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芽芽学羽)
“你在耍我!”
他站起身来,满脸恼羞成怒: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个自私自利冷心冷肺的女人!”
陈青竹都要被气笑了:
“不肯为你去死就是自私自利?”
裴轩理直气壮:
“如何不是?但凡你是个伟大的母亲,在明知道自己活着会对儿女的前程造成妨碍了,就该自觉去死。做父母的,本就该为儿女牺牲!”
陈青竹只觉得讽刺:
“所以我生了你便是欠了你?”
裴轩满脸傲然:
“当然!孩子出生到这世上可不是为了来吃苦受委屈,而是来享受世间一切美好的!你这种出身卑微的人,本不配生下后代!”
“我既倒霉地被你生了下来,你就该为我的前程负责到底!”
陈青竹只觉得无话可说,竟连气也生不起来了。
就连天潢贵胄,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受委屈不吃苦。谁又能一辈子事事如意。
说她不该生子,她连自己的生死自由都无法主宰,难道还能把怀上的孩子打掉?
那只会无端害死当时身边伺候的人,也会害死她自己。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那我确实不配生下你。你走吧。”
裴轩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他从未想到这个往日里总是省吃俭用悄悄补贴他的生母,关键时刻竟如此自私,为他本可以顺遂通达的人生无端增加那么多阻碍。
既如此,等他以后发达了,这生母也别想来沾边。
若她想道德绑架让他养老,他也顶多以最低标准来给她一点赡养费,再多便是绝无可能了。
第7章 初临净慈庵
收拾好行李没一会儿,陈青竹便被打包出门,塞到了一辆青帷小马车上,往净慈庵的方向疾驰而去。
陈青竹一路都紧绷着心神防备着。
去净慈庵路途遥远,不排除靖南侯或者张氏在路上动手除掉她的可能。
不过好在是她多虑了,靖南侯夫妇没打算这么快动手,马车顺利到达了净慈庵门口。
此时已经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了,看到马车在门前停下,立刻便有守门的小沙弥出来迎接,听说是靖南侯府上,便立刻去请了住持。
靖南侯是南都城里排名前十的权贵,自然也是南都各大寺庙的座上宾。
净慈庵只是个中等寺庙,靖南侯府这等门第的女眷极少光顾。
没多一会儿,住持慈安师太便带着几个心腹弟子亲自前来迎接了。
慈安师太是一位年约四十,有些富态的女僧人,她身着一身灰色僧袍,脖子上挂着一串长长的佛珠,笑容亲切,乍一看很和善。
看到那辆寒酸的青帷小马车,慈安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却很快掩下,施礼道:
“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有何指教?”
送陈青竹来的嬷嬷指着陈青竹道:
“这是我们家的陈姨娘,奉主母命,前来修行祈福。”
慈安师太粗略打量了陈青竹一番。
她是这方面的行家,眼光十分毒辣。
一眼便看出,眼前这女子虽然肤色暗淡还很瘦,却不管是五官还是骨相都属于上佳,好生调养打扮一番,必是个绝佳货色。
再看她的穿着打扮,身上穿的是有些旧的厚重棉袍,十分臃肿,从头到脚就一根银簪子,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家中得势的女主子。
再者,正经修行祈福,岂会连个丫鬟都不带,还这么个时辰赶过来。
这一看就是犯了大错已经被家中重罚的。
一般能送到外头来的,都别想再回去了。
果不其然,那跟着来的婆子递了个荷包过来,意味深长地道:
“麻烦贵寺多多看顾!”
慈安师太熟练地一捻荷包,感觉到银票特殊的质地,脸上的笑容又热切了几分:
“叫夫人放心,蔽寺上下必当尽心竭力!”
又眼神示意身后的一个容色一般却面貌伶俐的女尼去问陈青竹的出身。
两方交接完毕,两个婆子和马车夫便丢下陈青竹回侯府复命去了。
目送他们离开,方才问话的女尼过来低声对慈安道:
“在南都没有亲人,原是外头买进府的奴婢。”
慈安又细细打量了陈青竹一番,道:
“底子极好。得先好好磨一磨性子。慧缘,将她安排到西苑的杂物房去吧。”
那名叫慧缘女尼便走到陈青竹跟前,冷声道:
“走吧,带你去住处。”
他们这番商量,甚至都没避着陈青竹。俨然是笃定她没有倚仗,以后也不可能再离开净慈庵了。
陈青竹全程冷眼看着,一点都不意外。
早在前世作为游魂四处乱飘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这净慈庵是个什么地方。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主动选择到这里来。
净慈庵分为前殿和禅房两个部分。
普通香客只能在几个前殿参拜进香,捐了较多功德钱的“大客户”才会被请到后院的禅房喝茶用斋。
禅房和前殿用一道高高的围墙全部隔开,又在上头开了东西两个门。
东西两边的禅房也是用围墙隔开的,彼此并不相通。
其中东禅房是给香客和庵中比丘尼居住的,西边则是住着其他尼姑和陈青竹这种新来的。
陈青竹跟在慧缘与另一名女尼身后,往庵内走去。
一边走,一边撕心裂肺地咳嗽。
慧缘不禁皱着眉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咳得面色潮红:
“你这咳疾似乎不轻啊?”
陈青竹连忙道:
“没……我这可不是肺痨……咳咳咳……我……我只是偶感风寒……咳咳咳……吃点药就好了……”
那模样,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慧缘下意识后退几步,然后火急火燎地向住持禀告去了。
没一会便脸上戴着布罩子回来了,还给了留守那尼姑一个。
两人把自己保护好,这才领着陈青竹进入被称为西苑的那片禅房。
西苑的地盘很大,先有一个院子是庵里的厨房,穿过一个月亮门便是两个十多间禅房组成的四合院,最里头那间四合院的房屋更散些,院子也围得更大,其中一排房屋的廊下还吊着一口大钟,显然这院子还用作庵中僧尼集结。
一路行来,明明应当是晚课时分,却并没有听到诵经声,只看到院子里有好几个尼姑在做着诸如砍柴担水的杂事。
每个人,无论年纪大小,都毕恭毕敬地叫那领路的尼姑慧缘师姐。而这慧缘,很少回应,只目不斜视地带着陈青竹往前走。
很显然,这人虽然年纪不算大,在庵中的地位却很高。
也有人暗地里打量还穿着俗家衣物的陈青竹,眼中闪过怜悯之色。
两人将陈青竹带到了离主要禅房稍微有些距离的一小排房屋前,推开其中一间。
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里头堆着庵里久不使用的各种杂物,床是没有的,仅仅只有一堆稻草。
慧缘冷着脸道:“以后你就住这里了。不许在庵里走动影响他人。”
这正是陈青竹的目的。
她要抓紧时间修炼,单独居住,无外物琐事打扰是最好的。
慧缘说完那话,便理所当然伸手去夺陈青竹的包袱,嘴上义正言辞地道:
“你是来清修的,那些霍乱心神的世俗腌臜物就不要留在身边了。”
打开包袱搜罗一番,自然只在里面找到几个小银锭,些许铜钱,和不起眼的首饰,除此之外,就只有几件贴身衣物和一件旧冬衣,还有几个巴掌大已经发硬的馒头。
两人不甘心,又来搜陈青竹身上。自然是什么也没搜到。最后把她头上那唯一一支银簪子也给拔了。
陈青竹全程都没有任何反抗之举,看起来十分温顺。
她们抢走的东西,她很快就会千百倍地夺回来,现在没必要为这点身外之物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呸!穷鬼一个!”
慧缘带着人骂骂咧咧地走了,走前还嘭地一声锁上了门。
陈青竹走到门边,确定人走远了,这才借着昏暗的光线,拿起一个馒头,掰开用米饭粘好的中缝,从其中拿出一块核桃大小的玉块,其余的也如法炮制。
她早就知道净慈庵的做派。
回到自己院子时,见放在胸口的玉段被裴骁那厮一脚踢碎,便索性将这些碎块分别放在了馒头里。
已经过了搜身这一遭,自然要把它们全部弄出来继续贴身藏好。
时间在修炼中迅速流逝。
净慈庵无人给她送饭,每天只给一罐水。
陈青竹一概不计较,用屋里捉来的老鼠验证无毒后,就着清水吃自己带来的馒头,勉强果腹。除此之外都在争分夺秒地修炼。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体内的灵气缓慢却稳定地积累着。
和她先前预估的进度差不多,突破炼气一层总共需要半个月。迄今还差十一天。
然而,净慈庵的人却没这么好的耐心了。
陈青竹装肺痨也只能应付一时,她忙于修炼,不可能时刻装咳嗽。
这在净慈庵的人看来,可不就是好转的征兆么。
能好转,那就不可能是肺痨。
这一天上午,房门被“嘭”地一声推开。
慧缘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对窝在草堆里的陈青竹道:
“住持有事找你,跟我走一趟!”
原是屋内有一张圆桌,桌上摆着猪鸭鸡鱼近十道菜色。
大冬日里,这热气腾腾活色生香的一桌菜,对于好几天靠馒头果腹的人来说,还真有点吸引力。
圆桌边上,除了住持外,还坐着一个头戴僧帽,五官姣好,肤白如雪的女尼。屋中烧着充足的炭盆,这女子虽穿着僧袍,却是丝绸做的,微微夹棉,衣领敞到了胸口,露出雪白的春色和大红的鸳鸯戏水肚兜,稍微走近一点,便能闻到对方身上属于脂粉的甜香。
细细一看,这女子脸上,涂脂抹粉画眉描唇,样样不缺。
抬手间,只见其两手都戴着两只成色不错的玉镯子,白皙的手指上还戴着两枚金灿灿的宝石戒指。
一打眼看月亮门之后的寝室,雕花床,粉色的绣欢喜佛纱帐,桃红色锦缎被面。
从人到物,全都毫无清净佛门的样子。
那女子原本笑意娇妍地跟住持说着话,见到陈青竹,上下打量一番:
“这就是前几日新来的师妹吗?好生调养打扮一番,倒还有些姿色。”
住持不冷不热地道:
“资质的确不错,就不知有没有你的悟性了。有些人死脑筋,长得再好也是白搭。”
说完,目光落在陈青竹身上:
“这几日都没吃饱吧?饿肚子的滋味可好受?”
“自然不好受。”陈青竹回答。
住持脸上这才露出一点笑意:
“你若是乖乖听话,不仅桌上这样的菜色任你吃,还可以像你慧云师姐一样,穿金戴银,比你在府上的日子还富贵。”
陈青竹看了看那风流俏尼姑手上的玉镯子,露出心动的神色,又贪婪地看着桌上的菜色:
“听话要做什么?”
住持看了她一眼:
“不过是和为师一道去城里做做法事,为一些达官贵人们消灾解难罢了。”
陈青竹自然不信:
“真的只是做法事?”
住持道:
“你也不是黄花大闺女,贫尼就说得直白些。贵人们的灾厄嘛,须得在床帏之内方能消除。”
陈青竹这才一脸震惊,贞烈道:
“男女七岁不同席,我是靖南侯的妾室,又岂能轻易去见外男!师太,我只是来替侯府祈福的,侯爷很快就会接我回去,你可别太过分!”
住持露出讥讽的笑:
“回去?看来是梦还没醒。”
“像你这样被主母送来的妾室贫尼见多了!别说你这种原本就不受宠的,就算原是那府里老爷的心尖尖,到了这里也没一个人能回去的。你们侯爷但凡对你有一丝情分,也该是把你关在府里的小佛堂,而非送到与侯府毫不相干的佛门清净地!”
陈青竹仿佛受了很大打击,却喃喃道:
“不,我不信,侯爷一定会接我回去的!”
住持冷笑一声:
“来人,把她带回去,继续醒醒脑子。”
话落,慧缘和另一个孔武有力的尼姑就进来把陈青竹拉扯了出去。
待人走后,慧云点评道:
“此人眼皮子浅,不是那等三贞九烈的榆木脑袋,师父不用叫戒律堂的人出手。”
住持拿起盖碗喝了口茶,鄙夷道:
“的确是个软骨头。看来只消再饿她几天,便什么都从了。待她想开,你好生教教她。”
“是。”
如此,陈青竹又被带回去关了起来。
这一次,她的馒头也吃完了,便只能真的饿肚子了。
但她也不着急,大不了捉几只老鼠烧着吃。这净慈庵里,别的没有,老鼠倒是养得挺肥。
她先前抓住的那一只,也还打断了腿在墙角用稻草拴着呢。
在坚持不下去之前,自然还是修炼要紧。
得益于她先前那贪慕富贵的浅薄模样,净慈庵对她的逼迫不算狠,仅仅是不给饭吃而已。
然而这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杂物房里突然发出咚地一声轻响。
陈青竹睁开眼睛一看,窗边的地上落了一个草纸包着的东西。
有人从铁栅栏做的窗缝里扔东西进来。
打开一看,是两个杂粮窝头。
每一个都只有拳头大小。
出于谨慎,她每一个都掰开一点喂了老鼠,然后在黑暗中的草窝里继续修炼。
一个时辰后,确定那老鼠没出问题,这才就着窗边滴下来的冰冷雨水把馒头吃了。
第二天晚上,依旧如此。
这一次,陈青竹看清了偷东西进来的人。
月光之下,隐约可以看到那人的脸上有一道极长的疤痕,如同蜈蚣一般斜着贯穿整个脸颊。
“多谢。”
陈青竹道。
那人没有回话,身影快速消失在陈青竹视野里。第三晚依然给她投了两个窝头。
第四晚,那人没有丢东西,而是直接轻扣了两下窗户上的栅栏。
陈青竹觉得她可能有话要跟自己说,便走到窗边。
这次她看清了那好心人的样子,穿着破旧的僧服,一张布满沧桑的脸上是狰狞的长疤。
她表情冷硬:
“明日他们便可能给你下药,你若不想屈从,可以像我一样。只是,那些人也同样不会轻易放过你。”
说着,再次递进来一个纸包,然后转身就走。
月光之下,她的背影蹒跚,很明显看得出一只脚是跛的。
陈青竹打开纸包,里面除了两个杂粮窝头,还有一块边缘锋利的瓷片。
心中对她的暗示了然。
不过,她应该是用不上的。
当天夜里,天上下起了大雪。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就有了厚厚的积雪。
之所以如此清楚地记得天气,便是因为,她前世就是在这一天被乱棍打死的。
在那之前,她已经承受了七天七夜的酷刑折磨,却连求死的机会都没有。
知道张家嫡支来人,她今日便会被处死。她以为自己会觉得解脱,可临到头来,被刑棍打在身上的痛苦并不比酷刑更叫人好受。
裴骁为叫张家人解气,特意嘱咐行刑的人不准打致命的地方让她迅速死去。
她足足被打了一百棍。
酷刑折磨的只是皮肉,刑棍却是打烂她的肉,打断她的骨,打碎她的内脏,每时每刻,都痛到刻骨!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染红身下的雪地,越来越红,侵染得越来越远,才在极致的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努力告诉自己,她不会再沦落到前世这一步,并且,今生她定会为自己和前世的女儿报仇,这才平复了翻涌的情绪,继续凝神运转灵气。
修炼到中午,饥肠辘辘的时候,陈青竹砰砰地敲着杂物房的门。
距离炼气一层还需要八天,净慈庵却不会有这么好的耐心,她必须主动出击。
听到这话,慧缘当即就去禀告住持。
住持那边大约有意晾一晾陈青竹,几乎是过了快一个时辰,才来见她。
“想好了?”
陈青竹急切地点头:
“只要能让我每天都像慧云师姐一样,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我什么都愿意做!”
住持满意地笑了,叫人给她送吃的来。
这次给了她几个肉包子,一碗比较稠的粥。
从这几天净慈庵的态度可以看得出来,她们将她视为一个可以培养的好货物,并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至于下药,媚药可不便宜,不会用在她这样的“软骨头”身上。
更何况,下了药,也要有男客才行。这大雪天,雪路难行,人不方便送到山下,也没有人上山来寻乐子。
她放心地吃下了这些食物,一抹嘴,然后开始不满只给她吃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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