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咬过他脖子了,他跟没感觉似的。
贺屿薇试着再跟他谈判:“余先生,我真的不想当你、你的女人。”
他说:“那你想要当什么?”
贺屿薇迟疑地说:“要不然,我当你的佣人吧……”
余温钧静静地看着她:“专门上床的佣人吗?不怪龙飞总是爱惹你。这种时刻都分不清示弱和勾引的区别,果然一个彻底的缺心眼。”
她才没有勾引他!而且,余温钧为什么总在不恰当的场合里,云淡风轻地提起弟弟的名字!
贺屿薇心中的强烈不适和怒火顿起,却被轻而易举的按在沙发上,上半身的校服堆积在手腕间,如同手铐。
他的头低下来,但并没有再碰她的嘴,而是重复地亲吻她的耳垂和脖颈。
那一小片的肌肤逐渐滚烫,弓着的脊背从里到外冒着汗,她终于开始哽咽地央求,双脚在沙发不停试图往上挪。
余温钧伸手握住她的腰,把她扯回来压住,她感受着他身体的汹涌变化。
两人目光对视,他说:“乖,说一个你最喜欢吃的水果。”
“你这是犯罪……”她眼角带泪,拧过头试图不看他。
这家伙真的像最生涩的水果,关键时刻,软硬都不吃,余温钧真想狠拍一下她脑瓜,看里面装着什么。但是他又总觉得对这一颗青涩果实轻微地上头了。
余温钧沉思地注视着她,同时,他的手在慢慢却不容抗拒地抚摸着她的身体,贺屿薇的细瘦手腕在布料里绝望地挣扎着,习惯性地抿着淡色唇角,分外可怜。
他迟疑片刻,还是俯下身。
唇与唇,再度重合,接着催促般地戳了戳她的舌尖。
贺屿薇紧咬着牙,不想与他纠缠。
余温钧略微不耐烦了,他用手盖住她的眼睛,感受着掌心里她无声的泪水,再用力地撬开她的嘴。
这个吻,重得仿佛要把她的所有情绪和秘密挖掘出来,她在黑暗中被吻得几欲窒息,等他离开,舌尖耷拉在他已经湿润的掌心,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唾液。
余温钧再帮她解开手腕处的桎梏。
“想让你喜欢上我,现在才愿意帮你松开。”他垂眸说,“不要以为我不喜欢绑着你做。”
能活动四肢,贺屿薇稍微没有那么害怕了,却又好像更害怕了。她全身沁出了细细的汗,先用手臂挡住下身,再有些茫然地盯着眼前的面孔。
温钧微微皱眉,他原本想保持点风度,想让在她初夜后休息两天继续索取。但是,也只怪她用这么漂亮的眼睛勾引着自己。
包括接吻也是。
女孩子湿漉漉的眼睛里映出的什么都这么美。得好好欣赏一下才行。
“把嘴张开。”他说。
贺屿薇战战兢兢地闪躲着。她说:“不行,我讨厌……!”
“这就是你对讨厌男人所露出的眼神?”他用指尖抚摸她的眉毛,“本来听墨姨说,我还以为你是一个踏踏实实。而且本性很乖的小孩。我现在对你很失望。”
是揶揄吗,还是洗脑。
贺屿薇没办法反驳,她正试图召唤出内心深处的道德感去谴责他,或给他破釜沉舟的一记——但是,他再次俯下身。
“好了,你那天晚上没有失去任何东西,只是变成大人而已。”他说,“张嘴,别让我重复好几次,听我的话。”
贺屿薇想要逃走的想法刚要浮现,两人又开始接吻。
余温钧吻她的时候,也深深凝视着她,像是欣赏像是震慑,又同时蕴含着打算让她彻底坏掉的暗沉专注神色。
她从来没被这么凝视过。
贺屿薇无法直视他,就闭上眼睛。她按着他的心脏,依旧感觉到一下一下的鼓动心跳声很稳定地传来。
余温钧轻轻地夹着她的唇,像是玩弄似的持续吻着她。她的唇,刚开始还是冷的,现在却完全热起来。
如同捏碎成熟黄桃般的声音在房间里清晰地响起。
这一宿,又是有人无眠。
身为宅邸的大管家,墨姨终于结束了余父那边的工作,休假后重新回到余宅。
她上下打量着穿校服的贺屿薇,发出意义不明的啧啧感叹声,又开着高尔夫车去花园里逛一圈,检查卫生情况,花园的除虫和修建报告,抽查厨房的各项食材,再理所当然地挑出茉丽一系列毛病。
余家的安保很严。
外人或是园林团队的车停在大门门禁外,坐着高尔夫车进来。客人们的车倒是能自由出入,但余温钧最近这段时间去开会,而余龙飞又不在,家里静悄悄得像个郊外植物园,安静得能听得到草木勃发和花朵绽开的声音。
没有烦恼,没有现实,没有余温钧和他的弟弟们,这就仿佛是一个最美好的世外桃源。
贺屿薇虽然得上学,但依旧不需要每一天都去。
每两天,都有专门的清洁团队来打扫她所居住四楼,她每餐吃得很少,但不知觉间,每月的个人饮食采购已经提升到和两个少爷统一的标准。
因为是南北通透的户型和大落地窗,采光极好,白天不需要开灯。
清晨睁开眼睛,贺屿薇已经习惯卧室的自动窗帘像画布般拉开和窗外那一片绿意盎然的春日花园,以及那几乎如同单人床般宽大的洗手池。
除了床,贺屿薇不用四楼的任何东西,可是,她免不了欣赏那些漂亮且昂贵的家具。
室内浴缸的水龙头喷头如同老式电话般优雅地弯曲着,把手处包裹着珐琅。而浴缸上面的logo也很熟悉,是阿玛尼的浴缸。
呃,阿玛尼这个奢侈品牌子又做衣服又做家具,涉猎范围真的好广。
她要是放火烧掉这一切,就有种八国联军洗劫圆明园的感觉。
贺屿薇缩回手。
她也就只敢在脑海里想想这些念头。但,自己姑且过上了传说中“笼中之鸟”的富贵生活吧?
这些天,余温钧都没有联系她,或者说,他“应该”联系不上她。
贺屿薇将手机和小天才手表直接关机,藏在柜子里。
试图用掩耳盗铃的方法切断和他的联系。
虽然,自己依旧被囚禁在余温钧家。
今天上午又是贺屿薇一个人待在四楼。
她怎么都学不进去,又精神疲倦又很生自己的气,最终握着笔对着墙面上的中国画发呆。
好想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打工啊……
贺屿薇实在想不明白,她身上的哪一点能惹起余温钧的兴趣。
做,他俩也做过了。余温钧的新鲜感什么能迅速消退,放自己离开?
她如今也只希望,自己能在其他人发觉两人“奸情”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脱身。
这可以说是最后的“体面感”了。
贺屿薇翻着会考的书,看着数学题上的红叉再一阵茫然,却又被墨姨叫下楼。
墨姨含着一种古怪的表情,说有人找她。
余温钧临走前告诉她,至少要两周多才回家。这才几天,他就回来了吗?
贺屿薇的心因为紧张、厌恶和恐惧弄得砰砰跳。
但,来人是久违的小钰。
“啊啊啊啊。”贺屿薇惊喜看着她,一时热泪盈眶,都说不出完整的话而直接就啜泣了。
墨姨哎呦两声,小钰一点都不生分地拉着她的手,就说:“来来来,上车上车,墨姨,我今天带她出去玩。”
路上的时候,小钰抱怨说爸妈逼她相亲,对方是余温钧公司里的一个得力下属,年轻有为又单身,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肯去。
玖伯只好让女儿平时多收拾自己。至少去一趟美容院做个护理、弄弄头发。
“一个人去太时髦的地方特别害怕,听说你现在每天都憋在家学习了。”
车停到了侨福芳草地购物,小钰径直扯着她,来到一家造型设计工作室。
两人走到门口就齐齐呆住。
就像走进开放式的西式厨房,正对面的柜子上摆着整整齐齐如同牙膏盒的各色染发膏,下面还垂着各种假发色板号。
三个打扮时尚的女理发师正手持着剪刀,正在围着一颗粉红色的假发头修剪,两个人的手臂上有着繁杂且漂亮的刺青,行动风风火火,超级自信。
从她们的脸上,看不到半点的胆怯和烦躁,实际上。她们的每一根头发丝都丝滑有光泽,而整家店在门口就有一种香气,散发着“潮人聚集地”的氛围。
贺屿薇和小钰同时发出了细小的呻吟。
小钰推着贺屿薇:“你先进去吧。”
贺屿薇整个人也局促不安:“我想跟在你后面。毕竟,我只是陪你来的。”
“不行不行,你也得一起受刑。余董说了,既然我能来也得带你来。今天的所有花费都是他报销——”
她们嘀嘀咕咕的时候,一个涂着口红,穿着黑色围裙的男人就迎接上来。
他先上下打量了一下贺屿薇,从她的口罩、帽子、校服裤子看到鞋,皱了皱眉头,接着要再去打量小钰。
小钰一副她很懂的样子,说:“找你们这里最好的tony来给我们服务!”
对方笑着把她们迎接过来。
稀里糊涂的,贺屿薇也被强行按在洗发的躺椅上。
一个小姑娘先用柔软的蒸汽眼罩盖住她眼睛,再选精油给她闻香放松,接着开始轻柔地按摩着头皮,随后才开始哗哗洗头。
贺屿薇从小的头发是奶奶剪,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她不敢在头部加重量,脖子挺直着不动,手更是紧紧揪在胸前。
耳边只听到洗头的小姑娘细声细气地问她是还在读高中,今天不上学吗。和她来的是姐姐还是朋友啊,之前来过她家店吗云云。
她的脑子晕成一片,只想到刚才小钰嘴里说的“余董”。
洗完头,贺屿薇再被拎进一个单独的隔间。
“小钰在哪里?”
贺屿薇知道小钰在旁边,才稍微定神。
她头上裹着白色的吸水毛巾,脖子纤细修长,只露出一
张小脸,而且连角质层都很纤薄,有一种古典画里的提灯仕女般的感觉。
一个中年的潮男理发师愉快地走过来,他问她想要什么造型。
贺屿薇很轻地咬着唇。
她不是傻子。
今天小钰前来,绝对是因为稀里糊涂地听余温钧的指示。
他要干什么?嫌弃她土吗?还是说,真的把她当成一个“东西”,随他的喜好去任意打扮。
既然这样……
“我想剃个光头。”贺屿薇沉声说。
理发师不由一怔。
他很快回过神来,用手捏着贺屿薇湿漉漉的头发,阴阳怪气地说:“这样吧,我先替您修修刘海儿和长度,您要是不满意,就再去外面的店剃个光头。我们店里的基础学徒剪发都得600多,外面剃个光头只要50,干嘛到我们店来多花这份钱呢?”
贺屿薇一听他这么说,口气也松了下来:“我今天不剪了,谢谢您。”
“哎、哎,等一下。”
理发师却按住她想起身的肩膀,隔着镜子打量贺屿薇:“你还是一个学生吧。现在学生的学习压力都特别大,我有个远方表妹就这样,高三把自己学烦了,听说还得了什么抑郁症,嗨,咱们就是说犯不着拿自己的头发泄火呀?小美女,你今天心情不好,我理解,谁都有心情不好的那天。我今天送你个头发护理和造型,全免费的,不用你交一分钱。”
“啊,可……”
“就只是吹吹头发,用发棒和直发夹做一下造型。你在店门口肯定也看到了,我们店喜欢搞这套。我是店长,今天找我染发和烫发的客人也多,你不让我剪头发省了我不少事。你呢,要是觉得我的技术不错,等高考完想换个造型,再来我们店当照顾我生意,成不成?”
贺屿薇还要说什么,理发师已经不由分说地从屁股兜后面的包里掏出一把细梳子。
另一边的小钰显然也遭受某种酷刑。
她做了头皮护理和修剪发尾,而等拒绝办卡赶紧跑来找贺屿薇时,不由愣住。
恼人且总是挡住她脸的头发彻底消失了,店长用夹发板拉直了两侧过长的头发,又扭又夹的,贴着贺屿薇头皮做了二十多分钟的编发,也不知道巧手怎么弄的,细软头发就被双重扭曲成了华丽编发,再绑上米灰色天鹅绒丝带,剩下的发丝每一缕发尾都被烫过,显得整齐干净且整颗头颅闪闪发光似的。
随后是烫刘海,店长在手心挤了不少柑橘味的头发精油,一点点用指尖搓发丝并用梳子挑着,打造极其精致的湿法刘海。
到最后,店长运用三寸不烂之舌,还是劝说她稍微修剪了刘海儿长度。
小钰来的时候,理发师的剪刀刚好从眉毛前离开。
贺屿薇眼皮微动,剪掉的碎发划过鼻梁,她如白居易诗里琵琶女的伸出一根手指拨开,那双眼睛盈盈流转,清莹似好日里蒙上雾水的仕女垂花。
小钰立刻说:“我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你应该打扮打扮自己!哇,好漂亮。”
贺屿薇的衣着很朴实,但是当一个人的发型和配饰繁复起来,整体的气质就精致好几个档次。
贺屿薇怀着复杂的心情,摇了摇头。
结账只需要结小钰一个人,两名理发师把她们送出门,店长再对贺屿薇眨眨眼,她则把这家店的店名默默地记下来。
之后,小钰又提出要去店里买衣服。
这一次,贺屿薇学乖了。她死活不进去,就站在外面等着。
等剩下自己一个人,贺屿薇将四根手指紧紧地攥在掌心。
她的头发变得很轻盈。
而眼前没有头发遮挡,也能轻易看到四周的景象。
今天是工作日。
但商场里依旧有逛街的时髦男女。自动扶梯在不远处,扶梯终点处是商场的出口。
——一个好时机。
可以逃离的千载难逢好时机。
她只要从商场跑出去,混入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就可以彻底地脱离余家,并把在余家的日子当成幻梦。
贺屿薇咽了一口唾液。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抚弄一下头发,但挪动着脚步,装作浑然无事的样子往扶梯处走。
对不起,小钰!但她必须逃跑。爷爷奶奶辛苦抚养她长大,不是为了养出一个金丝雀吧?
——但,等一下!
贺屿薇移动的脚步突然停顿。她想到仅剩无几的行李还在余家。
如果逃走,余温钧会怎么处置她的行李?
破旧的字典还有蓝色的曲奇饼干盒,绝对会被当垃圾扔掉吗?
不,贺屿薇再稍微地用力地一咬唇。
物品终究是物品,真正重要的东西还是她的心。如果继续和余温钧厮混,绝对会被那个擅长洗脑的男人所彻底改变。
而且等余温钧开会回来后,他们一定会继续上床的!
她下定决心,提起脚步要再走,不留神却和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孩撞上肩膀。
贺屿薇连忙道歉:“对不起!”
女孩和气地半开玩笑:“没事没事。看你好像在瞎转悠似的,是不是在商场迷路了啊?”
滚动的扶梯就离她三米左右,银灰色的台阶,一阶一阶的浮现,再次第下行。
贺屿薇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扶梯。
她再次低声道歉,就要继续往前冲,却听到那女孩不紧不慢地说:“你的朋友小钰在后面的店铺等你,余家的司机在地库等你和小钰。贺屿薇小姐,你可千万不要继续‘迷路’了哦。”
就像是失手把锅铲掉进油锅,贺屿薇的心头传来咣当的闷闷一声,却又是爆炸性质的不详感。
她僵硬地转过头。
戴着墨镜的女孩子打扮得很普通,普通像个最寻常的逛街路人。
贺屿薇口干舌燥。她是谁?
“你可以叫我小芳,但我只是个客串小角色。”对方迎着贺屿薇的视线,再掏出手机,“要是还不认识路,你可以给余温钧先生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走?还是说,我来打?唉,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贺小姐不要为难我。大家都是女孩子,你要是现在往回走,我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小钰买衣服很快,在店里结账后提着购物袋走出来,但走出店铺却没有找到等待的贺屿薇。
她正东张西望,刚有点着急,贺屿薇如同氢气球一样缓缓且苍白无力地飘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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