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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她薄情冷心/弃玉郎(泠书)


神情自若,却是不急于回答她的问题。
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将倒扣在瓷碟中的琉璃小盏一一翻起,按照从左至右的顺序依次排开。黄婆见状,忙将陶罐中的茶水盛入琉璃壶中,神情恭敬的将其递交过去。
闻人珏睫羽垂落,玉骨手轻轻倾斜壶身,其中茶水便如细丝般从壶口倾泻而出,徐徐流进琉璃盏中。屋中茶香四溢,鼻间那股沁人醒神的清香愈发浓郁,一时也难以分辨到底是竹香还是茶香了。
玉郎斟茶的画面,不可不谓是赏心悦目。
待斟完茶水,他将琉璃盏置于桌面,翻手轻叩小案,示意黄婆为季书瑜送去。
“珏亦是希望公主能早日脱险,只是若于此时营救则风险太大,难以成事。且计划中尚有许多难处需要暗线打点……恐怕还要劳公主再耐心等个几月罢。”
指节于桌面轻轻敲击,他形容俊美,一双浅瞳于跃动的烛光中透露出淡淡的金色,神情无悲无喜,似收敛起爪牙的凶猛虎兽,亦像是怜悯众生的神祇。
黄婆小心翼翼地端着茶盏来到季书瑜跟前,于她坐着的地方左看右看,却始终找不着一个可以用来搁置杯盏的地方,无奈只得让她亲自接着。
琉璃盏薄如蝉翼,形状优雅而独特,在光线的照射下,整个杯身呈现出极为丰富的色彩,宛如飞虹跃然杯上。缤纷之色交织,十分绚丽好看。
季书瑜把持着杯盏,感受到手心中那股透过薄薄杯壁传来的灼烫之感,一时好似捧着正烧的火热的银丝碳盆,却难以安放。
轻嗅那股茶水清香,眼中倒映出琉璃折射的幽凉荧光。
她粉唇嗫嚅,犹豫了半晌,声音有些不稳,道:“只要能够早日出去,珏公子若有何处需要我帮忙,请说便是。”
烛光熠熠下,闻人珏唇角勾起一个极度惑人的弧度,修长的指骨抵触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发出清脆的鼓点声。
好似雨点打在人心头,如乐章,亦如野兽嚼碎野兔尸骨的响动。
他轻叹出声,道:“公主冰雪聪颖。”
待商议完,季书瑜领着庆心一道走远,狭窄竹屋中恢复至之前的宁静。
炉灶再度生起火来,不一会儿,陶罐内所剩无几的茶水便咕噜噜的冒起白色热气。
沉默多时的黄婆开口,语气不安:“公子,鹿鸣山几个当家都不是甚么善茬,公主单独对上恐怕会有些危险,是否多派些人暗中看护着些?”
闻人珏把弄着手中金扇,回想起方才观察到女子臂上的一抹朱砂红,神色诡谲难辨:“护?恐怕她亦有的是自保的手段。此等殊色,同梅四成婚这么多日,到至今却仍是处子之身,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搜罗到了舆图这般紧要的东西,她能是简单的幽闺弱质么?”
顿了顿,又道:“派人盯着她。吾是答应救人,可到底是全须全尾的走出去,亦或是缺胳膊少腿的爬出去,就端看她配不配合了。若是走漏了风声……直接打死,不必回话。”
婆子颔首,连忙噤声,小心翼翼退出竹屋去。
将庆心送回房间,季书瑜也入到居室中,独自坐在梨木桌旁,反复琢磨闻人珏方才说的那席话。
他言,那条废弃山道如今正是收尾阶段,即将全部开拓完成,预计今晚便能彻底通人。待到明日亥时左右,他便会命人于鹿鸣山各处燃火,引得众山匪出寨救火,之后闻人府邸的兵卫再从后山山道杀入,控制整个寨子,解救众人。
但光是这些不够,他还欲借此机会将把控鹿鸣山已久的几个领头草寇悉数捕获,因此需要借她之手将人拿下,以免敌人乘乱潜逃,坏了大事。
季书瑜暗叹,这玉面郎君的计划又狠又毒,纵火焚山……实在不像是他这样出生名门世家的矜贵公子能想出来的招数,说句难听的,这作风野的简直比草匪更像草匪。
闻人家的长公子同他血浓于水,恐怕也不会是个简单的人物……
然而为了能够打消未来小叔子的顾虑,也为了彻底撇清她和山匪之间的关系,季书瑜只得答应下来。
毕竟,没有什么事能比大义灭‘夫’更具有说服力了。况且她对梅薛温确实没有感情,他又常常戏弄她,收拾一个匪寇而已,她自然无甚心理负担。
不过那玉面郎君虽然言辞关切,瞧着却好似也没安什么好心。她
断不能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万一事发,那伥鬼草匪要捉她当人质出去交易,她亦没什么信心能够打得赢他。
所以,还得想一个能够保全自己和庆心的万全之策。
季书瑜垂眸思索片刻,又将自己梳妆用的妆奁打开,轻轻数点着几只打着繁复花纹的金钗。
风吹树摇,院门外传来隐隐的脚步声。
她神情诧异,敛好珠钗,合上妆奁,理了理身上的裙摆,转身去到外间。
梅薛温跨进门槛,将手中长刀安置于木橛之上。
“四爷,今个儿怎么这么早就回了?”她唇角牵起笑容,语气温柔。
梅薛温颔首,径自脱了身上的外袍,搁置于椅背上,道:“外边日头毒,回来休息片刻,晚些再接着巡后山。方才听侍从说夫人身体不适,便从前院捎带了一些消热的汤水回来给你尝尝。”
季书瑜闻言一怔,抿了抿唇,回身接过他手中的食盒,将里头的汤碗一一布于桌面。
果然都是些清热解暑的甜汤,她将几种汤水分成两份,擦净汤匙,递到梅薛温手边。
“近来外头确实格外炎热,四爷劳累多日,瞧着肤色好似黑了许多。不若这两日就别去巡山,歇息会儿吧?”
她垂下睫羽,啜饮着甜汤,有些心不在焉的问道。
梅薛温抬眸,思忖片刻,答道:“不可。”
听到意料中的答案,季书瑜也没太坚持,待二人用完了甜汤,起身收拾起碗匙。
梅薛温迈步进入里间,解了纱帐,于榻上休憩。
季书瑜自不想同他一道躺着午休,于是独自搬了一张宽大的竹椅到门边上,于阴凉的屋檐底下怡然自得的吃起果子来。
鹿鸣山中果树种类较多,且因着山间昼暖夜冷,结出的果子皆是个顶个的饱满鲜亮,色泽艳丽,每一滴汁水好似都盈满了甜蜜滋味,倒是很合她心意。
日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洒落,于地面交织出一片淡色的光影。和风吹过,带来些许融融的暖意。
她一边赏景,一边想着心事,纤指间衔起一枚红润的果实正要送到唇边,却闻耳畔忽而传来几声熟悉的啁啾之声。
她愣怔一瞬,侧首而望。
但见檐下立着一只通身灰黑、翅羽布有暗褐横斑的大鹰,它将一双金黄色的明亮眼珠瞪得极大,此刻正眼神锐利、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手中的果子瞧。
见她回视,苍鹰踮着锋利的爪子,朝她蹦跳而来,同时发出几声相对柔和的响亮鸣叫。
不是上午遇到的那只邪门翠鸟。
她舒出一口长气,从盘中摸了一枚果子,轻掷到它跟前。
那苍鹰晲了眼地面,飞快地朝下一啄,轻轻松松便将其整个吞入腹中,再度抬头用一双烁目看她。
也是怪事,山中的鹰竟然会向人讨要果子吃。
侍从入到院内,见季书瑜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掷果投喂苍鹰,神情有些诡异。
“这鹰颇有灵性,可是你豢养的?”季书瑜抬头,见他驻足,不由得出声问道。
那侍从摇头,笑道:“小的哪有那本事,这鹰是四爷几年前巡山时碰着的,因为受了伤,野性可大了,见人就啄。四爷见太难驯服便给放了……不曾想今日它竟又飞回来了,啧啧,真是奇事。”
言罢,他惊叹几声,又立着瞧了一会儿,方才进屋提了食盒匆匆离开。
苍鹰填饱了肚子,似是觉得同她已然十分亲近,便扑棱着宽阔的双翅,动作轻巧的飞到竹椅把手上,倚靠着季书瑜的胳膊,懒洋洋的埋头于羽翅之间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
季书瑜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见盘中果子所剩无几,索性垂目专心思忖起接下来要做的事。
第17章 杳霭流玉 “四弟过的真是神仙日子。”……
花枝摇曳,香踪迷离。
日光透过窗棂轻轻洒落至桌边,柔和地照亮了整个居室。
一夜好眠,季书瑜肤质愈发细腻宛如无暇白瓷,面颊红润,以手支颐坐于镜匣前梳妆。一双杏眸盈盈如秋水,透露着无边慵懒与惬意,
今日她着一身柳色织银曳地绣裙,身上未添多余珠饰,乌发如墨缎垂落铺于脊背,于光束的映照下闪烁着浅润光泽。
纤指轻抹口脂点唇,桃红与雪肤墨发作衬,三色俱是纯到极致,颇为夺人眼目,将铜镜中女子的姿容显得愈发昳丽惑人。
庆心手持琉璃嵌贝银梳,握着她的一段墨发轻轻梳理,忧心忡忡地道:“那人真的可信吗?我们当真要照他说的做?万一这事不成,那可如何是好……”
“可不可信今日一试便知,眼下我们已经上了那人的船,便不好再下了。”季书瑜垂落双眸,指间挑起妆奁中的梧桐金簪,别于墨发中。
“梅三为人轻浮鲁莽,解决他倒是容易,不用担心。”
庆心低低应声,待妆成,起身送她出门去。
烈日高悬,蝉鸣声不绝于耳,像是在抱怨灼日的酷热,叫的人心愈烦。
后山林荫下绿意盎然,刺眼光束被阻挡于厚厚的绿盖之外。可仍有细密碎光不断从叶簇中透入,将吹拂来的风儿都染上几分炙热。
梅三举目望天,颇为不适地拨了拨胸前的衣领,暴露出底下一片古铜色的胸肌。因着被烈阳炙烤了半日,他通身湿漉漉的,像是刚被人从水中捞出般,后背衣物呈现出一片被水渍濡湿的深色,紧贴于虬结肌肉上。
他神情烦躁,低声暗骂道:“真他娘的是个祖宗,早知道就不为那几两碎银子答应她了,这么热天还下鸡儿的山啊,老子等了半天人也没见到人影。”
胸口起伏不定,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声,然而灼热的空气却像是火舌一样,通过干涩的咽喉直直窜入胸膛中,内里闷热如同火炉。
昨日酉时,天色有些昏暗,有个瞧不清面容的侍女来到他院外传口信,道是林若央他送她下山到周边城镇逛逛,替大夫人采买些拜月节要用的东西。
谁知如今过了约定的时间,他在这儿已是等了小半天,也没见到林若前来赴约。
日头毒辣,他以手作扇,长眼微眯,盯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溪水瞧了片刻。拧着眉想了想,迈开长腿向前方走去。
天气太热,晒得他有些头昏脑涨,急需用溪水降下温。
待寻好了地方,梅三蹲坐于垂柳荫下,伸出双臂,迫不及待地于溪中掬了一捧水,径直泼至面上。
“呼——”
水花触及脸庞,又接连成银珠滚滚落下,一股清凉之感弥漫开来,汇成一股清泉流入燥渴的心间。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溪水在脸上滑过的触感,忍不住深吸一口长气。鼻间皆是空气中弥漫着溪水的清新之气,叫人心旷神怡。
流水淙淙,耳畔忽传来一道极为轻浅的脚步声。
仔细辨认,却也不像是他方才派遣出去的侍从折返回来的动静。
梅三顿住了洗面的动作,目光锐利地向声源处望去。
却见不远处一道碧色身影若携梅雪香气,正分花拂柳而来,气质清雅出尘,所过之处好似连带着周遭的热气亦削减三分。
他面露喜色,甩了甩小臂上的水珠,起身上前寒暄道:“若儿妹妹,多日不见,瞧着倒是又苗条不少……”
话音未落,笑意忽凝滞于面上。
入眼的却不是那张同他自小玩到大的林若的面容。
来人雪肤红唇,臻首娥眉,柳色轻纱摆随清风若银泉轻泻于空中,淡而出尘,缥缈若月宫仙子。
绿意下,她纯澈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浮世喧嚣,如同一池秋水悠悠然,将无边静谧与安宁都融进了那一汪秋池。
收了手中的油纸伞,季书瑜抬眸,见到的便是壮汉瞪大双目,神色怔怔的模样。
她余光仔细瞧了一番周遭,见他身边未曾跟着人,心下微安。
面上笑意若桃红初绽,温声道:“三爷日安,妾身是来替林姑娘捎话的,她今日身体抱恙,不能与您下山去了。”
耳边声音泠泠如玉击,梅三闻言恍然回神,仔细瞧了她一番,又回想起她如今已成了四弟的女人,自是可以于寨中四处走动。微微颔首,道:“原是如此,有劳弟妹告知,既然若儿去不了,那俺就先回去了,再会。”
说罢也不再多看她,迈步便要离去。
却不想下一刻衣角便被人牵住,他动作一顿,面露疑色地回首望她
距离靠近,鼻间那股梅雪香气变得愈发浓郁,若忽置身于一大片梅园之中。美人抬面同他对视,叫人轻易便能将那双冰雪眸一望到底。
她浅浅含笑,清澈眸中倒映出周围各种美好景致,柔声道:“方才找了许久的道,不想让三爷也跟着多等了许久,属实是妾身的不是。看三爷如今流了许多汗,妾身想起出门前屋中的侍女正好备下了凉茶,不若您赏个面子,到院中饮盏凉茶解渴,也好让妾身给您赔个不是……”
女子的温言软语如同春风拂过细柳,轻柔和煦,又像是夜幕下轻轻洒落的月光,柔和而明亮。
梅三闻言又是一顿,怔愣了许久,神色有些犹豫,像是在计较着什么。眉头紧锁,像是两座山峰挤压在一起,久久难分开。
但见美人一双杏眸中满是期许,心下受用,不由得也有些意动。
他咽了口唾沫,嗓音因为长时间的干渴而变得有些微哑,迟疑道:“凉茶啊,这,方便吗……”
他虽好美色,对于兄弟的女人却是向来不敢随意乱来的。
但四弟妹也说了,只是去喝茶而已,应该没事的吧……
季书瑜神情未有丝毫不自然,目光清澈,抬袖掩面轻笑道,“三爷不必担心,待喝完两盏凉茶,夫郎差不多也要巡山回来了,不会有人乱传闲话的。”
梅三算了算时间,事实也确实是同她说的大差不差。待二人走到老四的院子,两碗茶下肚,梅四也差不多巡完山准备回院了。
正好他眼下口渴神烦,若能痛快地饮上几盏凉茶倒也属实是件美事,便也不再思索,颔首应下,同她抱拳道:“那便多谢弟妹和四弟招待了,请弟妹带路。”
季书瑜亦是含笑,再度打开手中青伞,将两人身影一同罩在阴影当中。
“三爷请同妾身往这边走。”
她特意领着他一路往草木繁茂的地方走,尽量避开路上的行人。
然即使远处有行人路过,也只是投来轻飘飘的一眼,尚未瞧清楚伞内的情形,便因着日头毒辣的缘故,不肯多做停留,抬脚匆匆离去。
将人顺利引到院中,季书瑜收起青伞,请他到石桌旁坐下。
梅薛温的院子较为偏僻,上空被密密的林荫所遮蔽,因而整个院中都是阴凉非常。
肌肤贴上冰凉的石凳,梅三眉眼略微舒展开来,抬手于桌面取了一枚刚被冰凉井水浸泡过的果子,放入口中品尝,发出一声喟叹。
“四弟过的真是神仙日子。”
庆心端着木案步下阶梯,将一盏凉茶放到梅三手边,垂首恭敬道:“三爷请用茶。”
梅三笑着受了。
他对于自己兄弟的女人心存顾忌,不敢招惹。然而区区一个小侍女,倒是好拿捏,且许久不曾见过新鲜女色,一时心下便忍不住有些痒痒。
本想借着递茶的动作顺手摸一把她白嫩的手,却不想小妮子动作轻巧伶俐,倒是躲得挺快,连片袖子也没让他捞着。
轻嗅她袖间的香风,梅三目光于她那张嫩的仿若能掐出水来的脸蛋之上停留片刻,手指无意识的摩挲杯身,答道:“好,多谢美人儿。”
喉结上下滚动,仰头将杯中清液一口饮尽。
消热的凉茶下肚,瞬间将一身躁意祛除了个七八分。
梅三扬起两条浑黑的眉毛,吐出一口浊气,忽而出声问道:“这凉茶味道倒是奇特,尝着好像与往日的有些不同,是另外添了蜜水不成?”
庆心扶着茶壶再度将空盏斟满,闻言清丽面容上露出一个笑容。
“三爷果真见多识广,说的一点也不错。寨中的凉茶多是以豆蔻、甘草、石菖蒲为底,滋味偏清苦,虽是清热却滋味不佳。婢子便寻思着往里头添一些红果制成的蜜水,以用来中和草药的涩味。”
梅三抚掌爽朗大笑,举杯饮下茶水,待季书瑜回身入了屋内,双眼忍不住地直勾勾瞧向她,目光火热。
“倒是个妙人,爷喜欢你制的茶。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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