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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杀我(喜河山)


如此一来,他反而不怎么生病了,人也有了一些力气。
“嘿,你去那些铺子里买当然贵了。”有一个人见他出来买这些,就忍不住说道“你得去找那些个人卖的,至少便宜一半。”
便宜这么多!
下午,唐先书结束了一天的户籍调查,准备回家吃饭。
她路过这边时,正好就遇到了满面红光一看就是干了大事的郭束生。
“发生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唐先书对这个书生有印象。
“我在挣钱养活自己,你猜我花了多少钱?”郭束生把自己买的两块布给了唐先书。
唐先书说了一个数。
郭束生道:“一半不到!”
他迫不及待地说着自己是如何找到了一个私人卖货的人,然后直接从对方那里买到了这些布。
他一个读书人,还真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道道。
唐先书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提取了重点,意识到对方是买了私货。
其实,平城小老百姓很多都没有钱去办经营证,大家都在私下里偷偷卖着各种各样的手制品,唐先书通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跟人较劲。
可问题是,她摸着这个布,她过去曾经是纺织工厂的女工,自然能够摸出来质量。
这个布不是个人做出来的,这肯定是工厂的机器才能做出来的。
之前王老板便被人打劫了一批货,她记得这件事情是因为这件事情里面死了两个老百姓,最后货物没找到,凶手也没找到。
她把这布一放,说道:“你记不记得是从谁那里买的?”
“怎么了?”
她把事情说清楚:“之前王老板被打劫了一批布,警察一直在查货物去哪儿了,一直没有找到。”
“你是说……”
“有可能,我先自己查查。”唐先书道:“暂时不告诉其他人。如果弄错了,只是普通的偷偷卖货,就不追究。”
郭束生这几天就是感觉到了普通人真的很难活下去,现在听到唐先书这话,松了一口气。
唐先书先是根据郭束生的指认,认清了几个卖布的女人的脸。
她跟了这些女人两天,发现了这些人都是晚上直接去纺织厂拿货出来。
原来跟先前的抢劫案没有关系!是王老板的儿子在偷偷卖货!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是其他人,也许会私下里找王老板的儿子,让人拿点钱出来,这事也就算了。
可发现这件事情的人是唐先书!
而她先前经历了王老板害死人家女儿最后逼得人家动刀的事情。
彼时,唐先书的第一反应就是得抓王老板的儿子!
第二天早上,林娘就得到了消息。
王老板的儿子被抓了。
人是上午被抓的。
王春雨是被他下午供出来的。
王老板当初死的比较快,没机会把林娘团队的具体事情告诉王老板的儿子,所以王老板儿子知道的事情有限,他能够供出来的人也有限。
于是,王春雨被抓。
林娘面对着一个问题——
王春雨知道她们所有的事情,包括她们的藏身之地,她们所有人的身份。
如果王春雨嘴巴不严,那她们所有人都完了。

第57章
王春雨从发现林娘是用杀人来解决麻烦那天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要付出代价。
她的这种恐惧来源于童年。
王春雨小时候家里孩子太多了,父母养不过来,只能把她七岁的二妹妹送去乡下表姑家养。
表姑家没有孩子,来的时候说的特别好听——
“我们自己没有孩子,她一来我们家就是我们家唯一的孩子,家里要是有口吃的,都要先让她吃上。”
“再说了,咱们乡下不像城里,城里没吃的就真的会饿死,我们乡下呀,挖野菜草根也能吃。”
王春雨那个时候还小,听着这个话,觉得自己妹妹以后都能吃饱饭了。
三年后的一天,王春雨还记得那段时间天天下雨,她觉得下雨好啊,因为她在戏楼那边卖炒花生。
那天,她把所有的炒花生都卖完了,淋着雨跑回家,她妈趴在屋子里抱着一个又瘦又小的小孩哭。
那个小孩是她二妹妹,原来表姑回去后就怀上了孩子,第二年生了孩子,家里更加困难了,便把她二妹妹卖给别人当小丫鬟。
二妹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太饿了,偷吃一点东西就被吊起来打,好在她是被卖回城里了,这天她陪着管家出来买菜,路过了这边的街道,她认出来这条街,便死命往家里跑。
可很快那户人家就来了,说是这是自己家买的丫鬟。
父母拉着二妹妹一边哭一边给人磕头,求他们发发善心,可二妹妹还是被带走了。
那一场哭没能救回二妹妹,可每一滴眼泪都像落在了王春雨的身上,也落在了她的人生每一个阶段。
——她不相信任何人,也不相信有什么好事会突然发生在她身上,她对一切都保持着怀疑,保持害怕。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这辈子都不会和林娘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她从林娘那里拿到了太多了。
林娘帮她解决了张赖子。
林娘给她布卖。
林娘给她钱。
林娘让她有了另一种活法。
越到后面,她越害怕,像一个雪球越滚越大,却迟迟不落地,她隐隐地感觉到,这个雪球迟早有一天会撞向她。
可是,人总是复杂的,伴随恐惧而来的还有钱。
每到深夜,清理一天的账务时,她会把门关的严严实实的,提着一袋子钱,开始清点数目。
她那小小的屋子里,板凳和桌子都染上了炉子的火光,屋子的一切都沉浸在她的数钱声音中,沉浸在某种隐蔽的喜悦中。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知道很危险,可危险迟迟不来,钱却源源不断。
平城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暖和,和她脚上穿着的棉鞋一样暖和。
她有了钱,有了人脉,也有了能够帮助别人的能力。
也许是因为她能够提供卖货的机会,所有人都愿意给她面子,听她说话。
慢慢的,只要是在外面,她就有了那种有钱有能力能够造福别人的人才会有的从容神情。
可有些恐惧只是藏进了心里,并没有消失,会在某一刻突然跳出来提醒她——
那天晚上,很晚了,花姐带了两个人来了她家里,说是有事要做。
她偷听到她们是要去杀人,她们要去杀那个闹得满城风雨的无头男尸案的凶手。
她听到她们说话——
“非得把人杀了吗?雪青不是说那个人不知道咱们的身份吗?”
“林娘说只有死人才靠得住。”
后半夜他们就走了,第二天,王春雨就听说。无头男尸案的凶手已经自杀了,吊死在了松树林。
松树林就离她家不远,她想起了花姐她们带的绳子。
王春雨那天晚上焦虑到睡不着觉,太危险了。
林娘解决一切问题的方式好像就是杀人,王春雨住在城里,平常和林娘接触的时间非常少,她只觉得害怕。
她唯一庆幸的是小女儿和自己的丈夫去了隔壁城市,她大女儿对她的这些事情并不知晓。
在这样的恐惧中,日子依旧要过。
白天,她依旧是那个从容的能够帮人平事的王大娘,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她心里的焦灼与日俱增,无论她吃多少碗饭,都填不上这种焦灼带来的空洞。
很快,又有新的幺蛾子出现,王老板死了。
他儿子觉得自己能够干个更大的事业出来,不按照过去的方法送货了。
王春雨心里实在是害怕,可她就是个普通人,她的位置改变不了现状,她只能用更多的钱来让自己不要恐慌。
这天晚上,下了大雨,王春雨心里突然很想文莲。
大女儿和她都在平城,她时不时还能去看看,送点东西过去。
可文莲在外地,虽说她爹也跟着,王春雨依旧觉得不放心,她很想去看看文莲,可她不敢跟林娘说。
她关上了门,和往常一样清点账目,就在她要睡下时,外面有人敲门。
她以为又是谁来找她帮忙,便穿上了棉衣棉鞋,往外走——
“谁啊?”
她打开门,几个警察站在门口。
这一天还是来了。
——————————————————
唐先书很意外,她是真没有想到王老板儿子口中那个“布帮的大娘”是王春雨。
她对王春雨印象很深,因为两个案子。
一个案子是她接触的第一个人命案子也就是张赖子的案子跟这个人有一点关系。
另一个案子是因为王春雨的女儿文莲,她记得对方的女儿和一群学生打了洋人,她们当时负责抓文莲。
而现在,对方卷入了抢劫案。
王老板的儿子本来只是涉嫌偷税漏税,但他被抓了以后,警察们恐吓了几句,本想是让他自己招认偷税漏税的事情,结果他把他爹干的事情说了。
根据他的话,王春雨就是负责联络在城外抢劫的人。
可王春雨被抓后,一言不发,无论谁去审问,她都一个字都不说。
其他卖货的女人,她们嘴里的确问不出什么,她们也不知道货物是从哪儿来的,每次都是到王春雨这里来领。
警长道:“看来,王春雨才是关键。她肯定知道那些抢劫的人在哪里。”
这可是抢劫案!之前查了那么久的抢劫案,现在终于有点线索了!
“但她不说怎么办?”
“上板子,我不信她还能硬气。”警长道。
张冬明本来在后面看户籍档案,留了一只耳朵听他们说话,现在立马从后面探出一个头,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们那个板子,二十板子下去,我都能承认皇帝是我杀的。”
张冬明之所以反对,是因为她把谢家的那个案子的档案看了一遍又一遍,自然也看得出来那个案子能结案,全靠严刑逼供,是官大人们已经认定了就是那个谢家旁系杀了人,所以直到打出这个结果为止。
如此一来,她自然反对严刑逼供。
唐先书也说道:“真上了刑,等到审判庭,她只要说我们严刑逼供,法官立马就能把案子打回来。”现在又不是过去,这一套行不通。
这就是个信息差,很多犯人不知道不允许逼供,所以实际操作下来还是行得通。
可警长听她们这样说,自然也不能用了,有些不体面的事情一旦拿到台面说了,那就不能用了。
于是大家就只能像熬鹰一样地熬王春雨,希望她能够开口。
王春雨依旧不说话。
第三天,这天又抓到了一个偷卖货的女人进来,自然是和王春雨她们关在一起。
王春雨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她第一次去林娘那里时,曾经见过这个女人,就是对方查她带的东西。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外面是警察,于是都没有说话。
等到半夜时,女人见外面看管的人已经睡着了,这才偷偷地移到了王春雨身边。
“我是专门进来找你的。”
王春雨自然知道。
她终于说了第一句话:“我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两天没有说话了,声音还有些哑。
“你也不能说,林娘不放心你,她让我跟你说,她去接你的小女儿了,让你放心。”
昏暗的房间里,这句话冰冷得像一把钢刀刺穿了王春雨的心脏。
王春雨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早就认定了林娘是一个危险的人。
那越滚越大的雪球在这一刻,终于落地,把她淹没。
现在,她被抓了。
她成了林娘她们的麻烦。
王春雨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连累自己的女儿。
她从意识到林娘解决麻烦是靠杀人时,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这一天。
第二天,唐先书和冬明过来时,迎面就撞上了一个消息——
“王春雨自杀了。”

她从来都不是那种忽略小人物的人。
她在这方面的敏锐程度非常高,毕竟,当年谢家的事情,直到现在依旧会被她拿出来反复回忆——
那些个官大人们,那些个谢家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想过会是她这样一个人几乎把谢家灭门。
甚至,直到现在他们都依旧被蒙在鼓里。
而林娘也的确不是那样的人,她能够看到自己手下的每一个人,她的团队也一直没有出现问题。
可王春雨负责的部分实际上是雪青带起来的。
林娘对雪青很特别,雪青的出身和她太像了,一样地被父母卖,一样的无能为力。
可雪青长着长着,开始像小姐,一样爱读书,一样善良,一样温和好说话。
她便对雪青宽容了很多,王春雨是雪青负责,她对王春雨了解不多。
林娘对官府的了解依旧停留在过去,依旧是严刑拷打的阶段。
如果被抓的人是花姐,她就不会焦虑,因为她了解花姐,花姐经历过比酷刑更残忍的事情,她不怕严刑拷打,也不会出卖她,林娘有这个自信。
可王春雨不一样,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经历过酷刑,王春雨对她也没有多少感情,中间还有两次退出。
若是遇到严刑拷打,林娘实在是没有信心。
人遇到了问题,就会想要从外界来寻求答案。
花姐和王春雨也算是亲近。
林娘便问花姐:“王春雨这个人怎么样?”
花姐跟林娘的时间很长,一听这话就明白对方的意思,道:“您放心,她平常嘴巴很紧,藏得住事情,是个很靠得住的人。”
“那也只是平常,如果是严刑拷打呢?”
这……平常也不会去严刑拷打一个人。花姐没话说了。
林娘又想起了对方对女儿的在意,想起了对方女儿的事情,说道:“我记得她小女儿因为打了洋人,所以一直在被警察通缉,如果官府和她说,只要她把我们交代出来,可以放过她小女儿,你说她会怎么选……”
林娘在把控人心方面是老手了,如果她是警察,她就会这样做。
花姐这下便明白了林娘心中对王春雨的事情已经有了答案,于是她就又换了一种说法:“那……要不然把她小女儿接回来,这样一来,我们手里有她小女儿,她自然不敢乱说话。”
这也是一个保障。
于是,林娘安排了一个女人故意被抓住,让人把话带进去,让王春雨知道,她女儿在自己手里,不要乱说话。
另外又叫人去接王春雨的小女儿回来。
谁也没有想到,王春雨会自杀。
林娘收到消息时,重复了一遍——
“她自杀了?”
“她真的自杀了?会不会是警察严刑逼供把人打死了,然后伪装成自杀?”
“不是。真的自杀了。我们的人一直在那里。”花姐说道。
“她为什么要自杀?”林娘不明白,她就是给人带个话,威胁对方别乱说话。
林娘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让王春雨死,因为完全没必要啊!
王春雨有孩子有家庭,她还很爱她的女儿们,她只需要拿捏住她的女儿,就能保证对方不乱说话。
完全不用死人啊!
林娘不明白这些,她不知道王春雨是一个怎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过去的行事风格在王春雨心目中留下的印象。
更不知道自己那段话,自己想要带去的意思就是个表面意思。
“你女儿在我手里,你不要乱说话。”
而王春雨理解成了——
“你女儿在我手里,只要你活着,你就会乱说话,所以你得死,如果你不死,死的就是你女儿。”
就像林娘不会明白,雪青为什么要一遍一遍地重复,不要养成靠杀人解决问题的习惯。
王春雨现在死了。
林娘心里生出慌乱来,这一切超出了她的控制,这是她绝对不想看到的事情。
她不喜欢这种心慌的感觉,迫切地想要把一切拉回来。
林娘抽了两支烟,最后问道:“她女儿知道多少我们的事情?”
花姐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已经被王春雨的死吓到了,现在听到林娘问这句话,她明白林娘的意思,所以很是着急,赶紧说道:“她大女儿已经嫁人了,身体不好,生个孩子差点要了半条命,她什么都不知道,小女儿年纪小,对我们的事情知道的也少。”
她甚至不说小女儿帮忙做账的事情。
花姐和王春雨还是有感情,这一次的事情,她大概猜到王春雨可能是误会了,心里也后悔自己不应该出主意把王春雨女儿接过来,所以尽量保住文莲。
可林娘记性很好,她道:“我记得她小女儿帮我们做过账。”
花姐道:“是做过一些,但也只是记账。”
“她小女儿帮我们做过账,没有问过你货是从哪儿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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