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怯场不说,胆子还大。
这么多皇子皇孙,可从来没有哪一个敢像她今日这般,赖在皇上身上不肯下来。
不仅如此,还讨得了皇上的喜欢,让皇上解了自己的随身玉佩给她。
李莞然翻了个白眼,重新在床榻边沿坐下:“什么呀,十安那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随我的呀。”
“元和才是随你呢。”
胤禛否认,他觉得自己和元和除了性别和脸一样,其他的一点都不像。
李莞然甩出让他一时无言以对的话:“元和打生下来就不太爱说话,也不怎么爱动弹,这和您不就像个十成十了?”
“以前咱俩待一块的时候,我要是不说话,您能一个人在那干坐着一下午。”
胤禛张了张嘴巴,想要反驳,但脑海深处的记忆也在此时突然冒出来,力证李莞然说的是事实。
这一局,胤禛出局。
看着眼里布满郁闷地胤禛,李莞然顿时乐可不支,没忍住在他面前眉飞色舞起来。
李莞然醒得时间本就接近晚膳的点了,再加上两人方才的打闹的时间,膳房的人都已经提着膳在外头候着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携手一起去用膳。
用完膳后,两人又在院子里漫无目地走着消食,来了兴致便让人打水来浇花。
磨磨蹭蹭地到了晚上,李莞然便在西厢房扎根不走了,就连胤禛都劝不动。
她心里还急着白天太医说的话,今晚上要十安她们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了。
“我想亲自守着,不然这心里总七上八下的。”李莞然拉着胤禛的衣袖哀求。
就算如此,可孩子身边又不是没有贴身伺候的人,何必要自个守一晚。
他皱着眉不赞同:“十安和元和身边有足够多伺候的人,你熬一个晚上如何受得住。”
这有什么不行的,前世的时候,通宵对她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虽然这辈子还没怎么熬过夜,但应该问题不大吧,李莞然不确定地想道。
反正不管怎么说,李莞然的态度始终不变。
“晌午十安差点摔了的时候,您都不知道我站在那忍得有多辛苦,才控制住自己没有上去抱抱她。”
“孩子受到了惊吓,作为母亲却不能第一时间上前,我的心里都快要自责死了。”
“所以,今晚上我是一定要守着的,你就是生我气,我也不会有换主意的。”
说罢,李莞然坐在摇篮面前背对胤禛,不再看他。
四周伺候的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半夏瞄了眼,胤禛沉着的脸色,刚想上前劝劝李莞然,就听胤禛道:“晌午那事儿,我也有责任,十安那会儿就在我面前,我却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异样.......”
闻言,李莞然惊讶地扭头望着他,又飞快瞥了下外头的天色。
还是乌漆嘛黑的,太阳也没在晚上出来。
胤禛居然还在她面前反思自己了?这可真是件稀罕事。
胤禛没有读心术,不知道李莞然心里在腹诽他什么,还是很认真地说道:“晚上我和你一起守着。”
李莞然沉默着看了他好几秒,发现他说的是真的后,立马喜笑颜开地亲自搬来了椅子放在自己旁边,拉着胤禛坐下。
有得时候,只有付出的越多,人才会越在乎,越放下去。
所以李莞然是不可能装善解人意,拒绝胤禛,假惺惺地让他回去歇着的。
这么好一个让他为孩子付出时间的机会,要是往外推了,她半夜醒了都得骂自己是傻子。
宴席结束的第二天,就是请安的日子。
李莞然到正院时,只见伊拂春一人坐在左边喝茶,李氏和武氏两人挨着坐在右边,两人时不时碰头说几句话,倒显的伊拂春孤零零的。
福晋也没还出来。
当然,主要都是李氏在和武氏说话,武氏明显在那敷衍的点头。
她步伐款款地走到伊拂春的上首一位坐下,和她笑着点了点头。
正要说话呢,就见李氏朝她笑道:“李姐姐昨日的宴席可热闹,妾以前都没吃过这么大,这么丰盛的席面。”
“席面上的菜也都好好吃,妾感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
“就是可惜姐姐你昨日早早回去了,妾原还想着敬姐姐几杯酒的。”
这话听的平日里一直一副楚楚可怜样的武氏,嘴角都忍不住开始抽抽。
她们的身份也就是比宫女好一些的侍妾,吃饭也是在宴席厅偏殿最远的一个小房间内,摆了张大桌子,上满了菜,就她们三个人坐那吃。
什么热闹,压跟蹭不上一点好吧,武氏无语地想道,李氏这嘴可真是会胡咧咧。
李莞然不想接李氏的茬,淡笑道:“宴席都是由福晋费心一手操持,你能这么觉得,福晋知道定然十分欣慰。”
李氏装作不好意思地端起茶盏喝了几口茶,心底却对李莞然这短时间来刻意划清界限,不愿与自己相交的行为产生不快和几分不解。
最爱说话的人不说话了,房间一下便安静不少。
内室,福晋正坐在梳妆台前抓紧梳妆。
“早晨为何不早点喊我?现下请安都要迟了。”福晋看着镜子里气色不好的自己,语气里又添了几分气闷。
雪芽一边往福晋脸上敷粉,为她遮盖住疲乏,一边解释道:“您昨日忙里忙外的,累的腿都酸了,奴婢便想让您多歇一会儿。”
“晨会又不打紧,迟一会儿也没什么的。”
又小声嘀咕了几句:“再说了,您是福晋,外头那些人等您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别说才这么一小会儿,就是等个半天她们也不能说什么。
福晋闭目没有说话,雪芽说得虽有理,但总有个特殊的不是。
经过昨日一遭,她不得不正视李莞然这个人。
原先的她只有宠爱,可现在呢,除了身份地位这一项,其余的她竟都开始比不上她了。
想着这,福晋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她又想起了那日和四爷不愉快的谈话。
以如今这个局势来看,李莞然恐怖再过些日子,就连身份都要不一样了。
正心塞着,辛夷将用熏香熏好的旗装拿进来给福晋换上,见雪芽往福晋脸上扑着厚厚地粉,连忙伸手制止。
“这是做什么呢,怎么能往福晋身上扑这么多粉。”辛夷将衣服放下,上前按住雪芽的手。
福晋闻言,睁眼将辛夷的手轻轻拨开,笑道:“是我让她给我这么做的,好歹这样脸色能好看些。”
有福晋撑腰的雪芽小计啄米似的点头,福晋要是不发话,她怎么敢给她上这么厚的粉。
辛夷看着福晋白腻腻,还有些厚重的脸颊,颇为不赞同:“但这也太厚了,这样对您的皮肤也不好,还是让奴婢给您卸掉重上吧。”
福晋盯着这镜中虽显得有些奇怪,但瞧不出一丝疲惫的样子,再次摇头拒绝,“不必在耽误工夫了,李格格她们在外头等着有一会儿了,还是快服侍我换好衣服就出去吧。”
辛夷见她福晋不容拒绝的态度,叹了口气,将担心埋在心底,动作利落地伺候她换好衣裳,再扶着她走了出去。
福晋端坐在宝座,笑看底下的人给自己行礼,再一脸端庄的扬手叫起。
她微微浅笑,似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迟了些时候,让你们久等了。”
“福晋这话严重了,我们等您多久都是应该的,更何况妾一点都不觉得等久了。”
李氏立马露出天真烂漫地笑容说道:“感觉才坐了一小会儿,您就出来了呢。”
说罢,她又扭头想带着李莞然一起捧着福晋,转瞬又怕李莞然和先前一样不给自己面子,只好硬生生地扭头将话搭在了武氏身上。
“武妹妹你也是这么觉得吧。”
怕武氏不配合自己,李氏眼神死死地盯着武氏,给了她一个“你要是敢不给我面子,你就等着的”眼神。
武氏不知是不是真的被李氏威胁到,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后,附和了李氏的话。
李氏见状,眼里没忍住露出一抹得意,哼,终于知道怕了。
她不敢对李格格做什么,但对同为侍妾的武氏,可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福晋对两人说的话只是笑笑,不甚在意,又关怀了几句咳了几声的武氏,让她身体若有什么不适不要自己忍着,差人来正院说一声,自己会给她请医士后,便将目光落在李莞然身上。
柔声问起了十安和元和昨天回去后,可有出现什么不适。
“承蒙福晋挂心,妾请太医来瞧过,昨夜又守了一晚上,她们姐弟俩并无什么不适。”李莞然放下茶盏回道。
福晋微微颔首,怕了拍胸口,似是安心了不少,“没事就好,我也就安心了。”
李氏不知道她们这话什么意思,想插一嘴,偷瞄看了眼李莞然,终究还是放弃了。
伊拂春听到这话也是担忧的看了李莞然几眼,昨日她在那边吃完席就回去了。
后面想去看看李莞然时,四爷又在哪里,只能作罢。
所以,她对于昨日在宴席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一点都不知道。
现在看来,李莞然的两个孩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不然怎么会要请太医呢。
伊拂春心中的种种疑惑,最后都凝聚成一道道担忧地目光落在了李莞然身上。
感受到这股快要化成实质的担忧的李莞然,扭头朝她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散会后回去再说的眼神。
伊拂春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两人短短的用眼神约定的时间里,李氏就已经将在李莞然刚进来时,她对李莞然说的话,又对福晋说了一遍。
只不过,这一回的版本里,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提及了康熙。
李氏手虚虚掩嘴,眉毛高高扬起,表情十足十地夸张道:“说起来,最让妾不敢相信的是,昨日圣上居然真的亲临了小格格和小阿哥的满月酒。”
“妾之前对此虽略有耳闻,但一直都以为是那些没什么见识的宫人们乱传的呢。”
她说着,扭头一脸崇拜的望着李莞然,彷佛她是稀世珍宝一般竖起大拇指惊奇道:“李姐姐,经过昨日我衷心觉得你就是这个。”
说罢,又看着福晋圆润的肚子道:“皇上这么看重咱们四爷,想来等着福晋肚子里这个小阿哥出生办满月酒的时候,圣上说不定也会......”
“啪”,清脆的一声瓷器撞击地声音骤然响起,一下便打断了李氏那烦人聒噪之声。
众人下意识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着,只见李莞然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嘲讽地弧度。
她侧坐在紫檀圈椅,手肘抵着椅子把手,手里拿着茶盖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眼睛弯曲,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让人不自觉收敛了声息。
福晋心中此时完全没了方才被李氏挑起的不快,望向李莞然的眼神带着忘记掩饰的惊讶。
这一刻的李莞然,和一开始的那个李莞然全然不同。
之前的她,给人的印象是很美,恭顺,温和无害。
而现在这个,依旧是那张脸却让她觉得无比危险。
甚至.....
如果不是有着完全相同的一张脸,福晋甚至会觉得,现在坐在下面的那个人不是李莞然。
而是四爷......
“李侍妾。”李莞然抬眸斜睨着李氏,一字一句地喊道。
李氏早在第一时间就被这个样子的李莞然吓傻了,被她点名后,还下一时抖了下身体。
她咽了咽喉咙,结结巴巴地回道:“在...在,李姐姐...”
不等她说下去,李莞然便打断道:“没什么事,只是想提醒你一句,皇上想做什么那都是皇上自己的事,咱们这些人无权置喙。”
她微微一笑道,缓缓说道:“还有,妄议圣上,可是大不敬。”
李氏被这么一顶罪名给吓回了神,忙摆手否认:“妾身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李氏眼珠转来转去,额头都急冒汗了,也没有想出来要怎么甩掉这个罪名。
毕竟,她刚刚确实抱着点小心思说的那些话,心虚之下,自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伊拂春捏着帕子嗤笑一声:“说不明白就别说了。”
“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听不出你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
也不是真傻还是胆子太肥,竟然敢拿皇上来作筏子。
伊拂春真是光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李氏急的蹭一下站起来,一副快要委屈地就要哭出来的样子指着伊拂春。
“伊姐姐,你说话也过分了!”
再过分能有你过分,伊拂春眼睛一瞪,提起气势就要怼回去。
“够了。”福晋忍无可忍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伊拂春和李氏神情一凛,忙转身单膝蹲下,就连一旁悄摸看戏看的正乐呵的武氏也连忙和她们一起蹲下。
李莞然收起方才露出的气势,变回了以往温和无害的模样,起身道:“福晋恕罪,妾和伊姐姐并无不敬之意,只是李氏说的话过于吓人了些。”
福晋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几人,心里呵呵冷笑,那话还能把你李莞然吓到?
要不是方才见到她的另一幅面孔,福晋还真要信了这话。
不过,目前这都不是重点,或者说,对于李莞然的另一面,惊讶过后,福晋心中便只剩果然如此四个字。
是以,福晋又看向李氏,这个人小心思和手段都过于明显。
也蠢的够可以,和李莞然比起来,这位才是真的只有一张脸能看啊。
福晋一边想着,一边说着对李氏的处置:“回你的院子好好抄写十遍宫规,今日天黑之后便叫交给我。学学规矩,才能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十遍宫规!还就今晚就要!!
李氏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让福晋收回这个惩罚,只是才有了动作,就被福晋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冻在原地,缓缓低下了头。
解决完李氏后,福晋又看了看伊氏和一脸任她处置的表情的李莞然。
沉默半晌,最后烦躁地挥挥手,直接起身宣布散会。
也不等她们反应过来,直接便搭着辛夷的手回了内室,真是多看一眼都糟心。
第75章
离开正院后,李氏想着去找李莞然弥补,解释自己在正院请安时说的话都是无心之言,没有想要挑拨她与福晋的意思。
她还没走几步,武氏便明晃晃地挡在她的跟前,不让她离开,李氏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凑巧。
但在接连被她挡住两三回,不管李氏往哪个方向走,她总能精准挡在她前面,让她眼睁睁瞧着李莞然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后,李氏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
她咬紧牙关,一个大跨步上前,伸出双手就要退挡在她前面的武氏。
却不料,武氏好似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迅速往旁边一躲,不仅避开了李氏的推搡,还让她一个踉跄差点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李姐姐走路可要当心一点,要是不小心摔倒地上,破相了可就不好了。”
武氏捏着帕子掩了掩勾起的嘴角,望着李氏的眼里的满满都是嘲弄,仿佛在笑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氏气的眼睛都要冒火,愤愤地指着武氏,咬着牙道:“你方才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故意挡在她跟前,不让她追上李格格。
武氏露出一抹极其无辜地笑容,状似没听懂李氏在说什么:“李姐姐,我知道你被福晋罚了心中难免不乐,但是你也不能逮着我就来撒气呀。”
“你还在这给我装。”李氏怒极反笑,本来就不慎美妙的心情,在武氏提起自己被罚一事后,更加糟糕。
此刻,她看着眼前的武氏,就像是在盯着一个和她有着不可调解的恩怨的仇人一般,恨不得能从她身上给咬一快肉下来。
好在李氏保留了一丝理智,还知道现在还在外面,“我在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
“怎么,看到我被罚你心里很得意是吧。”
闻言,武氏脸上依旧还是那副无辜的表情,身体确朝李氏走近了几步,在李氏嫌恶的目光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放。
从远处看,俨然就是善良柔弱地武侍妾正在贴心安慰,因为受罚而心里不畅快的李氏。
武氏用最无辜地表情,只有她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恭喜你,猜对了。可是没有奖励哦。”
“看到你现在这样,我这心里就开心的不得了。”
“不过,我原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以后呢,不管你是想继续在李格格或是福晋面前装模作样当一只哈巴狗,都不要再拉上我。”
“我和李姐姐爱好不一样,不喜欢给人当狗。”
“咱们道不同。”
李氏被她这话气的浑身颤抖了起来,这个贱人竟敢骂她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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