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时无怠,时不再来。」出自《国语·越语下》,意为得到机会不要怠慢,机会过去不会再来,后边还有半句「天予不取,反为之灾」
「道不同,不相为谋。」出自《论语》,指志趣或意见不同的人无法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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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人长久。☆
虽然通宵之后大脑不太清醒,体能减半智商减半,但并不影响名樱千早工作。在与迹部景吾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她束起马尾,完全进入工作状态。
虽然不是第一次调查杀人案,但这次的合作对象是下属的警署,无论前边发生什么意外,她都要拿出本部刑警的气势,特别是作为诸伏高明指导的新人,她可不能影响到前辈的风评。
话是这么说,本部过来的警部基本只做指挥工作,有可靠的前辈在场,在现场的工作时间里,她只要作为背景板看着就差不多了,偶尔提提意见或者发现一星半点的可疑遗留物。
一天之后他们回到市区,案件的性质和影响相当恶劣,本部又派了不少人过来,其中也包括大和敢助与上原由衣,案件正式进入调查阶段。
然后三个月过去了。
倒不是用了三个月他们都没查清一件案子,最初的半个月他们在调查马路边上捡到的那具遗体。那位死者的身份确认得很快,在调出公路附近监控录像后,也很快从恶劣天气下罕少的过往车辆中几乎确认了犯人的身份。
接着就是各处搜集线索、完善证据链、申请搜查令——最后逮捕、审讯、送审和写报告。
这期间迹部家别墅附近的遗体和路边被挖出来的骨骸也都在调查身份,后者完全没能找到线索,前者倒是在群马县警方的协助下,花了一个月时间终于查到了姓名住所。
然后又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来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和过往行踪,最终锁定了几个可疑对象,才算是进展到下一步。
总之现在又一个犯人落网,回忆起刚刚过去的、每天都在加班的、精疲力竭从身到心饱受摧残的三个月,名樱千早只觉得痛心疾首心力交瘁,并想再骂二百五十遍降谷零。
要知道,远方的降谷零用组织的公费在高级酒店顶楼的套间看夜景的时候,她在查酒店的文字记录和监控录像。降谷零用公费在米其林餐厅吃大餐的时候,她在看着案件信息汇总吃盒饭。降谷零公费、至少油费是公费地开着车满街闲逛的时候,她正奔波在拜访相关人员的路上。最后降谷零在家里安然睡去的时候,她却啃着红豆面包在嫌疑人楼下监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她好羡慕取代了自己与降谷零作伴的莱伊!
讲道理,她刚来长野的时候可是立志摸鱼、每天坐办公室不出外勤、到点就打卡下班的,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因为……归根到底就怪降谷零!
……不管因为什么反正都怪他就对了!
不过跟监这点她没有任何意见,毕竟同行搭档从来都是她的指导员诸伏高明,能跟他在狭小的空间里独处,她高兴还来不及。而且每次出动,他们都有话聊,比如从三国演义聊到孙子兵法,从史记聊到论语再到诗经——反正一直开着对讲机说不了私密话题。
……本来也没什么私密话题可以说嘛。
只是听说本部那边本是为了八卦而聚集起来的同事们,后来大都因为听他们闲聊而昏昏欲睡,结果被科长逮了个正着,平白多了一份检查的任务量。
这能怪她吗?谁让那群中年大叔那么喜欢凑热闹,该回家也不回家。再说他们聊的话题哪里致困了?不是很有趣吗?
“千早,在写报告吗?诶——你这是已经快写完了吗!”上原由衣惊讶、甚至堪称惊恐地瞪着她的桌面,实在没忍住去翻了翻她已经写完、叠放在一边的纸页,“你是怎么办到的,我才刚写了开头,而且字好漂亮!”
“谢谢。”名樱千早头没有抬,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我不想在书面工作上浪费时间,我的带薪假在召唤我,来长野以后我还没有休过完整的一天假……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上原点点头:“嗯,敢酱和诸伏警部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们的审讯工作刚才结束,已经换了藤堂前辈和早见前辈继续。”
“藤堂前辈啊,忽然有点心疼犯人,人精被安排在最后折腾他。”她放下手里的笔,边咋舌边把纸页整理好、夹进文件夹里,“那我们也出发吧,今晚不醉不归,把夏天欠下的酒会一口气补回来。”
还是在「星乃」的隔断间,四杯生啤愉快地干杯,名樱千早非常喜欢那声干杯的脆响。
她小口抿着冰凉的酒液,在居酒屋热闹的气氛中逐渐放松下来。解决案件总是令人神清气爽,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受害者。
与上次带有针对特征的连续杀人案不同,这一次的犯人大概率在受害者身边。为了解明案件,她必须完整地去了解受害者的一切。这个人也许曾见义勇为舍己为人,也许曾意气风发义无反顾地投身理想,也许心里还有未对某人说出口的告白,她在调查中了解了一切,与受害者熟悉得像是交了一个朋友——只可惜对方在与她见面之时,就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与那位陌生的朋友绝交了。
不经意间就独自干掉一整杯生啤的名樱千早向店员小哥晃了晃空杯子:“我要换下一杯,波本、不、今天不喝波本,麻烦苏格兰加冰。”
如果不是店里没有,她其实还挺想喝点莱伊的,虽然她觉得不好喝。
“话说千早,下午你接到了那位迹部君的电话吧?”上原由衣小脸红红地望着她,目光因为酒精作用有些迷蒙。
“是啊。”她瞄了一眼身旁的诸伏高明,看对方没什么反应才回答,“迹部君本来想邀请我吃饭,被我拒绝了。”
“吃饭?”
“好像是什么晚宴,他说他没有女伴……别露出那种表情,他对我没那种意思,真的没有、你再笑也没有!”
很好,她身边的人现在露出点无奈的笑容了。
这一晚确实相当尽兴,套餐延长到四个小时,最后还完全清醒的人就只剩下开始时装醉的名樱千早一个。
结完账后她先公主抱着上原由衣送回了家,然后回来扛大和敢助,等她送完两趟大气不喘地跑回来时,几个店员小哥全都挤在门口,用震惊加崇拜地目光盯着她看,想看她会怎么送第三个——
然而很遗憾,作为搬运工的名樱千早自己也觉得遗憾,她准备留到最后专心享用、不是、专心运送的诸伏高明在看见她到来时,很正常很普通地起身迈开步,看起来已然清醒大半。
两个人并肩走在回家路上,时间临近零点,夜风已然带些凉意,夏天早已在忙碌中结束了。
夏天也从未脱下过西装外套的诸伏高明到现在仍是衣装整齐,只是先前解下的领带正被名樱千早拎在手里。
“没想到千早会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个,让你见笑了。”
与往常相比,他走得很慢,她摆弄着手里的领带,有些想去牵他的手,却又不太敢。
……她是「醉酒忘事」的人设,但谁知道身旁的人是不是啊?
“因为我中途就暂时下场了嘛,”她一边走一边抬头去看月亮,九月末的夜晚,天上没什么云,只有一轮圆月,月色清亮,“今天好像是中秋节。”
身旁的人便笑了,望向她时,目光也不像平日那么清明:“千早想到了什么吗?”
“诗句吗?我想想看。”她歪了歪头,很快回答道,“中秋的话,果然还是那句吧——”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对方没再说话,只是同样望向月亮,露出很温柔的笑容。她不知道他在思念谁,但她的眼中,此刻只有他一人。
回到公寓楼里时,诸伏高明似乎比先前更加清醒,在家门口问起了她明天的安排:“千早明天休假吗?”
她则干脆地摇头:“不了,报告还没写完,我不想拖着。而且明天有术科训练……”
“想打架吗?”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匆忙为自己辩解道:“术科训练的事怎么能叫打架呢?”
与她想象中、对方会无奈失笑的反应不同,诸伏高明只是低下头,相当认真地说:“这次,我也想与千早交手。”
那样的话同事会不会喊家暴啊?名樱千早在心里小声吐槽道,脸上却不由自主露出笑容。
“我明白啦,那我会尽到老师的责任,前辈可不要临阵脱逃哦。”
夏天确实结束了。
可明年夏天还会再来。
啊……当然工作也会来,工作源源不绝从未停歇。
回到家没多久,有段时间没联系的榊悠真忽然把电话打了过来,告诉她最近有个国际罪犯跑来了日本,还带着一批违禁药物。
“他可能已经在日本找到了一批手下,根据目前已知情报,他们似乎计划在最近的某场宴会上,物色几个能榨出钱来的目标偷偷使用那种药,后续你可以猜到。”给她带来新工作的上司说明道,“那本来不是我们的工作,但我记得你跟迹部家那位有点交情,想着你可能会有兴趣。”
名樱千早额角一跳:“……迹部家的宴会?”
“不算是,地点在杯户城市酒店,迹部财团只是参加者之一,如果你想暗中调查,我现在就去弄邀请函——”
“邀请函就不必了。”她舔了舔嘴唇,已然打开笔记本电脑给下午才拒绝过的迹部景吾写起邮件来,“正好今天一项工作刚刚收尾,我现在有的是时间。”
而且她也很久没见过降谷零了,这本来就可以算是公安的工作,那就叫出来一起加班吧。
作者有话说:
·零零:无所谓,我会出手(bushi
·接下来该对手局了,到了我相当喜欢的部分x
(那么对手是零零还是——
·内容提要出自《水调歌头·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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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而为有,虚而为盈,约而为泰,难乎有恒矣。☆
凌晨一点半,名樱千早收到了迹部景吾的回信。在之前的邮件中,她提到了刚刚听闻的危险情况,而不知是习惯性熬夜还是偶尔晚睡的迹部少爷并没有对她出尔反尔的行径表示不满,只说会帮她准备礼服,让她之后按时到场。
在报上自己的尺寸后,她又在备注里添了一句:「我希望是胸前和腿间有空间携带武器的款式。」
这种合理的小要求当然不会被拒绝,到两点都没睡的迹部少爷很快给出「可以」的答复,让她对这件迹部家的定制款礼服隐隐期待起来。
凌晨三点半,名樱千早拨通了降谷零的电话。这段时间她的作息很不稳定,加上酒会过于兴奋,熬到三点也不困。然而对方接电话快得像是同样在熬夜,声音也丝毫不见困倦。
那她这边就该困倦起来——
“波本,我好想见你。”软甜的声音带着些许醉意,“三天以后的周五下午,你可以来东京站接我吗?”
“当然。”对方欣然应允,接着却流露出些许怀疑异地妻子出轨的危险情绪来,“你喝酒了?”
“因为案件终于结束了嘛,我可是忙了三个月,今天很高兴,前辈也、啊、前辈的领带还在我这里,明天再还给他好了……难得见他露出那种表情,那么直白地说想以我为「对手」什么的,酒精还真是害人不浅。”
她可没说谎,诸伏高明确实说了想以她为对手的话,只不过是在训练场上。至于降谷零会怎么理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果然手机对面的降谷零诡异地沉默了几秒,没再继续这个让他血压升高的话题:“怎么忽然要来东京?”
“因为拿到了很多带薪假——而且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想见你。”
“那样完全可以叫我去见你,”他直白地说道,“除了我以外,你还要见什么人吗?”
名樱千早眯着眼睛在床上打了个滚,发出几丝放松的呜咽声:“唔,确实还有一点别的事啦,有人邀请我去参加一场宴会,波本也来吧?扮成客人或是侍者都可以……听哥哥说还挺危险的,他叫我绝对不要去,但是没办法,谁让邀请我的人是迹部财团的那位呢,这世上怎么会有女人拒绝迹部景吾?”
这段话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大了吧?她真想知道降谷零此刻的表情——他一定在想怎么又一个傻男人被坏女人钓上钩了、大财团的继承人是没见过女人吗之类的,说不定边想边在她的照片上打叉。
如果他详细调查过她,那应该会知道迹部景吾与她是高中同学,还有过一段同被绑架的经历,由此可能会越发觉得大少爷对她死心塌地……那样就更好了。
但他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话音间甚至听不出一丝嘲讽,只有自己地位受到威胁的危机感,像是一只领地被人入侵的猫:“不愧是阿斯蒂,连迹部财团那位继承人都能手到擒来。”
名樱千早笑意更盛,安抚的嗓音像在给猫顺毛、还用纤细的手指绕着猫尾巴:“别担心,波本,他也只是「猫」而已,与其他人并无不同……也不是,相比起来他更有钱。”
降谷零发出轻声的嗤笑:“你还需要钱吗?”
有遗产丰盈的榊家和似乎相当宠爱她的哥哥做后盾,以及可以从组织里调用的资金额度,她竟然还想着捞钱?她现在又没计划从政,有什么花钱的地方吗?是想在长野买个山头?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波本。虽然我没说过,但我也跟普通女孩一样,很喜欢那些限量或专门为我设计的珠宝和装饰品。那些东西你不会送给我,我总要找一个会送给我的人。”她慵懒又勾人地说,“你想要什么,我也可以帮你要来。”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
挂掉电话很久之后,直到查完那场宴会的资料,降谷零都始终沉着一张脸。确实,他知道那位迹部少爷与名樱千早曾经的纠葛,当年的绑架案虽然由于迹部财团施压几乎没有新闻报道,但警方记录里写得很清楚——制服犯人并救出人质的人是另一名人质,也就是刚给他来过电话的名樱千早。
他认识「阿斯蒂」以来,从未发现过她与迹部景吾有所联系,会突然进展到今天这一步,多半是因为不久前在轻井泽发现的遗骸。
确实,对见多了职场上形形色色女性的迹部少爷来说,名樱千早这种名校毕业公考上岸后,又在地方勤勤恳恳做刑警工作的,颇有点「好清新不做作跟别人都不一样」的观感,加上多年前的恩情,将她作为新娘备选、或是为她倾心乃至沦陷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她改回榊这个姓氏,迹部家也几乎不会反对。榊家虽然人丁稀疏但算不上小门小户,榊悠真如果未来以警察厅为跳板涉足政界,或者她干脆亲自从政,对迹部财团未来的发展都相当有利,她一定也看透了这点。
但在那个女人得逞之前,他一定会彻底剿灭那个组织,揭发她的罪行以及她并非榊家女儿的事实,把她送进监狱——他可是期待极了看她那时的表情。
也希望那位「长野的孔明」能早日看清她的真面目,不然他的挚友那边……他真的很难交代。
无论远在东京的降谷零的心思有多复杂,这一边名樱千早倒是拉完仇恨倒头就睡,睡醒她还得跟诸伏高明打架,她得好好想想应该怎么操作,才能让对方既输得优雅、又看不太出来她在放水,这可比直接把人放倒难多了。
……真的挺难的,她已经快要绷不住表情,露出痛苦面具了。
“呜哇、名樱警部今天下手尤为狠毒、不是、我是说干脆。”刚被她一个搂腰过背摔放倒的年轻同事双手揉着后腰,“果然是因为诸伏警部不在吗?”
名樱千早默默别过了头:“……前辈一会儿开完会就过来。”
越想着先找人试水就越收不住力,她打架的时候相当喜欢过背摔,发力点好找、且轻易就能让对方感受到身体失去控制和短距离自由落体的恐惧。接下一招也很方便,当年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与降谷零交手,就是用搂腰过背摔把人按在了地上,然后膝盖顶住对方胸口,整个人的体重压上去拿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