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小女仆(存金)

“那就这样，我们先下去了。”乔治见珍妮说完了，又重新牵上了手带着人下去。他有点奇怪，为什么珍妮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你以为他会不知道吗？他为什么总是想接近我？我相信他已经把我这18年来的事情反反复复地查过了。你没发现我说了这些话以后，他没有一点惊讶吗？”摄政王都比他表情多。
“阿瑟，这是什么意思？”摄政王从来不觉得自己笨，他只是懒得思考。但刚刚为什么那女孩要这么说，她凭什么说得好像她能掌控健康的水的去向？那该是他儿子说的！
“殿下，我最近才发现了一件事，我实在是不知道跟谁说好。”威灵顿公爵有点尴尬，又有点烦恼。
“跟我说吧，说不定我还能给你点建议。”这和之前自己提的问题有关系吗？但谁让这位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呢，他可以牺牲一点时间的。
“唉，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就是珍妮的父亲。摄政王殿下，这是真的。”这件事没有一点谎话，“我和她的母亲第一次见面后就结婚了，那时候我不是刚被现在的妻子拒绝吗？所以看到贝丝那么漂亮，就找了个小教堂结了婚。”
只是后来他要出海去，所以只能暂时离开人。没想到人还在伦敦，贝丝就因为被人骚扰，不得不来到卡尔顿府。
“那天我在卡尔顿府见到她的时候，差点就以为自己认错了。当天我们说好的，我会很快来带她走。”这个很快过了5年才到来，“我一从印度回来，就来找她。可是当时的泽西伯爵夫人告诉我，她已经离开了，没人跟我说我们还有一个女儿。”
再后来，他找不到人，而现在妻子家里提醒说是时候结婚了，他就结婚了。
“哦，那你准备怎么办？”摄政王一点都不去想这位将军的第一位妻子都是怎么样的漂亮，而这么漂亮的人留在了卡尔顿府5年，肯定会遇到很多事情。他隐约记得那女孩的母亲很受欢迎，天！
“我现在才知道贝丝已经结婚了，我肯定不能再去打扰她。可是珍妮，她是我的女儿，她不是什么私生女，我想认她回来！如果不是那时候我还在印度不能回，贝丝也不会以为我回不来了。”
阿瑟·韦尔斯利花了一点时间讲清楚了几个人的关系，也说明白了这一切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恰好就这么发生了，所以才会有现在尴尬的局面。
“应该的，她既然不是私生女，你当然该给她她应有的身份！”刚刚还在自己面前的小女仆一下子变成了公爵亲生的婚生女儿，摄政王尽管已经相信了，可还是觉得不真实。
相信是因为没有一个大英雄会愿意冒着毁掉名声的风险认下一个私生女，再说结婚的事很好查的，只要教堂在就行。对于威灵顿公爵来说，保持现状才是最好的，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您也看到了，我们分离了18年，在她的心中我这个父亲早就死在了大海上，就不应该再出现在她面前。”所以威灵顿公爵才会觉得烦恼。
“这确实是。你看看我就知道了，从小没和儿子相处好，现在他要债都要到我面前来了。”摄政王扬了扬手里的账单，突然觉得两人实在是太相似了。
“您比我好多了，至少身份上他就是您的儿子。”谁不知道摄政王只有一个关系不好的儿子呢。
“你努力吧。”当公爵的女儿比当个女仆好多了，只要说说好处，对方会心动的。
珍妮发现了，稍后下来的摄政王和威灵顿公爵不知道后面又说了什么，两人之间似乎有了小秘密？难道就因为都被小王子要了债，手上都拿着一张账单吗？
“是有点奇怪。”乔治也看出来了，就是猜不到会是什么事，“如果是跟我们有关的，他们肯定瞒不了多久。”
“也是，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事情真来了，想办法解决它就好，又不是没碰到过事。珍妮很快就不看这两人了，而是偶尔关注一下站在角落里的迈宁根小姐。她在盯着克拉伦斯公爵，对方似乎下定决心要嫁给他。
“别管她，真结婚了也是她自己选的。”结婚后除了一个公爵夫人的头衔，她还能得到什么？当然这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足够有吸引力，乔治也不好说什么。
“你觉得国王陛下会同意吗？”乔治三世会吗？
“不好说，几年前祖父就说过了，有想结婚的可以告诉他。但这些年过去了，大家都很享受独身的生活。不，珍妮，这肯定不包括我。”他想娶她这件事，祖父早就知道。
“我又没说什么。”她就是看了两眼，还是很正常的两眼，小王子一定是想多了，误会了。
两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偶尔还凑得很近说悄悄话，这让在场的人看到了，都觉得羡慕。羡慕了以后，有人就想知道这样的场景还能维持多久。不是已经有很确切的消息说，小王子未来的妻子就在这里吗？
未来一定很精彩，说不定还能比过摄政王和威尔士王妃这一对。看来舰队街的人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不会没有头版可以写，只要盯紧了小王子或皮卡迪利的珍妮，热闹不会少的。
至于暂时还没定下来的那位，到底是年纪上小了点，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玛丽·安娜当然知道有很多人在看自己，也知道大家都是为什么看自己的。可是，这又不是她能做决定的，在一切没有定下来之前，她连靠近的理由都找不到。
之前在餐桌上已经开过口了，那位殿下一点都不喜欢自己。马上到来的晚餐时间，她都不想再坐得那么近！
“阿德莱德，到时候我们换换位置吧。”这位姐姐喜欢殿下，她不会拒绝的。这可是对方难得能靠近殿下的机会，她怎么会放弃呢！
“不了，玛丽·安娜，我待会儿有别的位置坐。”等落座的时候，大家都会知道的。
玛丽·安娜找了好一会儿，才在大人们那边找到了跟自己分开没多久的阿德莱德。她就坐在一位公爵的对面，好像是克拉伦斯公爵？天哪，发生了什么事？
她也问了出来，希望这里的人能知道。
“我也不知道，伊达，你知道吗？”正好这里还有位阿德莱德小姐的妹妹，可以问问她。
“我不知道，下午在灌木公园的时候，我们不是在一起吗？”伊达小姐不打算回答什么。
“可是你后来走累了，就找地方休息去了。怎么，这件事发生在你离开之后？”不然好好地，为什么要提灌木公园？联系这会儿阿德莱德就坐在克拉伦斯公爵对面，还和人挺亲切的样子，在座的人也看出了一点什么来。
“所以，这两人定下了吗？”这可是一个关键信息！如果两人定下了，就不会再有人盯着克拉伦斯公爵，尽管本来盯着这位的人就几乎没有。
“我不知道，你们自己去问。”别问她。
都这样了，事情肯定也商量得差不多。最少也是双方都有结婚意愿的，只是在细节条款上还没有敲定下来。
珍妮从头到尾看了下来，觉得这位伊达小姐的段数高多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可看看这附近的人，大家几乎都认定了这个事实。国王陛下还没有答复，为什么要这么急着给人造成这种假象呢？
直到舞会开始，她才看出了一点苗头来。原来这位伊达小姐看上了剑桥公爵、阿道弗斯王子，所以前面的一切她是想先断了亲姐姐的其他选项吗？
“珍妮，认真点。”她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兴趣，单单去关心别人的事。乔治不得不出声提醒一下，再不回神，她面前的人又该是威灵顿公爵了。
“我知道。”她一心二用着，放心。
之前用餐的时候索菲亚一直不在自己身边，她是跟着德文郡公爵走的，所以两人离得远了些。这会儿跳集体舞了，两人才走近。有过一次换位置的举动，再做起来都不用说出口，位置很快就换好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惊喜？”因为换了位置，所以珍妮再次站到了小王子的对面。
“是，但下次让我来。”乔治知道马上要轮到自己换位置了，他和身边的德文郡公爵交换了一个眼神。
因为这边频繁的换位，很多人想趁着跳舞的机会接近人的想法就实现不了，这让大家都很有怨气。一曲结束，有人已经行动起来。
“佩德罗，别去！”宫廷教师很尽责地拉住了人，这不合适。
这边拉住了，还有人继续走着。
沃特尔有点兴奋，也有点紧张，好不容易能回到伦敦来，他当然是高兴的。可是高兴过后，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当初是谁害得自己跟先生不得不离开英格兰的？当初又是谁赶走了摄政王顾问团里的一员？后来是谁翻遍了先生的家里，押走了先生可怜的妻子和孩子？
几年的布局就这么毁了，要不是先生看准了机会找上了威灵顿公爵合作，自己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然而做了这一切的人得到了什么下场？不，她现在好好地享受着音乐，享受着所有男人的目光，当然还有女人们掩饰不了的妒忌。可是，凭什么呢？
她就该下地狱去。

因为刚跳了舞的关系,珍妮需要到人少一点的地方透透气。这么多年下来了，她的鼻子还是不能习惯闻到太过复杂的味道。
“我去那边坐坐。”舞会才刚开始不久，大家都忙着交流,暂时休息点没有人。
“一起去。”乔治知道她的这点小问题，“刚好我们可以暂时离开人群一会儿。”跳舞的时候忙着换位置了，结束了才发现这举动让很多人不满。因为不仅仅是两人换了，后面的德文郡公爵和他的未婚妻也是这么做的。
“好吧，让我们两个惹人嫌的人一块儿离开几分钟。”珍妮明白大家看两人的目光，做都做了，又不能把时间往回拨。就算回到了最开始, 她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做一样的决定。
“明明是我们嫌弃他们。”怎么会是反过来呢？乔治肯定不认。或许嫌弃他还有可能，但珍妮,不,今天的珍妮已经征服了很多人。当然这句话是很小声说的，就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嘘,这话可不能被人听见。”真是什么都敢说。
“这里又没有别人，只有我和你。”还有一堆看起来挺美味的甜点和酒水。乔治让珍妮坐下来，自己就靠着椅子站着。他一根手指卷着珍妮的头发，玩得很认真。
“不是还有侍从吗？”人快要走过来了。
是吗？乔治抬头看了一眼往自己这边走的人，对方手里是放着水果的托盘，显然是以为两人想要。他朝那边摇摇头,示意人不用过来。都是刚用了晚餐过来这边的,这会儿吃不下什么。
沃特尔当没有看到，继续往同一个方向走。都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他肯定不能放弃的。
见人还在过来,珍妮稍稍挺直了背。她怎么觉得这个人挺眼熟的，但又记不起来哪里见过。等人被拒绝了离开,刚才冒出来的熟悉感还是没能消失。
“真是奇怪，我刚刚居然会觉得那侍从眼熟。”她真没有印象了。
“今天人挺多的，你见到了太多的人，很有可能把他认错成别人了。”这不奇怪，乔治自己也有认错的时候。
“可能吧。好了，我休息够了。”坐了这么一会儿，鼻子里都是甜点的味道，珍妮又觉得有点腻。
见两人没有认出自己来，沃特尔这才放下心来。他刚刚就是过去试探的，只要自己成功了，那么下面的计划才有可能被彻底完成！他和先生要的，不仅仅是让人在欧洲贵族面前丢脸，他们还要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不是一直让小王子保护着吗？等真正的事情来了，那位小王子还能护得住人吗？他很期待。
第一天的庆祝舞会持续到了第二天的凌晨，珍妮到了后面早就困了。反正也没人规定是一定要留到最后的，所以眼看着舞池里的人越来越少，她和小王子就先回去了。
结果一觉睡醒，还是庆祝的日子。
“没事，你可以接着睡。”参加了昨天庆祝的人不会这么早起来的，乔治同样没起来，他睁了一下眼又很快闭上。
“那我睡了。”偶尔一天晚点起问题不大，珍妮翻了个身继续睡，反正今天没有午餐安排。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洗漱、用餐、工作、锻炼、换装，然后再出发前往白金汉府。是的，今天的舞会放在了那边举办。都是同一群人，该见的都已经见过了，再没有什么新鲜感。
之后的几天也是，珍妮已经把这一系列的舞会当成了工作来看待。最后一天了，结束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晚上都不用再出门。
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一天，所以更用心装扮了自己。
这几天里，其实也是发生了一点事情的。
比如萨克森·迈宁根的阿德莱德小姐的要求并没有得到国王陛下的同意，也就是说她和克拉伦斯公爵的婚姻不成。倒是她妹妹伊达小姐看上剑桥公爵这件事，还有的谈。
也有人在英格兰没找到合适的人，就趁着这个机会在欧洲贵族中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
珍妮是怎么知道的？每场舞会里的很多男男女女们经常一消失就是半个小时以上，她还能不知道吗？
“来吧，要跳开场舞了。”乔治拉着人进了舞池，顺便和身边的德文郡公爵几人点了点头。虽然大家没再换位置，但有关于站位的默契还是保持了下来。
舞曲结束，珍妮还是一样到旁边休息。两人才没说几句话，身边又有侍从经过，好像每场舞会都能碰到这样的侍从。
“今天我不想坐了，我们在附近走走吧。”她看着侍从消失在门后，目光很快就看向了小王子，“那是什么地方？”白金汉府自己没来过几次，不太清楚这边的构造。
“这么偏，应该是仆人通道吧？我不是很肯定，需要找人问问吗？”如果她一定要知道的话。
“不了，我就是有点好奇。”珍妮没再把话题留在这儿，而是说起了之后的打算。这阵子确实有点忙了，结束了这周的庆祝后，她想给自己放一个假。
“你有想去的地方吗？我听说很多人都喜欢去巴斯。”那是个离伦敦不远的度假胜地。
“巴斯？我怎么听说那么多人去，是因为去的人相信喝了那边的温泉水能生儿子？”珍妮记得这段出现在电影《公爵夫人》里的对话。
“还有这种说法吗？”乔治完全不知道，“那我们换个地方，布莱顿、韦茅斯虽然之前都去过了，可我们没有好好看过那边的景色。或者，你有其他的选择？”
“还是去温莎城堡吧，你有好久没见国王陛下了。”那边的环境也好，适合忙碌过一段的人修身养性。
“哦，珍妮！”如果这里没有别人在，乔治真想就这么把人抱进自己的怀里！她真是太贴心了，这时候也都想着祖父。
误会大了，她真的只是觉得那边比较安静。好吧，就误会去吧，这样的误会多来几个也没问题。
沿着窗边走了一会儿，两人终于回到了热闹的中心。不过这时候关键人物都不在，就只有很少人在继续跳舞。
“今天的大家更忙了。”猜也知道消失的人都干什么去。
“别管别人，要去跟未来的德文郡公爵夫人说说话吗？”麻烦的人都不在，这是好事。
“人家未婚夫妻才有说不完的话，我过去干什么？”珍妮不打算这时候去打扰索菲亚，她看起来找到了和德文郡公爵的相处模式，就不过去打扰人。
“不过去也好，那就继续——”乔治的话说了一半，他就看到一个侍从急急忙忙从之前的门里跑出来，然后直冲着大家这边来！
那人像是找不到方向一样，乱冲乱撞。冲乱了舞池中仅有的几个人，又朝自己这边冲。
“珍妮，小心！”对方跑得没有一点方向，乔治判断不好，他就只能把人推远点。可是他马上就发现自己错了，因为那个侍从根本就没有继续朝着自己来，反而向着珍妮那边跑去！
其实这时候已经有人反应了过来，也去叫了侍卫，只是这怎么比得上正在发疯的侍从的速度快！哦，有胆小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们根本不敢看就站在侍从跑去方向的珍妮小姐的下场。
最少，她也会被大力撞倒。
珍妮好不容易站稳自己，就发现这事还没有完。那人很快就冲着自己来了，他的脸上什至带着疯狂又解脱的笑！
事情有点不对，但她已经没时间去细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躲避，可哪有这么容易呢？珍妮陷在了桌子椅子中间，根本就很难移动。加上自己的裙子，她绝对跑不过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