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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刺 (陈以墨)


“陈慎。”梁舒音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可可怎么会看上你?”
陈慎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懒得跟他废话,梁舒音冷言提醒他,“麻烦你,还有你的岚岚,以后都离陈可可远点儿。”
不等男人回话,她拎着头盔,推开了女更衣室的门。
空荡荡的走廊,只剩下木门反弹回来的咚响声。
对面的男更衣室内,陆祁溟靠在门边,微扯唇角,低笑出声。
门外那个女人的音色很好听,像嗓子被塞了颗薄荷糖,甜而不腻。
语气却又淡漠犀利,有种年少气盛、目空一切的无畏。
他将手头黑色签名的头盔放回装备架上,唇间缓缓溢出三个字。
梁舒音。

野子是陆祁溟的前队友,也是目前GD的负责人,这次比赛就是他组织的。
“没什么。”陆祁溟回过头,扫了眼他身上的装备。
“怎么样?”野子开玩笑说,“上场去玩玩?”
陆祁溟没应,只是神色淡然地笑了下。
野子知道,自从几年前退圈后,他早就不上场了,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不会硬拉他上去。
“那个,这次比赛借你的名头用了下,你没生气吧?”野子心虚地看着他。
之前有俩老队员被其他俱乐部挖走,其他人一看,也动了离开的心思。
说白了,还是嫌俱乐部穷,没前途。
野子那会儿其实已经跟陆祁溟谈好了比赛赞助的事,但那些人不信,毕竟这种好事已经黄过好几次了。
更何况,赞助人还是许久没露过面的昔日车神。
为了留人,野子一着急,当场就说陆祁溟会来观赛,是真是假,到时候一看便知。
然而,一时冲动把话放出去了,他又不敢去问陆祁溟了。
陆祁溟将唇上没点的烟摘下,捏在指尖把玩。
“你都先斩后奏了,这会儿想起来问我了?”
“那不是当时被逼急了,没办法嘛。”
“就指望着我听见风声,主动把人给你送过来?”
野子嘿嘿笑了两声,被看穿了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行了,下次提前跟我说一声,万一我人不在,没来,你不就落下个不讲信用的话柄?”
听到这里,野子总算将一颗心揣回了肚里。
他就知道这家伙向来仗义,绝不会对昔日战友袖手旁观。
更衣室里有面全身镜,野子整理着装备,瞥见眼角的细纹,转头,用羡慕的眼神盯着陆祁溟。
“你说都这么多年,你小子咋一点都没变,还是跟十几二十出头一样嫰?”
陆祁溟唇角弯了下,十分欠揍地道:“没办法,天生丽质。”
闻言,野子却是一愣。
陆祁溟当年是队里最小的,几乎有所人都宠着他。
本来天赋就极好,比赛几乎没输过,又长了副好看的皮囊,人张扬得跟出鞘的利刃似的。
只要他一上场,观赛的女生喉咙都要吼破,走哪儿都是鲜花掌声簇拥。
可是后来,他却突然毫无征兆地退了圈,再相见时,已经陌生了不少。
然而此刻,仿佛时光重叠,野子又看见了当年那个熟悉的少年。
有些无法用语言道出的隔阂,在这个瞬间被打破。
野子百感交集地锤他一拳,“得,我看你这张脸还能保鲜多少年。”
两人聊了会儿,陆祁溟忽然问:“这次有女车手?”
野子点头,“两个。”
“一个叫林岚,挺厉害的姑娘,大家都把业余组的筹码压她身上了。”
“至于另一个。”
野子顿了下,“说实话,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姑娘的。”
玩车的人都有自己的圈子,但他从没听说过梁舒音这号人。
刚开始他心里还有些打鼓,但看了她刚才跑的那两圈,还行,给业余组凑个人头,完全够用了。
陆祁溟没再问什么,见比赛快开始了,跟野子说了句“好好准备”,便出了更衣室。
没一会儿,职业组的比赛就开始了。
场上氛围顷刻被点燃,震耳欲聋的呼声此起彼伏。
没什么太大的悬念,比赛名次跟众人预测的八九不离十。
陆祁溟在边上看着,中途接了通电话,回来时已经结束了。
秦授跟熟人聊完,拿了瓶水过来,扔给他。
“你那个前队友还是宝刀未老啊,中途被一小孩超过,没想到最后一圈还能追回来。”
陆祁溟接过水,下意识说了句,“毕竟是在风驰呆过的人,能差哪儿去…”
像是想起什么,他微顿,眼神虚虚地望着赛场,没了焦点。
秦授看他一眼,“走吧,去谈生意了,还是赚钱有意思。”
他知道,陆祁溟只要来露个面,就算是帮野子完成任务了。
“不是还有业余组?”
陆祁溟立在原地不动,不疾不徐拧开秦授买的水,“看完再走。”
这人什么时候对业余组也这么上心了?
秦授狐疑地盯着他,“听说业余组有一个女车手,你不会是为了看美女才来的吧?”
“两个。”陆祁溟纠正他。
“什么?”
“有两个女车手。”
秦授微眯起眼睛,张了张嘴,想再问点什么,就听见了一声枪响。
业余组比赛开始了。
前方站了一群人,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在压注比赛的结果。
“肯定林岚第一啊,这还有什么可说的。”一头红毛的男人语气理所当然。
“没错,林岚最近的比赛,就没拿过第二。”
“也不一定吧,你看后面那个梁舒音也咬得死死的,谁说得准。”
“话说,你们谁知道这个叫梁舒音的?”
众人皆摇头。
“不过我刚刚好像看见她了,从更衣室出来,特漂亮的一妞儿。”
“有多漂亮?你不会看成啦啦队的了吧?”
其他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没人不知道,圈里的女车手,属林岚最漂亮,系花级别的那种。
“跟系花比,除非这个梁舒音是校花,呵,真是不自量力。”
陆祁溟和秦授都站在人群最后排,听见这些碎嘴的话,并不当回事儿。
反倒是两人前面,一个看起来像是学生的女孩,忽然嗤鼻一笑。
“无知。”
女孩正巧站在秦授前面,他来了兴趣,睨着别人的头顶问了句。
“你朋友?”
陈可可扭过头,一脸骄傲:“我闺蜜。”
“挺厉害的。”秦授客套了一句。
“那是。”
陈可可踮脚望着赛场,拿手挡在脑门上遮阳,“她都好一阵没练车了,要不是被临时逮来,还能更厉害。”
秦授闻言,凑到陆祁溟耳旁,低声问了句。
“你觉得呢?谁会赢。”
陆祁溟没应声。
秦授还以为他在走神,结果几秒后,他不疾不徐吐出三个字。
“后面个。”
前面几圈,梁舒音都保持着相对平稳的速度,不慌不忙跟在林岚后面。
倒数第三圈,她利用过弯的时机,不动声色追了上去。
几乎和林岚并行。
被追上,林岚有些意外,但她经验丰富,也没自乱阵脚,甚至还挑衅地看了眼梁舒音。
接着,她脚下油门一轰,两人的距离又拉开了。
比赛还剩两圈,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意外,让赛场更加沸腾了。
有人赌梁舒音会是黑马,林岚的支持者自然也不退让,两方吵得不可开交。
然而,沸反盈天的场外,谁也没料到,一个眨眼的功夫,赛场忽然风云变幻。
有人抵达终点的瞬间,赛场顿时鸦雀无声。
都懵了。
不知谁突然骂了句“卧槽”,大家才反应过来,比赛已经结束了。
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梁舒音,竟然以领先小半圈的成绩,率先抵达了终点。
赢得毫不费力。
秦授也有些意外,看向一旁淡定的人:“你认识那女的?”
陆祁溟摇头,“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她会赢了那个热门选手?”
“猜的。”
秦授挑眉,“那你再猜猜,她是不是真像前面那人说的,是个大美女。”
陆祁溟抬腕看了眼时间,眼风扫过他,那意思是——
然而,比赛已经结束,他却没急着离开。
头盔下那张脸,他不好奇是假的。
从赛场下来,没了疾驰中风的加持,梁舒音浑身像被蒸笼罩着。
赛车服闷在毛孔上,里头的衣服已经湿得能挤出水来了。
她伸手去摘头盔,想了想,又顿住了。
场边的人都拿着手机在拍,若传到网上,被舒玥看见,少不了又是一顿争执。
从她跟顾言西学车开始,舒玥就不同意这事,觉得太危险了。
只是她管不了女儿,最后只能妥协,让她学归学,但不能参加比赛。
虽然,梁舒音本来也没想过要去参加比赛。
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于是,34°的闷热高温下,她顶着头盔下了场。
“怎么还不摘头盔。”
刚那伙人赌输了,又开始压她的长相。
“不会是长太丑,不好意思被围观吧?”
“你才丑,你们全家都丑。”
陈可可跳起来,恨恨地骂了句,就朝梁舒音跑了过去。
梁舒音带着头盔走了一截,热得快中暑了。
算了,知道就知道吧。
陆延盛生日在即,舒玥估计也忙得没空注意她了。
她伸手,将头盔摘了下来。

梁舒音随手将头发往后撩拨了下,顿时舒服了不少。
她不知道,在她摘下头盔的瞬间,场外某处几乎沸腾了。
“WC,好正啊。”
“还真比林岚漂亮,货真价实的校花啊~”
“给钱给钱~”
“行行行,愿赌服输。”
“还真是个大美人。”秦授有些意外,转头去看陆祁溟。
他却已经收了视线,正低着头,从烟盒里抖出一根,咬在唇上,用手挡着风,偏头去凑那粒在风中摇摇欲坠的火星字。
“这么漂亮的女车手,没想法?”秦授的口气似玩笑似认真。
陆祁溟朝女孩的方向瞥了眼,没什么表情,片刻后,他吁出一口烟圈,淡淡开口。
“走了。”
秦授觑他一眼,再想问什么,被他凌厉的眼风逼了回去。
然而,两人刚抬了脚,秦授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老王。”他挥了下手机,朝陆祁溟示意了下。
陆祁溟只能停步,站在一旁的香樟树下等他。
走在围观的目光中,梁舒音既不紧张,也不慌乱,有男生在她旁边吹口哨,有人跟她搭讪,她都没搭理。
不多时,陈可可跑了过来,一手接过她头盔,一手递给她一瓶水,吹起了彩虹屁。
“音音你刚才太帅了,你简直就是我的神。”
早习惯了她的画风,梁舒音淡笑道:“这下解气了?”
“我可太解气了!”陈可可重重地拍了下头盔,“我猜那个林岚应该快气死了…”
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的林岚被一群记者团团围住了。
“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请问你有什么想法?”
“赛前想到过会是这个成绩吗?”
林岚面无表情走着,微低着头颈,一路保持沉默。
倒是她旁边的陈慎,搂着她,边艰难地突破人墙,边替她发话。
“抱歉各位,麻烦让一下。”
有记者发现了这边的梁舒音,忙调转方向过来。
一个带俩,林岚身边慢慢空了下来。
巨大的失落感袭来,她紧抿着唇,铁青着一张脸,朝梁舒音望了过去。
她不是没输过,只是没想到会输给一个她压根就没放在心里的人。
还输得这样惨烈。
一种被碾压式的输法。
其实刚刚在场上,她就察觉到了,如果梁舒音想,还可以赢得更多。
只是她没有,全程都像是在玩似的。
没点天赋在身上,是不可能做到如此游刃有余的地步的。
她输得心服口服。
但没人不想赢,她赛前被捧得太高,摔下来,终究是疼的、不甘心的。
梁舒音眼神没什么焦点地和林岚对视了一瞬,很快移开视线,仰头,把剩下半瓶水都灌了下去。
倒是陈可可,大仇得报,名目张胆得瑟起来,小嘴叭叭的,生怕别人听不见。
“挖人墙角这么厉害,怎么比赛就不行了?”
“天这么热,打脸疼不疼呀?”
林岚冷笑一声,挣脱陈慎的手,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被一群人围着献殷勤,梁舒音反应淡淡的,陈可可充当起她的经纪人,替她应下那些好意,或问题。
末了,旁边有个男生问她:“梁舒音同学,要不要考虑加入GD?”
她想都没想,面无表情地回了句。
“不要。”
话音落,她听到了从斜前方传来的一声低笑。
那笑像是从胸腔深处闷出的,极低极沉,透着磁性的颗粒质感。
说不清是戏谑,还是无意识发出的。
循声望去。
隔着几米的距离,她对上了一双深潭般的漆黑眼眸。
男人站在香樟树底下,个子很高,轮廓利落,眼尾微微上挑。
是会引起女生尖叫的那种长相。
他一手插兜,一手夹着烟,赛场风很大,黑T贴在他身上,隐约勾勒出腹肌线条。
男人正平静地跟她对视,目光不躲,亦不闪。
刚才旁人问她要不要加入GD,她没多想,顺着对方的问法,回了句“不要。”
此刻回想起来,才意识到语气有些不妥,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难怪,会被人笑话。
但奇怪的是,这种事放在往常,她并不会在意,而此刻和男人对视,却久久没移开视线。
像是在较劲。
烈日西沉,天气忽变。
有风吹来,夹杂着雨前的潮意,扑在人身上,黏黏腻腻的。
惹得她心里也毛毛躁躁的。
男人迎着她的目光,静静凝试着她,丝毫没有挪开视线的意思。
隔空相望。
空气中有什么炙烈的东西在搅拌着,碰撞着,发酵着。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打破僵局的是陈可可。
“是他?”
“你认识?”梁舒音开口,目光却并未移开。
“不认识。”
陈可可解释说,“不过刚才那群人赌你会输,这男的倒是很笃定,说你会赢。”
大概是眼睛被日光晒得发酸,梁舒音终于收回了视线。
她没对陈可可的话有半分表示,只偏头问她:“还有水吗?”
她这话题转得有点突然,陈可可反应了下,“没了,我去给你买。”
风风火火往前跑了几步,陈可可想起门口有奶茶店,回过头,扯着嗓子问她。
“青柠水好吗?”
“好。”
“冰的,还是常温的?”
陈可可知道梁舒音喜欢喝热的青柠水,但刚从赛场下来,估摸着她这回该换个温度了,便多问了句。
结果还是。
“热的。”
陈可可离开后,那些围着她的记者见她一脸冷淡,便也跟着散了。
跟主办方那边确认了下成绩和奖金的事后,她抬脚去了更衣室。
还挺犟的。
陆祁溟弯了下唇角,从女孩背影上收回视线,将手头的烟摁灭了,走到几步外的垃圾桶旁,扔了进去。
转身时,他随意往赛场一瞥,便察觉到了朝他探过来的目光。
“我去车上等你。”跟秦授交代了声,他摸出墨镜戴上。
观赛的人已经在陆陆续续往外走了,他低着头,随着人潮走到门口。
正要抬脚跨出大门,旁边有人掉了瓶水,滚到他脚下,他看了眼,下意识弯腰去捡。
递给对方时,那女生盯着他,呆了几秒,而后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
“陆祁溟?!”
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围一圈人都朝他望了过来。
“WK,大神还真来了。”
“我刚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原来躲在这啊。”
“天啊,还是那样帅…”
“他是不是打算重回赛场了?”
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红着脸朝他走了过来,甚至还有记者兴奋地拿着摄像机冲了过来。
他环视了眼四周,扫过一众跃跃欲试的目光后,双手插兜,慢慢地往后踩了两步,掉头撤回了一旁的建筑楼里。
梁舒音冲完澡出来,陈可可已经拿着青柠水等在更衣室外了。
她接过去,吸管一戳,喝了口,从包里摸出个牛皮纸袋,扔给陈可可。
“一半的奖金,收好了。”
“这是你辛苦比赛拿下来的,我怎么能要呢。”
陈可可像接了什么烫手的山芋,急忙将牛皮纸袋塞回她手里。
“而且你本来也不喜欢参加比赛,要不是为了替我出头,也不会大热天的跑这来受苦了。”
“拿着吧。”
梁舒音直接把奖金往她单肩包里一塞,“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参加比赛,也拿不到这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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