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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璧(靡宝)


“劳烦你说重点。”江映月傲慢地打断道。
“好。”傅承勖点头,“你将覃永豪逼到绝境,倒是方便了我。我和他达成了一个交易,我协助他逃命,他将你和他合作时所用的所有账户都提供给了我。我花了一点功夫,总算找到了那个被你藏得极深的财务。他同时还是深受你信任的投资顾问,对吧?你还记得那一艘被耽搁在海上,已经延迟数日没有抵港的美孚油轮吗?”
随着傅承勖徐徐道来,江映月的表情越来越僵硬。随着最后一句话问出口,女子秀丽的面孔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
“不可能!”
傅承勖歪着脑袋,满足地欣赏着江映月的表情:“人总有弱点,你顾问的弱点一旦被我拿捏住,就会听从我的指挥。于是他向你热诚地推荐了一个绝好的做空的机会:他得到一个还没有公开的消息,一艘美孚的油船被风暴困住,要延期抵港。股票必然大跌。而你,在之前的一次次做空中尝尽了甜头。持续的胜利让你变得狂妄自大。所以你不假思索就咬住了这个钩子,就像一个赌红了眼的人,将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
“你在虚张声势!”江映月的脸色已呈铁青色。
傅承勖道:“如果你此刻不是在忙着报复我,而是在听收音机,就会听到这一艘油轮将在明日顺利抵港的消息。”
江映月扭头朝唐雪芝喝道:“赶紧去查!”
“晚啦!”傅承勖笑,“油价现在已经开始回升了。你手表上每走一秒,你就要损失数百数千元。对了,你知道你为了做空而借的股票,都是从哪儿来的吗?”
当然是傅承勖的!
“足足一百五十万。”傅承勖啧啧,“志芳,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这笔钱,你的生活会有多不同?奢华的生活如何保持?私人关系网如何维护?这些打手、跟班,没有了额外的好处,还会对你效忠多久?”
新光会的人已忍不住面面相觑。
江映月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下来:“你以为那点钱就是我的全部积蓄?”
“如果这钱于你是九牛一毛,那你更不用心疼了。”傅承勖扭头看向魏史堂,“五叔,您出山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不如我们俩协商一下,你放了我,我们分了这笔钱,如何?”
魏史堂还未回答,江映月突然从手下腰后拔出一支枪,指向傅承勖。
魏史堂见状一声大喝,也举枪对准了江映月的脑袋。
双方手下再度举枪相对,火药味一时又浓烈到一触即爆的地步。
眉心被枪指着,傅承勖依旧笑得春风满面。
“反正,库房我是没有的,但是我有志芳的这一百五十万。五叔,是眼前的金山银山,还是远处的海市蜃楼,您选一个吧。”
江映月咬牙切齿:“我那点钱比起天字号库房,不过九牛一毛。五叔,您可不要为了芝麻丢了西瓜。”
“五叔抓我无非就是为了钱。我的钱也好,你的钱也罢,反正都是钱。”
“三哥越这样,我越能确定,库房就在你手里!”
魏史堂的脑袋随着看两人的争执左右摇摆,像在看乒乓球比赛。
他突然发觉,自已从一个被所有亲戚嫌弃鄙夷的踢脚麻袋,变成了竞相争取的香馍馍。
这一趟出山虽然冒了极大的风险,可目前看来,不论他选择哪一边,都会有极丰厚的回报。
“五叔可得抓紧时间了。”傅承勖又补充道,“不知道志芳有没有告诉你,巡捕房怀疑我和孙开阳的案子有关,派了便衣盯梢我。你来上海绑架我的事,巡捕房肯定已经知道了。谁都说不准他们什么时候找到这里。”
“有这事?”魏史堂大惊,怒斥江映月,“你怎么不告诉我?”
傅承勖抢答:“告诉了你,她怎么好借巡捕房的手对付你,自已独占天字号库房呢?”
“不要听三哥的!”江映月强,“巡捕房不会这么快找来的!”
傅承勖添油加醋:“五叔你听,她和巡捕房很熟呢。”
魏史堂狠狠咬牙,对傅承勖道:“志芳的钱全归我,就放你走!”
“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我三您七。”
到这份上了,傅承勖竟然还有兴致讨价还价!
“一九!”魏史堂还价。
“二八。”傅承勖道,“我不能白挨了你一顿打。”
魏史堂正欲答复,一道剧烈的爆炸声突然响起,盖住了所有声音。
地板振动,房梁摇晃,灰尘扑扑落下。
魏家和江映月的手下夺门而入,奔向各自的东家。
魏史堂和江映月几乎同时指向傅承勖。
“把他带走!”
话音落下,一直安静如木雕的唐雪芝突然出手,瞬间夺下了魏家手下的枪,反手用枪托把对方砸倒在地。
她出手太突然,动作太敏捷利落,不说魏史堂的手下,就连江映月这一方的手下也慢了一拍才行动。
双方人马撞在一起,如蚁团般缠斗成一片之际。唐雪芝已抢到了傅承勖跟前,砰砰两枪打断了铁链,抓着他就朝外走。
火势进展极快,眨眼就烧到了隔壁屋子。热浪和呛人的烟味一股一股从窗户涌进来。
大概是逃命要紧,傅承勖竟也不挣扎,乖乖地由唐雪芝一个女子拽着走。
魏史堂眼看不妙,亲自追了过来,举起枪就是一阵乱射。
唐雪芝和两个打手押着傅承勖正跟在江映月身后。突然一串子弹从后方射过来,击中墙壁门窗,众人分散躲避。
就趁这一刻,傅承勖猛然挣脱了镣铐,顺手抓着一名打手的脑门重重拍在墙上,将其击晕。
唐雪芝同时发难,反手挥着枪托,把另外一名打手砸倒在地。
一组强劲的炮火朝江映月袭来。手下以身体掩护着江映月,被压制得躲在墙角抬不了头。
“走!”
傅承勖捡起一把枪,招呼着唐雪芝,脚底抹油似的逃走了。
江映月眼睁睁看两人逃走,满眼都是恨意,举枪对准那两人的背影疯狂扣动扳机。
唐雪芝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却又挣扎着逃走了。
“给我追!”江映月怒喝,“抓不住傅承勖,也要抓住那个女人!”
手下不解。
“她不是雪芝!”江映月面露狰狞,“她是宋绮年!”

眼看就要穿过那扇垂花门,数枚子弹飞来,将他们逼退。
是魏史堂!他带着人抄小道从侧方杀了出来,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傅承勖和宋绮年躲在一个水缸后,几次想突围,都被对方的火力压了回去。
江映月带着手下很快追赶了上来,同魏史堂一起,呈夹击之势,火力朝着傅承勖他们的藏身之处倾泻而去。
好在阿宽也带着人及时赶到,只是以一敌二,阿宽只能将魏史堂和江映月的火力扛住,始终无法展开救援。
水缸虽厚重,可是在子弹的猛烈攻击下,终于一块块崩裂。
傅承勖当机立断,用身体掩护着宋绮年,带着她冲进斜前方的一个院子里。
他们刚刚将院门关上,门上便传来中弹声。
宋绮年环视四周,寻找可以脱身的地方。傅承勖却是抬脚走进了屋子里,在里面四处搜索了起来。
“这当口了你还有心思搜刮宝贝?”宋绮年焦虑,“我们可以尝试从夹道逃出去。”
“四周都是魏史堂或者江映月的人,哪儿都走不通。但是……”傅承勖敲打墙壁,“吴老板翻修城里那栋公馆时,也对这个庄子做了一些翻新。新式的浴室,抽水马桶,电灯风扇……以及一个国外最新式的,有避险功能的保险库房。我弄到了图纸,但是不清楚……”
“你知道什么叫作瓮中捉鳖吗?”宋绮年大叫。
“至少这个瓮能抵挡子弹。”傅承勖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啊,门在这里!”
傅承勖发现了那个藏在柜子面板后的门锁。𝔁ŀ
但门是锁住的。
“转盘密码锁。”宋绮年凑了过来,“不难开,但是我需要听清楚里面拨片的声音。找个杯子给我!”
砸门声和枪声正源源不断地从院门外传来。傅承勖翻箱倒柜,还真给他找到了一个茶杯。
宋绮年将茶杯扣在门上,耳朵贴在茶杯底,开始拨动转盘。
就在这时,傅承勖看到了她手指上的鲜血,瞳孔倏然放大。
变了调的砸门声传来,外面的人正在猛攻。傅承勖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他换了弹匣,借着房门掩护,举枪对着院门。
随着刺啦一声,院门被斧子劈开了一道裂缝。裂缝对面人影晃动。
傅承勖眼睛轻微一眯,扣动扳机。
子弹精准地穿过裂缝,击中对面的人,从他身后带出一簇血花。
咔嗒一声传入宋绮年的耳中,她解开了第一个密码。
门外的人群只消停了一瞬,又开始疯狂砸门。还有人踩着同伴的肩膀试图翻墙进来。
傅承勖沉着冷静,弹无虚发,把翻墙的人逐一清扫。
宋绮年又解开了第二个密码。
又有一个人爬上墙头,居然手持一把步枪,朝着院子一通扫射。
“趴下!”傅承勖大喝,躲在墙后。
宋绮年紧急伏倒。
子弹射穿窗户,打得屋内一片狼藉。
傅承勖抓起一只矮凳,用力抛出房门。
子弹果真追着板凳而去。
傅承勖一跃而起,抬手就是一枪。
枪手惨叫着从墙头翻进院子里,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还有多久?”傅承勖朝宋绮年喊,“快点!”
“开锁就像生孩子,你催也没用。”宋绮年依旧慢条斯理地拨着转盘。
“我也不想催。”傅承勖换了一个弹匣,“门就快破了,而我还剩三颗子弹。”
宋绮年眉头紧锁,闭着双眼,全神贯注在耳中的动静上。
这一瞬,所有的声音自她的世界里消失。流弹穿过窗口,自她身边飞过,击中一个花瓶。她都纹丝不动。
傅承勖紧握着枪,死死盯着前方。
门闩眼看一点点裂开,最终发出咔嚓一声哀嚎,断成两半。
追兵冲破院门,蜂拥而入。
咔嗒一声传入宋绮年耳中,那是最后一个密码被破解的声音。
“好了!”
傅承勖奔过来,用力一推,厚重的大门朝一边滑开。
打手们夺门而入。傅承勖先将宋绮年推了进去。
子弹砰砰打在柜子和保险库的门板上。傅承勖反手射翻两个冲在最前面的,迅速关门。
一个打手破窗而入,直扑而来。傅承勖用最后一发子弹将他解决。
保险库大门在一片凌乱的中弹声中轰然关闭。
宋绮年又和傅承勖手动合上双重门闩。
这样,即便外面的人破解了密码,也依旧无法将门打开。
黑暗的保险库里充斥着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傅承勖摸到了墙上的开关。
灯亮了起来,照亮了这一间大概只有五个平方不足的保险库。
库房的四面墙都装着金属柜子,剩余的空间只能容纳三个成人站立。
宋绮年靠在柜子上大口喘息。
“让我看看!”傅承勖道。
宋绮年欲言又止。
“伤口!”傅承勖低声道,“我知道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宋绮年松开了捂在腰侧的手。
唐雪芝的旗袍是黑底竹叶纹的香云纱,即便染了血,也极不显眼。可仔细看,就能发现她半边腰腹部已浸透了鲜血。
傅承勖的喉结重重地滑动了一下,肩背的肌肉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然后又在他的克制下强行放松。
男人低声嘟囔了一声‘失礼了’,不等宋绮年反应过来,旗袍就被唰地撕开。
宋绮年身子一僵,面孔霎时滚烫。
傅承勖半跪了下来,仔细观察伤口。
宋绮年的右腰血肉模糊,两个血洞正汩汩流着鲜血。
“贯穿伤。”傅承勖松了半口气,“子弹没有留在里面,这个位置,应该没有伤着内脏。但是得给你止血。”
傅承勖自已身上的衬衫如同破布,且也血迹斑斑。他只好又将主意打到了旗袍上。
“行吗?”傅承勖抓住旗袍裙摆,问宋绮年。
宋绮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她里面穿着衬衣和长裤,旗袍被撕了,也不至于赤身露体。况且人到了苦苦求生的境地,也就不要惦记着什么男女大防了。
傅承勖怕宋绮年抬手牵扯伤口,直接将旗袍从她身上撕了下来,叠成厚厚一块方形,捂住宋绮年的伤口。
“用力摁住!我接下来的举止会有点不雅,还请你见谅。”
宋绮年正纳闷,就见傅承勖抽出了腰上的皮带。
脑子里轰的一声,宋绮年忙别开了脸。
傅承勖将皮带系在了她的腰上。
“会有点儿疼……”
话未说完,他用力收紧皮带,压迫伤口止血。
剧痛让宋绮年不禁哀叫。
“好了,好了。嘘……没事了。”傅承勖将宋绮年用力拥住,唇吻着她布满冷汗的额头。
“你管这叫一点儿?”宋绮年气道。
“这是眼下最好的止血办法了。”傅承勖将宋绮年扶着坐下,让她靠在自已胸膛上。
剧痛过去,宋绮年缓过这口气。
她随即意识到,自已正被傅承勖紧紧抱在怀里。男人的双臂环着她的腰身,手掌正用力摁着伤口。
男人的胸膛宽厚结实,温热的体温传来,稍微驱散了一些剧痛和失血带来的阴寒。
在血和汗水的气息中,宋绮年依旧能闻到傅承勖惯用的须后水的香气。
那气息像海洋,又像浩瀚密林,再配上男人沉稳的心跳,让人很快平静下来。
“不用担心,我们有援军。”姿势的关系,傅承勖几乎贴着宋绮年的耳朵在低语,“只需要再坚持几分钟就好。”
“真好。”宋绮年讥讽道,“我还担心会被闷死在这铁盒子里呢。”
傅承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你不该来的。”
宋绮年本已抑制住了的怒火被这一句话点爆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从傅承勖的臂弯里挣扎了出来,“我大老远赶来救你,连一句好都落不着?”
“别乱动!”傅承勖忙道,“你受伤了。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
“待会儿我就没力气骂你了!”宋绮年怒道,“你是怎么着?被女人救有损你的男子气概?”
没想到傅承勖坦然承认:“确实有一点儿。但更主要的是,我不想你涉险。绮年,在这世上,没有比你的安危更让我在意的事了。”
宋绮年有片刻没有出声。
傅承勖就是有这样特殊的本事。
同样的话语自别的男人嘴里说出来,不知道多腻人。可他用那低沉的嗓音,平稳而轻柔的语气,将所有肉麻的话都说得无比真挚动人。
傅承勖借机将宋绮年拉了回去,重新紧紧抱住,摁着她的伤口。
“你能来,我当然非常感激。”傅承勖低声道,“刚才你假扮唐雪芝出现的时候,我发现你们鞋子不同,把你认出来了。你不知道我当时心底有多高兴。但我又很生气,因为我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本来不需要来冒险的。”
“你这次被抓也是安排好了的?”宋绮年讥嘲。
“是。”傅承勖道,“当然,事情有一点脱离我的掌控……”
“不要嘴硬了!”宋绮年道,“承认自已偶尔失算了又怎么样?维持那种永远高高在上、大局在握的形象就那么重要?你的面子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金贵,傅承勖。有一点失策,有一些缺点,也不会改变你平日里完美的形象,而只会让你成为一个真实的人!”
傅承勖沉默了片刻,点头承认:“你说得对。但我还是宁愿你待在安全的地方。”
宋绮年长叹了一声,问:“傅承勖,我是你的负担吗?”
“当然不是!”傅承勖立刻否认。
“那为什么当你在策划这一切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考虑让我加入?”
“绮年……”
“我在你眼中就是一个废物吗?”
“你别激动!”傅承勖忙道,“我只想你和我聊天,不是吵架!”
可宋绮年将积压许久的情绪一吐为快,很难平静下来。
她吃力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便于直视着这个男人的双眼。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傅承勖。那么多事!在每一次的行动里,我一直用实际行动在证明我的能力。我也一直以为我赢得了你的认可。”
“你确实得到了我的认可……”
“那为什么当你遇到了麻烦,你立刻把我撇得远远的?”
“因为……”
“因为我在你眼里并不是个可以依靠的搭档!”宋绮年愤慨非常,“因为你不相信我能给你提供有效的帮助。你甚至觉得我会拖你的后腿。所以,把我撇下,你才好轻装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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