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师兄也是心眼太实了,他不会他硬缝啊!
那比试比完之后当场就上了宗门头条,弟子们都说这是他们看过有史以来最离谱的抽签战,花任酒最后绣了一副对面师兄的肖像画出来。
众人评价:羞辱!
花师兄:冤枉啊,他只是想送给对方做个纪念来着……
但解释是解释不清了,于是今年,他痛改前非,决定让对手看看他真正的实力,靠斗法获胜。
“你快别说了,师妹都在笑我们了。”
他们一言不合互揭老底,游溪在旁偷笑半天了。她笑起来没声音的,肩膀一颤一颤,很是可爱。
听他这么一说,连忙不笑了。
云芜:“师妹,你尽管笑,你师兄就是这么不靠谱。”
花任酒:“你够了啊,今年我肯定会赢的,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云芜:“哼。”
花任酒:“师妹,你是第一年参加抽签战,不用紧张,输赢都没关系。这几年外面把七院抽签战炒得太过头,变了味,原本抽签战只是七院弟子们之间娱乐放松的活动。”
云芜:“你想多了,只要有输赢,怎么可能不较真?”
说话间,三人出了店铺,接着计划去裁缝铺子,云芜自告奋勇,说她知道一条小路,可以节省一段脚程。
于是他们七扭八拐,绕过了几个巷子,果然越走越僻静。走到一条狭窄的巷子,连路人都不见一个人了,周围安静下来。
花任酒举着他新买的玉牌端详,灵玉在日光下呈现莹润光泽,越看越是爱不释手,没注意脚下一个趔趄,玉牌脱手而出,在空中飞出一道抛物线,落进了不远处的一口井里。
“哈哈哈,乐极生悲了吧?”云芜嘲笑。
“我的玉牌!”
花任酒惨叫一声,一下扑到了井口边。井边长着几根枯草,井深不见底,也不知多久没人用过了,一点水汽都没有,说明井底早已干枯。
“咦。”
花师兄接连扔进去两张符纸,符纸亮光如星点即逝,看不清井底的情况。
“这口井似乎有什么东西隔绝了灵气。”
“我看看。”
云芜本来一心想看热闹,闻言好奇凑过来,试了几个法诀,投入井中如泥牛入海,半点反应也无。
“奇了怪了,井下有什么东西?”
“感觉不到活物的气息,也许是什么阵法。”
玉山城人来人往,鱼龙混杂,有凡人,也有深藏不露的地阶高手,碰上什么事都不奇怪。这地方如此偏僻,不知是谁出于什么原因在这里留下了阵法之类的东西,如今也无人问津了。
花任酒发愁,“问题是,怎么把我的玉牌弄出来?”
看了看四周,也没什么趁手的工具。
平时习惯了依赖术法做事,这会儿束手无策,只能挠头。
游溪道:“要不,我来试试?”
花任酒眼睛一亮:“师妹,你有办法?”
云芜问:“你想怎么做?”
师妹明明眼睛都看不见了,还有办法帮他把玉牌取出来?
游溪有些不好意思,“我尽量试一试,你们能不能转过去?”
云芜连忙推了花任酒一把,两人走远了些,一起背过身,配合极了。
游溪的感知覆盖这条巷子,能感觉到周围没人靠近,两人也没看她,于是她小心翼翼走到了井边。
虽然看不见,但她能感知到井的形状,摸索着坐在井边,她将裙子稍稍撩起来一些,一条青色的蛇尾如钓线一般,垂入井底。
身为一只蛇妖,只要她愿意,蛇尾可以变得很长,而且比普通的蛇灵活多了,卷起东西什么的不在话下。
游溪小心翼翼感知井下的情况,心里有些发虚,很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咬她的尾巴一口。
恐惧来自未知。因为不知井下有什么,所以格外害怕,掌心浮起一层细汗。
四周一片安静,探入井底的过程显得无比漫长。
这井下,到底有什么?
玉山城大街上,岁舍抱着剑,游手好闲在街上闲逛,“师兄,咱们不去找游师妹吗?”
昨天夜里,他目睹师兄在山上打了一夜的洞,最后不敢声张,悄悄跑了。
以岁舍的脑子,实在想不明白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干,只能归结于那朵花效果太强烈,师兄因为一会儿没和游溪在一起,已经烦躁到深更半夜打洞去了。
一大早,他下山闲逛,师兄也跟他一起下了山。他听说游溪跟花云两人下了山,想当然以为师兄是来找她的。
毕竟师兄现在是片刻都离不了游师妹,那焦躁的模样,他已经领教过了。
没想到师兄一路上也没有显出要找人的样子,他有些拿不准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了。
荆饮月忽然驻足。
“怎么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不远处是一条狭窄小巷,巷子口堆着不少杂物,人影也不见一个,师兄在看什么?
他盯着看的时候,荆饮月已经向着那巷子走了过去。
游溪在那里。
腕间躁动不安的花信告诉他这个消息,他走到巷子口,透过堆积的杂物缝隙,隐约看到里面的情形。
他看到花任酒和云芜两人以面壁思过的姿势站着,碧青衣裙的游溪坐在枯井边,蒙眼的白纱被风吹动,层层叠叠的裙摆之下,一截蛇尾垂入井中。
青碧色蛇尾和裙摆近乎同色,有种冷玉般的质感,蜿蜒而柔美。
这画面明明很奇怪,但又有种奇特的美感。
如果面壁的那两个家伙不说话的话。
“师妹,找到了吗?”
“快了快了。”
她费力的操纵着蛇尾,似乎在井中勾着什么东西,清甜的声音透着一丝慌张,“师兄师姐,别回头。”
“放心,我们都没看。”
“师妹,你加油!找回玉牌就靠你了。”
荆饮月:……
简直没眼看。
他由衷产生一种游溪不该跟这两个家伙混在一起的感想,她是真不怕别人发现吗?
“师——”
岁舍凑过来,被荆饮月一个眼神制止,他赶紧住了嘴,好奇往巷子里张望。
没想到师兄不仅不让他说话,还不让他看,将那道缝隙严严实实挡住了。
岁舍这人,越是不让他知道,他就越好奇,他抓心挠肝的想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师兄帮忙挡住?
“我找到了!”
随着游溪惊呼出声,一块灵玉被她的蛇尾从井中甩出,她动作敏捷,从井口跳了下来,恢复了双腿,稳稳站定。
花任酒和云芜同时回过头,正看到玉牌飞在空中,花任酒眼疾手快,扑过去接住了玉牌,满脸都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还不谢谢师妹?”
“不对啊……”花任酒捧着这块灵玉,反复端详,“这不是我丢的那块!”
花任酒反复确认, 游溪从井底找出来的玉牌,并不是他丢的那一块。
确切的说,这是一块玉佩, 而不是玉牌,线孔清晰, 上面雕绘了不少花纹, 形状大小确实跟他买的玉牌有些相似,但看起来已经很旧了,色泽暗淡, 上面还有几道划痕,玉佩上刻着四个字:此情不渝。
“看起来像是谁的定情之物,不知怎么遗失在了井中。”
“这玉佩是特殊的纳灵矿玉, 会自动吸收周围的灵气。”花任酒道, “难怪井中灵气隔绝, 都被它给吸收了,我还以为井中藏着什么阵法呢。”
“咦,背面还有一行字……”花任酒道, “玉城琴娘赠。”
“琴娘是谁?”
“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
三人面面相觑, 一阵商量之后, 花任酒道:“既然捡到了她的玉佩, 说明与她有缘, 我想将玉佩还给主人,也好了却这段因果。”
云芜没什么意见,只说别耽误了她一会儿还要带着师妹去裁缝铺买衣服,她可盼了好久了。
游溪也表示同意。
井中没了隔绝灵气之物,花任酒顺利把自己的玉牌捞了出来, 三人寻着琴娘而去。
“师兄,咱们为什么不直接去跟他们打招呼呢?”岁舍不解问。
那三人从巷子里出来,师兄拉着他藏了起来,等他们走远后,又远远缀在后面。
岁舍让师兄这番操作弄迷糊了,这偷偷摸摸的,干嘛呢?
他和师兄也没有这么见不得人?
之前在青虚道人的洞府里,他们怎么说也是一起历过险,称得上一句“熟识”了吧?见了熟人,躲起来是几个意思。
“没叫你跟着。”荆饮月道。
那意思,叫他该干嘛干嘛去。
“那不行。”岁舍连忙摇头,这时候叫他走,他会好奇死的。他想知道前面三人风风火火的到底要干嘛去,边走还边找人问个不停,好像在找什么人似的。
他更想知道师兄为什么要偷偷跟着,总不能是——师兄好面子,不想承认自己一天都离不开游溪吧?
岁舍觉得自己好像真相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窃笑,师兄啊,你也有今天!
看了看前面的游溪,心想,以后总算有人治得了他了。
游溪三人一路询问,走到了西城门口,有个老奶奶在树荫下卖糖炒栗子,云芜走过去买了一袋,顺便问:“奶奶,你知道琴娘住在哪吗?”
老奶奶古怪的看了三人一眼,往城外一指:“出城十里地。”
三人出了城门,花任酒道:“这琴娘住得还挺偏僻,竟然住在城外。”
云芜道:“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们刚才一路问过来,城西这边认识琴娘的人还不少,可他们一问起,这些人的表情就说不出的怪异。
这玉佩的主人难道出了什么事?
出了城门,越走越是僻静,不知哪飘来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天有些阴沉。
本来城西这边就要偏僻一些,路上偶然能见到几个行人,出城十里,一阵阴风扑面而来。
“玉山城外竟然有这么偏僻的地方。”云芜表示长见识了。
“那老太太不是说琴娘住在这吗?这怎么看也不像住人的地方。”花任酒道。
放眼望去,四面都是荒山,连间屋子都没有。
风声呼啸在山间,如同山鬼嚎哭,叫人后背凉凉的。
两人正四下张望,游溪问:“师兄,你前面是不是……有座坟?”
花任酒低头一看,面前是茂密的杂草,杂草深处,真有座鼓起的坟包,简陋的木制墓碑立在坟前,写着斑驳的几个字——“琴娘之墓”。
“娘喂!”
花任酒吓了一跳,转头抱住了云芜的手臂。
“至于吗?”云芜道。
明明是个修士,让一座坟吓成这样。
“不、不是。”花任酒哆嗦道,“阿云,这不是一座坟,是一片坟场啊!”
那荒草尽处,密密麻麻的墓碑竖立着,坟头连着坟头,接连不断。草长得太高,一开始没注意,此刻才发现这片坟地有多壮观。
“出息。”云芜忍不住嘲讽。
她了解花任酒,他一害怕就认怂,平时一口一个“师妹”,这种时候连阿云都叫上了,可见是吓坏了。
瞧他吓成这样,估计要他喊一声“云师姐”,他都喊得出口。
坟场周围阴气很重,气温都比周围要低上几度,花任酒颤巍巍松开了云芜,不停搓自己的手臂。
“既然琴娘已经死了,这玉佩怎么办?”他壮了壮胆子,将目光移向那座枯坟。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何问起琴娘,那些人反应如此奇怪了。
“就将玉佩埋在她坟前吧。”云芜道。
“嗯。”
当着师妹们的面,花任酒不想显得自己太没出息,但他说不上来有点害怕,总感觉这坟的阴气格外重。
他冲着坟头拜了拜:“琴娘,无意打扰,在下机缘巧合捡到了你遗失的玉佩,特来送还。”
说着,他准备挖坑。
刚蹲下,一道白影幽幽从墓中飘了出来,声音带着几分好奇,“请问,你是在喊我吗?”
“啊!!!”
花任酒一抬头,见女鬼正看着他,吓得面无人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琴、琴娘?”
“你身上有我的东西。”女鬼飘在坟头,直勾勾盯着他。
花任酒哆哆嗦嗦将玉佩递给她,只觉掌心一阵冰凉,手中的玉佩不知怎的就落入女鬼了手里。
女鬼盯着玉佩,似乎在回忆什么。
“我想起来了。”原本有些迷茫的女鬼,在接触到玉佩时,眼中渐渐变得清明,“我在等一个人……”
说着,她看了看漂浮在空中的自己,“我……我死了?”
“你说呢?”云芜双手抱胸,反问她。
她看出来了,琴娘估计是因死后执念不散,没有去往冥河,化为了孤魂野鬼。人死后化为野鬼,会失去生前的记忆,无意识在附近徘徊,直到接触到生前的物品,才想起来自己是谁。
女鬼看着玉佩上的刻字,眸光复杂,“这玉佩……你们是在哪捡到的?”
花任酒:“一口枯井中。”
“枯井?”女鬼怅然道:“果然,他背弃了承诺么?”
“谁?”
“我本是城西琴坊中一名弹琴的娘子……”
枯坟前,琴娘娓娓讲述了自己的经历,她靠着弹琴卖艺为生,在琴坊结识了来听琴的王公子,两人一来二去,生出情愫。琴娘与王公子互许终生,她将玉佩送给了王公子,作为定情之物,两人约好,在琴娘生辰这天,王公子带着聘礼来迎娶她。
那天之后,琴娘心心念念盼着生辰这天到来,可从那之后,王公子忽然失去了音信,没有再来找她一次。
琴娘托人去王公子府上送了几次信,也不见王公子到来。
她苦苦等着,等不到心上人,心中忧虑,就这样病了。原本她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但王公子始终不见她,导致她病情加重,在一个绵绵细雨天,她不甘的合上了眼,撒手人寰。
“我想知道,他是否变了心,还是被别的事情耽搁了,为何直到我死也不来见我一面?”琴娘道,“你们能帮我这个忙吗?”
“你活着的时候,就没有去找过他吗?”云芜问。
“王家的门墙,我进不去。”琴娘黯然道,“我出身低微,生来就是孤儿,被养父捡到,将我养大。养父乃是城中的乞丐,他养大我后不久就撒手人寰了,只给我留下了这块玉佩……”
她将养父留给她唯一的东西送给了这个男人,却被他给无情辜负了。
“听闻王家是修真世家,他祖上与那玉山仙宗的长老都有交情,王公子本人也是修士,他能看上我一介凡女,在旁人眼中,已是我的造化。或许他正是因此,才不愿见我。”
“我见几位气度不凡,应该也是修士吧?王家喜爱结交修士,你们去见他,他一定不会拒绝,几位可以满足我这个心愿吗?”
三人一阵沉默。没想到这玉佩不是送回就了事了,还有这样的后续。他们这趟下山时间很紧,天黑之前要赶回宗门的。
花任酒有些犹豫,游溪小声道:“师兄,你答应她吧。”
云芜也道:“反正就是跑一趟,我们脚程快些,不会误事。”
花师兄道:“好吧。”
他心想,怕就怕这王公子还有什么幺蛾子,不是去一趟就能了事的,他开始头疼起来了。
琴娘让他们拿着玉佩作为信物,三人带着她的托付回到城中,花任酒问游溪,“师妹,你刚才为何要我答应她?”
游溪道:“我……我想,能帮就帮吧,说不定有好事发生呢?”
她只是觉得,师兄这是找到任务物品,触发了隐藏任务,NPC提示他下一步,完成了说不定就有奖励呢!
花任酒这么一琢磨,确实如师妹所说,有道是福祸相依,看似麻烦,说不定有什么机缘隐藏呢?
这样一想,心也不烦了,心思瞬间通透许多。
“师兄,他们这来来回回是在干嘛呢?”偷偷跟着他们的岁舍不解问。
这几人先是在巷子里不知捣鼓些什么,之后又跑到城西的千坟岗,见了一个女鬼,然后又匆匆忙忙进城来,打听一个什么“王公子”。
岁舍都让他们绕迷糊了。
这一路上也不找个载具代步,就靠着两条腿走路,他们不累,他都要跟累了。
“前面就是王府。”
“师兄,你认识那位王公子?”
荆饮月迟疑了一下,他知道玉山城王家,跟这位王公子也有一面之缘,对他印象不错,但之前的事让他不敢断定不相熟之人的人品,知人知面难知心。
“这王家吹拉弹唱的,好热闹,这是在干嘛呢?”
“小兄弟,你还不知道,今日王家娶妻,娶的还是城中贵女,当然要大办特办啰。”
“王家谁娶妻?”
“还能有谁,王家三代单传,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那位王公子了!听说他对林家小姐十分痴情,千方百计才将其求娶回家,王家这回又要更上层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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