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这样就够了吗？我总觉得还能闻到那人身上的酒味，还有他扑过来时带给我的压迫感。”珍妮翻了个身，变成了和小王子面对面，“我现在想起来都害怕。”她主动伸手抱上了腰，却觉得这还不够。
“没事了没事了，珍妮。这里没有别人，这里只有你和我。”别管之前的珍妮是多么冷静，她到底也只有18岁，到了黑暗中还是会想起那时候的可怕。乔治抱住了人，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希望这能让她好过一些。
“那，那你别离开我，我不想一个人。”珍妮的声音带上了依赖，本来就靠得近的两人又被她缩短了一些距离。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放心睡吧，我就在这里。”哦，这真是甜蜜的苦恼，珍妮离自己太近了。乔治知道这时候想别的非常不适合，可两人靠得近，有些事情是没办法控制的。
但今天不行，不能控制也要压下去。
“睡吧，别怕，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快睡。
珍妮得到了保证后，没再出声，她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觉醒来就是天亮，小王子已经坐在了她的面前。
“早安，我看你睡得熟，就没有叫你。起来吧，早餐都准备好了。”其实祖父那边已经来催过几次，让他赶紧带着珍妮过去说明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他看珍妮一直睡得香，就没有把人叫醒。
珍妮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换裙子，来到餐厅后就发现除小王子之外的人今天看她的目光多了一点恭敬。昨天的效果挺好的，就该这样。她原先的一些想法不适合在这里用，那就改一改。
早餐时间很安静，几乎都只能听到小王子一个人的声音。
“今天的这个餐包特别软，你一定要尝尝。还有这一盘，加了橄榄的，有一点点酸味。”因为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又显得他有点聒噪了。但是，小王子并没有收敛。
“我吃不了这么多，就这些吧。” 5分钟后，珍妮拒绝了丰盛的早餐，只要了自己平常吃惯的那些。
也行，没饿着就好。乔治不再推荐，而是按着往常的样子用起了自己面前的食物。吃一口看一眼珍妮，这都已经是习惯。
早餐结束后，去国王那里是可以预料到的，珍妮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这说明乔治三世确实好起来了，而不是只有一天的恢复。
“祖父。”
“国王陛下。”散着步过去的两人同时给这位老人行礼。
“都过来坐吧。”乔治三世已经知道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毕竟是他的温莎城堡。他只是没想到，女孩很快就审出了点什么，还是和威尔士王妃有关的。
“乔治，你们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他想先问问自己的孙子。
“祖父，这件事不会这么过去的。我已经准备和珍妮一起回伦敦，我们会去布莱克西斯。”乔治不怀疑祖父消息的灵通，这件事上他说过他不会让珍妮失望。
“可是乔治，那个花匠已经死了，那封信也不在了。”事情是乔治三世连夜让人做好的，他就想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乔治还会怎么做？至于那女孩，那女孩就坐在那里，什么表情都没有。

什么叫花匠已经死了,那封信也不在了？乔治没明白祖父说的话，花匠明明被很好地看管了起来，珍妮没要他的命,他也说过的要看好他。还有那封信，他收起来了。
“祖父？”事情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是的，乔治，这件事是我让人去做的。”乔治三世没有否认，“当我知道有人要害你的时候，这个人就不该存在，那封信也是同样的道理。”除了这个,国王并没有说再多，他在等着对面孙子的反应。
“可是祖父,对方只是执行者,只是一个被利用的人，我们都知道这背后是谁？祖父,您要保下威尔士王妃吗？”如果乔治本来还有一点不相信这件事是跟威尔士王妃有关系的，那么现在也没有了。
“乔治，你没有明白，这件事是不是威尔士王妃做的，都没有关系，祖父也不是要保护她。就算那个花匠还在,就算那封信还在,你跑去布莱克西斯想做什么？质问她，还是把她关到伦敦塔去？乔治,我们王室的名声已经被摄政王和威尔士王妃坏得差不多了,不能再坏下去。”
乔治三世没办法确定自己清醒的时间，所以他会尽可能为乔治铺垫好以后的路。威尔士王妃根本就不重要,既然摄政王要驱逐她，那就让他去做！那两人都已经这样了，再出什么离谱的事情大家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是乔治不行，他不能背上逼走母亲的这个罪名。只要两人见了面，不管是舰队街还是民众们都会猜测他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可是祖父，我不在乎这些。威尔士王妃做错了事，就该承担责任，这和她要不要离开英格兰没有关系。”乔治觉得事情不能这样做，“祖父，就像当年她骗我的结果一样，她逃不了的。”
“那现在你想怎么办？”见乔治这么坚持，乔治三世只问接下来他会怎么做。
“先回伦敦，再去见她。信没有了没关系，我记得就行。这件事不是拿到法院去判的，我可以不要证据。我认定了，她就是有罪的。”乔治说完，拉着珍妮站起来，“祖父，这件事我肯定要去做，不管你同不同意。”
看着两人就这么离开，乔治三世有点欣慰又有点烦恼。欣慰的是，这回的乔治坚持下来了。烦恼的是，伦敦又会很热闹。这回啊，恐怕连乔治都会上报纸。
“珍妮，你要相信我，我会做到的。”没得到祖父的允许也没有关系，待会儿直接离开就行。乔治紧紧地握着珍妮的手，像是有了支撑，也有了信念。
“嗯，我相信你。”至少这回小王子没有轻易就妥协。
两人是快中午的时候离开温莎城堡的，走之前让马车来到了国王房间的阳台下面。
“祖父，我走了，我会回来的——”乔治打开了马车门，直接伸出了头大喊，喊完也没等人回应，就让车夫赶紧走，“珍妮，你帮我看看，祖父有出来吗？”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做，喊出来后挺畅快的。就是喊完后有点担心祖父的反应，就没再回头看。
珍妮看到了站在阳台上的乔治三世，他甚至在那里挥着手。
“回头看看吧，有惊喜的。”
乔治没忍住还是回了头，下一秒赶紧打开马车门，把自己的手也伸出去，用力地挥了挥。直到马车拐了弯，看不到那边了，他才把车门拉回来。
“珍妮，其实祖父并不生气的，对吧？”都能跟他挥手了，肯定没有很生气。
“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明显今天的乔治三世是在考验他，小王子今天的答案对于一个国王来说，算得上是满意的，跟之前的相比。
“我就是确定一下，祖父不生气的话，那接下来我们就会顺利的。”没有了最大的阻扰，威尔士王妃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事情就会好办很多。
珍妮却没有那么乐观，毕竟对方再怎么样，还是小王子的母亲，这层关系是断不了的。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乔治已经想过了，他在见到人后该怎么做。见识过了昨晚珍妮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
回到皮卡迪利已经是傍晚，今天再去布莱克西斯是来不及的，要等到明天再去。
“坐了一路马车挺累的，我们今晚好好休息。”晚餐提早了点时间，上楼同样提早了。乔治在和珍妮分开前，再一次保证明天一定会顺利。
珍妮没有追问怎么个顺利法，既然小王子要表现，那就给他机会。和乔治三世一样，她也挺想知道这回他会怎么做。反正他做不好，还有自己在。讨回说法这种事，她本来就是打算自己来的。
重新回到二楼的小房间，还是这里舒服。只是珍妮的心境到底是不一样了，她今天虽然还跟小王子相处得和之前一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时候的自己都在想什么。
既然乔治三世那么快就能知道昨晚发生在克蓝本小屋的事情，那么他醒来后有人跟他说了健康的水的事吗？在他病发期间，自己又跟人合作开了28家水厂，算下来每年的纯收益就会超过50万英镑。
说没说的，暂时还不影响什么。
“你确定？”国王送走了自己的孙子后，就坐下来继续补之前不知道的事情。等他听完了那女孩在这一年多里做的事情，他总有点无法接受。
凭什么呢？一个私生女，就算是韦尔斯利将军的私生女，那也不该这样啊！父亲会打仗也就算了，女孩居然这么能赚钱！
要知道她原本除了在伦敦的健康的水以外，还有椰子生意、唇膏生意、“快餐”等等，就这些每年加起来都有差不多50万英镑了，现在还要再加50万英镑？ ！
全英格兰都找不出一个年入百万英镑的人，那些大地主们大贵族们要是知道了，还不来抢着把人娶回去？不行，女孩是乔治的，是王室的，不能被别人抢走！
一个好的女主人不仅仅能赚钱，还能培养好的后代。他的妻子只会生不会养，现在的威尔士王妃就只有乔治一个，她连自己都管不好。这样的人，离开就离开吧，不用再费心做什么。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趁着自己还醒着，给《王室婚姻法》再补充一个条款。
定下了这些要做的事情后，乔治三世才让人去通知在伦敦的人，说自己已经醒了，想见见大家。这样的话，乔治和女孩去布莱克西斯也就暂时没人知道。
今年的社交季才开始，伦敦正式热闹的时候，突然很多人得到了消息，国王陛下又好了！没错，是“又”！
他很想念大家，想在温莎城堡见到大家。都这么说了，谁会拒绝呢？不但公爵们公主们都去，就连在邱园的夏洛特王后也去，首相利物浦伯爵等一众唐宁街的人也得跟上。
珍妮一早就听说了这件事，还知道了摄政王的脸色并不好。谁让他当初见到了国王的样子走得那么开心呢？回旋镖来了。
“今天的伦敦不会很堵。”该去的人都去了，豪华马车起码能少一半。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当珍妮和小王子的马车行驶在街头时，整个伦敦都有点空荡荡的感觉。等到了布莱克西斯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
面前的房子挺大的，但基本上没做维护，外墙脏脏的，甚至连两边的绿植都长得七歪八扭，没有了该有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没钱的滋味，我记住了。”乔治看过了这样的场景后，就说了这么一句，“我说错了吗？”
“没，我还以为你会说点别的。”珍妮知道小王子和威尔士王妃的关系有多差，他刚才的话更能体现出来。
“能说什么，我没什么好说的。走吧，到了。”乔治已经看到里面有人走出来，是之前在皮卡迪利拦他马车的那个女官。
“殿下，您怎么会过来？王妃殿下还没起来，我去叫她。”没想到最后小王子还是来了，来了就说明他还是愿意帮助威尔士王妃的。
“先等等，问你个事。”正好见到了人，珍妮就想解一解心中的疑惑，“你知道威尔士王妃之前给殿下写过信吗？就在前天。”
“前天？我没有听说过，我前天上午出去了，傍晚的时候才回来。是信有什么问题吗？应该是爱丽写的。”女官正在想着办法离开布莱克西斯，她需要回到温莎城堡去，所以并不是一直在这里。
“爱丽？20多岁的爱丽？”珍妮描述了一遍爱丽的外貌，对上了，“那你有给温莎城堡的花匠老约翰写信吗？”
果然对方摇了头，那封信也不是她写的。
“知道了，你去叫威尔士王妃起来吧。还有那个爱丽，就说我要见见她。”从珍妮描述中乔治想起了这个爱丽是谁，是当初被救助到莱斯特广场的其中一个女孩，后来提早离开了那边。
上回听说的时候不是结婚了吗？怎么又在这里？不过没关系，等见到了人就会弄清楚的。既然女官跟这两封信都没有关系，那么信会是谁写的？
威尔士王妃一听说自己的儿子来了，并没有觉得高兴。她让女官离开，把爱丽叫到了身边。
“怎么办？他肯定是知道了。”这么多年不肯见她的儿子会过来布莱克西斯，会是什么好事吗？
“王妃殿下，您别急。只要您还是威尔士王妃，他就是您的儿子，他不能对您做什么的。”爱丽笑着为威尔士王妃穿上裙子，还慢慢地梳妆起来。
当年她曾短暂地离开过伦敦，可是最后还是被丈夫卖了。都这样了，她宁愿留在伦敦。找了个商人带她回来，她需要脱离这样的生活。能再次遇到威尔士王妃，多亏了她的母亲之前的公爵夫人。那是位真正善良的女士，她救了她，还把她带回了布莱克西斯。
本来爱丽还怕威尔士王妃会认出她，并赶走她，没想到对方早就不记得她。那更好，她就干脆留下来好好过日子。
只是好日子太短了，公爵夫人去世后，布莱克西斯再没了往日的欢乐，甚至想要保住原来的生活水准都是不可能的。这让爱丽很苦恼，她不想再回去出卖自己。
很多仆人都走了，她坚持到了最后，甚至成为了威尔士王妃的贴身女仆！这要放在以前说出去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可惜威尔士王妃就剩下了一个头衔，其他的什么都不剩了。
没钱怎么办，当然是想办法要钱。不是在跟摄政王谈判吗？离开英格兰可以，每年的津贴不能少于5万英镑！本来这是可以商量的，哪里知道爱丁堡公爵、威尔士的乔治王子居然出现在了圣詹姆斯宫！
这个消息让威尔士王妃大受打击，直接口述了一封信让她写下来寄出去。既然是要让她儿子后悔，为什么只是口头上说说呢？最近这位小王子的行踪很好掌握，基本上是前一天到皮卡迪利，第二天就回温莎城堡的。
对方这么有钱，为什么不问他要一点？别告诉他就行，反正钱多的人是不会在乎这么一点点钱丢失的。
“王妃殿下，我听说公爵们都是有私章的，拿到了私章，就等于拿到了他名下全部的钱。”正好爱丽听说那位女官不想留在布莱克西斯，那就以她的名义写一封信去给她的老熟人，“拿到了最好，没拿到也跟您没有关系。”
于是，第二封信就加急送去了温莎城堡。

珍妮和小王子两人差不多等了1个小时后, 才见到了盛装打扮的威尔士王妃，还有跟在她身边的爱丽。后者换上了宫廷裙，完全没有了之前落魄的样子。她站得直直的, 目光没有闪躲，一点不怕被认出来。
“因为我出现在圣詹姆斯宫里，所以你就认为我是在帮助摄政王？”见人来了，乔治就站了起来。他面向威尔士王妃，只是说着已经发生的事，没有称呼。
“乔治，你的礼貌呢？见到了生你的母亲,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威尔士王妃知道不管自己做了什么，她最多就是被要求离开英格兰。所以,她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后,你又写信到温莎城堡，找人来盗我的私章？可惜那人被我们当场抓住,还交出了信，说整件事都是你指使的。”乔治根本没有理会威尔士王妃的话，而是按着自己的节奏来。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祖父醒了，现在伦敦有资格见他的人全部去了温莎城堡，这里没有人会来救你。”说着,他从木仓套里拿出了自己的木仓, “这就是你在信中说的，要让我后悔的事吗？”
威尔士王妃就这么看着木仓口对准了自己,她想躲,可是身体不听她的话，她根本没法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乔治！信不是我写的，对，是她，一切都是她做的！”当生命受到威胁时，威尔士王妃的大脑迅速转动起来，她注意到了已经后退的女仆。她跑什么？对了，全部的事情就跟她脱不了关系，都是她出的主意！
看来这位王妃说的不是假话，不然爱丽也没必要心虚地摔在原地。珍妮让一直站在角落里的侍卫们过来，先把人制住，免得跑了。
“所以整件事情你也是知情的，没有你的同意，她敢这么做吗？”乔治并不认为威尔士王妃就是无辜的，她和她的女仆一样，都是自私的人，也都该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花匠已经死了，你觉得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威尔士王妃这个头衔能保住你多久，是，我是不会杀你，至少现在不会。可是一旦你离开英格兰，有的是人要来杀你，你想试试吗？”为了提醒她，乔治开了一木仓，就打在爱丽的脚边，引发了她的大叫。
“看，这就是代价。下一木仓，我就不会再打偏。”这个感觉真好，乔治看到了威尔士王妃眼底的恐惧，是对着他的。知道怕了就好，知道了就不会再冒险来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