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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社恐但有毒(又眠)


——“一旦动情,你就再也拿不动这柄剑了”
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是他不想出剑,而是他办不到了。
他对自己动了心。
一股又甜又涩的感觉涌上心头,可此时此刻,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想办法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荆饮月迟迟未能拔剑,侯爷意识到了什么,笑道:“看来今日本侯捡了个便宜,是时候送你们一起下地狱去了!”
一声令下,甲士们一拥而上。
荆饮月挡在游溪身前,拔不出剑,就用剑鞘当武器,剑风横扫,在周围划出一道半圆,暂时令众人不敢靠近。
但这只能拖延片刻,剑不出鞘,连众甲士的盔甲都破不开。游溪暗自焦急,手中淡淡荧光泛起。这是她用来对付人皇的底牌,本不想在此刻用出,正要出手时,余光看到崖下似乎有光在晃动。
那是——
嗖嗖冷风过,荆饮月护着她躲开了几支暗箭,被她一把抓住了袖子,“荆饮月,你信我吗?”
她的语气暗含忐忑,眼中波光轻摇。
对方握住她的手,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我说一、二、三,我们就——诶诶?”
崖下的风声烈烈,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游溪奋力睁开眼睛,又被风糊了一脸,绝佳的视力在这种时候都派不上用场,只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紧了此生难遇的珍宝。
她心中感动,但也忍不住想问一句,她都没说要跳,他是怎么知道她想跳下来的?
坠落的速度极快,转眼两人就落到了崖底。
茂密树枝从身边擦过,枯草掩映中,一个庞大的机关装置露出半截,这东西有着奇怪的外形,一半像是巨型蜘蛛的半身,一半是布织的棚顶,两人滚落在棚顶上,也不知那是什么材质,竟然稳稳接住了他们,没有半点崩裂迹象。
一切静止后,游溪缓缓从棚子顶上坐起来,看了看她和荆饮月都毫发无伤,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还想呆多久,想把本机关师的天才发明弄坏吗?”
游溪愣了一下,低头看去,桃花眼,眼底有一颗泪痣的男人站在巨型机关下面,双手交叉收在袖中,一脸审视看着他们。
他身边,还站着一个白发女子,日光下,一头银白雪发十分醒目。
看到这两人,她不由又是一阵恍惚。
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两人?
“香大夫,你怎么……”
“我怎么在这?”香雪道,“这里就是我家。”
原来崖底别有洞天,住着一位与世隔绝的机关师,还有之前荆饮月请来给游溪看病的大夫。两人住在不远处的谷底,鸟语花香,宛如世外桃源,两座小院挨着,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发明。
游溪和荆饮月在谷底暂住下来,一转眼时间又过去了几天。
游溪早早睡下了,却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睡到一半又醒来。
屋外野花馨香,漫天星子灿烂。
黑衣剑修独坐在院子里,夜色里,他的背影显得孤寂又落寞,长剑横在他膝上,他拿起又轻轻放下。
游溪的心揪了一下。
她走到荆饮月身边,陪他坐着。
“你要走了?”他问。
游溪愣了一下。
“大夫说,你的毒已经解了。”
七天过去,游溪身上的毒已解,她不再对他心生依赖。
听说蛇族附近其他部族的人也在寻找她的下落,天下间更有不少侠义之士想找到她,救出被囚禁的蛇族。
而他已经拔不出剑,无力再保护她。她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自己身边?
荆饮月点漆般的墨眸看着游溪,仔细分辨就能发现其中深藏的不安,他默不作声,宛如在等待一场审判。
只要游溪一句话,就能判他生与死。

因为中毒才对我产生依赖吗?
游溪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其实, 我是蛇族圣女, 我不会中毒的。”
荆饮月愣住了。
这才想到她的身份,虽然脉象上看她确实中了毒,其实根本没受影响?
所以, 她是……因为喜欢他,才留下的?
荆饮月心中涌上淡淡惊喜,从满心绝望到充满喜悦, 原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只是, 他低头看着手中剑, 失去引以为傲的剑艺,他该如何自处?难道只能一辈子躲在这里,对外面发生的事不闻不问吗?
思索间, 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他手上,他的右手虎口处有两道明显的崩裂伤, 因为无数次试图拔剑, 手上的伤刚结痂又裂开, 反反复复, 就没好过。
“疼么?”她问。
他摇了摇头。
年少时专心磨炼剑艺,受伤是家常便饭,比起受伤让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失去剑心,几十年的努力化为泡影……
“为什么动了心, 就无法拔剑呢?”游溪问。
他低头看游溪,她的眼眸清澈,充满了纯然的好奇和不解。
“因为大道无情,剑者也需无情,才能合于大道,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他解释道,“一旦动了情,出剑时会犹豫迟疑,错失绝佳的出手时机,也就失去了剑之锋锐。”
“为什么大道无情?”她又问。
“因为……”他想了想措辞,“道之下,花开花落,日月运行有其规则,道无偏私,一旦有了私心,万物失序,天下就会错乱。”
“可是,我觉得‘道’分明有情呀。”游溪指着不远处一簇野花,认真对他说,“你看,这朵花,如果大道无情,又怎么会呵护它,让它从一颗种子慢慢长大,开出漂亮的花来呢?”
“天有风雨,也有朝阳,道是有情也无情,不是非要无情,才能拥有一颗剑心呀。”
夜风轻拂,露珠摇落。
荆饮月心中厚重的迷雾,被她两句话轻轻拨开,那颗沉寂的剑心中,一颗种子悄然萌芽。
他手上微微用力,膝上长剑嗡然震颤,冰雪剑锋出鞘三寸。
两人在崖底住了几天,太息羽受不了了,说两人干扰了他制作机关,直接赶人离开。
准备走的这天,太息羽和香雪吵了一架,两人不得不停下来劝解。
游溪昨夜刚哄完了荆饮月,今天又要调解他们两的矛盾,觉得自己好辛苦,因为没睡好,连打了两个哈欠。
香雪大夫臭着一张脸,冷眼看她:“你怎么还没走?”
游溪迈进门的腿又缩了回去,立刻开溜,这种低气压的时刻,她最害怕了,巴不得不来呢。
“回来。”
“大夫还有事?”
“坐。”香雪君睨她一眼,“不是要哄我吗?你可以开始了。”
游溪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但香雪君气场强硬,让她有种不得不哄的感觉。
她只好战兢兢组织措辞,“那个,您为什么要和太息前辈吵架呢?”
香雪君道:“我准备离开谷底,去外面看看。”
游溪愣了一下:“为什么?”
她才在谷底住了几天,也能感觉到她和太息羽关系非同一般,说是相依为命也不为过,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为什么?自然是看他看厌了,这么多年对着这张脸,叫人厌烦。”香雪君道,“天下之大,不知还有多少美男等着我,最好是那种懂事又听话的,任我招招手就来,挥手就去。”
“那是狗吧?”游溪道。
香雪君瞪了她一眼。
游溪吓得缩了缩脖子,表示自己不敢乱说话了。
“反正我看到他就烦,成天对着他的破机关,脾气古怪,又不讨人喜欢。”
“可前辈最宝贵的一座雕像,不是您吗?”
游溪见过太息羽细心呵护一座雕像,那座雕像就是香雪君的脸,他每天都会细心擦拭,那动作分明透着爱意。
“那说明他喜欢的是木雕,又不是我。”香雪君翻了个白眼。
“他也不会这样对别的木雕呀。”
“那又怎么样?”她道,“他对着一座木雕深情款款,对着我本人反而态度冷淡,你说他是不是心理扭曲?”
这么一说,游溪可太有感触了,她竟微妙能懂太息羽的心理。
“有没有可能是您对他也很冷淡,导致他不敢太过亲近您,因为怕惹您厌烦,所以只好去亲近一座木雕呢?”
香雪君愣住了。
“如果大夫您离开了谷底,一年、两年,他也许愿意等,过了十年,您还没找到合心意的那个人,他还会等吗?”
“要是他心灰意冷,您以后再也见不到他,您会觉得遗憾失落吗?”
皇城,宫廷内。
乌九明得知荆饮月和游溪跳崖的消息,怒气冲冲来芳贵妃宫中问罪。
容颜正盛的芳贵妃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臣妾只是想为陛下分忧,想将那祭品抓回来,没想到她会跳崖……”
乌九明冷眼看着她。
眼前人分明是自己最宠爱的妃子,近来却越来越让他觉得,她好像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做事好像是受着什么无形力量支配,对他倾诉爱意都如同例行公事。
从她身上,他感觉不到半点生命力。
相反,他这几日,总是频频想起只见过几面的少女,她是那样鲜活,富有生气,像一朵开得正好的花。
他想将这朵花攥紧在自己手中,所以,在见到游溪的第一面,他就给她下了毒,让她对自己百依百顺的毒药。
可还没来得及等药效发挥,她就被人给救走了。
乌九明只道等她毒发,就会乖乖回来找自己,却等来了她被逼得跳下悬崖的消息,怎么能不勃然大怒?
他一把揪住地上贵妃的衣领,强迫她看着自己,“既然你弄丢了孤的祭品,就由你来代替,祭典照常举行!”
三日后,祭天大典。
三百名古蛇族人被锁链牵在一起,驱赶进阵中,他们沉默不语,得知圣女出逃的消息,甚至有人脸上带着笑容。
只要圣女还活着,蛇族就还有希望。
帝王冷眼看着这一幕,祭司上前请示,他道:“仪式开始。”
乌云笼罩着天空,祭司念动咒语,开启古老的仪式。
阵眼处,要献祭的本来是蛇族圣女,那位圣女拥有着纯澈的灵魂,是作为阵眼的绝佳人选,可现在换成了贵妃,效果大打折扣。
祭司额头冒出了一阵细汗,咒语念得十分艰涩,几乎每念一句,都要停下来休息片刻。
不知何时,天边有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
乌九明站在廊下,注视着这一场祭祀。
渐渐地,人群传来一阵骚动。
先是有人不断抓自己的脸,还有人挠起了手臂和手背,接着有人惊恐大喊,“我的手、我的手烂了!”
“我的脸,啊啊——”
祭司睁开眼睛,看到守阵的禁军乱成了一团,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苍老的手掌,一颗颗血洞鲜明可见。
“毒,这雨有毒!”祭司惊呼出声。
众人闻言,慌忙找地方躲雨,也有人趁机逃跑,而蛇族人不仅毫发无损,还对着长空不停跪拜:“神迹,这是神迹啊!”
整个祭典乱成一团。
乌九明脸色漆黑,拔出身边侍卫的佩剑,斩断面前一根石柱:“都给孤站住!”
混乱止息了一瞬,又被更大的混乱替代。
“不好了,有人闯宫!”
“是那个剑客,他又来了!”
“快、快跑啊!!”
细雨霏霏中,荆饮月突围而来,他身边穿着翡翠绿长裙的少女,隔着人群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竟透着莫名的怜悯,让乌九明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她在看不起自己?
凭什么?
他身为人皇,天下至尊者,一个偏远部落来的女子,凭什么看不起自己?!
游溪身边,三颗灵珠飞旋着,控制着天上的毒雨降下,又不伤及自己的族人。
从储物袋中找到这几颗灵珠时,游溪隐隐恢复了一些记忆,她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可能是一场试炼,给她灵珠的人,是她的娘亲。
身处试炼中,她想不起来娘亲的脸,但依然记得娘亲给她的感觉,很暖很暖。
还有身边的荆饮月,给了她许多勇气,想起这些,再看对面令她恐惧的乌九明时,有了截然不同的感觉。
他看似无比强大,身居高位,其实身边什么也没有,没有可信之人,只有不断膨胀的自我和难填的欲壑。
此情此景之下,游溪觉得他很可悲。
“香雪,这算不算作弊啊?”藏在殿宇高处围观的太息羽见状,忍不住问。
“她自己凭本事带进来的,算什么作弊?”
当游溪拿出毒灵珠时,幻阵出现了片刻扭曲,阵中的香雪君和太息羽都恢复了记忆。
“李青岫连自己的本命妖器都舍得给她,对女儿可真是没得说。”
“看,他们打起来了。”
广场上,乌九明被游溪一个眼神激怒,唤出一把燃着烈焰的灵枪,直冲游溪而来,却被荆饮月阻拦,两人战在了一起。
长枪呼啸,烈火灼人。
招来式往,剑影纷飞。
游溪仰头看着空中对战的两人,她发现,荆饮月的剑以前却有些不同了,凌厉剑招中隐隐蕴含着另一层玄妙剑旨,若想仔细分辨,又似乎无迹可寻了。
在幻阵中,乌九明没有刻意收敛实力,灵枪在他手中大开大合,凛冽生风,与荆饮月交战竟全然不落下风。
雨势渐渐小了,乌九明凭着灵枪护身,几乎不受影响,两人都在全力施为,酣战半个时辰,难分胜负,火药味却是越来越浓。
游溪不由面露担忧。
荆饮月身上被灵枪的枪势带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滴滴落下,握剑的手隐隐轻颤。
乌九明身上的剑伤更是不少,双眼都被激得通红,从未有人将他伤到这个地步,他是真的被激怒了。
他手中长枪烈焰爆燃,在空中如日光灿灿,形成一道金枪虚影,冲着荆饮月疾刺而去!
“师兄!”情急之下,游溪下意识喊出声。
半空中荆饮月身形一顿,好像明白了什么,长剑横空,如映一泓月光,冷月如涟,他周身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
风静云止,只有灵气在疯狂搅动。
日与月、极与极猛烈碰撞,半空中迸出一阵耀眼的强光!
剧烈光芒刺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只能隐约看见灵气相撞处,整座大殿都被夷为废墟,烟尘滚滚。
待尘埃落定时,两人一站一跪,胜负已然分明。
乌九明跪在地上,呕出一口血,靠长枪勉强支撑着身体。
最后关头,他意识到有阵法压制着自己,而荆饮月似乎想起了什么,剑势忽然大涨,这分明是不公平的落败。
他双眼赤红,看向走过来的游溪,看她清澈的眼眸中映出狼狈的自己,“如果我放下帝位,放弃所有的一切,你愿意跟我走吗?”
“陛下!”周围人发出不可置信的劝阻声。
他吐出一口血沫,缓缓冲游溪伸出手:“我愿意放下过去,放下身份,小溪,跟我走好吗?”
殿宇后方,香雪君似乎有些动容。
见他似乎动了真情,众人都有些受到感染,安静下来。
只有游溪不解看着他,“为什么你放弃一切,我就要跟你走?你是皇帝也好,是挑夫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更不理解周围人的反应,她觉得乌九明很莫名其妙,他只是感动了自己。
香雪君闻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太息羽道:“这人只是嘴上说说,其实根本做不到。”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眼里还有野心。”太息羽道,“你要是不信,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他默念法诀,空中乌云再次聚拢,云状漩涡之中,一只巨大的机关蛟龙自云层中探身而下,龙嘴一张,骤然狂风席卷!
香雪君道:“太息羽,你在干什么?幻阵要支撑不住了!”
太息羽不疾不徐:“我让你看看,他有几分真心。”
话音落,半空中巨蛟穿过云层,疾冲而下!
庞然巨物从天而降,带着不可一世之威,目标瞄准了游溪。
经过一番拼杀,两人都已经气空力尽,荆饮月依然一步不退,挡在游溪面前。
而乌九明望着空中巨物,瞳孔一缩,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一退,半空中的巨蛟、狂卷的灵气、祭坛和宫殿统统化为了幻影。
幻阵结束,众人再次回到了落日崖上。
芳玲第一时间扑了上去,“九明,你怎么伤成这样?”
乌九明推开她,视线冷冷扫过众人,他已经意识到刚才幻阵中发生的一切是对自己的试探,可凭什么他们都知道发生什么,而他却一无所知!
危机来临之时,谁不是先顾自己?
荆饮月不过是知道了真相之后,刻意表演罢了!
天尺玉影响之下,香雪君和太息羽竟然还是偏向荆游二人,凭什么?再说,若不是本命妖器没有带入阵中,他根本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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