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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她薄情冷心/弃玉郎(泠书)


之后便闻侧后方传来一具肉-体倒地的声响,和着男人低低的嘶哑喊叫。
她闭了闭眼,莫名轻叹了口气。
“公主好胆识。”
惑人的轻笑声响起,如同石子投入死水,打破了院中被固封已久的沉寂,荡开层层撩人心弦的波纹。
闻人珏放下手中持着的长弓,回身交予侍从。一双瞳色极浅的长眸隐隐含笑,将女子方才的所有举动尽数收入眼中,神情玩味。
真是有趣。
这位嫂嫂的秘密不少,叫他都有些不舍得杀她了。
既是被人特意送进闻人府里来的女人,不让她成功入到长兄院中游玩上几天,倒是辜负了对方的一片美意。
况且他还真想瞧瞧,这位淑女以后还能给他带来什么意外之喜。
季书瑜抿唇不答,回头望去,但见顾行知倒落在不远处,捆束他四肢的麻绳早不见踪迹,只有一柄匕首掉落于脚边,想来便是他用以逃脱的工具了。
顾行知躺于地面,灰败的面容上尽是惊惧,汗水与尘土斑驳于肌肤和衣物上,瞧着异常狼狈。
那只中箭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旁,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缓缓流出,很快便染红了周遭的土地。
庆心大步上前,啐了他一口,取了麻绳将其再度捆束起来,同几个兵卫一道将人如拖死猪般带到外头拘困人质的地方去。
解决完了梅胜志的两条有力臂膀,接下来的事情就愈发顺当了。
兵卫从瀑布旁的山洞内寻到了潜藏其中的大当家,因他身边并没有多少爪牙跟随,不过片刻中便被轻松拿下。
留在寨中的人数不多,大头主要还是于外头救火的四当家梅薛温那边。
可闻人珏派去山腰处的兵卫仍未归来,尚且难说前方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季书瑜跟随着闻人珏的队伍一同行走,一行人正准备去到前院中集合,却见一银甲卫神色严肃,于道上同他们相向而来,快步走至闻人珏身边与他低声言语。
“公子,山匪的大部队以奇速转战至后山,突袭了我方留于后头扫荡的人手,抢夺了大量马匹和兵器,恐怕是打算往后山口强冲下去。眼下战况焦灼,双方打得不相上下,之后要如何应对,还请您作指示。”
声音忽而极不明显地停顿了片刻,他声音压得愈发轻微,继续言道:“那领队的男子让我向您捎个话,他称自己身上有您一直在找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够以物易物,换取他的夫人。”
季书瑜听得眉心微跳,不安的垂下一双长睫。
以物易物?
闻人珏眼眸中微光闪烁,回首望向身侧的女子,低眸不语。
良久,他方才斟酌词句,抬眸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低声道:“嫂嫂想不想试试,亲手结束在这里种下的一切因果?你晓得的,此事总要有个结果,那匪寇若是不死,只恐后患无穷。”
他以庇护者的身份将她拘束于隐形囚笼之中,声音低沉醇厚,如若诱哄般劝她以身饲魔。
“若公主担心旁的问题,在下愿以兰泽闻人氏全族人的性命同公主保证,必然全力保护您的安危……何况,那草寇手中的物什恐会关系到闻人氏全族人的未来,万分紧要,不容闪失。只要此间事毕,您便是闻人府未来的主母,再无任何污点,永享无上尊荣。”
肯作如此毒誓,还以名利来诱她,却是闭口不提要拿她去交换来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高高在上的贵公子,
一个技术拙劣的欺骗者。
就好似先前在竹屋时那般,一边言辞关切,一边却将滚烫茶水送至她手中,还觉得自己的伪装十分到位,以一张俊美皮囊和惯常的手段便能轻易将人哄骗住。
又或许他是知道的,那盏茶水滚烫,他的表现亦是漏洞百出。只是他高高在上,并不屑于同她这等蝼蚁周旋,更不在乎她心中是作何想法。
眼下她没有做别的选择的权利。
沉吟片刻,季书瑜轻轻颔首,若温顺的羊羔般垂下脑袋,顺应道:“玉倾没有异议。”
后山口,清河畔。
梅薛温着一袭墨色劲装立于众爪牙之中,闻及对岸传来的脚
步声响,侧首将目光锁定于被众星拱月般护着的纤瘦身影之上。
见她若有所感般回首望来,他唇角勾出一个凉薄的浅笑,一语不发,只是远远望着她。
好似当初照面时那般,短暂的对视。
季书瑜心中忽然浮现些许不好的预感,有些不自然的侧过身子,垂下脑袋,不肯对上他的眼眸。
闻人珏长身鹤立于溪畔,手中金扇轻点,将二人的反应悉数收入眼底,笑容舒朗。
“吾以为梅四当家是个聪明人,应也知晓玉倾公主乃是闻人府未来的新妇,金枝玉叶,决计不是一介草匪能够高攀的。不若如此,吾再予你一刻钟,可容梅四当家仔细想想应当换个什么条件,方能安然无恙的离开此地?”
梅薛温伸出大掌,指间捏着一枚质地温润的白玉,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语气无波无澜,全然不为他的言词所激怒,答道:“闻人公子果真慷慨,但可惜今日要叫您失望了。”
“放心,我只需玉倾公主作几日人质,待手下人马悉数抵达至北苍边境,自会将你要的东西交予她,放人回去继续成亲,决计不会伤公主一分一毫。”
第20章 槛花笼鹤 “一日夫妻百日恩,公主蕙心……
静默许久,溪畔只余水流淙淙之声。
闻人珏垂首思忖,一双剑眉轻挑,面露难色。
“嗳,梅四当家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吾今日若是将鹿鸣山寨的人悉数放走,待回了兰泽却是不好同祖父交代……”
梅薛温却不吃他这套,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闻人珏的伪装,淡声道:“闻人公子自谦了,您手眼通天,轻轻松松便攻破了占据鹿鸣山多年的匪窝,凭您的手段,若是有心要想将此事瞒天过海定然不难。况且,几位兄长俱数折于您手中,怎会无法交差呢。”
倒是闭口不提解救梅胜志等人的事。
只要兵马么?
他这番弃帅保车的计策,倒是有点意思。
闻人珏眸光暗动,从他口中得到了这般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倒也并没觉得太古怪。
梅薛温欲趁此机会扫除阻碍,名正言顺的当上山匪中的一把手,独揽大权。
这步棋算计的不错,能将权势视于血亲上位,足以说明其是个手段狠戾、无心冷酷之人。且看他方才统领山匪于兵卫的多面围剿中逃脱,快速找到了后山口这条生门,于绝境中博得转机,倒也是有些统御天赋在身,不算太过愚笨。
若叫他得着这样一支全心全意只听命于一人的队伍,加以时日定然能建立起一股不亚于鹿鸣山寨的势力。
不过,那也还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熬到那个时候。
闻人珏目光落于那枚白玉之上,手持扇骨轻点鼻尖,一双薄唇轻启,似是言语,却未曾发出一个字音。
季书瑜瞧清了他的口型,默默地将一双长睫垂落。
梅薛温挑眉,目光探究地望向二人。
“如何?珏公子还打算换么?”
金扇轻摇,狭长的桃花眼中神光晦暗,闻人珏低笑道:“丑话说在前头,玉倾公主乃闻人府未过门的新嫁娘,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梅四当家便是有九条命也无法偿还,你的兄长,你的爪牙,你的鸟,统统会被吊死在兰泽城墙头上,曝晒一月有余。”
“一日夫妻百日恩,公主蕙心纨质,玉貌绛唇,如此佳人,我自不舍得伤她。”
梅薛温唇边噙笑,意味深长道:“况且,珏公子这话说的不对,公主的生死安危从来不在于梅某,而是在于您。只要公子不变卦,公主自然会毫发无损地回到兰泽,平安顺遂。”
闻人珏见过季书瑜臂上的守宫砂,因而对于梅四这番暧昧不清的言语很是不以为意。直至听闻了后头那句一语双关的话,唇边的弧度蓦然微滞,通身气质阴沉下来,双眼冷淡地直直望向前方。
梅薛温面上神情一派轻松,对于他刺来的眼刀不闪不避。
顿了片刻,闻人珏方才侧首望向季书瑜,笑意寒凉地开口道:“公主意下如何?”
二人方才好一番含枪带棒,早早便将她的去路给定下。
给她的唯一选择叫做没得选。
感受到二人投来的视线,沉默许久的季书瑜抿了抿唇,垂眸思忖。
尽管闻人珏方才许诺过,会保全她的性命,但其可信程度仍是有待考证。
瞧他好似十分重视梅薛温手中的东西,按其惯常强势霸道的作风,定然不会轻易叫怀宝之人溜出掌心。十有八九会在人未出山时,便会不择手段地将其死死镇压。
若是到那个时候,她该如何自保?
梅四眼下倒是瞧不出甚么异样,但之后若是知晓是自己设套擒获了他的两个兄长,还全程参与了攻寨计划,恐怕将她千刀万剐都算是轻的。
前狼后虎,寸步难行。双方都将她往一条死路上逼。
默默回想着闻人珏方才说的几个字,她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低声应答。
一刻钟后,银甲卫按照梅薛温提出的要求,于寨中寻来一匹高大精壮、四蹄健硕的马匹,把持着缰绳将马带到溪畔,由其亲自验货。
那匹马儿通身漆黑,鬃毛长而飘逸,极富光泽,被风吹动时犹如一道晶莹剔透的瀑布在空中轻泻。肌肉线条流畅而富有力量,隐约透露出卓越的速度和耐力。
等他点过头,季书瑜方才轻提起裙摆,往前方水畔缓步走去。
马头低伏,大张着嘴嚼动着从地上薅来的肥沃嫩草,吃的不亦乐乎。见她靠近,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得极大,一错不错地盯着来人打量。
银甲卫将手中缰绳绷紧,牢牢把控住马头,防止马儿忽然暴起。
她伸手握紧一截缰绳,抬腿踩着铁脚踏借力爬上马背,动作虽有些缓慢却格外稳当,不见丝毫狼狈之态。
一头乌黑缎发垂落,顺着她俯身的动作贴伏于马鞍上。直待重心稳定后,季书瑜方才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子,抬首望向前方。
溪水的另一侧,跟随梅薛温的山匪们也领到了诸多马匹,但因着人数过多,坐骑供应不足,因此大多是两人共乘一匹。
身形高大、肌肉虬结的壮汉们十分自觉地分成各个小队,抬腿跨上马背,提鞭冲着马屁股抽去,皆以尽可能快的速度往后山山道疾驰而下,不过片刻便于山口拐角处隐去了踪迹。
马蹄声逐渐远去,对岸最后只余梅薛温一人立于溪畔。
他抬头打量着夜空,等了两刻钟的时间,估摸着手下人马已经跑出了几里的路,方才回首望向对岸,朝着那银甲卫微微点头。
第21章 安之若素 他就不怕腹背受敌这一说么。……
身下的马匹被牵引着起身,迈开四条长腿慢悠悠地往溪水中踏去。
水位不算太深,正好没过了马肚,也将她垂下的裙角浸湿了些许。
感受到脚踝处传来的湿漉之感,高坐于马背上的季书瑜低眉望向底下荡开的水波,轻抬起双腿,悄悄叹了口气。
马儿一脚深一脚浅地将她往对岸载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视线中,对岸那道高挑的身影愈发清晰起来。
梅薛温长身鹤立,一袭暗色长袍上开满了大片殷红血花,仿若才从尸山血海中踏出般,浑身充斥着逼人的煞气,于夜色中颇为瘆人。
他手提长刀,牵起毫无血色的薄唇,带出一个轻浅笑容,若往常般唤她道:“夫人,日安。”
面上的铜制面具于月色下映射出几许寒芒,通身气质诡谲又阴森。
季书瑜快速地撇过头去,断开了对视。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要伸手去抓握马儿的鬃毛,不想指腹却是意外擦过了马背皮肤。底下那温暖到灼热的体温,像是被丝绒布包裹的一团炭火,叫她指尖若被燎了一般,心头猛地一跳,又匆忙收回手来。
水流较先前湍急许多,马儿前进的脚步逐渐变得吃力起来。喘气声稍显急促,脚下速度愈来愈缓慢。
最后,它堪堪于溪水中央停住了脚步,无论季书瑜如何赶它,也再不肯往前挪动一步。
时间随着流水匆匆流逝。
季书瑜受困于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她握紧了手中缰绳,垂眸朝底下望去,眼中波光明灭,神情透露出些许无措。

她动作微顿,蓦然回转了目光。
却见远在对岸的梅薛温已是利落地撩了袍角,迈开一双线条流畅的长腿踏入水中。逆着湍急的水流,脚步沉稳而有力地同她相向而来。
心念微动间,她眼尖的瞧见,梅薛温周身回荡开的水波隐隐染上几分殷红血色。
像是新鲜的血液。
难道他身上有伤口?
忽视她那探究的目光,梅薛温上前从她手中接过了缰绳与长鞭,神情淡然自若,却是不急于挥鞭赶马。
他长腿没于水中,身形岿然若山岳,稍微松了手中把持着缰绳的力度,抬掌轻抚马儿颈部和肩部的皮肤,耐心地等它的喘息不似方才那般急促,方才领着它缓步往岸边走去。
季书瑜静坐于马背上,杏眸打量着他的背影。因着衣物被打湿染成了深色,一时也瞧不出他到底是何处受了伤。
身形高挑的男人稳稳走在前头,为身后的马匹挡下绝大部分的水流阻力。
而他的镇定自若也极大的安抚了马儿,呼吸声逐渐有序,十分乖顺地跟在他后头,不消片刻便被领上了岸。
黑马扬起头,用力地甩动着自己油亮光滑的鬃毛。
梅薛温抬臂拧干了裤脚的水,伸手把住缰绳,右足点地,腰跨旋转,动作流畅的翻身上马。
顺手将身前的人儿往后压了压,待调整好二人的位置,方才调转了马头,双腿一夹,驱马往后山山道疾驰而去。
脖颈肌肤接触到身后浸湿的衣物,一阵寒风吹过,季书瑜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身子向前倾斜,下意识地想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黑马高大雄壮,四蹄健硕有力,奔驰在山道上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
狂风吹拂起一头乌黑发丝,如若细鞭般轻抽于她光洁的面颊,也将她散乱的思绪收拢回来。
真是难以置信,多智若梅薛温,竟会选择让人质坐在前头。
他就不怕腹背受敌这一说么。
还是说,他真就敢断定,她对他毫无威胁可言?
身后男子身材高挑,双腿紧夹马腹,策马时身上的肌肉微微紧绷。
而她被环于那双有力臂膀之间,能直观的感受到他的怀抱逐渐变得寒冷。
似叫人如何也捂不热的冰坨子。
马蹄嗒嗒而去,水畔不知是谁低笑出声。
在马匹即将于道口的拐角处消失时,一道箭矢伴随着强劲的力道破空而来,速度之快,叫人避无可避。
季书瑜瞳孔骤缩。
那人果然不会放任梅四安然下山去。
“唔——”
身后传来男人低低的闷哼声。
梅薛温朝她的方向微微倾身,借力勉强稳住了身形。双手仍是牢牢地把持着缰绳与长鞭,不曾叫方向有丝毫的偏离。
他中箭了,而这里距离北苍边境约莫有几百里的距离,他身上带伤定然撑不了太久。
季书瑜几乎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甚至无法抬目观察前方的路,只觉鼻间那股血腥之气逐渐变得浓郁刺鼻起来。
万一梅四到半路发觉自己再也出不了山了,要拉她陪葬可如何是好。
季书瑜心中懊恼,又忍不住问候起闻人珏来。
明明答应不会动手的,如何翻脸便做这种朝人放冷箭的事。
察觉到她的心神不定,身后那人突然失笑,那贴着她脊背的胸腔都在隐隐震动。
他气息略带不稳地同她耳语。
“夫人在想什么?是担心我突然出尔反尔,叫你再也见不到你那未来夫婿了么?”
季书瑜轻扯嘴角,哼哼两声,敷衍地表示这个冷笑话并不好笑。随即垂下一双眼眸不肯再搭理他,只作闭目养神状。
狂风于耳边呼啸而过,远处隐约传来轻微的马蹄声响。
梅薛温自然也发现了后方跟踪的人马,并不以为意。
他骑术高超,又对鹿鸣山周边极为熟悉,不过几个绕弯便将人给远远甩在了后头。
马匹疾驰良久,二人身形紧密相贴,却俱是默契地一言不发。
待又绕过了一重巍峨青山,马匹的速度逐渐减弱,梅薛温声音微哑,语气中带着隐隐的疲倦,开口道:“安心,他虽违背了誓言,我却不会食言。”
季书瑜蹙了蹙眉,闻言忍不住抬首瞧他。
梅薛温肩口的伤已经不再淌血了,不过那双唇也已是苍白到了极致。一双极长的睫羽微颤,若一排小扇般密密垂落,眼中全是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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