待起来，等伊地知小跑过来时，瞧见的便是他面带微笑，兴致盎然的模样。
常年跟在大魔王身边的社畜搓了搓手臂。
这表情，铁定又有人要倒霉。
“五条先生，战斗结束了吗？”
按照日程规划，他们本来应该在回去的路上，结果车开到一半，后座的五条悟突然让他停车，自己打开车门走进了这家咖啡店。
伊地知以为他是要去买吃的，但看他脸色又不像，那就是突发事件了。
被迫留下来的专业社畜只能认命地行使自己作为辅助监督的日常权利，向那些执法人员出示证件，表示接下来的任务由咒术师经手。
“结束啦。”
五条悟笑着说，“可惜你没看到。”
“什么？”
没有武力值的辅助监督一头雾水，那可是特级咒术师的战斗，他如何插手，又不是嫌自己命大。
“你不知道吗？”
五条悟大为震惊，“那个啊那个！你没进群？”
“……？”
伊地知满脸疑惑。
这是什么新的整蛊游戏吗？比如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
“群，如果您指的是咒术界的群，我有进。”
伊地知回道，他甚至还拿出了手机。
“你老是这样，太无趣了啦。”
五条悟嫌弃地皱眉，也没打算细说。
立夏正跟好友接受检查。
事发突然，那位受害者倒下的时候很多人误认为他是突发疾病，所以有人还专门联系了救护车，严格来说她和五月并没有收到什么身体上的伤害，两人完好无损，连根头发丝都没掉。
可青峰大辉、诸伏景光都不这么想。
特别是同咒术界接触过的诸伏景光，而原本不了解的黑皮警官也被前辈提点科普了一下所谓的特殊案件。
三观震碎是其次，主要是在案发现场的两位女生。
“真的没事？”青峰眼神怀疑。
“我没事啦，立夏你呢？”
桃井五月由于情绪亢奋而浮现出点点浅粉色，她自己肯定是没事，但立夏……
桃井五月想到，那位处理特殊案件的帅哥，似乎同齐木立夏是熟识。
“我也没事。”立夏摇头。
她还提着手提袋，五条悟来得及时，事情又发生得太快，她的大脑暂时被庞大的信息量填满，有些卡顿死机。
“真的吗？”
桃井五月担忧地看着她。
“真的。”立夏说道。
桃井五月看她的脸色也不像被吓到，视线范围内也没看出她受伤的痕迹，这才松了口。
“立夏。”
二人旁边开过一辆轿车，男人从后座车窗探出头，是五条悟。
“快上车啦。”
他这么说着，理直气壮的不行。
“五条君？”
立夏低头，手上满满当当的扫街产物，她犹豫着，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是杰要我送你的。”
五条悟从容不迫地拉起了大旗，“不信你问他。”
“……不用了。”
立夏打开车门，她原本是想去副驾驶的，可那边不一定放得下这几个购物袋，“失礼了。”
五条悟的身量很高，是典型的大骨架，为了匹配他的高度，这辆车的大小也比一般轿车扩容了许多，至少立夏坐进去时，哪怕在他们之间放满了袋子，也还留有部分空隙。
立夏望向窗外，她迈入车门时不巧，余光瞥见了驾驶位上那人惊恐的目光。
那人吓到连瞳孔缩成针状大小，牙根打着颤，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要活吃人的怪物。
她长得很可怕吗？
立夏摸了摸脸。
“伊地知。”
五条悟唤了一声，“我可是很忙的哦？快开车。”
“是！”
被称作伊地知的司机惊醒般踩下油门，风轻轻吹起立夏额前的碎发，她是想问五条悟的，但对方不一定会告知。
整辆车无一人说话，立夏安安静静的坐了几分钟，车速不快，时不时的微风拂面，吹得她略微失神。
伴随着风声掠过耳际，立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似有似无的呢喃，恍若爱人间的亲密低语，阴凉的吐息打在耳垂，立夏细听。
——“Ri、Rikka……”
——“看、看我。不要别人……多看看、我……”
那个音调牙牙学语般的拉长，话里话外充斥着非人的机械感，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只能逐字逐句地模仿、表达自己的情感。
这个声音立夏并不陌生。
她曾亲耳听见这个声音的主人从稚嫩的童音，再到少年时期暗哑的变声，最终蜕变成现在温润的、低沉悦耳的嗓音。
不会错的。
这是夏油杰本人的声音。
注意到这点，立夏整个人如遭重击，距离她不远不近的五条悟却是低低的笑了。
他扬起嘴角，“立夏，到站了哦。”
“到站？”
立夏闻言，如梦方醒，她反射性地捞起那些袋子，推开车门。
“多谢。”
下车后的立夏浅浅翻了下那几个袋子，没记错的话，她记得这里是有的……于是后座上的五条悟又被好心的大姐姐投喂了甜蜜蜜的糖果。
确认立夏走进家门后，伊地知启动油门。
“五条先生……”
伊地知透过后视镜看见男人姿态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模样简直令人头大。
脑门发凉的幻觉又一次笼罩伊地知的头顶，他心想自己如果哪天真秃了，那一定是五条悟的锅。
也不知道家入小姐的反转术式治不治秃头。
“不要大惊小怪嘛。”
五条悟撕开糖果的包装袋，若无其事的说，“不就是特级咒灵吗？很常见的。”
伊地知：“……”
他险些噎死自己。
是，特级咒灵或许是常见的，但问题是——
为什么那位「立夏」小姐身上会出现和夏油前辈长相如出一辙、咒力也完全吻合的特级咒灵！？
Rikka？Rika？
难道说……
伊地知瞳孔地震。
夏油前辈，你也踏入那个领域了吗？

回到家后，立夏上了房间，袋子洋洋洒洒地倒在地板上，她整个人恍恍惚惚地扑进床上，柔软的被子还散发着洗涤剂特有的香味，她把脸埋进去，软乎乎的。
“是错觉吧……”
她多少发现了五条悟的不对劲，那个犯罪者，恐怕不是人了。
那么，能大张旗鼓进入现场，并消灭它的五条悟，又会是怎样的存在？
换句话说，能跟五条悟当同期、挚友的夏油杰，又在这里面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有着什么样的身份？还有她在车上听见的声音……
立夏不愿去细想。
杰君、杰应该是个普通人的，小楠没有和自己说过不是吗？
立夏纠结得说不出话，快把自己绕成一团麻花了，难不成她得去问夏油杰本人？
不不不，还是算了。
她眼里尽是迷惘，身侧的被子突然有一下没一下的震动起来。
立夏挣扎地抬起脸，被丢在床上的手机在亮，这个时间点给她发信息？可她不是才给五月报过平安么？
不是她，那是谁……
立夏伸手拿起手机，上面弹出一则新的好友申请。
“黑色的帽子君？”
立夏眯起眼睛，缓缓打出一串问号。
中原中也是突然被叫到首领办公室的，被一通电话。
这位干部进门时，首领还在捧着小洋裙苦苦哀求着金发小女孩，“艾丽斯酱，就穿这一次好不好？”
“我才不要！林太郎大坏蛋！”
可爱的金发萝莉十分生气的把手上的东西一股脑砸过去，“坏蛋！坏大叔！我都说了不许去接近她！”
中原中也迈出的脚步顿住，尴尬的情绪出现在俊朗的面容上。
他知道艾丽斯是森鸥外的异能，但这样的场景总会让人觉得尴尬，进或不进，是个难题。
倒是捧着裙子的森鸥外发觉他的到来，顿时正了脸色，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坐到了主位上，“你来了，中也君。”
“boss。”
中原中也颔首。
他走过去，森鸥外把一份数据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中原中也还没来得及细看，他的首领便一脸深沉的开口，问他，“你谈过恋爱吗？”
中原中也懵了。
这都哪跟哪？没有人告诉他加入港、黑还得被问感情状态啊？
“中也君？”
森鸥外又叫了他一声。
“……”
中原中也不自然的拽了拽帽檐，碍于问的人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他还是如实答道，“没有。”
森鸥外一点也不意外，这位首领笑眯眯的，“看来是我给你的工作太多了。”
中原中也一听这话，立马破功，“您专门找我来打趣的吗？”
“你先看看。”
森鸥外双手交迭，托着下巴，把目光投向桌面的文件。
中原中也垂眸，拿起那沓资料。
然后，他钴蓝的眼眸瞬间凝结成针状大小。
“中也君。”
森鸥外望向外面的景色，这个角度刚好能把横滨蔚蓝的天，和那广阔的海全盘纳入眼中，“不妨去试试吧，这是我给你的最新任务。”
“是。”
中原中也忍不住盯着这份资料看。
这是一份很普通的资料，无论姓名、年龄、各种经历都同常人无异，唯一出挑的加分项可能是对方学历不错，毕业于东京大学，还有那张过于出色的脸。
但在mafia的世界，学历反倒是最不值一提的点，连森鸥外这个曾经的地下医生也在上位后得到过名牌大学医学系的认证。
中原中也钴蓝色的眼眸缓慢地挪动到资料上打印出来的几寸照片上。
黑色的发，金色的瞳。
这样冷锐的色调极容易给人不好相处的观感，可数据上的人不同，她生着一张令人瞩目的脸，白皙的肤，桃花般柔和的眼，哪怕是金色这样灼目的色彩，在她看着你时，也只会让人徒生好感。
是的，好感。
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
很奇妙的、想去到她身边的渴望。
这样的心情是不正常的，中原中也捏紧数据，坐上电梯。直到电梯启动，他还在翻阅着这份资料。
“中原干部？”
有人见他迟迟不动，便提醒道，“您不下去吗？”
“要。”
中原中也惊醒，随意点点头，出了电梯。
他的思维还停在刚才看见的数据。
齐木立夏，齐木……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的掏出手机。
Line的聊天界面上，熟悉的头像，熟悉的对话。
他可算记起来了。
前段时间，约莫十多天前，他回横滨的路上正好赶上抢劫犯对一位黑发女性出手，在尾崎红叶悉心教导下具有典型尊重女性品行的青年最见不得这样的行为。
故而他出手了，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对方真诚的感谢。
年长、温柔的好人，善良的母亲。
这简直是对中原中也特攻。
非常不擅长面对善意的干部青年迷迷糊糊的就被塞了一手吃的，又迷迷糊糊的加上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出于对女性的尊重，在后续还会时不时回应她的聊天。
一来二去后，有着年龄差的两人居然聊得还很不错。
结果在聊天时，他眼睁睁看着那位名为齐木久留美的家庭主妇说出了沢田这个姓氏，这个时候中原中也才知道，她认识的另一位家庭主妇，是意大利彭格列家族首领的母亲。
中原中也：“……”
怎么回事，这个黑色含量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更要命的是，中原中也还从中得知，那位里世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教父还被家里安排过相亲，相亲对象还是他帮助过的齐木久留美的女儿。
中原中也：“……”
然后，更神奇的经历又来了。
他，中原中也，港口mafia重力使，一位单身多年没有任何花边新闻的社畜。
被人介绍了相亲。
相亲对象还又是那位——
齐木立夏。
同时也是这份数据的真正主人。
所以，首领的意思是，要他去骗女人？这不是太宰那条青花鱼以前常做的事吗？
中原中也又看过一遍聊天框里的文字，逐渐心虚。
不，不对，这是任务。
中原中也慎之又慎地戳开那个好友推荐，点击申请。
收到这个申请的立夏还趴在床上，她点开锁屏，脑海中飘过母亲曾说过的话。
这位帽子君，是她接下来的相亲对象。
……很主动。
她都还没去加对方呢。
立夏打起精神，她注视着那个黑色帽子的卡通头像，遂点了同意。
既然通过了好友申请，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打招呼问好。
立夏才刚敲开手机键盘，打出寥寥两三个字，手机便又震动起来。
是对面发来的消息。
[黑色の帽子]：你好。
[黑色の帽子]：齐木小姐。
“手速好快……”
立夏说着，手指微动，在自己刚打出的几个字后面补足接下来要说的内容。
[甜品是好文明]：你好，中原先生。
中原中也盯着手机上的这条消息，抿住了唇。
年轻的□□干部甚少同女性往来，往常接触最多的异性也是同为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红叶，这不是说港口mafia里没有女生，他所知的芥川龙之介手下便有一位女性成员，但他中原中也没有啊。
旗会里都是跟他一样的男生，再说了，往来最密切的红叶姐跟相亲对象能一样吗？
一个是黑手党著名的暗之花，一个则是普通环境下长成的女性，不是说尾崎红叶不好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