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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压襟(陆佰加拾)


他的一只手揣在裤兜里,另一只手里拿着什么,款款走过来。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他白色的衬衣一尘不染,走在烟火里,却未被侵染半分的烟火气。
低垂着眼,意兴阑珊。
他走过来,朝一个空位走过去。
宋枝的旁边。
椅子被拉开。
他懒洋洋的坐下。
宋枝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是银色的打火机。
没有一点花纹,泛着冷白的幽光。
周致赶忙站起来,拉出他身旁的椅子,问,“沈先生要不坐过来?”
沈祈闻撇了一眼他,笑得温和:“就寻常吃个便饭,不用太拘谨。”
宋枝把筷子拿起来又捏紧。
他坐在那,明明没有看她一眼。
但她偏偏觉得难挨。
连带着吃饭都没什么胃口。
好在周致一直在看她,他是真觉得她瘦了。
时不时的就把肉甩在她碗里。
旁边的气温一寸寸的冷下去。
侵染肌肤。
沈祈闻低沉着嗓子,冷静从容,他端子自己面前的酒杯,说:“恭喜。”
宋枝感觉不到他语气里有任何的恭喜之意。
有了沈祈闻的合同,有沈氏做牵头。
周致拿到了很多沈氏名下的修建项目。
商场、房地产、基础绿化建设等。
凭借着这些,其他找上门的项目也就更多了。
当然,有不少都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给的。
毕竟一个小公司,能得到沈祈闻亲自签的合同。
商场上的人精这个时候都知道要去找周致做生意了。
做的也不是生意。
是人情罢了。
周致深谙这一点。
恭敬的站起身子,仰头把酒喝下,他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沈祈闻给了他这个机会,他说:“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沈先生的抬举,谢谢沈先生。”
说着,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个见底。
宋枝不动声色的用手肘轻轻碰他,在他身侧小声叮嘱:“少喝点你。”
状似无人的亲昵耳语。
下一刻,他听见沈祈闻掷地有声,不容拒绝的开口:“宋小姐,恭喜。”
旁人以为,他在恭喜她男朋友平步青云。
但是,她知道他在恭喜她什么。
沈祈闻在恭喜她,嘉禾的项目过了。
在他的帮助下。

在沈祈闻的恭喜下,宋枝拿起了自己的酒杯。
却被他按住了手腕,手心的温度炙热的烫人,宋枝下意识的僵住了身子,他却也没握太久,不动神色的摩挲后又放开。
“女孩子,可以以茶代酒。”他说着,把宋枝身前的那杯白水递给她。
宋枝也不和他客气,接起白水下肚,冲他道了声谢。
心底的防备又卸下了好几分。
他像一个及其体谅女孩子的绅士。
下一秒,陶行站起身走到她身前,吊儿郎当的,泛着危险的笑,宋枝警惕的盯住他,竖起了防备。
只见他晃悠悠的走过来,泛黄的肤色上,染上了不明显的红色,好似已经有了醉意,但却准确的拎起酒瓶,往宋枝刚刚喝完的白水杯子里倒满了酒。
他站起身子,掐着嗓子,巍然开口:“嫂子,这杯我敬你。”
陶行整杯酒豪气的举到她面前,洒出来了些,都滴在了她的牛仔裤上,浸染一片深色。
他说“没有你的支持,周致走不到今天。”
“没有周致的今天,就没有我的今天。”他又说,笑的开怀。
宋枝右手边,沈祈闻整个人放松了身子,眯起眼眸,好似枕藉的瞧,不动声色的转着手里的打火机,靠在椅子上,端着杯子,几十块的啤酒,被他喝出了一股红酒的韵味,满眼的促狭蔓延开来。
宋枝还没有说话,周致先不乐意的站起来,眉心皱成一团,看着陶行尽是不满,他推搡陶行:“干什么呢?倒这么多白酒,你喝多了。”
他吆喝陶行坐下,双目已经蒙上了一层冷意。
“周致走到今天,也离不开你的帮助。”宋枝按住周致的手,饶是她在不喜欢陶行,但是她确实也清楚,周致得到沈祈闻的合同,离不开陶行的牵桥搭线,不然那次,沈祈闻凭什么去他们那么小的一个局。
她并不想在今天这个庆功宴上,本该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局,拂了谁的面子。
于是,她端起酒杯,与陶行碰了一杯,笑的温柔:“我喝一口。”
辛辣入口。
连带着整个人都火烧火燎了。
像被扔进了炼丹炉一样的,就那么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连东南西北都要分不清了。
下一秒又清醒过来。
欺霜赛雪的脸染上了绯红,眼睛也是红的,楚楚伊人
瞳孔涣散,可怜极了。
啤酒她还能喝个三四瓶。
白酒她还没喝过,不知道自己酒量深浅。
但这一口,她只能安慰自己,还好。
以为这样算是过了,偏偏周致喝下了他杯子里的酒,又给自己倒上,冲着宋枝喝了一口的杯子,继续举杯,他挑眉一笑:“这杯,我敬宋小姐你,一直听周致说他女朋友跟天仙一样,又能干,又好看。见了两次,他真没吹牛。”
她已然被那杯酒冲淡了理智,骨子里的倔强攀爬上来,绝不允许今天让陶行看低了自己,连带着周致。
酒杯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她喝下一口酒,紧咬着下唇。
宋枝恍若已经掉进了梦里,或者云朵上。
不然她怎么觉得整个人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周致冷色的眼眸,第一次染上了怒意。
宋枝看到了,轻轻去捏他的掌心,示意自己没事。
别人灌周致的酒,他能笑着全部应下,哪怕喝了去吐,他也会陪笑喝。
但若是要宋枝这样陪酒,周致是千百个不情愿。
他不准她受一点苦。
周致已经要发作了,陶行很有眼见的掉转枪头,他说的皮笑肉不笑,偏偏语气里染着玩笑,让人不好生气:“周总怜香惜玉咯,来来来,你来帮嫂子喝。”
他给周致倒上酒,调笑:“帮喝double哟。”
宋枝的样子看起来好欺负极了,红着脸,因为喝了酒,嗓子也软下来:“刚刚那杯我已经喝了。”
“欸,”陶行往后退了一大步:“我可是准备敬你三杯酒的,宋小姐。”
“行了,我喝。”周致举起酒杯,挡酒这样英雄救美的戏码,在饭桌上,人人都喜闻乐见。
在场的人都在起哄鼓掌,都说要敬宋枝。
最后酒全进了周致的肚子里。
沈祈闻迟迟没走,这个桌子上,没有人敢灌他的酒,有人壮着胆子想来找他敬酒,他一个眼神,那些人就调转脚尖,找别人喝去了。
他像一个看客,堂前高坐,戏子在前。
身居高位的人,即便坐在烟火气里。
也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的目光,运筹帷幄,掌控全局。
宋枝撑着身子站定,她想去躺厕所。
沈祈闻好心的为她让开了位置。
酒精似乎让她忘记了面前的人是谁,她扬起脸,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是沈祈闻第二次看到她这样的笑。
沈祈闻突然想起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
她素面朝天,戴着白色的安全帽。
也是这样的装扮,白色T恤,牛仔裤。
算算时间,应该是她大四实习的时候。
烈日当头,她盯着一张小脸,清瘦的,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站在一堆灰头土脸的大老爷们中间,视察工地,指挥工作。
认真的样子,一眼能撞进人心底。
稚嫩清澈,像一张白纸。
有人不满她的安排,她红着脸和人争执,一步也不肯退。
那人气急败坏的把帽子往地上一扔,扭头就走。
她也不哭,蹲下身子捡起帽子。
去买了瓶水,连同帽子,一起递给那个和她争执的人,笑得灿烂。
她状似安慰似的,在和那人轻声说什么。
那人没说话,但脸色见好。
最后那人拧开水,哐哐的喝,把帽子扣上,在原地坐了很久。
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知道她这份笑容里没有参杂一点假。
更觉可贵。
身居高位,遇到的人黑白混杂,第一次遇到这样纯粹的白。
就那一眼。
他确定,他想得到她。
宋枝人是晕的,但是又不算太晕,看的清路,也认得清人,就是不太能思考了。
比如,她此刻从厕所出来,用水漱口。
试图冲淡嘴里的辛辣味。
所以谁来告诉她,沈祈闻怎么站她身后直挺挺的盯着她?
她如梦初醒,身体打了一个激灵,脑袋告诉她,这人不熟,不能惹。
嘴却比她快一步的不受控制的出声,她说:“沈祈闻,你怎么在这?”
她大胆的叫他的名字,不再是客客气气的沈先生。
沈祈闻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这一次确结结实实的把真实的笑挂在了脸上,他逼近她一步,轻声诱哄:“怎么?只准你在这?”
气势逼人,宋枝后退一步。
“哦,那我先走了。”她说:“你就在这呆着吧。”
“叫我什么?”他的眼睛盯着她涣散的瞳孔,极具蛊惑,眼眸里的侵略蔓延到了眼角,他再逼近她一步,目光流连,掷地有声:“宋枝。”
压迫滔天,宋枝退无可退。
手肘压在洗手台上。
他整个人压了过去,空气中都是酒气,呼吸都是缠绵的。
宋枝支支吾吾的,回不上话。
忽然反应过来,将他一把推开,撒腿就跑。
没跑几步,她又停下,回头看他。
沈祈闻站在灯光下。
他的目光深沉似海,清冷的眸子里蔓延上沉沉的雾气,翻涌的波浪汹涌,要将她整个人都淹进去。
原本就明亮的走廊,仿佛像染上了月华。
他在灯影模糊间,灼灼望向她。
志在必得。
走到包间门口时,宋枝还特意拍了拍胸口。
平复自己狂跳的心。
她慌的吓人。
她才进去,里面的人已经走了大半。
但是陶行还在。
周致趴在桌子上,醉的已经不省人事。
见她走进去,陶行招呼她:“嫂子,我们这要结束了,你先回吧。”
宋枝的脑子还有点转不太过弯,她问:“周致呢?”
陶行说:“我一定把他安全送回家,嫂子你放心吧。”
宋枝说:“你送他?”
陶行的目光在她身上从上而下的流连,意味深长的调笑她:“那,嫂子你带他回你家?”
宋枝的脸更红了,她走到位置上,拿起自己的包背上。
落下一句:“那你照顾好他,麻烦了。”
宋枝没想到,走出门还能碰到沈祈闻。
他半边身子靠在墙上,点了根烟,靡靡的抽着。
见她来了,就把烟捻了。
像在等她。
她走近,他如珠似玉的声音就在她耳畔响起:“我送你。”
这次,终于不是顺路了。
宋枝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车。”
因为喝醉了酒,她的声音很小声,又软,连带着拒绝都显得很无力。
走出大堂,路边的冷风一吹,她好像又清醒了几分。
但又不是太清醒。
黑色的劳斯莱斯开过来。
她只觉得这车看着眼熟,都忘了自己坐过两次。
沈祈闻替她打开车门:“宋枝,上车。”
他毫不顾忌的推了她一把,宋枝软软的倒进去。
满车的雪松香,温暖柔和。
她像跌进了他的怀抱。
她好像又还不算太醉,不愿意坐他的车,挣扎的就要去开他的车门,但车门已经被司机锁住了,她低头弄了半天,也没有打开。
恼怒的望着沈祈闻,他只觉得可爱,像在撒娇。
他坐进车里,不着痕迹的紧紧挨着她。
车内昏暗,光影绰绰,他慢条斯理的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解开,趁着靡靡夜色,温热的指尖从她衣角向上滑,落在她温热的脸颊:“宋枝。”
沈祈闻低声笑,耐着性子,另一只手滑到她的薄背,循循善诱:“我是谁?”
司机瞟了一眼后视镜,自觉地升起了挡板。
方寸之间,宋枝只觉得整个人要溺毙在里面。
车辆起步,陶行携着醉的软烂的周致,他斜着身子,让周致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他盯着那辆开远的劳斯莱斯,阴恻恻的笑。
最后,他看着周致,缓缓自语说:“是你说,想要泼天的富贵。”
尾音落下:“我是在帮你。”

“你是谁?”她重复这句话。
紧闭的空间,铺满了雪松的香气,宋枝本来就六分醉意的脑袋,变成了十分。她的眼尾泛着泪,就要溢出来,声音软的发紧。
沈祈闻抵了上去,他习以为常的道貌岸然,在此刻土崩瓦解。
他捏住她的手腕,压在车窗上,食指摩挲,另一只手钳住
她的下颌,眼底是焚烧的火海,把自己的名字刻尽她的脑海:“沈祈闻。”
他喜她今天娇嗔的叫唤他的名字。
宋枝的双眼迷离又涣散,被人掐住的下颌只觉得疼,于是,她犯了一个大错。
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她状似撒娇的叫道:“周致。”
怒意滔天,倾斜下来的压迫感宛如山洪爆发,沈祈闻的指尖向下,扣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揉,唇齿相贴,他重重的掐了一把她的腰。
牙关被翘起,他长驱直入。
他骨子里的晦暗,强势,侵略性十足。
宋枝的身体先她的大脑做出了思考,感觉到了疼痛,她不断地往后缩,但退无可退,她只能整个人被禁锢在一角,任他予求。
辗转吸允,掠夺了她所有的呼吸。
要窒息的那一刻,沈祈闻放开了她,安抚的亲吻她的脸颊。
宋枝长舒一口气,仰颈失声,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攀折下去。
长街的灯影都是晃荡的,她迷离,挣扎。
攀附着沈祈闻的肩膀。
他发自灵魂深处的暴戾,不停的席卷她脆弱的神经。
大海沉浮,她抓紧了他的衣角。
他又欺身上来,宋枝侧头下,意识的躲他。
他也不恼,薄凉的唇落在她嘴角,勾起一抹笑,辗转到她的脖颈。
宋枝的背后被冷汗打湿,脑子告诉她,面前这个人一定不是周致。
周致不会这样的暴戾肆虐。
但,是谁呢?
她还在想。
夜色沉沉,他眼底情欲翻滚,注视着她。
用手将她的衣摆向下扯,嫩白泛红的锁骨就这么直往他眼前送。
上一秒还是狂风骤雨,下一秒他含上她的锁骨,吸允,轻咬。
辗转上她的耳垂,又落到她唇齿间。
腰上的手落到她的背脊,至上而下缓缓刮过,安抚着她不断尖叫的神经。
这个开始吻变得缠绵。
宋枝的呼吸变得凌乱,浑身都是软的。
沈祈闻一把将她捞起,放在自己腿上。
她无力的匍匐在他肩上,雪松的气息将她笼罩,他是她此刻唯一的依仗。
他将宋枝的头按住,两个人心跳相接。
窗外夜色灼灼。
沈祈闻露出一抹笑,轻嘲自己。
果然,他骨子里就是天然的掠夺者。
装的再怎么好,也挡不住本性暴露。
“去锦西国际。”他抬手降下挡板,沉着嗓子吩咐了一声。
司机不做声的了然于心。
身上的人儿,呼吸变得平稳又绵长。
像是睡着了。
车子在十几分钟后停下,沈祈闻的手腕绕到她的双膝间,将她环抱起来。
他下意识的颠了颠,感觉怀里的女孩像一片纸一样没什么重量。
娇小的,一团雪白,都在他怀里。
电梯直上了六十七楼。
上去就是一个完整的大平层套间,这一层,只属于他一个人。
沈祈闻低头看着怀里的宋枝,想起那天她和周致吃饭的时候。
他告诉她,六十七楼的风景更好。
她不听,觉得十七楼也挺好的。
他今天就让她看看。
十七楼和六十七楼,是怎样的天差地别。
他将她放进黑色的大床里。
宋枝整个人陷进去,衬得她的身上白是白,红是红。
她毫无防备的扭动腰肢,换了一个睡姿,侧着头,看起来乖巧极了。
沈祈闻将衬衣的第二颗扣子解开,往下扯松。
又将她从床上捞起。
宋枝被他携到落地窗前,身体贴上透明的玻璃。
冰冷刺激的她醒了过来。
沈祈闻站在她身后。
一寸寸进攻,一寸寸逼近。
她的眸子霎时清醒了。
潮热的气息纠缠着,他不管不顾的压住她,一手捏着她的脖颈,像在对待一只不听话的猫。
嘴唇贴近她的耳垂,烫的她肌肤战栗。
他哑着嗓子,喘着粗气问她:“宋枝,你从六十七楼往下看看。”
高楼耸立,灯火摇曳。
流萤被揉碎撒下天际。
为这座灯火通明的城市铺上霞光。
她站在最高处,俯视疲惫、悲苦、慈悲、傲慢。
将一切踩在脚下。
宋枝还没有回神,他掰过她的下颚,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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