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总觉得那雷离我们好近,生怕你出什么事儿。”沈牧歌见她还在低头摆弄着手机,无奈地拍拍她的手背,“雷雨天的时候可不能玩手机,这样做很危险的!”
“放心,雷都劈完了,不会再来了。”话虽这么说,阎煦还是配合的锁上手机揣进兜里,弯起唇角解释道,“我得证明自己清白。这些人可都是被雷劈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沈牧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注意到朱家宅子门口还杵着黑糊糊的一坨……人?
说是人,但这坨东西乌漆抹黑,有人形却没人样,人形周遭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那味道简直令人作呕。
沈牧歌吓了一跳,努力压下反胃的感觉:“这是?”
“朱仁。”阎煦道,“朱元魁应该在房间里。”
不然天雷也不会玩儿命的往屋子里劈。
“我的妈呀!他这是怎么了?是被一道雷劈中了吗?”沈牧歌大惊,“你叫救护车了没有?”
“他不是被劈了一次,而是被劈了七次。”阎煦慢悠悠地纠正她,“我只通知了杨队,没叫救护车。不过你放心,他没这么容易死。”
沈牧歌根本不敢往朱仁的方向看,低声喃喃:“朱仁都七十多了吧,被雷劈中了七次还没死?他命也太大了吧……”
阎煦意味深长:“他本人可能并不希望他的命这么大。”
说话间,杨队带着警员们也到达现场。
杨队跳下车,看见朱仁这副模样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儿?”
阎煦诚恳地问:“如果我说他是坏事干多了遭到天谴被雷劈了你们信吗?”
杨队:“……”
他想起了刚才龙榆镇莫名其妙的几道雷,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就知道你们不信。”阎煦举起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所以我把这一切都录下来了。”
杨队心累极了,略过了信不信这个话题,问道:“叫救护车了没有?”
“叫什么救护车,不是浪费医疗资源吗?放心,他们死不了,别看他们现在这么惨,拿酒精洗一洗还能用。”阎煦朝着朱家宅子抬了抬下巴,“屋子二楼还有一个朱元魁,也被雷劈的半死不活了。地下室最里侧有一个暗门,我估计已经被雷劈开了,你们好好找找,从二门进去穿过走廊还有一个暗房,那里面摆着两个大罐子,罐子内就是两名受害者剩下的尸骨。
“这两名受害者分别是朱仁的哥哥和他侄女,朱仁30年前放了把火活活烧死了他们两人。”
闻言,沈牧歌和杨队异口同声。
“30年前那把火是他放的?”
“你的意思是朱仁杀了他亲哥和亲侄女?”沈牧歌震惊道,“我记得当时是说朱友叔喝多了,他闺女又不小心睡着,导致锅被烧干引起的火灾……”
杨队右手握拳抵在下颌:“我也依稀记得那场悲剧。”
他比沈牧歌小十来岁,当时事发时年龄尚小,对此事的记忆不像她这么深刻。
阎煦:“总之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朱仁的声带被劈坏了,说不了话。不过他刚才交代的时候我全程录了像,这会儿应该已经成功发送给你了,你可以好好看看。”
杨队立刻拿起手机,果然看到自己微信中刚收到了两段视频。
“关于他现在的身体情况。”阎煦顿了下,目光从朱仁身上划过,又继续道,“我能保证他目前是无论如何也死不了,所以你们也不太需要去花费资源救治他。嗯……这种事情你要是无法做主的话,可以给上级打个报告问一声,就算你上级不知道,你上级的上级也应该明白他身上经历的事情。”
杨队麻木应声:“知道了……”
朱家的房子几乎被劈成了一片废墟,朱元魁虚弱又茫然地躺在废墟中。
他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在屋子里待的好好的,正在等着朱仁把外面的丫头迷晕了之后拖回地下室残忍杀害,再将她的尸骨剁成小段,做成阵法中所需的模样。
可他左等右等也没见着朱仁把人带回来,却等来了一道道天雷像不要钱似的劈向自己。
尖锐的电流张牙舞爪地刺入皮肤,穿透肌肉,直达骨髓,带来了常人无法承受的痛感。
随着疼痛的加剧,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可每一次在他疼的受不了就快晕过去时,他脑子又突然清明,逼迫着他仔仔细细用心感受这痛苦和绝望。
说归说,杨队还是叫来了两辆救护车。
等医护人员到达现场,看着这被雷劈的两人全都懵了。
这俩人身体焦黑如炭,面部扭曲而狰狞,全身上下布满了密密麻麻深可见骨的伤痕,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他们的头发早就掉光了。衣服破烂不堪,只剩下零星的碎片黏在外面的皮肤上,看着可怜又恐怖。
医护人员好不容易把两人挪上担架,分别抬到车前。
阎煦走过来好脾气地笑笑:“我可以跟他们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吗?”
医护人员皱起眉头正想说些什么,杨队摆摆手:“让她说吧。”
阎煦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担架上的两人,似笑非笑地开口:“我刚得知了一件好玩儿的事情,迫不及待地想跟你们分享。”
时间紧急,她没有卖关子,直言道:“朱仁,从你面相来看,你命中并无子嗣。那么问题来了,你命中不带子嗣,朱元魁又是从哪来的呢?讲道理,我也对这件事情很好奇,所以我找同事查了一下,他们告诉我朱元魁居然是你老婆和你哥哥朱友的儿子。”
朱元魁面部尽毁,她什么也看不出来,但她看得出朱仁命中是无子嗣的。因而她刚才把这件事情和冥界通报时,又顺便让他们帮忙查一下朱元魁的来历,没想到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一个认贼作父,又和贼人联手残忍杀害了自己亲爹和亲妹妹。另一个把自己最恨的哥哥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对他掏心掏肺,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他,包括了你从他那里抢来的古籍。啧啧啧,你为了古籍杀了朱友,最终又把古籍传给他的儿子,真不愧是你啊!”
阎煦当着两人的面惊叹地鼓起掌来,“你们父子俩可真是绝配!这何尝不是一种双向奔赴呢?”
她故意咬重“父子俩”这三个字,完全不管担架上的两人听到这段话之后是死是活。
反正他俩想死也死不了。
医护人员:“……”
杨队:“……”
你这是掏心窝子吗?你这是杀人诛心好吧!
担架上的两个人果然都不同程度的破防了,神情一个比一个激动。
他俩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用力转动着眼珠子,嗓子里发出嘶哑的吼声,看得出他们的内心都很崩溃。
阎煦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弯起唇角朝他们挥挥手:“拜拜了您两位,好好享受你们的后半生吧。”
医护人员开着救护车奔向医院,阎煦也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走吧,我跟你们回去做笔录,早点做完笔录回去睡觉,我明天得回禹城处理些事情。”
随后,一众警员和沈牧歌眼睁睁地看着阎煦扭头冲着空气拍了拍,而后含笑开口:“郑兴业这一世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他现在人就在禹城。等着吧,姐姐回去带你报仇去。”
第22章 杨队一点儿也不想好……
杨队一点儿也不想好奇阎煦到底在跟谁说话,他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迅速安排了两名刑警带着阎煦和沈牧歌回到局里做笔录,其他人配合着刑事科学技术大队的刑警们继续在现场搜查。
说来也奇怪,这数道雷把朱家的宅子劈成了废墟,但是装有朱友和他闺女尸骨的地下室却没什么大碍,所有的证据完好无损,给刑警们省了不少事儿。
朱仁和朱元魁被送进医院后立即拉去做了全身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们也懵了。
正常人被雷劈一次可能就没命了,这两人分别被劈了七次都没死,要知道这两人中还有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头。而且从检查结果来看,他俩皮外伤居多,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这都不是医学奇迹了,这简直是生命的奇迹!
阎煦来阳间一共5天,这已经是第3次进公安局了。
不过由于她这次除了中间掐诀画符,其余时间几乎全程录制,因而这次的笔录倒是也简单。
给她做笔录的还是今天下午的那名女警,笔录做完之后对方照例送她回酒店。
女警走后,钱溪悦和陈新洲才敢飘进来。
阎煦在窗台边的藤椅上坐下,又示意跟来的两只鬼:“过来坐吧。”
钱溪悦坐在窗台上,把阎煦对面的藤椅让给了陈新洲。
陈新洲踌躇了一番才走过去坐下,小心翼翼地问:“我家这情况……是他们害的吗?”
今天上午在陈家老宅时,阎煦让它和钱溪悦去屋子里面待着,晚上的时候它又在车里守着沈牧歌,因而很多事情它都不知情。
“对,除了你爷爷奶奶之外,你们家剩下的人都是朱家害死的。”
阎煦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从它父母和韩壶的恩怨情仇讲起,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完完整整地告诉了他。
陈新洲听完后沉默了好久,阎煦和钱溪悦也没有说话,静静地陪着它。
它的眼神空洞洞的,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半天,它轻轻动了动唇,喃喃自语:“所以我们家的悲剧不是巧合,是朱家人和韩壶害的……他们为了一己私利,害了我们一家人的命……”
“你们家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阎煦的语气非常郑重,“我跟冥界那边儿也沟通了,目前你的爸爸妈妈和姥姥姥爷都已经顺利投胎了,冥界那边儿会把你们家上一世被偷走的气运一并还给你们。除此之外,他们还会对你们一家人给予相应的补偿。
“等你愿意去投胎了,我可以带你直接走vip通道,不用排队,快速投胎。我能保证你的下一世,以及他们四人的这一世,都会平安富贵,无病无灾,一生顺遂。”
陈新洲垂下头,双手搭在大腿上死死攥着裤缝,艰难地问:“朱、朱家人和韩壶呢?”
提到这些人渣,阎煦的声音冷了下来:“朱元魁和朱仁应该还会再活几年,这几年中他们身上的伤口会反复溃烂,而他们也会在清醒的状态中永远承受着肉|体带给他们的折磨和痛苦。等他们死后,他们的魂魄会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韩壶有牢狱之灾,从牢里出来之后,他的后半生会一直敝衣枵腹,穷困潦倒,直至死亡。他死后也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后面几世都将投胎成苍蝇蛆虫。”
无论是给陈家的补偿,还是给朱家人以及韩壶的惩罚,陈新洲都挑不出错儿来。
阎煦又问:“你是怎么打算?要去投胎吗?”
“我……”陈新洲抿了抿唇,闷声说,“要是大师不嫌弃我的厨艺,我想留下来……留下来负责大师的一日三餐。”
如若不是大师,它根本不会知道他们一家人所受的这一切都是朱家人和韩壶所致。
是大师帮着它们一家人报仇雪恨,让朱家人和韩壶受到如此重的惩罚,还让冥界给予了它们家这么多补偿,因此它也得尽它所能报答大师的这份恩情才行。
只是它生前是个厨子,死后也只想得到用这种方式报答大师。
“那可太好了,这种好事我当然不会拒绝。”阎煦懒懒地向后靠着,眼里泛着笑意,“既然以后要朝夕相处了,你也别叫我大师了,换个称呼吧。”
“那、那我也叫你姐姐?”
“不行!姐姐是我一个人的!”阎煦还没说什么,钱溪悦先站出来强烈抗议,“你死的时候都25岁了,比姐姐还大一岁呢!你好意思这么叫,姐姐还不好意思答应呢!”
陈新洲被说得老脸一红,支支吾吾:“那,那我……”
阎煦轻笑一声,帮它解围:“你就叫我阎姐吧。”她在冥界都快两百岁了,担得起这一声姐。
熬到这会儿已经半夜2点多了,陈新洲也不好意思继续耽误阎煦的时间,小声叫了声“阎姐”,之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阎煦腕间的玉石手串中。
钱溪悦同她道了声晚安,也跟着钻了进去。
从早忙到晚,阎煦早就精疲力尽了。
她简单地洗漱完,躺在床上沉沉入睡。
阎煦是睡了,龙榆镇刑警大队的刑警们却是忙活了一整晚。
杨队联系了各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们对朱家的邻居和亲戚挨个走访调查,又弄了两台笔记本电脑和两台眼控仪带去医院。
朱仁和朱元魁俩人声带严重受损,无法正常说话。不过没关系,他们的眼珠子能正常活动,部分手指也勉强能动。
毕竟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代,只要他们眼珠子还能动,他就有办法能让他们提供信息。
杨队带着刑警们拎着装备来到医院,直奔他们两人的病房。
朱仁和朱元魁情况比较特殊,他们的身体看着吓人,但实际上又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因而在杨队的要求下,这两人做完检查后被转入同一间双人病房中。
刑警们进入病房后分别给他们二人戴上眼动仪,教他们尝试使用眼动输入。
阎煦走之前的那一番话让他俩齐齐破防,两人对彼此均有怨言,借此机会便忍着疼痛移动着眼珠子打字,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在对方身上。
艰难的输入了几个字之后,这两人惊奇的发现他们在交代罪孽时身上的疼痛居然能稍微减轻一些。
对于长时间承受巨大疼痛的他们来说,身上的疼痛哪怕只是减轻一点点,也能让他们稍稍松口气。
有了这个发现,两人强打起精神将他们这些年犯下的罪孽交代得清清楚楚。
翌日,阎煦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
她倚在洗漱台前半阖着眼有气无力地刷着牙,钱溪悦在她身后飘来飘去。
“姐姐,你昨天不是说查到郑兴业的身份了吗?他现在叫什么?你已经确定他就是当年害死我的水鬼吗?我们什么时候去报仇?”
阎煦漱了漱口,含糊不清地回答:“已经确定了,他就是当年害死你的水鬼。他害死你之后在地狱中受了刑,受完刑又投胎至人间。他现在叫郑凯旋,巧的是他投胎的地点还是禹城市。按照他的投胎时间来算,他现在应该是8岁。
“我昨晚把他的姓名和出生年月日都发给了赵小航,等等看他能不能帮我们查到更具体的信息吧。”
“谢谢姐姐!”钱溪悦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搓着手心奶凶道,“等小航哥哥帮我找到了他,我一定要好好的报仇雪恨!”
阎煦刷好牙,又敷衍地洗了个脸,揣上手机和房卡往外走。
“我先去趟公安局问一声,要是没什么事儿了我们就买最近的一班高铁票回去。”
“好!”
阎煦去前台退了房,步行走向龙榆镇公安局,在门口正好碰到了刚从警车上下来的杨队。
杨队在医院陪着朱仁和朱元魁两人熬了个通宵,这会儿头发乱糟糟的,皮肤暗沉又油腻,嘴唇干燥发白,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的。
“阎小姐,你来啦!”他也瞅见了阎煦的身影,连忙挺直腰板打起精神,喜气洋洋地说道,“昨天晚上朱仁和朱元魁用眼动仪交代了不少信息。”
“你们办法真多。”阎煦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道,“我在禹城还有事情要办,这边儿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订回去的高铁票了?”
“没问题,你随时都能回去,再有什么事咱电话联系。”杨队抬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你订好高铁票把时间发给我,我让人送你去高铁站。”
阎煦也没跟杨队客气,拿起手机定了两小时之后的车票。
龙榆镇距离高铁站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杨队不敢怠慢,赶紧找了名刑警开警车送她去高铁站。
阎煦昨天半夜才睡,今天又起得早,到了这会儿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她上了警车后倒头就睡,在车里睡了一路,换到高铁上继续睡。
中午12点,高铁到达目的地。
阎煦也终于睡够了,神清气爽地下了车。
赵小航提前在车站门口等着,见到阎煦拼命挥手。
“师父!我在这里!”
待阎煦走过来,他迫不及待汇报道:“师父,您说的那个人我找到了!他现在在13小上二年级,那所学校离您家还挺近的。”
他拿出手机,把早就准备好的页面拿给阎煦看。
“除此之外,他和他的父母还一起经营着一个亲子账号,他们最近新发的那条短视频在平台上小爆了一番,目前他们在该平台拥有40多万的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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