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珍妮，你一定想不到祖父做了什么？”刚得到的消息有点惊喜，他忍不住要分享出来。
“国王陛下做什么了？让你这么高兴。”骑士团的人才出去，他就要告诉她了。好吧，刚刚是别人的错，不是他的。
“我们担心的问题不会是问题了，威尔士王妃已经在被送去温莎城堡的路上。”原来从一开始，祖父就想到了这个。
“嗯，这确实值得高兴。”居然被乔治三世先下手为强了。
“是的。对了，你刚刚有什么要问我吗？”只顾着说这个好消息，都忘记未婚妻刚才等着的事。

原来是这样,乔治解开了心里的疑惑。然后他就去写信了，问问祖父接下来要怎么安排悄悄回来的威尔士王妃。
回信还没有收到，一个不幸的消息倒是先到了。克拉伦斯公爵去年的时候结了婚，娶了怀孕的阿德莱德小姐，两人的双胞胎女儿在今年2月出生。结果还不到60天，两个小女孩在前天同一天先后夭折！
同时去世的，还有生活在一起的乔丹夫人。这个消息是德文郡公爵夫人写信告知的,她出面安排了她母亲的葬礼，就在今天。至于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索菲亚说她已经不想追究。
“不追究也挺好的, 那位夫人并不无辜。”乔治在事后收到的祖父的来信中了解了事情经过，除了两个孩子是可怜的, 其他不管是克拉伦斯公爵、克拉伦斯公爵夫人还是乔丹夫人，三人都有责任。
“那就这样吧。”人都死了，珍妮不想过多谈论没见过几次面的人。
随着拿破仑重新夺取了巴黎政权后，海峡对岸的反法联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战斗。这回的战线没拉多长，但没人敢掉以轻心。人都能从防守严厉的厄尔巴岛跑出来，谁知道后面还会怎么样！
所以, 大家的阵线都是防守为主。确定能守下来了, 才不时地主动攻击。总之，打得很激烈, 看伦敦的交易所每天的繁忙景象就能知道。
珍妮现在有九成把握滑铁卢战役还是会发生的, 所以该做的准备要提前做好。为了以防万一，她还准备了多个账户。当然, 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
5月的时候，第一辆公共马车造出来了，珍妮还亲自过去看了看。其实这马车就是租车行把货运马车扩大后，增加了遮风挡雨的座位空间，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但对于这时候来说，已经算是好的。接下来就是生产很多的公共马车，然后成立一家公共马车公司。
租车行、马场的主人还有珍妮都是伦敦公共马车公司的股东，前两者提供马车和马，珍妮就提供一点技术支持。
除了最初的想法外，她还建议了行车的安全和标准，线路的规划以及车票制定等等。这还都是看在了自己15 ％的股份上，最初她就没想过加入其中。
幸好这家公司的具体运营自己不用参与，不然还真要忙不过来了。
进入5月以来，珍妮每周五都要举办聚会。当然这跟大家所知道的聚会性质不太一样，她是专门用来交流的。之前大家不是都带回了很多的想法吗？有什么进度，有什么困难的，都可以提。
“女伯爵阁下，这是我们农场最新的报告。”今天来的一位农场主夫人同时也是一位子爵夫人，她带来了家里农场有关于牛奶的书面记录。
“好的，我看看。”这家的农场不在伦敦，反而是靠近曼彻斯特。因为地理位置好，所以养的牛都算健壮。
不过这时候牛产出来的牛奶基本上都是农场里干活的人在喝，农场主是不碰的，浪费现象严重。上个月面谈后，珍妮就提出了先做对照实验，证明喝牛奶的好处。当然，这牛奶肯定是需要杀菌后才能喝的那种。
说服对方的理由很简单，一旦被证明了牛奶的好处，那这将是一桩能和健康的水相媲美的赚钱生意！为此，子爵和子爵夫人已经严控了自家的农场，并严格按照要求做。
看完了报告上的记录，珍妮没有挑出毛病来。
“继续，我等着第100天的报告。”这将是一场长期的验证， 100天都不算什么的。但不能说得太长了，怕这些农场主们没有耐心。
同样的实验，珍妮选择了6个不同位置的农场主展开合作。就像是健康的水一样，一旦确定牛奶对人体有好处的， 6个农场的产出远远不够！
“你呢？这一周的试运行怎么样？”公共马车公司自从有了第一辆马车后，就开始在繁忙的街道开始试运行了。目前还在检测人流和线路，车票同样制定中。
“很好！这是我们每天上下客的记录。”伯爵夫人也同样拿出了一本记录本，她虽然不懂这些，可几天下来看着看着，也都看会了。本来这件事是轮不到自己出面的，丈夫过来就行。然而考虑到摄政王对女伯爵阁下的在意，她丈夫还是决定让她过来。
这一来，就是将近一个月。慢慢地，大家也都发现了，出现在每周五的聚会上的人多数是女性。她们本来都是办办舞会，趁着社交季多认识一些人，给子女们留意留意好的结婚对象。突然之间，事情有点不一样了，原来自己也是能做点别的事情！
又不是很难，就是听人说说每天的事，然后记下来转达一下就行。单单这样，最近丈夫们都听话了很多，还总是给零花钱让做大裙摆的新裙子！
“确实挺好的，牛津大街和泰晤士河这边的上下客特别多。”到时候就可以沿着这两条路线来规划。
珍妮将本子收下，又去看下一位。曾经见过的那位老夫人也来了，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女孩。
“女伯爵阁下。”老夫人带着自己新组建的医疗团队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以后有点小病小痛的，都可以找她。虽然女孩们才起步不久，但她相信未来她们都会很有用。
这些人的到来虽然在珍妮的意料之外，不过先接触一下也是有好处的。女孩们除了在医院帮忙外，也跟着莱斯特广场的那些孩子到处跑。虽然还不能独当一面，做个助手什么的，足够了。
“这些都是学医的女孩，大家可以交流一下。对了，她们目前主攻生产这一块。”人来了，珍妮肯定是要介绍的。
女医生吗？夫人小姐们都有点惊讶，这可是男人们的工作！可看到女伯爵阁下一脸轻松地介绍着她们，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点。也是，她也是女孩子，她都可以做女伯爵了，女孩们做点医生的事有什么不可以的？
她们不还做着原本应该是丈夫们做的事情吗？这么一想，在场的人很容易就接受了这点。生产上的事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命，会一点的人多一点，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救命呢！
于是，已经忙完了的人就拉过最近的女孩，先试着聊聊天。这一聊不得了，女孩们懂得还挺多，原来自己的不舒服居然都是这么来的吗？不行，这肯定要避免！
珍妮看到了被围起来的女孩们，夫人们能积极提问是好事，她们不该被隐瞒一些事情，尤其是和自己健康有关的事。当然，实在听不进去的，她也不会让人按着头听。
上流社会的恶习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慢慢来吧。
因为这个插曲，接下来的好几天里，乔治收到了好几封信件，都是让他委婉地转告珍妮的。
“他们有危机感了。”他把信件直接拿给珍妮看。
“又不是什么好事，我都勉强捏着鼻子跟他们合作了，难道他们还不能顺着点我吗？”珍妮将信件推开，“明明只是在科普健康知识，听得进去的人当然会注意，听不进去的你以为那些人会在乎吗？”
“我不在乎他们会不会在乎，反正我们好好的就好了。”乔治也是了解过这方面的，单单是莱斯特广场那边的孩子们收集过来的数据，就是一个很可怕的数字。原来有那么多的人年纪轻轻都死了，仅仅因为私生活的混乱。
“我也没有强迫大家都听，目前主攻方向还是在产科上。” 2月份克拉伦斯公爵夫人生双胞胎，听说当时情况危急用了产钳的。那么一大把钳子伸进去，都不知道有没有消过毒。
两个女孩生下来就柔柔弱弱一直病着，说不定就是感染了什么。能活这么多天，也挺不容易。
“总有一天，大家会知道你的好。”现在，珍妮的好自己知道就行了。她越来越多的时间已经分配给工作和别人，乔治不希望还有什么事再来打扰两人仅剩的那点时间相处。
好不好的，珍妮也顾不上了，她得时刻关注着滑铁卢战役的到来。随着时间越来越近，她过手的多手机密文件也越来越多。拿破仑要孤注一掷了，战争再不结束，他的补给线就会出问题。
看着墙上大大的地图，珍妮将目光定在了布鲁塞尔的滑铁卢小镇上。这地方不细看根本就找不到，谁会想到一场决定胜负的关键战就发生在这里呢？
“在担心？”见未婚妻小姐盯着地图好一会儿了，乔治不以为她是在担心威灵顿公爵。明面上，两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他还是听祖父说了，那位公爵得知珍妮成了女伯爵后，写过一封信回来。
“没，只是在想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如果一切照旧，那么就快了，“我们之前的100万英镑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维也纳会议开到一半又去打仗了，事情暂时只能不了了之。
“不会太久的，国会这回批了很多，反法联军中其他国家也支持了很多。”相比之下，出逃出来的拿破仑就算是夺回了巴黎，也不能再向之前一样把什么都填进去。
6月18日悄然滑过，伦敦整个静悄悄的。真到了这个日子，珍妮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是第二天去的交易所，去的时候面无表情。此时的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场战役肯定要打，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开战，什么时候结束，他们的消息总是滞后的。
见到了英格兰目前的唯一女伯爵，在场的人一边行礼一边偷看人。这位前几次过来还有点笑容，今天似乎不是很高兴。等人一走，很快有人就打听到了，对方一口气抛售了将近60万英镑的债券！
“我们失败了？”不然，为什么她要这么做？
“完了，我得赶紧卖掉那该死的债券！”一旦这个想法被接收，更多人只会恐慌。而他们恐慌的表现就是大面积的抛掉手上的债券，低价也要抛！
当天交易所关门时，债券的价格跌入了谷底。次日开门，来不及卖掉的人接着卖，价格还在往下跌。
珍妮看差不多了，就再次出现。不过这回出现，她是经过伪装的。第一回穿男士的服饰，怎么想怎么怪。好在没多少时间，她低价买入了债券后，就赶紧离开是非之地。
从头到尾，她没说过一句话。卖掉60万英镑的债券是真的，她也没有作假。别人要怎么信，那是别人的事，同情心这会儿都得丢到一边去。
“等消息出来后，我们暂时别出来了。”乔治尽管没得到最新最准确的消息，但从今天上午收到的信件来看，拿破仑战败的可能性正在大大增加。
“我知道。”说不定下午的时候，滑铁卢战役的真实消息就会传遍伦敦！对此，珍妮已经有所准备。
当天也就是20日下午，拿破仑失败的消息确确实实传到了伦敦，但此时还是没有多少人相信。
交易所里，大家看着债券价格勉强稳住了一些的时候，还有点奇怪。大家都在卖掉，为什么价格就不再下跌了？
“别卖！别卖！拿破仑的大炮都没了，我们胜利了——”

不到一个小时,交易所公开的债券价格就直直往上攀升！昨天卖掉的人都来不及后悔，赶紧拿钱买回来！没卖掉的眼看着手里的财富在变多，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对了,昨天那位女伯爵不是一口气卖掉了价值60万英镑的债券吗？这应该是对方进入交易所后第一次亏钱吧？看着还在上升的数字，手里没有余钱的人也不走，干脆坐下来一起说说这波行情。
“她昨天要是不卖，到现在为止那60万英镑起码赚了30万！”有人算了算，这还是算少的。要从昨天的最低价算到现在的最高价，直接都能翻倍了！
而到了今天，会有人蠢得这会儿就卖掉吗？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这回的债券价格能涨好几天。
“都成了女伯爵了，少赚点就少赚点, 她之前又不是没赚过, 这回也该轮到我们了。”没有这位女伯爵的突然卖掉，昨天到今天上午的债券价格也不会突然拉到底。
“你这么说,是不是昨天最低价的时候还买了点？”有人卖掉，就有人买进，交易所里总是有人会冒险的。
珍妮不知道别人对她的议论，她只是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默默地算着这回能赚多少。那60万英镑只是一笔放在明面上的操作，她今天上午自己乔装去买进的就不止这些了。
算上其他的账户,加起来一共买进了300万英镑。今天涨的,都是赚的，这里面还不包括没动的账号。一下子动太多,容易引起关注,所以那部分就暂时放着，长期持有用。
单单新买进的300万英镑, 成本价和目前的市场价之间就快有1英镑的差价，等再涨涨，马上就能变成600万！短短两天，就是一笔300万英镑的纯收入！
珍妮吸气再吐气，尽管提前知道了这会是一次大收获，但真等来临了，她看着自己写出来的数字还是有点激动的。 14年忙碌下来，她赚的也就比300万英镑多一些。结果就这么两天，自己的资产马上可以翻倍了。
而这，仅仅还是个开始。
拿破仑彻底失败了，后续的安排紧接着而来。这回他的流放是秘密进行的，确保没有第二次逃脱的机会。之前中断的维也纳会议要继续，很多的公国也被重新确立了。同时确定的，还有几个英格兰的租借地。
驻法军队的问题继续谈，总之拿破仑的百日王朝彻底结束，没有了再复辟的可能。
忙完了这一阵后，1815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珍妮合上了自己的行程本，今年就只剩下一场辞旧迎新的舞会。
“这还是你第一次穿摄政王的礼服。” 2月份匆匆来到伦敦，当时只是确定了未婚夫先生摄政王的身份，根本来不及做礼服。珍妮帮着穿好，挺精神的，也挺费钱的。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款式。”之前没有过摄政王，乔治的礼服就按照原先的那位改了尺寸做好的。尽管已经修改过，但变化不大。
“就穿一个晚上，等你给大家授了爵位就好了。”珍妮也不是很喜欢，这让人看起来更加吸引别人的目光了。到时候参加舞会的不知道多少人，肯定*会有一些即将成年或刚成年的小姐们把眼睛放在他身上。
“只能这样了，你呢？你到时候穿哪条裙子？”乔治一边脱一边问，“就穿那条白色和金色的吧，和我礼服的颜色比较配。”那条裙子是他专门让人做的，就为了配他的礼服穿。
“这不好吧？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真这么穿了，那些小姐们会恨死她。
“误会什么，现在还有谁不知道我们的婚事？真不知道的，就不会有那个资格出席。”乔治转身抱住了人，“就穿那件，好不好？”
“好——”珍妮故意拖长了声音，挺满意目前的状态。钱有了，身份有了，要做的事情也在慢慢推进中，她挺满足的。
“别分心。”乔治叫回了不认真的人，下一刻，他就被推倒了。
1815年的最后一场舞会安排在圣詹姆斯宫，看着楼下的马车一辆一辆到来，珍妮站在楼上静静地出神。这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对她来说，总体是圆满的。
她是女伯爵了，身后不远处站着伯爵夫人也站着公爵夫人。在未来，她们会是自己的女官。几个月的接触，该合作的人该拉一把的人珍妮都算是熟悉了，也有了自己的人脉。
新的一年快要到来，她突然有点失去了自己的方向。该赚的钱还在赚，其他人的合作也在慢慢铺开，她还能做什么呢？
“珍妮，在想什么？”乔治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妻一个人站在那里。她看起来依旧夺目，就算是脸上多了一点茫然也是他眼中最耀眼的存在。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该有的都有了，珍妮失去了继续努力的方向。
“怎么会不知道做什么呢？你每天要做的事情那么多，行程本上都写着——”说到一半，乔治明白了她指的不是这个，“你是对赚钱不感兴趣了，还是总要见人让你觉得烦了？”
“不知道，明明我们的修路计划马上就要开始了。”珍妮说不好，她的心里应该是满的，感觉却又是空荡荡的，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