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殿下，这不好说。我只能说国王陛下都能从那时候的状态恢复到现在，那么摄政王理论上也是有可能恢复的。”只是什么时候恢复，能恢复到什么样，就不好保证。
“他这样看起来也不能移动，你们就留在这里好好照顾吧。”当时怎么照顾祖父的，现在就怎么来。乔治不会在这方面做什么动作，也没有必要。
“殿下——”顾问团的人叫住了要走的人。
“你们自己看着办，要留下的可以留下来。”要走的，谁也拦不住。乔治知道了这个结果后，不关心这些人的去留。他更加关心待会儿见到了醒来的祖父后，自己该怎么说。
珍妮看得出来小王子的挣扎，这确实有点难度，更多的是压力。当然对他来说，这个消息还是他自己来说比较好。别人说不定没轻没重的，反而刺激了乔治三世。
“我陪你一起去。”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在的。
“嗯。”重新回到祖父的房间前，乔治还是停了下来。他没有向往常一样直接敲门，也没有和往常一样推门就进去。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见到了祖父以后，他该怎么开口。
可是时间不等人，他还在门外犹豫，门却自己开了。
“殿下，您回来了？国王陛下刚醒。”
乔治三世醒来后问了下时间，就让人出来看看乔治回来了没有。很巧，他回来得刚好。
“乔治，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
乔治进去了，他看到了祖父脸上还带着笑。于是，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事情不是小王子不开口就能过去的，他对面的是他的祖父，国王见过了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即便有人要隐瞒什么，或许一开始能成功，之后还是容易被看出来。
“女孩，你们吵架了？”见孙子这么为难，乔治三世就对准了珍妮问，她总不会瞒着自己。
珍妮刚想开口，乔治就抢着说起来。

“祖父,我们没有吵架。”乔治再走近一点，先摇头对这个猜测做了回答，“您今天睡的时间有点长,一切都好吗？”他没有继续说，而是更关心眼前老人的状态。
“我能有什么不好的，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乔治三世没抓着问题不放，他也看出来了，确实不是两人吵架。在孙子的帮助下下了床，国王已经完成了洗漱坐在了舒适的椅子上。
“这有什么不好，您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您现在的日子。”乔治将祖父安顿好,他见人精神还不错，就打算把情况如实说出来。本来就瞒不了多久的,从别人那里听说,还不如他自己来。
珍妮看到了小王子的准备动作，他已经深呼吸好几次了,趁着国王没看到的时候。现在他握上了他祖父的手，这回应该是真要开口。
“祖父，我得告诉您一个消息，您听了别难过。”乔治对上了他祖父的眼睛，那双眼已经布满了时间的痕迹。
“说吧。”能让孙子这样的，可见事情真不小。乔治三世暂时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他连威灵顿公爵在维也纳的谈判都想到了,还是没能想出来自己接下来会听到什么能让他难过的消息。
“是摄政王，他病了。医生说,有恢复的可能,但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恢复。”没再停顿，乔治把这个消息说完整。说完后他就注视着自己的祖父,他看起来有点意外，但这个意外很短暂。
“哦，他病了。”乔治三世重复了一遍听到的事，心里尽管有波澜，可自己这么多年来听过了太多有关于摄政王的消息，这回的并不能带给他多少“震撼”。前面的几十年里，他已经震撼太多次。
“挺好的，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你不用担心我，我以前听过太多生气的事，太多有关于摄政王做出来的那些容忍不了的事，可是乔治，我都忍下来了。这回他的生病，我不会难过，我什至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国王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他的孙子此时就蹲在自己的面前，而那女孩早就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所以，他不必担心自己的话被有心人听去。
“乔治，接下来你该做好准备。”没有了摄政王，英格兰的王室总需要一个人出面的。他不行，摄政王也不行了，那就只能让下一个继承人接手。
乔治三世已经想过了，他会让摄政王留在温莎城堡，确保医生们好好照顾他。就这样挺好的，他会在床上度过他的余生。而他看好的孙子，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扛起自己的责任。
2月没过完，珍妮跟小王子回到了伦敦。
一切发生得都很快，就在他和国王说完话后的第二天，伦敦那边的人再次赶了过来。确定了摄政王暂时无法履行他作为摄政王的职责后，大家把爱丁堡公爵、威尔士的乔治王子迎回了伦敦。
同时迎回的，还有国王最新授予的戈尔登女伯爵。
3天之后，国会通过了法案，前摄政王重新变回了威尔士亲王，曾经的爱丁堡公爵、威尔士的乔治王子成了新的摄政王。
而新任摄政王刚上任就遇到了大难题，消息传来，拿破仑还是从加强了防备的厄尔巴岛中逃离了出去，暂时不知道去向！
“他会去巴黎。”珍妮当着临时顾问们的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的，新任摄政王必须有自己的顾问团，但时间太短了，正式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这会儿在面前的，都只算是熟悉的面孔。
“他肯定会想夺回自己的政权，让威灵顿公爵做准备吧。”乔治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告知了大家自己的决定。
“可是殿下，现在巴黎都是反法联军的驻军，他怎么回得去？”有人只觉得就算拿破仑是这么想的，他也做不到。
“格伦维尔伯爵，我也以为厄尔巴岛的防守已经够坚固，现在人还不是跑了？”珍妮看向哈丽雅特的丈夫，“他能跑，就说明他在外面的支持者还有很多，甚至这些人都已经渗透到了防守力量中。”不然，人又是怎么跑的！
从维也纳回来的外交大臣卡斯尔雷子爵看着这里唯一的女伯爵，还是觉得她出现在这里不合适。他都已经反对过了，连首相都表示过意见，但年轻的摄政王还是再一次把人带了进来。大家的反对一点没起作用，女伯爵想说什么，她还是照常说。
虽然，她有时候说得确实挺有道理。好吧，是很多时候。然而，这是好的现象吗？现在不把人赶走，未来这位难道要参与更多？以后每一次来见摄政王，是不是都要见她？
她不该忙着准备新一年的社交季到来吗？不该忙着熟悉和贵族夫人、小姐们的认识和结交吗？她似乎忙错了方向。
等到人都散去，乔治看着所有人的背影慢慢远去，他身边只剩下了一个永远也不会走远的人。
“珍妮，他们会习惯的。”这件事不但自己支持，自己的祖父也支持。暂时他的临时顾问团成员的身份和立场很复杂，什么阵营的人都有。珍妮此时出现在这里，说是为了以后做准备，其实也是为了让两边人没法吵起来。要吵，也都是针对她的。
“我知道。”珍妮明白他没说出来的话，“这是我自愿的，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再说，现在已经比前几天的时候好多了，我不在乎那些人看我的眼光。”她看到的，不仅仅是这些人对她的不适应，更多的是畏惧。
那是一种他们掌控不了的感觉，太多年下来，他们习惯了自己做决定。突然之间有异性闯进了他们的地盘，驱逐是本能。驱逐不了后，紧接着就是害怕。当然这种害怕是在心里，没人会表现出来。
“我相信你。所以这么多天观察下来，你认为哪些人适合留下来？”乔治不会质疑珍妮，她这些天做得很好。到了晚上，还是该睡就睡，没有一点睡眠问题。甚至刚开始几天，他才是出现睡眠问题的那个人。
“具体哪些人留下来，我还没有一份详细的名单。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想让两个阵营的人都出现在你的顾问团里。”没有一个党派独大的事，就这些人，分都不够分。等让所有人都忙起来，他们就不会再吵了。以后要吵，那也是吵得到的利益多少的问题。
“这恐怕会很难。”这两帮人除了在珍妮出现的时候目标一致外，大多数时间都是为了反对而反对，都不再考虑具体的事。
“没事，我已经发了邀请函出去。之前我们说好的舞会的事，可以安排起来了。”当初在温莎城堡就说过的，要以女伯爵的名义邀请一群人聚聚。只是之后忙着来到伦敦，就拖延了。
最忙的时间已经过去，是时候以新身份见见往后的日子里经常会见到的夫人们、小姐们。
早就收到邀请函的夫人们肯定是要带着小辈们前往的，每天听到丈夫们回来抱怨，她们得帮着打听一下这位的真实情况。再加上1月份的时候说过的事情，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啊？
250万英镑的吸引力就摆在那里，拥有几百万英镑的人就在那里，她们怎么能不去？没错，这位戈尔登女伯爵是个富豪的事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所以大家才相信她能赚到250万英镑！
其实大家更想知道，她的赚钱秘诀究竟是什么？新任的摄政王就算帮了忙，一个19岁的女孩就能拥有几百万英镑吗？ ！
当夜幕降临，白金汉府的公主厅里迎来了一位位都穿着大裙摆的夫人们和小姐们。来之前大家都打听过了，这位公开露面以来，从没有穿过一回大家认为的是时尚的裙子。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场面。
“我得说，我亲爱的女伯爵，你的魅力太大了。”索菲亚公主也在，她是邀请函没发之前，就已经主动写信来告知要来的。
和上回的场面比，这回的聚会小多了，只有女士们到场。然而，比上回逊色吗？不，一点也不，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大家都穿着大摆裙出现在社交场合中。邀请函的内容她知道，上面根本没说着装要求！
“哦，这我可不敢认。还是金钱的魅力大，我只是恰好得到了英镑神的一点眷顾。”珍妮没接这话，而是把功劳都归功在金钱上。
“说得也对，毕竟我就是为了金钱来的。”索菲亚公主直接说了，反正来的人都是这个目的，没什么好隐瞒。
“那就别让大家久等了。”珍妮出场，受到了所有人真心假意地欢迎，“我知道大家的来意，让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早说早结束。
今天没出场的乔治站在二楼的厚重布帘后，看着珍妮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入了人群中。尽管所有人都穿着奢华的裙子，戴着昂贵的珠宝，可他眼里就只有最中央那个被围起来的人。
她今天穿得简单，戴的首饰也只是珍珠，可这并不能遮掩她的光芒。所有人都在倾听珍妮说话，所有人都保持了谦逊。就算来人一开始还是不信的，还是质疑的，等到离开的时候，脸上也挂上了真诚的笑。
“我嗓子不行了。”说了一晚上的话，珍妮感受到了得到真切的热情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说完了原计划的赚钱项目，这些人还抓着她不放。
太多人了，她只能让大家之后写信过来说明自家产业的情况。是的，她们想知道自家的产业还有没有可能救得起来。在机器的冲击之下，在资本的崛起之后，贵族们的产业大多受到了打击。
当然是能的，贵族们的优势还在。趁着贵族们还没有彻底没落下去，要挽救没有那么困难。
“好点了吗？”乔治看着她喝下了整整一杯水，小心地给擦了嘴。
“好多了，可是接下来我会非常忙。”不仅仅要跟合作人们签合同，还要盯着厂办起来。同时，接下来的每天都要接收来自四面八方的信件。
“我可以帮忙，还有，让邦妮带的那几个女孩过来帮你。如果可以，德文郡公爵夫人也能过来。”这么多年来散在外面的人手，都可以用起来了。
“嗯，我会给大家写信的。”索菲亚公主和哈丽雅特在这方面就无能为力，珍妮问过了，两人都只想着确保未来的好生活，不想太累。
聚会过后，信件暂时没来，她先着手办厂的事。棉纺厂有两个选项，伦敦的一个，曼彻斯特的一个，要看谈判的结果。其实珍妮是不介意两个都拿下的，但就怕有人觉得太过冒险了。
然后就是修路计划，搁浅了好几年的修订本再拿出来，这回总能用得上。再之后，是有关于土地的利用。后者目前为止大多都集中在贵族们手里，他们受到的打击也是因为太执着于土地。
土地有了却不好好利用，跟拿着浪费有什么区别！这需要好好规划一下，急不来的。
珍妮等着棉纺厂的谈判结果，白金汉府外面的人也等着，大家都想知道这个厂办不办得起来？如果办起来了，能赚钱吗？
连续半个月里，天天出现的临时顾问们暂时也不针对了。他们只等着结果出来，之前赚了那么多钱都是怎么赚的，大家毕竟没有亲眼看到过。现在，家里有人在参与，他们能得到第一手消息。
伦敦的棉纺厂谈判下来，这仅仅是个开始。

新的棉纺厂改名了,叫“好朋友”，专门用来生产女士用品。珍妮在来信中选取了几位的设计，然后带着人亲自去厂里让人做出样品来。样品出来后一检测,哪种是最好的，大家都看得出来。
“暂时就大力生产这种，它起码能让我们两个小时内不用担心什么。”
被选中的这款是绑带式，样式已经很接近现代。差别就是纯手工制作，整体会看着厚一点，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三层纱布，加上中间都填满被压过的棉絮,本身的厚度就很可观，暂时没办法减下来。除非再减一层纱布,再减一层棉絮,这样就达不到效果。
确定好了厚度，还要在外面那层加上一小张牛皮纸,算是防漏措施的一部分。牛皮纸的大小比包裹着棉絮的纱布层整整小了一圈，不会影响正常活动。最后就是连着绑带的棉布，它会将里面的纱布层连带着牛皮纸做好固定工作。
东西很简单，全程又是流水线生产，大家各做各的，很快产量就上来了。在拿破仑重新夺回巴黎政权的消息传来后,第一批“好朋友”用品也正式出厂销售。
不单卖, 一打12个售价10便士，两打20便士就拥有25个。暂时就两种包装, 看看效果再说。
珍妮也没打算直接铺货,而是让人送货上门。当初参加了聚会的，难道不支持一下吗？尽管大家的合作没成,送上门的总不会不要。她就是看中了这个心理，才选择这么做的。
只要确实是方便好用的，夫人小姐们不在乎每个月花这些钱。按照一天一打来算，5天的话也才60便士，比之前的1英镑甚至更多实惠多了。当然，要是换成两打两打买，还可以更加便宜。
这不是新一年的社交季吗？原来部分人因为身体原因参加不了舞会，有了这个后，至少跳舞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很快，第一天送上门的“好朋友”换来了将近50英镑。看着不多，其实也有上千打了。
除去原材料费用、人工费等其他成本，利润在百分之六十左右。等量上来，还能赚得更多。
珍妮合上了崭新的账本，并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这件事是和德文郡公爵夫人合作的，之后由对方主管厂里的主要事务。
“巴黎那边有消息了吗？”暂时忙完了手里的事，她走向正在看信件的人。
“还没有，等明天吧。”乔治放下了手中的信，觉得今天忙得差不多了，两人都需要休息，“走吧，我们出去走走。住在白金汉府这些天，我们都没有好好看看这里。”更大的房子，更多的房间，也意味着更多的人。
“天都黑了，有什么好看的。”虽然这么说，珍妮还是往外走。跟温莎城堡比，这里小了很多，但比克蓝本小屋和皮卡迪利肯定是大了很多倍。
一路出去，路过的人不停行礼，这也没有让乔治放开牵着珍妮的手。两人好久没这么简单地走着，这段时间里，珍妮总是往外跑，忙着她的“好朋友”。好不容易忙完了一阵，接下去她只会更加忙。看看这几天到来的信件就知道，有多少人期待她的回信。
“哪里黑了，天上不是还有很多一闪一闪的星星吗？”乔治拉着人来到了楼上的观景阳台，隔着窗户就能看到外面的天空。
“你确定看到的是星星，不是房间里的蜡烛？”珍妮靠着窗看，没看到外面的星星。反而屋里的蜡烛透过窗，显得一闪一闪的。
“我很确定，所以你再仔细看看。”乔治又看了看窗外，很认真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