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那好吧，但是我得跟着你。”以免再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对了，穿件斗篷，外面会冷的。”
等珍妮穿好了斗篷，也建议小王子穿好了斗篷，两人都没有走到门厅处，一群人就从外面走来。
邦妮就在那里，贝丝正紧紧地拥着她的儿子。另一边，布鲁斯皱着眉头跟着。更后面，是其他的侍卫们和其他的孩子们。大家的脸色很不好，可见就算是找到了人，结果也是不愉快的。
“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乔治身为皮卡迪利的主人，当然要问这个问题。他的晚餐被打断了，不该问吗？
“殿下——”邦妮正要说，有人就抢了她的话。
“我就是在外面多玩了一会儿，根本就没什么事！”被贝丝拥着的男孩也就是杰克不是很高兴地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他看看站在王子身边的女孩，听说这两人还是同一天出生的，真让人羡慕。
“杰克，谁允许你开口的！”布鲁斯斥责了自己的儿子，又马上上前来道歉，“实在抱歉，殿下，因为家里的事情打扰您用餐了。”听说贝丝还打了珍妮，她都是怎么想的？ ！
“看起来是没事了？那都回去吧，站在这里干什么。”人既然找到，就该回家去。
“是，殿下。”布鲁斯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拉着妻子，根本不管妻子还不想走。不走留下来干什么？没看到小王子根本就不想看到他们一家吗？
随着这一家的离开，其他人也跟着走，门厅处一下子就变得空空的。
“殿下，珍妮，餐厅那边——”晚餐还要继续吗？继续的话，现在过去还能吃。
“把甜点拿过来，其他撤了。”都没有心情了，甜点的话或许能引起人一些食欲。乔治看到了珍妮妈妈最后回过头来看的那一幕，可他还是觉得晚了。
珍妮尽管从事发到现在一直很冷静，但是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两人认识了这么多年，相处了这么多年，如果说一个人是陪伴他和她最久的，那就是彼此。不是自己的父母，不是别的什么人，就只有两人自己。
他看了这么多年，这点情绪还是能看得出来的。现在的珍妮或许很矛盾，可她一定会做出选择。就像当初那份已经不合适的外包合同，既然不会出现在未来的规划里，她会最快处理掉它。
现在轮到她妈妈了，她要怎么做？
乔治自己看透父母就花了不少的时间，后来还是因为珍妮到来，才慢慢走出来的。然而两边不能放在一起比，至少珍妮和她妈妈确确实实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刚认识那会儿，他总是记得她把妈妈挂在嘴边。
分开那是她妈妈结婚后的事，等生了孩子，两人不见面的时间才越来越长。这几年因为经常去温莎城堡，更是没见面的机会。好不容易回到伦敦来，第一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走吧，我们上楼去。”乔治接过了邦妮拿来的一碟甜点，拿稳了就拉着人上楼。这里的人太多了，现在珍妮需要安静的空间。
等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乔治更是帮着脱下了她的斗篷。
“尝尝吧，味道不错。”挑了一个不怎么甜的，他塞进自己的嘴里，也想把另一个塞给珍妮。
“不想吃，我回去了。”珍妮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她只是懒得去反驳。这时候还是更适合一个人思考，有人在她就没办法静下心来好好想。
比如自己和贝丝，到底会怎么样呢？明明上回见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她没有经常去看，最前面是因为布鲁斯的存在，珍妮一开始不喜欢他。后来见贝丝过得好，也不会过多地去打扰。再后来，自己跟着小王子不是去韦茅斯，就是住在温莎城堡，根本没时间留在伦敦。
她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当初是贝丝先做的选择。她选择了结婚，她也选择了生孩子，不管最初的原因是什么，这些选择都是她自己做下来的。现在看来，在她这个女儿和杰克之间，她的选择依旧不是她。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断干净呢？断干净了，她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还是吃一个吧，这时候不适合想太复杂的事。你的情况和我的不同，别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乔治依旧坚持把手中的甜点喂过去，因为靠得近了，珍妮在想什么他能猜个大概。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太严肃了，一定是艰难的选择。
小王子的话珍妮听到了，她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是这位来劝她，也会是这位陪在自己身边。
“我其实并没有答案，只是今天的事告诉我，我和贝丝已经走得太远了。我们的距离越来越大，她变成了我不认识的人，我也变成了她不认识的人。”或许就是因为太陌生了，所以今天的事情才会发生。
“如果你想拉近两个人的距离，你会有办法的。”乔治相信她，就像他做的一样。
“我要再想想。”不管是什么选择，对于珍妮来说，都不会很好过，“给我。”她需要吃点甜甜的东西，确保自己的嘴里不会有苦涩。
“给，这个好吃，我尝过了。”乔治当然很乐意，他终于也体会到了喂食的快乐！

回到房间后,珍妮还在犹豫。她明白小王子的意思，如果她想要挽回，那么机会总是能找到的。只是说实话,她也没有那么想。
或许5岁的珍妮要和妈妈在一起， 16岁的她已经到了不需要妈妈的时候。当初那些年会这么依赖贝丝，主要还是在这时代不熟悉，当时两人都需要各自的安慰。
现在她有了丈夫有了儿子，就算还需要她这个女儿，需要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一旦她丈夫和儿子有了什么事，她这个女儿就是最先被遗忘的那个。就像这件事一样,她只是贝丝求助的一个对象，不再是她单纯的女儿。
她离开的时候明明有话要说, 却还是在她丈夫的拉扯下走了。要是那会儿她能停下来, 布鲁斯真能拉走她吗？
珍妮已经想不起来那时候的自己都是什么表情，总之不会是乐观,也不会是积极的。或许那会儿她该开口把人留下，也就不用在这里摇摆不定。
只是这个假设不存在，她没办法让时间倒流。
迷迷糊糊睡过去，又迷迷糊糊地醒来，珍妮睁着眼睛都有点傻。捞过怀表一看，果然是睡过头了！
“抱歉, 我起晚了。”打开门, 她原以为小王子会等在餐厅的，没想到还是等在了门口。
“偶尔晚一天没什么。”乔治倚靠在墙上的身体站直, “给,皮卡迪利的花房不是温室，也没有种玫瑰,你就勉强收一下。”今天的花只有一支，是开得最早的黄色郁金香。
“下次别给我送了，让它们好好长好好盛开会更好。给了我，几天就凋谢了。”但不可否认，每天早上起来能收到花，心情确实会不错。
“我考虑一下，嗯，考虑好了，我还是觉得这花被你拿着才算是有意义。”看看，刚刚推门出来的人脸上一下子就有了笑意，乔治觉得今天的郁金香很好地完成了它的使命。
“我有时候真会怀疑，国王陛下一定给了你一本书，叫说话的艺术。”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小王子本来不是这样的人。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谢谢。”乔治停下脚步弯了腰，正式道了谢，“我会好好研究这本'说话的艺术'，争取再让你夸夸我。”
还是别研究了，现在这样挺好的。珍妮怕说出来小王子还有话等着，就忍住了没说。
快到餐厅前，她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算了，人都找到了，能有什么事？当时杰克看起来也没有哪里脏哪里受伤，最多回去后被他的父亲打一顿。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打一顿都是轻的。
杰克确实被打了，但他一点声音都不敢喊出来。因为他的父亲和他的母亲之间闹得更加不开心，虽然这两人没有打起来，可看上去比打起来还要严重。
他妈妈回来后就回到了他的房间，是的，是他的房间没错。不久前家里的房间做了调整，他的房间变成了妈妈的，而他和父亲睡在一起。
“爸爸，你很生气吗？我只是——”只是有点不开心，一时之间不想见到其他人。
“没有，我气完了。”已经快40岁的布鲁斯都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儿子丢了着急是应该的，可是怎么能随便跑去主楼找珍妮？ ！尤其她和小王子才第一天回来，两人的关系也都是报纸上说的，没有真正见到过。
身为贵族不能继承家产的儿子，他能不知道事情要是真的代表的是什么吗？一切都被贝丝破坏了，小王子明显不想见到他们。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爸爸，她真是我姐姐吗？”摸了摸被打疼的部位，杰克还是要问清楚。
“是不是的，都跟你没有关系。杰克，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你到主楼去，还有，别偷偷去找人！”已经这样了，至少要等这件事过去了被遗忘了，才能再找机会。
至于贝丝，她不是自己也不是儿子，她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好不容易人回来了，至少要去道歉的。听说当时还打断了珍妮和小王子的用餐，更是打翻了珍妮亲自倒的水！
没等人过来道歉，主楼这边就已经做出了调整。现在的皮卡迪利住的人多，地方太小，肯定需要一部分人搬出去住。地方已经找好了，就在皮卡迪利的不远处，隔着花园的地方，等名单确定好后就搬过去。
“你决定了？”乔治接过名单，侍卫长布鲁斯一家就在里面。
“嗯，我决定了。”珍妮想来想去，还是给彼此一点空间比较好。这样以后发生了什么事，她能帮的帮，不能帮的也好拒绝。
搬家的这一天，珍妮没有下楼，也没有站在窗边看。她觉得没有必要，只是隔着一个花园而已。等这些人都搬走了，一直赚着钱的女孩们就能搬过去，小工坊也能换个大点的地方。
其实做唇膏的工坊早就应该换个更大一点的地方，只是女孩们都不太愿意。她们宁愿挤在小小的空间里，说这会让她们更加安心。现在换到100米之外的房子，应该还是安心的。
距离回伦敦已经有5天，珍妮开始想念在温莎城堡的日子。皮卡迪利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信件和邀约实在是太多。她这个年纪勉强点说也可以参与社交，但总归年轻了点。这会儿大家这么热情，还不是因为报纸上写的事。
然而她还真不能不出门，就算是不参与社交，也得去一趟交易大厅。上回的债券买的时候长了，得过去看一眼。顺便看看沃特尔和内森都在着什么急，据说已经找了她好久。
“不，你不许去。”小王子要是去了，这一天还不一定能完完整整地回来。珍妮在他说话前，先把话堵住。
“我要去的，只是我就待在马车上，不跟进去。”伦敦000007号马车还是挺大的，藏一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听听，这像是一个王子说出来的话吗？
“就这么说定了，走吧。”要不是看到珍妮偶尔会看看窗外，乔治差点就被骗过去了，以为她对名单的决定不会后悔。结果呢，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就过去的。
时间太短了，她不能总是在空下来的时候想起她妈妈已经搬家的事。搬都搬了，那就往前看。
“哈廷顿侯爵，不，新任的德文郡公爵干得不错。”马车外面，街边的清洁工们还是一样工作，并没有因为她转让了外包合同而出现什么改变。
“看起来是这样的，听说新年的时候很热闹，今年社交季也有很多人盯上了他。”毕竟是一位年轻的单身公爵，谁不喜欢呢！
“你说他为什么不结婚啊？”说起了这个，珍妮也想打听一下。
“我没有问过，但家庭原因肯定是最大的因素。”往前数几十年，德文郡公爵府几乎霸占了舰队街所有的头版！后面来了威尔士亲王夫妇后才被分担了一些关注。
当年话题中心的主要人物有两个已经去世了，剩下的那个不肯搬离公爵府，试图带着她与前任公爵的私生子女们和现任公爵争夺一部分除地产外的财产。德文郡公爵府这样乱，卡文迪许怎么可能有时间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
“原来是这样。”是啊，那位继任公爵夫人还活得好好的，当然要为自己的子女争一争，“我到了，尽快回来。”马车停了，交易所就在旁边。
“多带一点人过去，别怕麻烦。”乔治为了不让人看见，所以没起身。
“知道了，你也别被发现。”被发现了，今天在这里的舰队街的人不会放过他。
珍妮自己开了马车门，提着裙摆走下去。时间已经不早，门口人并不多。但是走进去后才发现，交易大厅里密密麻麻都是人。
“哦，珍妮小姐，总算是见到您了！”沃特尔知道皮卡迪利的珍妮已经回来了伦敦好几天，他还想着这回总是能等到人的，
没想到她特别选了这么一天来！
“沃特尔先生，好久不见。这里人真多，发生什么事了吗？”正好自己不清楚，免费的包打听来了。
“还不是威灵顿将军的事！说是这回他直接切断了法军在西班牙的补给线，大家都是来等这个消息的。”当然，先生早就知道了，该下手的已经布局完毕。
“看你的样子，这就不会是坏消息。那我真是来对了，刚好可以把压在手里的债券出手一部分。”好久没动，碰到个好消息肯定不能再攒着。
看着眼前据说成了小王子情人的女孩招手叫来了交易员，沃特尔站在一边观察着。这么长时间没见，变化真是大。如果说原来的女孩只是有张不错的脸，现在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一举一动都在引着人靠近。
听听她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了小女人的味道，这都是那位小王子给的？沃特尔很快就没有时间继续看下去，因为有人拿着一份报纸大喊着跑进来——
“我们的将军胜利了！他直接切断了法军前往马德里的补给线！”
这个消息一出，本来就拥挤的交易大厅完全陷在了一片声浪里。有人叫着交易员要卖掉手里的债券，也有人觉得这位将军还能继续打胜仗，要增加自己的筹码！
有了这些背景在，珍妮很快就完成了交易。她要趁着大家没有发现前，赶紧离开这里。
“等等，珍妮小姐！”沃特尔就是一个没注意，差点让好不容易见到的人跑了，“珍妮小姐，还记得你之前认识的内森吗？他有事情想和你合作。”这回的事就让先生自己来谈。
“哦，我记得的。”谁能忘记这位呢？珍妮跟着沃特尔走，走到了交易大厅的一个隔间里。
“珍妮小姐，很荣幸再次见到您。”内森起身，他看上去很谦虚。
“也很荣幸见到你，内森先生。”珍妮回了礼，等着人开始说事，“怎么了，不方便说吗？”不然叫了她过来是为什么？
“确实有点不方便，我能冒昧地问一下，您和殿下是真的吗？”内森把不好意思挂在了脸上，似乎问出这个问题来是一件多么失礼的事。
“这跟要说的事情有关吗？”这时候的珍妮要不高兴地，所以她拿起了手里的包，准备走了。
“如果没有关系，我也不会这么为难。珍妮小姐，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摄政王已经决定了殿下未来妻子的人选。”看这个反应，这件事基本上是真的，那就好。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珍妮已经转向了出口，她不想再听下去。
“当然有关系，珍妮小姐。如果你能提前知道对方是谁，不是能尽早准备起来吗？我可以告诉你人选。”如果上回自己的人运气好一点，就能拿下通行证办理的转让合同。可惜，被现在的德文郡公爵抢了先。
失去了这个机会，他想要合作健康的水的买卖！
“我不信，你想要什么？”都说得这么明显了，珍妮干脆说开来，“内森先生，我只是皮卡迪利的仆人，很多事情是没办法做主的。”
“不管是仆人也好，情人也好，提前知道了未来的女主人是谁，总不会是一件坏事。”考虑一下吧，没说让现在就答应。现在她敢答应下来，内森还不敢信。
“等我消息。”珍妮扬了一下下巴，然后看都没看沃特尔一眼，就走出了交易大厅。好久没有演戏了，不知道这一出是不是能应付过去？
“怎么了？我刚才听到了很多人的叫喊声。”差点乔治就要冲进去。
“没事，就是碰到了一个永远喜欢不起来的人。”

能在交易大厅见到的,乔治大概能猜出来对方是谁？明明不喜欢对方，还要这么做戏，确实挺为难人的。不过珍妮虽然这么说着话,可看起来倒比之前空下来的时候有精神，显然这对她来说比较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