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祁打了个响指:“当然不介意!”
“那你先住那间屋子吧,等云慧珠回来了再说。”
解决了员工住宿问题,阎煦哈欠连天地准备回屋睡觉。
临进屋前,她望了一眼似乎不打算走的赵小航,问了声:“你不回家?”
“不回了,今晚有男足比赛,我们几个约好了一起看。”赵小航抬手看了眼时间,“师父您快去睡吧,比赛还有半小时开始了!”
陈新洲从厨房端出刚炒好的坚果和切好的水果;奚祁开了几瓶啤酒,给大伙儿倒好酒;连来了之后就缩在角落中没有存在感的任阳朔和袁津都凑了过来,两鬼配合着拉下幕布,正拿着手机准备投屏。
阎煦对这种胜算很低的比赛向来没有兴趣,摇摇头回屋睡觉了。
许是前一晚上睡得太晚,第二天早晨阎煦起得很艰难。
她洗漱完出来已经9点了,大厅里早就被几只鬼收拾的干干净净,客人们安静地坐在桌旁喝茶,她扫视了一圈,没看见赵小航的身影,她猜测这小子应该是去陈新洲的屋子里补觉去了。
阎煦走进吧台,接过陈新洲递过来的一盘灌汤包,随口问道:“你们几个怎么无精打采的?”
鬼魂本就是昼伏夜出,熬个夜也不至于让这几只鬼萎靡不振吧?
袁津唉声叹气:“跟熬夜没关系,主要是国足输了。”
阎煦不以为意:“男足输了这么多年了,还没习惯呢?”
“主要是输得太惨了。”任阳朔比了个“七”,整只鬼死无可恋,“7:0啊!还是输给了隔壁岛国!”
“以前虽说也输,但没这几年输的这么丧心病狂吧?”奚祁忿忿不平,“这几年可好,真如老范说得那样,输完泰国输越南,然后再输缅甸,现在甚至输了岛国7:0!什么玩意儿啊,脸都不要了?”
阎煦:“……”
她拍拍奚祁肩膀,由衷道:“当男足粉丝也不容易啊。”
阎煦快速解决完早餐,转身回到办公室准备开始接待今日的客人。
今天还是和往常一样,顾客几乎都是求财问事业的,其中有一位顾客拿着某位顶流明星的八字,非要让她帮忙看看他们二人合不合,最终被她礼貌而客气的请出去了。
到了中午,阎煦已经接待完一大半的顾客了。
她送走屋内的顾客,伸了个懒腰,听着外面吵吵嚷嚷的,干脆跟着出屋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茶馆门口,一名男子叉着腰,另一只手高举着,对着空气指指点点。
男子身后还站着一名女子,女子摸着自己小腹,满脸得意。
“你们之前不是不愿意帮我看性别吗?我告诉你,我找其他人看了,我女朋友肚子里的是儿子!”
阎煦眯起眼睛,认出了站在门口唾沫四溅的男人和后面的孕妇。
这家伙不就是前两天插队想让她帮着看小三肚中孩子性别的那一家奇葩么?
看样子这一家人是从别处得知了孩子的性别,特意过来炫耀的。
鲍志用觉得这间茶馆晦气又邪性。
上次他们一家人好声好气过来求个胎儿性别,却被茶馆老板和员工一通羞辱,晦气!
后来他带着母亲和女友阿丽气急败坏摔门而去,站在马路旁等车的功夫,他母亲还莫名其妙被路边的柳条抽了个大嘴巴。
这不是邪性是什么?
还好阿丽的母亲托人找到她们村另一名大师,那名大师号称是她们村的小神仙,只要钱给到位,什么都能算得出来。
钱倒不是问题,鲍志用这两年跟朋友一起做起了倒卖鞋子的生意,也赚了些钱,他现在就是缺个儿子。
他的妻子生闺女的时候大出血,切了子宫,以后没法儿怀孕生子。
想要儿子,就得靠着别的女人给他生。
然而鲍志用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他得确定阿丽肚子里确实是男孩儿,才会同意跟妻子离婚,给阿丽钱和名分。
如今小神仙确定了阿丽肚子里是个儿子,鲍志用立刻来到有间茶馆,他得来打茶馆老板的脸,砸了她这家黑店!
“大家不要被这家店的黑心老板骗了!这老板根本就没什么本事!她号称能看相会算卦,却连我女朋友肚子里的胎儿性别都看不出来,我还是找的别的大师帮我看的!
“哎,大家都看看啊,这家茶馆是个黑店!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鲍志用站在茶馆门口吆喝了半天,周围的街坊邻居和茶馆的客人无一搭理他。
大伙儿该喝茶喝茶,该聊天聊天,偶尔瞟来的视线也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开玩笑,先不说这种重男轻女的男人有多讨人嫌,现在这年代看胎儿性别这事儿可是犯法的,这男的还好意思拿出来大张旗鼓的说?真是蠢得没眼看!
“这是三观扭曲到什么程度,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等无耻言论?”奚祁背靠吧台环着双臂,眉眼冰冷一片,看鲍志用的眼神像是在看死人。
奚祁可是太清楚自家老板有多记仇了,当初自己稍微犯了个贱就被老板挂在茶馆大厅晾了一晚上。这蠢渣男还敢过来这么闹事儿?他怕是很难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千帆也蹙着眉,警告鲍志用:“你要是再这么继续闹下去,我就报警了!”
“你有本事就报警啊!”鲍志用指着千帆的鼻子,语气极其嚣张,“正好我要向警察举报你们这家黑店公然搞封建迷信!还骗人钱!”
正说着,钱溪悦闻声从厨房出来。
“咦,这不是上次来茶馆闹事儿的叔叔吗?我记得你,上次你来找我姐姐算胎儿性别是吧!”
它脸上是一幅孩童般天真无邪的表情:“我还记得姐姐说你长得丑还玩得花,因为自己妻子生的是女儿,就找了个小三给你拼儿子。
“对了,千帆姐姐,‘小三’是什么意思呀?我记得姐姐还说叔叔家有皇位要继承,所以必须得生儿子,可清朝不是早就灭亡了吗?他家又哪来的皇位呀?”
“咳咳咳——”钱溪悦这一通发言让窗边正在喝茶的年轻女孩呛着了。
她咳了几声,笑眯眯道:“小朋友,小三是坏人的意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不过你要记住,小三固然是令人讨厌的坏蛋,但最令人作呕的还是像叔叔这种烂黄瓜渣男哦。”
千帆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对,小三和渣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茶馆其他顾客也故意当着鲍志用的面儿高声讨论:
“脸皮真厚啊,搁别的稍微要点脸的渣男,找个小三儿都恨不得偷偷摸摸的,怕被人戳脊梁骨。他可好,还敢在这儿大吵大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渣男吗?”
“那女的也真行啊,这种货色居然也下得了嘴,她这钱挣的也够不容易的。”
“要我说啊什么锅配什么盖,三儿姐能跟着过来耀武扬威,说明这俩人蠢一块儿去了,挺配的。”
阿丽得知自己怀的是男胎之后得意于自己的肚皮争气,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似乎连孕反都没这么难受了。
她跟着来是想找阎煦报仇,一洗之前的耻辱。可如今茶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骂得她面红耳赤,偏偏她还无力反驳。
不止是她,鲍志用同样听不得这些话。
他怫然大怒,脸色狰狞地扭曲到一起:“你们懂个屁!我们老鲍家三代单传,我不想老鲍家在我这代绝了后,有什么错?!”
“长得丑、个子矮、法盲、无道德、无责任心、精虫上脑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没头脑还不高兴。”
一位常来喝茶的大爷放下茶杯,轻飘飘扫了鲍志用一眼,掰着手指一一细数他的缺点:“我看啊,你这种恶劣基因压根没有延续的必要。”
“你他妈——”鲍志用刚要发作,余光瞅见阎煦从屋内走出来,立刻把矛头转向阎煦。
“就是她!骗子!她就是个骗子!大家可不要被她骗了,别上赶着给骗子送钱啊!”
“你说你找了别的大师给你看她肚中胎儿的性别。”阎煦眉梢轻轻挑起,不疾不徐地朝门口走,“那大师有没有告诉你,你子息单薄,命中仅有一个孩子?”
这句话像是踩中了鲍志用的尾巴,他气得跳脚,指着阎煦鼻子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诅咒我的孩子!我告诉你,要是阿丽和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是,你这智商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奚祁一脸讥讽地看着鲍志用,“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你这辈子只可能有一个亲生孩子,而这位‘红颜知己’肚子里的孩子可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这头顶绿得发光。”
说罢,它扬起了一个自认为亲切的笑容,打量着阿丽的腹部:“现在听明白了吗?”
阿丽大脑“嗡”的一声,脸色跟着白了一瞬,紧张地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这老板真的能掐会算?
她来不及细想,强压下心中的忐忑,赶忙上前半步挽住鲍志用的胳膊,生怕他因为对面这两人的话怀疑自己。
“志用,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别人的?他们、他们这是在挑拨离间!”
“肾虚都成这样了,你自己行不行心里没点儿数啊?”阎煦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骗骗别人得了,怎么还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鲍志用愤怒之余也不免有些心虚。
自从跟着兄弟倒卖潮鞋赚了些小钱之后,他吃喝嫖赌样样不落,身子骨确实虚得紧。
尤其是近半年,小兄弟不给力的程度日益加深,疲软抬不起头都是常态,想跟阿丽亲热一下还得依赖蓝色小药片,别提多狼狈了。
回想起近半年小兄弟的表现,他自己心里都有些打鼓。
——难不成阿丽肚子里的孩子真不是他的?
即便心虚于小兄弟的不争气,又怀疑阿丽腹中胎儿的归属。但男人的尊严摆在这儿呢,鲍志用又怎么可能再众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
他胸膛比刚才挺得更高,声音也更响亮:“放你大爷的狗屁!连个胎儿性别都算不明白的神棍还想污蔑老子?我呸!”
茶馆的顾客们对阎煦深信不疑,听见阎煦这一席话,大伙儿看鲍志用的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
“嚯,都这样了还好色呢?瘾头多大啊这是?”
“他绿了他媳妇儿,完后他小三再绿了他……别说,我感觉这还挺公平的。”
“啧啧,这剧情反转得比电视剧还狗血!要不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呢。”
“这家伙简直五毒俱全啊,刚才大爷说得没错,这种人的基因真的没有延续的必要。”
“姐姐的意思是这个坏叔叔身体虚生不出来孩子吗?”钱溪悦仗着自己“童言无忌”,故意大声问,“所以小三阿姨肚子里的宝宝不是坏叔叔的对不对?”
“你总结的没错。”千帆揉了揉钱溪悦的小脑袋,戏谑道,“瞧见了吗?这才叫全身上下嘴最硬啊!”
奚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脸上的幸灾乐祸溢于言表,偏偏还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膈应他:“听哥一句劝啊,与其在这丢人现眼,不如带着你的三儿姐做个亲子鉴定。”
阎煦似乎没有计较鲍志用的出言不逊。
她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坦坦荡荡地望着鲍志用不说话,看的他心里直发毛。
鲍志用原计划想通过大吵大闹让顾客们看清楚阎煦的真面目,搅黄了她的生意,砸了这家茶馆。
没想到费了半天功夫也没人跟他站一条战线,自己老底都差点儿被揭光了。
他被气得眼前发黑,喉咙腥甜,一口银牙都险些被咬碎。
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狠瞪了阎煦一眼,随后拉着阿丽转身就走。
阎煦给钱溪悦使了个眼色,对方秒懂,蹦蹦跳跳地回到厨房隐去身形,而后飘出来跟在鲍志用身后。
闹剧过后,阎煦回到屋内继续给剩下的顾客算卦。
待手机上的时间跳到16点,阎煦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
她伸了个懒腰走出来,大厅里只剩两三桌茶客。
赵小航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单手托腮坐在大厅茶桌旁,整个人萎靡不振的,看样子还在为昨晚男足输得太惨而生气。
阎煦不看足球,为此不予置评。
享悦广场晚上10点才关门,现在才刚刚4点,距离关门时间还早。
阎煦不慌不忙地吃完晚饭,等赵小航精神恢复的差不多,这才叫着他一起朝着享悦广场驾车出发。
第78章 周中的享悦广场顾客……
周中的享悦广场顾客不多,基本都集中在B1和5、6层的用餐区,俞浩天所在的儿童娱乐区几乎没什么人。
人少正好方便阎煦办事儿。
她和赵小航在B2停好车,带着柳襄和俞青儿鬼坐直梯直奔俞浩天所在的楼层。
柳襄巴巴地跟在阎煦身后,神情急切,一路上伸长脖子东张西望。
可能是工作日的缘故,这一层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位推着母亲推着婴儿车闲逛。
阎煦怕柳襄和俞青的阴气惊扰了对阴气敏感的小宝宝们,带着一人两鬼四处躲避,尽量远离小朋友。
他们一路躲躲闪闪,终于来到了天天所在的那家抓娃娃机店。
柳襄思子心切,一眼就瞅见了店门口蹲地上低头玩小汽车的天天。
这半年里小两口——尤其是柳襄,它发疯似的想要突破禁制去见天天。
然而真正见到天天的那一刻,柳襄却像是被一双大手扼住了喉咙,不会说话,也无法动弹,呆立在那里宛如一座雕塑。
就在此时,天天像是心灵感应般抬起头,看清楚眼前的几道身影,眼底倏地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终于来接我啦!”天天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站起身飞快地扑进柳襄怀里,单手环着它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它怀里使劲儿蹭,空闲的那只手又摸索着去拉俞青的大手。
终于拉住俞青,小家伙满足的不得了,仰起头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眼睛弯成了小月牙:“天天可乖了,没有到处乱跑,一直在这里等着爸爸妈妈呢!”
柳襄用力回抱住天天,将脑袋埋在天天的颈窝里,好几秒后才颤颤巍巍地开口:“宝贝,妈妈终于是找到你了!”
俞青鼻子也有些发酸,走到天天身旁蹲下:“宝贝对不起,是爸爸妈妈来晚了。”
阎煦没有打扰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刻,转身走进娃娃机店里。
赵小航恋恋不舍收回目光,紧跟在阎煦身后。
“柳襄和俞青一时半会儿不能投胎……”赵小航趁着周围没人,低声问,“天天也会选择跟在爸爸妈妈身边吧?”
阎煦哪里不清楚他打的什么主意?她背着手,慢悠悠地往前逛着,头也不回道:“打算把它们一家三口也招进你的鬼屋?”
“如果它们一家三口愿意,师父您又肯帮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啦!”赵小航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嘴巴也跟抹了蜜似的甜,“当然了,师父您人美心善,帮助过的人人鬼鬼们能从禹城排到国外,您肯定不会不管它们一家三口对不对?”
阎煦轻呵了声,转过身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都敢道德绑架我了。”
赵小航傻笑一声,迅速掏出手机扫向阎煦身后那个娃娃机上面的二维码,顾左右而言他。
“师父,您上次不就想抓这个娃娃吗。”他拿着手机操作付完款,又道,“我看它们一家三口还得腻歪一会儿,我给您冲了300元的,您先抓着玩儿,不够我再给您冲。”
阎煦没拒绝他的好意,操作着推杆玩儿起了娃娃机。
“师父,不出意外的话,咱们的鬼屋应该一个半月之后就能开业了。”
鬼屋里的NPC都由阎煦提供,光这些真·鬼NPC每个月就能给店里省去大量的人工成本,赵小航便把省去的这部分成本都算作阎煦技术入股,给了她30%的股份。平时也不需要她对鬼屋管理运营,只要把下次捡回来的鬼魂介绍去鬼屋打工就行。
阎煦握着推杆调整好角度,拍下按钮:“嗯?怎么提前这么多?上次不还说需要至少四个月?”
爪子向下,探到最下方后抓起一只玩偶颤颤巍巍向上收。收到最上面时用力一震,玩偶被甩到了更靠里的位置。
阎煦啧了声,又往机器里塞了几个币。
“何月朗它们脑洞大,更擅长用幻觉,对技术却没有特别精通,它们设计的机关都是单片机配合上位机一同使用。单片机确实是方便灵活,但单片机局限性强,联动性差,容易跳关。”赵小航为了这个鬼屋做了不少研究,如今说起密室装修、机关设计及实现也能侃侃而谈。
“尤语薇给我介绍了一个专门做密室机关的装修团队,他们做的机关程序主用PLC,这样每一个机关步骤都能单独控制,能避免跳关。玩家在游戏的过程中万一出现什么问题,我们也能通过主程序随时控制各个机关,减少游戏中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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