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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杀我(喜河山)


张冬明在心里默默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走上前,说道:“你母亲的事情,我们真的很抱歉,具体的事情我们还在查,如果是有人逼她这样做,我们也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文秀的脑子已经被痛苦占据,无法对此做出反应。
张冬明看她这样,心说还是出去找个大夫,可能不够快……不够快就是最大的问题。
于是,张冬明还是继续说道:“我们这里刚接到了消息,说是城外有人重伤,我记得你是医院的人,能帮个忙吗?”
医院距离这里不近,现在过去又得耽搁时间,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医院那边未必能够腾出人手一起出城,眼前的人又是医院的人,抛开一切感情,当然选择找她。
文秀终于有了反应,她看向眼前的女子警察,张冬明又重复了一遍。
对方这下子听懂了,反问道:“帮忙?你们来找我帮忙,我之前找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帮了吗?”
张冬明心里头也很难受,也觉得找人家帮忙不太好,可现在她是警察,就是得让自己做出最有利的事情。
“你们只是让我回去等消息,我等到的消息是什么?你们现在还要我帮忙?”她无法停止哭,而且越说越愤怒。
张冬明听着,最后等着对方发泄完情绪,这才说道:“不是帮警察,是帮城外一个快死的人。”
她大概明白对方的愤怒是冲着警察来的时,于是快速地点出来最核心的事情,也是在对方已经发泄完情绪以后,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也能理解。”
她正要走,身后的人擦了擦眼泪,咬了咬牙,说道:“我去。”
另一边,唐先书也带人出来了。
唐先书见冬明也要去,道:“你现在不能出外勤,别给人留下把柄。”
张冬明毫不在意,她也不在意还有警长也能听到,也可以说是专门怪模怪样地说给警长听:“是啊,一个女子警察非要去城外查土匪凶杀案,这真的是一个开除的好理由。”
之前是她自己太痛苦了,有些事情甚至是自己在折磨自己,所以不计较,真撕破脸,大家都别体面。
警长还能说什么,只能特批她出这次外勤,于是一群人去了城外。
唐先书和张冬明一路上也在脑海里盘算着流程,找受害者身份,看现场有没有留下线索……她们之前有查案的经验,自然对流程很了解。
上一次无头男尸案的受害者身份是破案最难的一步。
这一次……
谁也没有想到,受害者居然是大家都认识的人。因为文莲曾经被通缉过,警察们都去过王春雨家,所以大家都认识她的父亲。
而,本来只是来救人的文秀一到了地方,看到受害者时,眼前一黑,差点就晕过去。
“爸爸——”
她快速地检查了自己父亲的情况,整个人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身体也已经僵硬。
她脑子里的最后理智全都是不能慌,不能乱,她们说了还有人活着,她父亲肯定是和妹妹一起回来。
“还有……还有一个呢?”
阿嬷也没有想到居然能直接找到死者的亲人,赶紧说:“在我家,我见她还有气,地上又太冷了,怕你们来太晚,人冻死了,我和老伴把她抬回家了。”
文秀赶紧朝着老人家的屋子跑去,两个老人虽说不是医护,到底还是活了这么长时间,也知道一些活命的技巧,文莲被裹着棉被,放在一边,人还活着。
文秀和两个警察去阿嬷家看文莲的情况,唐先书和张冬明在这边查看现场。
既然人是王春雨的男人和女儿,想来应该就是从城外赶回来,为的就是王春雨被抓的事情。
王春雨背后可能涉及了土匪,而父女俩又是被土匪杀,这就是同一个事情。
唐先书和张冬明靠着痕迹开始模拟案发情况——
“父女两察觉到危险,驾着马车往小路跑……”张冬明指着两边被马车压倒了的树丛说道。
“到这里以后,弃马车,开始往上跑。”唐先书道。
两个人开始沿着痕迹往上,很快两个人就发现了已经发黑了的小摊血迹。
“在这里的时候,父女俩有人受伤了,应该就是阿嬷听到的第一次枪响。”两个人想象着当时的场景。
“受伤以后,父女俩跑不快,很快就被凶手在坡上追上。”
两个人跑到了坡上,观察着痕迹,也查看了文莲的父亲的尸体。
文莲的父亲中了两枪都是当胸,如果是一直逃命被击中,中枪应该是背部。
“当时的情况应该是文莲的父亲发现跑不过,便回头,想跟凶手拼命。”当胸两枪。
两个人大概摸清楚了情况,又回到了文莲这里。
老人家的房间里,文秀忍着巨大的悲痛,还在给她妹妹包扎。
“她怎么样了?”唐先书走了进来。
文秀也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要尽量配合,回答道:“她左边的小腿被子弹贯穿,肩膀中弹……”
她哽咽到几乎说不出来,只能喘了一口气,又说道:“还有胸骨骨折。”
就真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张冬明有些奇怪:“胸骨骨折?”不是用枪杀人吗?
旁边的阿嬷感叹道:“她运气好,胸口那一枪被铜钱挡住了……”
唐先书这个时候注意到对方穿的里衣。
里衣也是同样的补丁。
“不是运气好。”唐先书说道。
她说话间,伸出手去摸补丁。
还有一些硬邦邦的铜钱,也正是这些钱,给文莲争取了一线生机。
同样的补丁。
王春雨给女儿缝了铜钱,给自己缝了砒霜。

文莲的情况很不好,但好在她亲姐姐在强大的悲伤下抗住了。
“我妹妹必须回医院才行,”她不再像之前警察所的时候那样愤怒,也不再和唐先书站在对立面,而是跪了下来。
唐先书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扶了起来。
文秀看着唐先书,求助一般地说道:“我妈刚自杀了,我妹妹和爸爸就被土匪追杀,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肯定是冲着我们一家来的。”
“我也正要跟你说,我们准备抬两个……”
唐先书原本想说尸体,但为了顾及对方的感情还是改成了“人”
“到时候都用布盖住,抬回城,土匪肯定以为你妹妹胸口中的子弹没救了。”
文秀自然是同意的,虽然在外人口中,她妹妹也死了,有些不吉利,可不吉利总比真的死了好。
于是文秀带着妹妹坐马车回去,唐先书和张冬明跟大家一起抬尸体回去。
准确地说,张冬明不需要抬尸体,因为她就是其中一个。
“你也是真的不忌讳。”
本来,唐先书说,往文莲脱下来的带血衣服里面塞一些石头,再弄一些树叶,最后搭一块布,就这样抬回去。
“那不行,万一出什么意外,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还是抬人吧。”张冬明说道:“我躺上去吧,我和文莲差不多的身高,胖瘦也差不多。”
“你也是不怕忌讳。”
“怕什么,咱们又不是做坏事,真有神明,也应该保佑我们才对。”张冬明说道。
于是,就变成了她躺在临时做的木架子上,盖了一块布。
张冬明上去没一会儿就后悔了。
这架子是警察们砍树桠临时做的,硌人,张冬明本来也只是出个主意,现在躺上来了,也不好后悔了,大家因为抬尸体的缘故,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张冬明的世界第一次这么安静,眼睛看不到东西,耳朵也只能听到大家走路的声音。
人死了会是这样吗?一个念头轻而易举地捕捉了张冬明。
她又想起了已经死去的杨大姐,当初杨大姐的尸体就是她和人抬回去的。
她莫名地感到一阵难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们离开了松树林,走在了城外的大道上。
大道两边没有人,大家找了一个地方停下来,喝水休息。
张冬明依旧躺在架子上,唐先书把水壶塞了进去,又和她小声聊了起来:“这一次的事情,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谢老板做的?”
张冬明道:“你怎么这样想?”
“我是感觉像他能够做出来的事情,而且文莲少了一只鞋子。”唐先书这话,对应的是张冬明之前说过的事情,那就是杨大姐死之前抱了一只鞋子。
鞋子——谢老板。
张冬明隔着一层布,她意识到当时自己说的话,唐先书都愿意相信。
她心下感动,忍不住小声说道:“当时除了鞋子,还有一个事情。”
之前她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和人说。
“杨大姐厂里有个女工,她偷偷告诉我,杨大姐死之前向她打听了谢老板的事情,她把谢老板的事情告诉了杨大姐。”
唐先书惊了:“你怎么不告诉警长?”
“没有用。”张冬明说道:“她愿意告诉我,但很怕被人知道她说的事情,更不可能上审判庭做证人,而且凭这个事情,也不够把谢老板定罪。”
如此一来,张冬明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是啊。”唐先书也感叹道:“就算真的把人抓起来,就算有实打实的证据,他上面还有人,到时候人家一句话,又得把人放了,也不知道他上面是什么人。”
张冬明知道的事情就多了,她现在知道的谢老板事情可以说是比谢老板自己都多,她知道谢老板家的灭门事情,甚至知道凶手,知道谢老板靠的是岳家。
张冬明想到唐先书觉得谢老板会干这种事情,这让张冬明想起了自己之前听说谢老板的妻子死了,第一反应就是谢老板杀妻……等等……
张冬明差点坐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突然抽筋了。”
实际上,张冬明突然想到了对付谢老板的办法了。
但这件事情不能和唐先书说,可不能害了唐先书,红石路这边不能女子警察全军覆没,
于是,第二天中午,郭束生给张冬明送午饭,两个人吃完饭,张冬明跟他聊起了谢老板的事情。
“我这两天听人说了一个事情。”
郭束生立马来了兴趣。
张冬明一本正经地小声说道:“有人跟我说,谢老板的妻子不是生病死的,而是被他下毒害死的。”
郭束生很是惊讶,道:“他怎么敢?”
要知道谢老板可是上门女婿,杀了人家女儿,那不是断自己的路吗?
张冬明立马把自己之前对谢老板心理活动的恶意猜测说了出来——
“你想啊,谢老板本身就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郭束生道:“可他杀了他妻子,对他也没有好处。”
张冬明道:“当然有好处,他妻子活着,他就永远只能是徐家的女婿,甚至要在徐家的女儿面前低人一等。两口子之间要是闹了矛盾,徐家肯定帮自己的女儿,可是,他妻子死了,他对徐家保证,不再娶妻,徐家失去了女儿,本来就难过,再一看他这么好,自然慢慢地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
郭束生听得目瞪口呆,道:“完全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枉为读书人!”
张冬明瞅着这个完全相信了的书生,忍不住心想——
要是谢老板的岳父岳母也能这样,她就能弄死谢老板了!
张冬明压根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她找到的谢家人也没有给她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可她今天有了新的感悟。
她就算是抓到谢老板的大把柄也没用,上头一句话,她就得把人放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没经历过。
她想要对付谢老板,最好就是从他的背景入手。
而谢老板死去的妻子就是不错的选择。
她需要谢老板的岳父岳母也信这个话。
这个书生能信,大概是他本身对谢老板不了解,再加上对方觉得自己不会撒谎,自然就会相信。
说直接一些,还是亲疏问题。
她想要谢老板的岳家也信,那需要更多的东西。
张冬明脑子里模模糊糊地有想法,可就是抓不住。
而另一边,林娘抓到的女人开始闹事了。
“林娘,那女人一直哭,求我们给她儿子请个大夫,说是发烧烧得说胡话了。”
花姐说的女人便是谢老板养在外面的小老婆。
当初雪青通过万家酒楼的钱的流动,找到了这个被谢老板藏起来的女人。
林娘的人蹲了她近一个月,才逮到机会把人和孩子一起抓来。
对方四十来岁,打扮并不时髦,人看着也是老实本分,说话的时候,声音都会颤抖。
林娘前段时间对她们并不好,把这女人和谢老板的儿子关在一边,只给了两顿饭,不让她们出去,也不让人和她们说话。
女人自然是害怕,这个世道,有些时候,距离最近的不是每天的三顿饭,而是死亡。
现下,林娘看着这两个人,最后还是开口道:“找个大夫来。”
女人低下头,心里松了一口气。
有外人来,她就能想办法让对方带消息出去。
谢老板就算是不管她,也肯定会管自己的儿子。
这是他老谢家唯一的种了。

孩子是真的病了。
女人让孩子在这个天气里只穿一件白色的里衣睡觉,孩子也不是铁打的身体,自然开始感冒发烧。
林娘有专门的大夫,本来是想要请大夫回来。
可女人求林娘——
“这一去一来,孩子耽搁不起。”
林娘不准备搭理。
女人一边磕头,一边说得可怜:“求您发发慈悲,让人背着孩子去看大夫吧,只要我儿子没事,这辈子我都会念着您的大恩大德!”
“我一直在这里关着,孩子这么小,又不会说话,你们背去看了大夫,又背回来就是了,不会麻烦你们。”
也许是慈悲两个字,也许是对方说的对,林娘便同意了。
“花姐,你和张叔送这个孩子去看大夫。”
大夫是她们自己人。
当初文莲头受伤,王春雨求助无门,找到林娘时,林娘便是让这个大夫去给文莲看病。
花姐和人轮流背着孩子去大夫家。
而大夫并没有在家里,他被他老伴拉到了王春雨家。
当初王春雨的小女儿文莲出了事,这个大夫这么大年纪,依旧是熬夜守着文莲,生怕她出什么状况,直到人醒了才去睡觉。
王春雨虽说知道是林娘的缘故,可也记了大夫的恩情。
文莲好了以后,王春雨送了一只鸡去人家家里,把救人的事情跟大夫的老伴张阿嬷说了,后面平城冷了,王春雨给老两口做了棉鞋,大女儿的孩子百日的时候,王春雨还给她们送了红鸡蛋和红糖。
一去二来,老两口对王春雨也有感情,平常张阿嬷有什么事情也找王春雨帮忙。
王春雨死后,老两口都湿了眼眶,她们眼泪都没擦干,就听到人说,王春雨的小女儿和男人也死了。
老两口回过头,屋子里还摆着王春雨的棺材,很快,王春雨的大女儿送了两口棺材回来……
一下子就是三口棺材,而王春雨的大女儿居然还要回医院。
“都这样了,她还要回医院?”
老两口又是生气又是难受。
于是乎,老两口就在王春雨家里住了下来,帮忙守夜。
花姐和另一个人背着发烧不醒的孩子来了城里,到了大夫家里,敲了半天门,没有人应。
“没在家。”
“那怎么办?”
花姐摸了摸这孩子,脸烧得通红,这要背回去……也不行。
花姐很清楚,这个孩子很重要,后面林娘想要威胁谢老板,要靠这个孩子。
“先去医院看看。”
于是,两个人又背着孩子去了医院。
“怎么这么晚才送来,都烧成这样了。”医生摸了摸孩子的额头,说这两个人的时候,目光在这两个人身上停留了几秒。
“你们谁是孩子的亲人?会写字吗?要填个信息。”
两个人都不识字。
医生只能自己填,填好了表格后,医生让两个人把孩子放在病床上。
“一会儿可能要打针,具体的等我测一下温度。”
医生拿了温度计,准备给孩子测腋下的体温,看看具体的情况。
孩子的衣服穿得很厚,医生解开了扣子,露出了孩子里面白色的里衣。
医生突然回过头,说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医院的规矩,家属要在外面等着。”
花姐也好,另外一个人也好,她们生活在一个对西医推崇的世界里,对于这种医生都有种本能的尊敬。
对方一说,两个人就去外面坐着了。
医生这才把孩子的外套脱掉,白色里衣上的血字触目惊心,医生一边量体温,一边记下了血字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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