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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她薄情冷心/弃玉郎(泠书)


她犹豫的抬眸,细思那人的话语。
且观他面色沉静,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恐怕是早已经翻遍了她的奁箱,甚至逼问过所有嬷嬷侍女,打探了各处都没寻到印信踪迹,这才笃定东西可能藏在她身上,因而唤她验证猜想来了。
虽然不知他们此举是何意,但如今保命要紧,她思索一番,觉得局面不会比眼下更糟糕了,眼下验明自己的身份,他们也不敢过于肆无忌惮。
垂首,她抬手慢吞吞的将腰间香囊摘下。纤指翻动间,她隔着袋子触摸到那块方正的形状,方才彻底安下心来,顺从的将其递交给了顾行知。
接过那只香囊,顾行知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面上笑容愈发温和,修长手指提着香囊一角将其倒置过来。
里头存放的东西被轻轻抖落,掉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这声音听得季书瑜眉心一跳,
不大对劲。
众人端了长烛,凑近仔细打量桌面的物什。
但见火光熠熠下,那块方石呈灰褐色,颗粒粗糙,质地黯淡,仔细翻转,也并未在上头瞧见任何篆刻留下的痕迹。
哪里是什么印信,不过是一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鹅卵石。
所有人都愣住了,气氛陡然凝滞。
大当家阴沉着脸,眼中闪过杀气,紧抿着嘴唇不发一言。拿着香囊的顾行知亦是将目光垂落,面上笑容微凉如寒水,神色复杂。
他仔细审问过关在石窟中的那些人,队伍确实是十日前从南陵国出发,准备去往兰泽城的送亲婚队。而那位同行的亲王身份也是如假包换,几个去观礼的大官亦各有来头……同所有人核对过女子身份,甚至派大夫人去亲自试探她的习惯、性格。
所有线索都指明了,此人就是此次出嫁的玉倾公主。
板上钉钉,绝对错不了。
但是如今,代表她身份的公主印信不见了。
第5章 莫衷一是 “不若大哥将她予俺做美妾。……
顾行知侧首,目光幽幽飘向下首女子,忽然出声道:“四当家带着信物前往兰泽,却被闻人府的管事驱逐出城,言是他们早就接到了玉倾公主。眼下贵人正下榻闻人府为其准备的府院中,只等待半月后成婚呢。”
早就接到了?还等半月后即将成婚?
她还在匪窝被扣着,那‘玉倾公主’是哪儿冒出来的……
如此庞大而又繁杂的信息量冲击,昏沉多日的脑壳终于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是谁顶替了她?暗阁又派了别人去继续执行任务了么,还是闻人府管事在说谎?
心底掩藏的不安得到证实,让她再也不能够自欺欺人。
她不能躺平等待根本不熟悉的势力来营救,闻人公子美誉盛扬,但毕竟没亲眼见过、近距离相处过,她根本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人,闻人氏族又是怎样的一个世家。
万一他们将清誉看的大过天去,那么弃了她,制造假象拒绝与山匪交涉也是可能的。
想要脱身,只能想想该如何联系暗阁那边了。
气氛焦灼,屋内沉默的落针可闻。木榻上传来男人低低的喘咳声,拉回了她飘游的思绪。
季书瑜拾起那枚灰石,仔细打量。
公主印信是出嫁那日她亲自放进香囊收好的,且日日保存,侍女嬷嬷都不曾知晓。
而且这几日也没什么人近她身啊……
不,有的。
季书瑜微微眯起眼眸,视线落向那层朦胧青纱帐。
她被抓回山寨那晚,梅薛温将她打横抱于马上,因为马匹速度太快,路又太过颠簸,一时不察香囊被人动了手脚,她也肯定是察觉不到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观众人神情凶神恶煞,话语亦不似作假,不像是知道公主信印的下落。
难不成他们兄弟间也早有龃龉却不曾浮现?
似是察觉到外头投来的灼热视线,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忽而从青纱帐内伸出,低低道,“水。”
声音喑哑,气息虚弱不稳,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僵硬的气氛稍稍回温,梅胜志忙起身到桌边倒了盏茶水,回身递至床边,轻声关怀。
全然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
她此刻将真相道出,梅薛温若不认,山匪们信谁,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如今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要搅这浑水,只轻拿轻放,装作不知蒙混过关便好。
思索间,季书瑜若全身脱力般跪坐于地面,眼中积蓄起盈盈水光,垂首低声喃喃。
顾行知目光于她面容上扫过,挑眉道,“公主在说什么?”
“这不可能,放进去的明明是铜制印信,这……肯定是有人偷偷替换了!”
她泣声凄然,声音清晰且坚定。
大当家梅胜志闻言怒拍案,起身俯视着地上的女子,两条漆黑粗眉高高吊起,呵道:“既然此女已然无甚用处,不杀她,怎报四弟受伤之仇,实在难解爷心头恨!”
见他转身就要去房中找兵器,顾行知低声叹息,连忙命人将玉倾公主带回山洞。
待制止住了他的动作,顾行知劝慰道:“大哥息怒,不过区区一介妇人,大哥何必为此大动肝火。听小弟一言,那写信之人才是罪魁祸首,同玉倾公主反而干系不大。”
“此事虽有些蹊跷,但小弟确信,这位才是真正的公主,闻人府放出那消息应是个遮掩的幌子。如今闻人世家不仁不义在先,咱们不若善待公主,徐徐图利也不迟。小弟待会儿派人进城中打探消息,瞧瞧那人和闻人府还有何后手,可好?”
得他这般好言相劝,又将如今局面剖析同他仔细道来,梅胜志知晓了其中紧要终于也冷静几分,垂落手中的刀刃,无奈颔首。
屋中才恢复片刻宁静,几人正默默思索间,向来不喜理事的三当家却忽然开口了。
伸出大手扯开衣领,露出底下古铜色的偾张肌肉,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嬉笑道:
“哎哎,大哥糊涂,你方才离得远,可我看的真真的。那小妞楚腰卫鬓,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啊!都说南陵皇室盛产美人,像她这般貌美的女子世间决计寻不到第二个了,一定是玉倾公主,错不了。娇滴滴的美人呐,打杀了岂不是暴殄天物?不若大哥将她予俺做美妾,俺同你保证,不出一年半载,她自然会乖乖将矿山双手奉上。”
顾行知闻言冷笑,目光轻瞥,摇扇笑道:“将矿山乖乖奉上?三弟何以得此高见?”
梅三伸出猩红的舌舔了舔唇角,面上笑容暧昧:“二哥这就有所不知了,女人都是软骨头,甭管性子多么刚烈,只消将人捆在裤腰带上狠狠磋磨,十月后崽子呱呱落地,她们自然也就认命了,明白什么叫夫大于天,必然将爷的话视作金科玉律。”
见梅胜志神情飘忽,似将他的话听进耳中,梅三唇角弧度愈发扩大,继续劝说:“这可比使蛮力吞下矿山更为妥当,如今寨里人手虽多,但不打仗便能得胜自然是最好。况且……泄愤的法子不只杀人一种,占了这美人,亦可以羞辱那劳什子的金尊玉贵长公子,为四弟报仇。”
顾行知执扇轻摇,淡声道:“三弟此举轻率,不妥不妥,眼下局势尚不明朗,还是徐徐图之为妙。”
眼见的气氛即将要剑拔弩张起来。
榻上的人半支起身,倚着床柱轻咳,修长的指骨握着杯盏,再度递出帐外。
“多谢,劳烦大哥了。”
梅胜志闻声回首,目光触及那张曾被大火燎过的面容,接过杯盏,神情若有所思。
“此事暂且不提,以后再说罢。”
闻言梅三面上笑容凝滞,兴致缺缺起身径自出门去了。
剩余几人也没唤住他,一道在梅四院中用了些吃食,说了会儿话,待夜幕降临方才散去。
而梅胜志今日心情不虞,用晚食时闷头喝了许多酒,酒劲上头后撒了一通疯,被几个爪牙一并扶着才给送回了院子。
屋内火烛明亮,程氏正倚在榻边绣花,听闻院外传来的动静,连忙放下手头的针线,出门去迎。
“爷又喝酒了?”妇人蹙眉,目光望向梅胜志身后的几人。
众人点点头,言大爷今日和几位兄弟喝了不少,许是心情不好。
挥退了侍从,程氏搀扶着他躺到床榻上,又倒了杯凉茶递到他嘴边,正仔细喂他,却忽然被人一把挥开。
青瓷落地,发出极为清脆的碎裂声响。
细碎的瓷片遍地,妇人手指微僵,平静地弯腰又收拾起地面来,细声道:“爷今日不高兴?”
“还成,兄弟几个好久没聚在一起喝酒了……就喝了点。”
“这话妾身可不信。”
她嗔他一眼,灯下眼波流转如若玉波微颤,很有一番独特风情。
梅胜志忽然大笑,将她一把搂进怀里,手指摩挲着她的细腰。
想了想,同她道:“若儿身体不好,不能常常陪你说话。爷再找个妹妹陪你耍,好不好?”
像是没感受到怀中的身躯微僵,他面上神情愉悦,像是畅想着什么格外美妙的情景。
“就让她给你做个伴,你最近不是常常去看那位公主吗?还给她亲手做饭食,你们之间应该相处得不错吧。”
程氏牵强的挂起微笑,却不敢挣脱身去,俯首温顺地伏在他怀里,纤手摸着他的胸膛,轻声道:“爷高兴便好,妾身怎么会有意见呢。”
梅胜志大笑,正想赞她温顺贤淑。却听妻子话音忽转,语气迟疑:“但是公主乃金枝玉叶,若她嫌妾身身份卑贱,不愿与妾身一同侍奉大王……用绝食反抗,大王欲作何打算?”
梅胜志直起身来,以一双浊目盯她,于橙色烛光下显出几分猛兽的凶性,程氏见状连忙垂下脑袋,闭口不言。
“继续说。”
“方才妾身为公主送晚食,公主直接便推拒了,早上派人捎去的吃食也是原封不动还了回来……应是心中有事呢,爷不若去看看,劝慰几句。公主金尊玉贵,如高岭之花,爷若想要得到她,可得按捺下性子,多说些好话哄哄,方能走进她心里。”
梅胜志烦躁的抓了抓长发,直起身来坐着,听闻季书瑜绝食,想了想还是打算亲自去看看。被妇人扶着送出院门,领着几个爪牙一道去山腰寻人去了。
山中夜冷,凉月坠梢。
这还是梅胜志第一次踏入囚禁人质的山洞,进到其中便觉气温比外头还要低上许多,他紧了紧披风,醉眼朦胧的抬头打量周遭环境,不自觉流露出鄙夷之色,方才回首将目光锁定静坐于石床上的人。
山洞内光线不甚明朗,仅壁上两盏烛灯提供照明。
他脚步迟缓,一直走近到石床跟前,才瞧清了人。浑浊视线描摹着她的五官,近距离打量玉倾公主。
但见娇娘抱膝靠墙而坐,乌发垂坠如瀑般跌落至小巧肩头蜿蜒而下,衬得颈项雪肤愈发白皙,眉眼沉静,面薄腰纤,姿容昳丽不似尘间庸脂俗粉。
因着一日未曾进食,她神情恹恹的像极了刚出生的幼猫,一双杏目直直地盯着他,眸中暗色翻涌,却是一言不发。
第6章 焚琴煮鹤 “认什么命?”
酒意惑人,热意如蛛丝般无声无息地覆盖上全身,将人的呼吸亦紧密包裹,他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就连外头晚风吹拂过来,也觉得不再寒凉了。
本意是想训几句话就走的,然眼下见了这般姝色,一时间说什么也迈不开腿了。
见猫儿并不理睬他,梅胜志晃了晃脑袋,索性将身上的披风也给解了,洞中湿冷之气侵袭而来,吹得他颇感舒适。
他面带冷笑,道:“公主又何苦闹绝食呢?既然闻人府待你不仁不义,不若择良木而栖,早些认命,也好少吃些苦头。”
“认什么命?”季书瑜垂眸,语气淡淡。
梅胜志笑着走近石榻,弯腰坐在她身侧,见人并没躲开,只是睁着一双眼盯他,妙目中微光潋滟,心下不由得痒痒,抬手欲去抚触她的发顶:“公主已见过内子,觉得她可还好相处否?不若同您直说了吧,内子一直想和公主成为姐妹,希望能和您一同侍奉于我左右……”
浓郁的酒气飘来,季书瑜蹙眉,不动声色地向后又挪了挪,闪身避开他的手,面上恍然。
“原来是想同本公主做姐妹呐。”
见她面上未曾露出抗拒之色,梅胜志觉得此事已是十拿九稳,焦黄的面上浮现出几分好事将近的自得之色,稍清了嗓子,道:“倘若公主乖乖答应了,日后将爷给伺候的舒坦……那么让你同程氏平起平坐亦是不成问题,从此穿金戴银,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季书瑜磨了磨后槽牙,握紧袖底下藏着的匕首,于心中盘算着一击即中的概率。
一个醉鬼,解决倒是不难,难的是如何全身而退。
既然如今不能伤他性命,那在他身上添几道隐秘的口子,给他放血凉快凉快,排排脑中杂质什么的,应该干系不大吧?
毕竟,她于他们还有用处。
被当囚犯关了这么久,今日也该是让她消遣消遣了。
季书瑜缓缓直起腰身,一头如缎黑发铺洒而下,落在单薄的脊背上。
巴掌大的脸上扬起甜美笑意,杏眼幽幽:“压寨夫人竟然也可以有两个啊,倒是从未听说过这个规矩,多谢寨主今日让玉倾开了眼界……不过本公主在南陵当惯了贵人,见过了各色风流美郎君,如今还当真不知道该如何屈尊纡贵侍奉一个獐头鼠目的草寇。”
她神情真挚,一派笑意盈盈的模样同他对视,明明生得一副秾丽的美艳容貌,神态却是有种说不清楚的稚纯之感。
一阵香风扑面,梅胜志不觉看的有些痴了,待将这席话于脑海中过了几遍,半晌才迟钝的反应过来其是何意,瞪大浊目正要发怒,却听她再度开口了。
“至于大当家许诺的穿金戴银、荣华富贵,也是鬼话连篇。你们山匪吞了本公主这么多嫁妆首饰,吃进嘴里的东西难道真的还肯吐出来还么?”她轻嗤一声,收了笑意,面上只余不屑之色。
这话倒是不假,之前那些掠夺来的财宝,上上下下已然分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些姑娘用的珠钗,由妻子程
氏亲自收管着,尚未碰过。
梅胜志恼羞成怒,身体里的那股邪热烧的愈发旺盛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眯眼盯着她的纤细脖颈瞧了几眼,忽而暴起就要扑向她。
所幸季书瑜早有防备,而他喝了酒动作又不够精准,因而仍旧是被轻松避开了。
她杏眸微眯,指间银光缓现,欲见血气。
矛盾一触即发间,洞外忽然传来程氏焦急的声音:“爷,爷,若儿醒了,不肯吃药,吵着要见您和四爷呢。”
脚步声于外头响起,风携着妇人轻柔的话音传至洞内,如若凛冽寒风徐吹,叫梅胜志忽然有些感到头疼。
不过他总算停歇了逗弄猎物的心思,方才前后发了几通酒疯,醉意差不多也散了个七八分,身体已是十分疲惫了。
季书瑜听着迫近的脚步声,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指尖捏着的匕首,心中暗道可惜。
差一点,差一点,就给人脑袋开瓢了。
身侧那人目光阴凉犹如毒蛇,就那么维持着先前趴伏在石床上的动作,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也不知心中盘算着什么。他忽而低低一笑,慢条斯理的起身理整齐衣袍,又将披风拾起,转身向外头走去。
“嫌爷是獐头鼠目的草寇么,那罢了……公主确实应有更好的归宿。安心,您的婚事,爷一定给办的漂漂亮亮,包不赔的。”
几声轻笑飘散于风中,随着外头几人逐渐远去,只余淡淡的阴冷寒意。
洞中恢复至先前的寂静,好似今夜从未曾有人到访过。
季书瑜倚着石墙,长舒口气,将匕首重新插入发髻之中。浅色眸子微垂,揣测着他留下的那番话,神色莫测。
他……给她办婚事?
他口中更好的归宿,怕不是指寨中哪个穷凶恶极的匪寇吧。
翌日清晨。
天色还未大亮,妇人便早早来到洞中。
她今日穿的颇为喜庆,一身赤色束腰长裙,脚踩银丝报春花绣鞋,还特意簪了对石榴金钗,面上洋溢着浓浓的笑意,显然心情十分不错。
季书瑜目光落及她怀中抱着的一只紫檀木妆奁,不由得微愣。
程氏似是读懂她眼中的不解,温婉一笑,向她解释道:“今日是你和四爷大喜的日子,大爷让我把公主的妆奁送来,替您梳妆打扮。”
季书瑜心道果然如此,面容平静,淡声道:“大喜?谁的意思?昨日还见他躺着养病,如今能爬起来成亲了?”
察觉她语气中的疏远,程氏垂首苦笑,道:“这是大爷的意思,四当家今年已经二十六了,却尚未成家,他向来木楞迟钝,对什么事都是冷心冷情的,如今又落下伤……大爷就想着也该是找个知冷知热的姑娘在他身边看顾着些。不过您放心,能娶到公主这般天仙似的人物,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以后他必然会将公主视作掌上明珠,关怀爱护,寨中所有人也都会愈发敬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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