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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秦始皇朝臣听到心声后(梅子留酸)


秦国境内一片缟素,嬴政辍朝一日,孤坐许久,未见他人。
扶苏悲痛难以自抑,竟然发起高热。可他却半点不提自己身上不适,直到守灵之时,他身体摇摇欲坠才被人发现。
赵瑶君强行令人扶他回去休息看病。
她也在守灵。
华阳太后棺椁停于华阳宫中,待三日过后,便要扶灵前往寿陵,与孝文王合葬。
赵瑶君经历的死亡数不胜数,甚至人数千万有余的大城,在她眼前一步步变成死城的经历,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明明什么场面都经历过了,可是再次经历亲人的逝去,她还是能感受到心里的悲伤、惆怅。
华阳太后是个温柔细致的人,她想起自己原本的外婆,那是个温柔朴实的人。她都从她们身上,体会到长辈的关爱之情。
不求回报,只是单纯的喜爱。
赵瑶君越长大,就越发感觉每个亲人逝去,自己同世界的联系就好像断了一环,心里有种悲伤之后的空茫。
亲人的离去不可避免,三日守灵完毕,终究要将华阳太后的遗体扶灵出宫,送去寿陵之中,同秦孝文帝合葬。
三日匆匆逝去,天光破晓,预示着新的一天到来。
赵瑶君眼圈发红,神色看不出什么悲伤,只是面上有些呆滞茫然。
昨夜又是一场寒凉的秋雨,早晨灰蒙蒙的,未曾彻底天亮。
嬴政便要上朝,赵瑶君请过几日假,便暂时不用一起听政。
守灵完毕,她让侍女、不放心的吕雉等人离得远远的,自己提着一个小鹿仰头金铜灯盏,慢吞吞往前面走。
灯盏里的火苗暗暗的,有种将熄未灭的挣扎感。
张良刚刚进宫,眼尖的发现赵瑶君在长廊中独行。他本欲不理会,脚步不停的继续往前,准备要进殿上朝。
可眼睛随意一瞟,却见四公主一脸茫然呆滞,她明亮的眼睛处有淡淡的红痕。
她看上去不悲伤,但整个人好似被浸在了悲伤之中。
张良脚步一顿,鬼使神差往赵瑶君走去。
“良见过殿下。”
赵瑶君看了眼许久未见的张良,迟钝了一下,才醒神:“张议郎无需多礼,此时正是上朝之时,你怎么往这边过来了?”
张良看了眼赵瑶君。
乌蒙蒙的早晨,他面白如雪,格外乌黑明湛的眼珠轻描淡写扫过她眼睛处的红圈,略显苍白的脸,以及一出隐秘的、几乎无人发现的干涸泪痕。
这副模样,同他初见时那个神采飞扬,为自己做煎饼的女郎相去甚远,也不似之前耍手段忽悠他投秦的灵动狡黠模样。
她太憔悴了。
张良忍不住道:“殿下珍重,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赵瑶君实在没想到,张良会来安慰她。
她仰头,竟瞧见张良一贯含着深意的眼,此刻只有纯粹的关怀,没什么算计与考量。
赵瑶君点头:“多谢张议郎关怀。”
张良道:“听闻太后是在睡梦中去的,没有经历什么痛苦。人年岁大了,生了重病,也是格外煎熬磨人的。或许能梦中逝世,也好些。华阳太后温和慈善,积善积福,来世定然美满康健。”
赵瑶君想到华阳太后病那那段时日,痛苦难熬的模样,又想到她睡梦中去的安然,心情竟开阔放松了许多。
张良察言观色,见她神色有了些精神,立即道:“时候不早了,微臣还需早些上朝,就此告退。”
赵瑶君心里微暖,她笑了笑:“多谢张议郎宽慰。”
张良毫不停留的离开,天光大亮,她手中微弱的火苗彻底熄灭。
身后的吕雉走了上来,将一件斗篷披在赵瑶君身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殿下,回去歇息会儿吧。你已经三日未眠了。回去吃点饭食,小睡片刻,等到午时送灵,我再叫你起来。”
赵瑶君点头,并未再走。
吕雉让人送来轿辇,她直接坐回殿中。
为华阳太后送灵合葬之后,大秦又恢复了平静,好似雄狮开始小憩,不再猎杀。
大秦收了魏国、楚国、燕国、齐国的赔偿,立即就着手将新建粮仓,修建水利,劝农耕桑。且各地官员都劝农不准打鸟雀,每家最少需要养一公一母两只鸭子,若是有能力,养得鸭子越多越好。
这是此前赵瑶君写的治灾之策,经过嬴政、百官讨论,然后在合适的时间一一执行。
黔首却摸不着头脑,但是府衙低价卖了鸭苗给他们,他们并没耗费太多。更何况此事乃是王令,他们也反抗不得,只能接受。
张良的建议,灾年之前最好轻徭薄赋,藏粮于民,藏富于民。
嬴政也一一采纳,秦国进入蛰伏平稳发展的阶段。
有粮食、猪肉越养越好,鸭子下了蛋,吃不完就孵蛋,鸭子也越养越多。
民间黔首的日子是一日好过一日。
他们有时虽然秦法依旧严苛,但也并非全无道理,只要遵循律法,好好耕种,日子就能越过越好。
民间各地,对秦王贤明,秦臣能干,神使聪慧神异的赞叹日日加深。
又收了两季麦黍、大豆之后,秦国正式入冬。可令秦国黔首奇怪的是这一季的冬小麦播种日子,农官都不曾前来告知。
若在前两年,早已经提前告知何时种植,并反复强调种的时候要做些什么了。
今岁冬日越发的冷了,诡异的是到从下半年开始,天上就没有掉一滴雨水,日日都干燥得很。官府一年前就来了人,呼呼啦啦漫山遍野的看什么地形地势,张口闭口什么比地下水、溪水的,他们在乡中还打什么溪井、拗井、塘井。
过了春忙,乡中之人就被叫去做这个水利小工程,这竟然不是徭役,而是给钱的!
那让人做工的小官也严格遵守什么规矩,据说天气太热,但凡黔首干活多久,就必须得到树荫下歇息喝水,防止中暑。
虽然今年天气是有些热,但这也是极好的差事了,乡中黔首个个都争先恐后,人人愿意去赚这个钱。
这溪井、拗井、塘井长得还都不一样,分布的位置也不同。
反正黔首搞不清楚哪里做什么,他们就只是听令从事,人家当官的叫他们在哪做工,他们就在哪里做工。
许多黔首一块儿出动,修这些东西,也是修到快要收麦,他们才停手。
如今粮食收回了家中,冬日慢慢来临,该种冬小麦了,却迟迟不见农官报时,三老、啬父催种。
又过了几日,那乡里田间的三老、啬父,这才出现,召集大家到了寻常聚集的地方,他们神色凝重,语气也不大好。
本来切切私语的黔首们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啬父道:“诸位乡亲父老,今岁入冬不种冬小麦。”
如今民间格外还吃麦食,一听不中冬小麦,立即有些着急:“长者,这粮食种得好好的,为什么就不种了呢?”
粮食是大事,虽然如今自家也不缺粮食,但是谁家还能嫌粮食多不成?
“是啊是啊,我家人外吃那麦粉做的馒头呢,多少都吃不够,怎么能说不种就不种呢?不知是何道理?”
明明是迎着寒风,众人却急得有些热汗。
啬父见状,忙道:“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咱们四公主殿下向大王提议的。你要问我为什么,我其实知道的不太清楚。”
其实官吏之中,隐约知道是旱灾、还有后续的蝗灾原因。但不能引起民乱,他们也不敢贸然张口告知。
好在王命一下,黔首必须按照王命执行,所以一切抗灾事宜推行得都很顺利。更何况,加上赵瑶君神使的名头,黔首们更是乖乖听话,让做什么都高高兴兴的去做。
现在一听冬小麦不让种是四公主的主意,众人忽然安静下来。
刚才急得冒汗的老者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公主殿下提议的,长者您早说嘛,要知道是公主殿下,我们便叫了。”
四公主殿下不让做的事,一定有她的道理!
她从没害过大家,从来只有帮助他们,为他们考虑的,不听殿下的话,才会吃亏呢!
围在几圈的黔首们纷纷恍悟的点头,个个都没有半点不愿,立即说自己不种了。
“殿下说这一季不种冬小麦,那我家就不种。反正殿下说的话,是最对的!”
“是啊,是啊,我们应该听大王的话,听殿下的话,不种便不种罢。反正今年丰收,粮食多的嘞......”
三老、啬父看着迅速变脸的黔首们,对视一眼,无奈的笑了笑。
他们原以为自己还要劝上好久,没想到黔首一听是四公主殿下提议的,竟然立即就听话老实了。看来殿下在民间的声望,已经极重了。
虽然不种地了,但是啬父还是将农官吩咐的要求高声说出:“殿下说,今年不种冬小麦,但是若是今岁有雪,我们便要储雪藏冰。”
黔首们道:“储雪藏冰对啊,就该储雪藏冰!”
“若是不下雪,待到刚刚开春,我们就要立即深翻土地,但凡发现土块之中有白色圆卵的东西,便要搜集在一块儿,集中焚烧,不得遗漏一点白色圆卵。”
啬父道:“对了,农官大人也说了,家中鸭子还多养些。”
现在就够多了,怎么还要多?
见人群中有人撇嘴不服,啬父深深吸了一口气:“四公主殿下爱吃鸭子,爱到咱乡野之中体察民情。若是公主来了,想尝尝你家养的鸭子,还想带一点给大王、先生、好友尝尝呢?到时你家的鸭子难道够?”
那人闻言立即喜笑颜开:“原来公主喜欢吃鸭子,那我可要多养几只。说不得我家孩儿吃了,便能沾染一点殿下的聪慧。”
众人都道自家还要再养点鸭子。
啬父道:“等除尽那白色圆卵,到了五月初,殿下说这时候才种大豆,不得种麦黍禾苗一类的。”
这一类蝗虫最爱吃,反而是大豆、红薯、土豆,蝗虫不吃。可惜红薯、土豆种子太少,这两年也培育了很多,可惜种子数量暂时还是无法推广到整个大秦。
种大豆,还能保证个一季收成。
黔首们道:“那就五月种大豆,殿下说的总是对的。”
啬父见状,又将别的吩咐一一说完。
黔首们知道今岁不种粮了,等散了后,便连忙回家。
这一季的冬日格外干冷,站在外边风一吹,就感觉这风跟刮骨刀一样刮着脸,刮着身子,难受得很。
黔首们记着四公主的话,日日都会瞧瞧下没下雪,想照着殿下的话,去储雪藏冰。
可惜一个冬季过去,竟然是一次雪也没下过。
不少黔首们叹息,哎,今岁这气候真是怪得罕见啊!

秦王政十四年,初春。
河边树木绽开新芽,还在早上温度便如同白日时候,没有半点清寒,只有诡异的暖意。河里有一群鸭子时不时低头寻食,抬头聒噪的叫着,打破了乡野宁静的早晨。
黔首们正在地里翻地,泥土与器具的碰撞,发出一阵阵声响。他们弯腰劳作,待到累了倦了,便直起腰杆擦擦汗水,歇息片刻。
秋日早早就没了雨水,冬日又不曾下雪,土地缺少水分滋润,变得板结开裂。这样的土是最不好深耕的,太费人力了。
深深翻开土壤之后,许多黔首便瞧见土里有许多白色的圆卵,他们看着厌恶至极,连忙跑到岸边的长燃的火堆旁,抽出一个燃着的火柴棍子。
又跑到自家田埂上,拿来一把干松毛。
那连土带卵的玩意儿被他们放在松毛里,点火燃烧,不一会儿就飘出一种炙烤肉类的感觉。
这样的场面,发生在秦国各个郡县乡里之中。
只要一发现这种圆卵,黔首们都一丝不苟的按照官府农官的要求,严格的将其焚烧殆尽。
翻了月余的土地后,这些土地若是地面临近河岸、小溪,便能瞧见一个个如同放大车轮一般,精致繁复的大水车,正从河里、溪种汲水。然后灌溉地面,使得板结的土壤中能有些水分,让他们四月底,五月初春播下的大豆能够长得好些。
都说春雨贵如油,有些经验的黔首,便极度盼望着一场春雨滋润土地。可是这一天天过下去,天气是越来越热,雨水是一滴都见不着。
天气是越来越热了。
转眼来到五月初,可一场雨都没下。
黔首们勤快,没一段时日便春播大豆完毕,他们心里还是期盼下场雨水。
郊外热,咸阳城中也热得很。
王绾府邸,一辆低调却宽敞的马车从府中缓缓驶出。
赵瑶君坐在马车里,感觉到那车帘子、车辙、包括车窗之外的空气,都干燥灼热得让人心生烦躁,加上柳树上时不时的蝉鸣,更是心烦意乱。
车帘掀开,她探头朝外看去,却看到直道上黔首数量极少,连商户都稀稀疏疏的。
出门的那稀疏几个人,还被热得无精打采,蔫蔫巴巴的。
赵瑶君不忍的叹了口气,灾情的预防、灾情的渡过,灾后的救治,虽然她已经做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事情,可心里依旧满是愁绪。
倒不是为自己担心,反正她怎么都不会却一口吃的,热也热不到哪里去。
只是可怜了天下的百姓。
【旱灾才刚刚出现个苗头,就已经这么热了。黔首们之后的日子,可要怎么熬啊?难啊,这日子,太煎熬了!】
韩信见她雪白的面颊上沁出了粉晕,眉心微微蹙起,他下意识去拿桌上的公主殿下惯用的扇子。
谁知却碰上了另一只手。
韩信抬眼,对上陈平含笑飞扬的眼。
可这人畜无害的一双笑眼下,却是他不断用力,捏着扇骨指节发白,腕骨紧绷的手。
韩信面色不变,古铜色的脸上一双墨黑的眼格外沉静。
他也抓紧了扇柄,同陈平暗中角力,谁也不让着谁。
韩信本就习武,身体康健,力气很大。陈平那点力气,在他眼中不过是如三岁小儿同自己争夺一般。
陈平眼中笑意淡了许多,他心里暗恨。
这韩信看上去浓眉大眼的,实则也是个只会在公主殿下面前邀宠的小人。现在还同他夺一把扇子,真是让人心生厌烦。
无奈收回手,陈平倒了一杯茶,放到赵瑶君手中,朝她露出纯善关心的笑容:“殿下,这天气越发的热了。这连翘茶您喝一些,能静心清凉的。”
连翘在井陉长得好,这都是井陉当地的县令送来的。
赵瑶君喝了一口,朝陈平笑了一下:“多谢,你也喝点。天气实在太热了。”
陈平笑意控制不住的加深,他刚拿起茶杯,要同赵瑶君说话。
忽然一股清风从旁边吹来,带着几分清凉。
赵瑶君舒了口气,看到韩信一脸沉默的给她大扇子。他本就畏热喜凉,又坐在离车窗最远的地方,鬓角都汗湿了,手却没有一刻停止,还保留让她舒适的节奏。
赵瑶君心里一软,她抬手倒了一杯连翘茶,放到韩信身旁,随手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不用给我扇扇子了,看你累得满头大汗的。你喝点水,一会儿便道王宫了。”
陈平笑容顿消,他目光凝在那帕子上,几乎是帕子落桌之前,就一把将帕子捞到怀里。
又随手扯出自己的帕子丢给韩信。
韩信扇扇子停了下来,肉眼可见,他脸上有了愠怒。
赵瑶君看向陈平:“?”
陈平将帕子塞到自己怀里,眯眼一笑,脸上尽是清白无辜。
“殿下的帕子是最柔软的丝绸做的,韩信他习武,手糙脸糙的,若是用殿下的帕子,只怕轻轻一擦这帕子就破了。这样岂不可惜?这帕子不知耗费了宫中织女多少心血呢,一次就坏,实在太靡费了。”
【实在没看出来,陈平是如此节俭之人。不过他和韩信,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有点互看不顺眼。不过他们大事上倒是一心的,就是日常别扭吵闹的,我劝解也没用,既然管不了,我也不管了。】
有时候吵吵闹闹的,也热闹。
赵瑶君好笑:“不过一块帕子罢了,给谁用不是用。罢了,你的帕子给他也一样用,我给他扇扇子也是一样的。”
韩信脸色涨红,额角汗湿越发明显。
赵瑶君以为韩信热得很了,接过他手里的扇子,给他扇了起来。
陈平气闷,在她看不叫的地方,朝韩信不雅的翻了个白眼。
韩信脸上赤红不一会儿褪去,瞧见陈平的白眼,他朝赵瑶君弯了弯唇角:“何须劳烦殿下为信扇扇子。”
赵瑶君毫不在意,看韩信不热了,又随手给陈平扇了两下:“不妨事,你们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最好的朋友和家人,给你们扇扇子嘛,天经地义。”
韩信和陈平都笑了起来,眼神亮亮的看着赵瑶君。
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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