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觉得我有机会,”于是提斯代尔往嘴里继续塞了颗杏脯,他把其中一部分分享给了接待女巫,简直像是某种贿赂,“你难道不这样觉得吗?”
“你有个屁的机会。”莫娜在吞咽完一颗杏脯后照实说道,“关于杰西卡,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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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在享用从客厅里顺出来的最后一块克拉芙蒂,她拉了雷古勒斯陪她参加父母拜托她到场的聚会,随后在大家尽情跳舞时溜出来走神,而雷古勒斯则在一旁喝掺了白兰地的柠檬水。在同恋人的交流中她放下盛蛋糕的小碟子,能隐约听见春天若隐若现的呼吸与花园里玫瑰生长的簌簌声。
“小天狼星最近搬到达摩克利斯先生的实验区了,”女巫奇怪地说道,从抓住丽塔.斯基特之后他就怀揣着极大的热情参与到了达摩克利斯的魔药研究中,“不清楚他能不能多领一份工资。”
“就算有他也不会在乎,圣芒戈给研究人员发的薪水低得可怜,哪怕是达摩克利斯。”雷古勒斯径直指出来,接下来两个人讨论了一番掠夺者到底瞒着什么,甚至还跟达摩克利斯的研究有关,尽管只要等到这份研究公布就能猜个七七八八。“我不想惹麻烦,但是不影响我——”
“不影响你好奇他们的秘密。”杰西卡流畅地替他补上了后半句话,然后看见隽秀的青年喉咙滚了滚。雷古勒斯确实是个这样的家伙,实际上他很愿意能找到一个人倾诉心中的那些畅快、得意和兴奋。他会兴致勃勃地向杰西卡抱怨合伙人的愚蠢,周边带给他的麻烦,以及他怎么尽到牧羊人的本分,一剪刀一剪刀地去剪魔法部那些肥羊的羊毛——表面上他可以谦恭和气,但实际下剪子时一点都没手软。
而且说到底,赫奇帕奇想,雷古勒斯追逐秘密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认为真相能让自己保持理智与优势,又或者说他接受不了自己被蒙在鼓里。
“赛维尔夫人没跟我说上几句话,”杰西卡裹紧细绒披肩,把刚刚聚会中的其他事情也讲给恋人听,“妈妈说这位夫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聊彼此的孩子,但可能我没有孩子,她就什么也没法问我了?”
雷古勒斯本来还算高昂的谈话兴致忽然中断,杰西卡狐疑地侧过头去,发现隽秀的青年耳朵尖发红,肯定不全是被冻的。两个人在初春的夜晚互相沉默了一会,杰西卡确认他真的在想奇怪的事情,随后也开始脸红起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可以先订婚。”雷古勒斯缓慢而不自然地讲,理论上他应该找个更庄重的场合,但杰西卡先提起来了。他的姿势变得有点僵硬。“我以为你不愿意太早就——”
“老实讲,雷尔,”女巫用吃甜点的勺子柄去戳青年正装上的扣子,“你是不是早准备好了,但是这次却没带上你准备的——”
雷古勒斯本来只有一点异样的脸颊彻底要化开了。他在脑内斥责自己的愚蠢,并且设想该如何安排好该安排的事项。而女巫则彻底转过来看向他,她周身都是亮晶晶的首饰,将露台的灯光切碎万花筒般的千万片。
“你喜欢我什么?”她问,就像她每一次向他撒娇时所确认的一样。
雷古勒斯试图用以往的每一次回答来填上这个问题,可伴随着婚姻的话题,他忽然想到了存在于两个人之间很多其他的东西,比如一个秘密,像一道愈合的伤口;比如几个分歧,像无数处细密的裂痕。归根结底,对于婚姻他现在还太年轻了,无法为这两点找出合理的解释。直到很后来,他才能坦然地回答自己,好奇实际是爱情的伪装,而漫长的时光足够磨平大部分差异,只要两个人都足够靠近并且坚定。
但此刻,初春的夜晚青年沉默着,烟灰色的眼睛仿佛擦亮后被放置于黑暗中的银器,他需要立刻组织出一个答案,既能回答青少年时期的互相吸引,又能回答未来漫长人生的陪伴。最终他还是找出了一个合适的答案。
“我爱着你的灵魂。”雷古勒斯.布莱克说道。
“下午好。”雷古勒斯对着房间内那个瘦小的人影说,“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
实际上他的到访很可能是一种调剂,雷古勒斯感受着监狱内绝望而静谧的气氛,他甚至可以听到远处拍打礁石的海浪。阿兹卡班是一方被抛弃的扁舟,用来惩罚那些被社会认为需要惩罚的人。
“你是...鬼魂,”只听那个人影嘶嘶地开口了,小巴蒂.克劳奇在努力缩小他自己,看上去马上就要因空气中明显的盐分和铁锈气味而呕吐,但他不敢动一点,甚至不敢发出吞咽的声音,“还是一个玩笑?”
“两者都不。”雷古勒斯摇头,顺便用鞋尖踢走一只想咬他裤脚的老鼠,哪怕这会使这双新靴子彻底报废。他的魔杖暂时由傲罗保管,以防止他做出任何可能串通囚犯的行为,“你看,克劳奇,这些小东西在摄魂怪被支开后就有胆子出来活动了——魔法部里有不少人想着要帮你。”
他当然不是第一个来见小巴蒂.克劳奇的,作为阿兹卡班少见的未成年犯人,同时也是老巴蒂的独生子,对小巴蒂.克劳奇的处理天然就受到魔法部的额外关注。为了见他雷古勒斯甚至挂了个未成年巫师保护协会的志愿者名头,“忠诚”地前来考察这位万众瞩目的家伙是否值得被拯救。
“我想起来了,”过了一会小巴蒂开口说道,在确认暂时没有摄魂怪看守后,他以一个不太正常的姿势歪头,稻草般的发丝黏在脖颈和他倚靠的墙壁上。有老鼠试着叽叽喳喳地钻到他身边,然后被附在栏杆上的魔法弹开。“他们想让我...继续读书。”
“那么,”只听16岁的男孩茫然地问,他先是抿了抿嘴,随后那没有光彩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热切的神气,“他们会让我回霍格沃兹吗?”
“直到成年前你都会被定期押送到魔法法律执行司,会有教授来对你进行必要的非实践教育,并且有一打傲罗在盯着你的同时看你笑话,”黑发青年说,“这点未成年巫师保护协会也没办法,他们只能试着交一交提案,何况你是心甘情愿地朝那些麻瓜施夺魂咒。”
几条实验性质的夺魂咒,雷古勒斯想,邓布利多当时怎么能那么快就抓到证据呢?还是他早就在看着克劳奇了。
“瞧你现在的口吻,布莱克,你听上去和那些自诩正义的人一点差别也没有。”小巴蒂.克劳奇忽然嗤嗤笑了起来,他控制不住地抽搐,哼哼着念出夺魂咒的具体咒语,雷古勒斯发现他也熟悉那语调里的每一个转折,“他们并不是正义的,他们只是赢了而已。”
“而你选择跟他们一起——”
紧接着年轻斯莱特林带着点憎恶地说,三年的监/禁生活彻底毁掉了年轻斯莱特林的嗓子,让吐出的字眼化作一种轻柔到不能算作语言的呢喃:“叛徒。”
“你刺激不到我。”布莱克的继承人移开手掌,慢慢适应了在阿兹卡班的昏暗里认清东西,也许几年前他还因这种指控而感到不痛快,但他总得有点成长不是,“比起为黑魔王哀悼,你不如想想该怎么让后半辈子过得舒服一点。”
小巴蒂.克劳奇面目狰狞地咆哮,他颤抖着,申辩有些事他非做不可,并斥责雷古勒斯根本不了解他所接触的一切。但在看到自己的左手手臂后他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那里的标记已经彻底消失了。男孩缩在墙角边,像是受了比被摄魂怪亲吻还重的伤,而雷古勒斯也不发一语,任由潮湿的盐分侵蚀沉默。
“你是盯上我了,”最终小巴蒂叹息般地唱道,不过显然已经恢复了理智。跟聪明人对话是一种能令雷古勒斯感到愉悦的体验,利用约定俗成的人际规则进行试探,并时刻保持理性的克制。“好吧好吧,布莱克,请问我有什么能让你利用的?”
“等你出去上课的时候问你几件事。”雷古勒斯说道,以及一些他还没搞明白的前因后果。比如小巴蒂是否了解魂器,又比如黑魔王到底是如何一步一步被算计到消失在公众视野里的。比起稀里糊涂地活在邓布利多编织的梦中,他更愿意做一个清醒的人。小天狼星看重的是结果,但他想要答案。
除此之外,他也想了解那些被邓布利多粗暴地排除在外的,那些本来应该由他来承担的——命运。
“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堂姐?”小巴蒂掰自己的手指,指节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咯咯吱吱的响动,“就我所知,阿兹卡班关着布莱克的不少好朋友。”
“因为你是食死徒中唯一的未成年巫师,想要让你张嘴,我总得拿出点好处给你。”黑发青年说,“但我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明彻姆部长有意改善阿兹卡班的环境,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就算我拿听老师上课当礼物送给其他'朋友',他们估计也不会接受。”
小巴蒂朝地面啐了一口:“你怀疑我对他的忠诚。”
“你也可以不跟我讲,并继续过被摄魂怪折磨的生活,选择权在你。”雷古勒斯平静地回复道,“克劳奇夫人求了我很多次,她被邓布利多要求不能来探望你。”
在小巴蒂长久的沉默中,雷古勒斯决定先离开,反正机会很多,他也有把握小巴蒂.克劳奇会被他说动,不过主要是看在克劳奇夫人的份上。男巫盘算着后续的行动,他日后确实该去见贝拉一面,但那样就需要再多争取魔法部的信任。
“我忽然发现一件事,”在他身后小巴蒂的声音幽幽地传来,黑暗中的话语嘶嘶作响,犹如毒蛇吐信,“你似乎对我有着那么一丁点同情心,要么是因为我那可悲的母亲,要么你就是认为——我不该得到这么重的惩罚。”
作为极为残忍的黑魔法,不可饶恕咒一旦对任何智慧魔法生物或麻瓜使用,都将在阿兹卡班终身监/禁。
“哦,你终究还是认同他的,雷古勒斯.布莱克,”金发男孩甜蜜地开口说道,“毕竟那只是一些麻瓜。”
雷古勒斯没停下脚步,他放轻呼吸,尽力保持着对外思绪的平稳,就像控制一汪湖面不泛起涟漪。他要告诉哈罗德.明彻姆,想改善阿兹卡班环境的第一件事是整治满城堡乱窜的老鼠。
小巴蒂在他背后发出开怀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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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卡从加入汉兹先生治疗团队的第一天起,就被告知这位麻瓜是英国治疗师的宝贵财产,三年前他在被小巴蒂.克劳奇连续施了几个夺魂咒后割掉了小孙女的舌头,苏醒后出现了大段的记忆空白与混乱。根据目前的理论,只要解除夺魂咒施法者就会恢复正常,但汉兹先生显然是个特例。
魔咒伤害科认为研究汉兹的病情能为治愈控制魔法的伤害作出贡献,而提斯代尔作为团队的中坚力量也承担了更多责任。他特意花了一整年的闲暇时间搞他的选题研究,又混入麻瓜的医院学习,最终认定小巴蒂.克劳奇肯定施了至少一个失败的夺魂咒,不完整的咒语在控制过程中损伤了麻瓜的大脑皮层和脑前额叶外皮。
“嗯,所以说,汉兹先生的大脑受到了永久性伤害,而目前的魔药或咒语没法对其进行修复,这基本是神秘事物司的研究范围。”杰西卡试图理解这个结论,她尽力去学习了所有魔咒伤害科记录的麻瓜资料,但对于一个只接受过霍格沃兹教育的魔法智慧生物来说这实在太困难了,“我们…也有脑前额叶吗?”
提斯代尔挥手说算了,他可以暂时给她找点别的活干,反正活有的是。
赫奇帕奇郁闷地拆解完今日最后一条被患者错施的咒语,她只能做一些巫师能干的工作,而麻瓜积累出的知识更像是一座高塔,她需要怀揣着虔诚的心态向上攀登。以后她要朝哪个方向发展呢?杰西卡吹着刘海思考,可以说她根本就没有完整的职业规划,想要成为治疗师也只是基于五年级的一次突发奇想。
她在五楼永久病房门口做了访客登记,当时她希望能在打仗时帮更多的人,救更多的人,但这场仗最终没有打起来。
“米勒医生,”圣芒戈的宝贵财产汉兹先生在见到她后惊喜地喊道,这位年近七旬的麻瓜胡子花白,但头顶几乎已经全秃了,“我以为今天的检查已经全做完了呢。”
“我可是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汉兹先生。”杰西卡故意苦恼着说,为此她还特意换掉了绿色的治疗师袍子,“我以访客身份来看您,不会再搜索您的记忆的。”
“我看到你没带上你的魔杖,你们实在太依赖这些木棍了,有了它你们甚至都不用自己铺床。”汉兹先生感叹,他的手里捧着一个画着铃兰花的小茶杯,“我真想见见你们的梅林,看看他是不是也和传奇故事里讲的一样。”
“他离开我们很久了,”杰西卡耐心地说,很好,看来汉兹先生又一次忘记了梅林的故事。她会在空闲时间陪他追忆过去,比如几十年前英国糟糕的平均周薪以及麻瓜之间的战争。汉兹先生能绘声绘色地描述出第二次世界大战时伦敦的灯火管制,包括能把楼梯和人一起掀到阁楼上的轰炸——然后他就会忘记这些,或者认定这些事根本就没发生过,杰西卡推测他应该是故意遗忘了那些令他感到痛苦的东西。与此同时她也认真学习着那些似懂非懂的麻瓜常识,而汉兹先生的家人都被暂时修改了记忆,没人能够陪他,因此也很高兴有天可聊。
谈话中杰西卡抬起指尖,为汉兹先生展示魔力的运行模式(反正他最终都会忘掉)。她仔细感受着体内魔力有序的运转,那是雷古勒斯教给她的知识。直到汉兹抱怨他都不知道她订婚了杰西卡才反应过来,女巫的目光流连至左手中指上的戒指,比雷古勒斯之前送的那枚更漂亮,晨星一样的白钻石。
“是,先生。”她说,工作时治疗师不能佩戴手部配饰,所以白天她都收起来了,“我们打算...先把这件事确定下来。”
汉兹先生非常真诚地恭喜她,称一定要拍几张纪念照片,随后就开始描述他当年跟妻子一起看房子的细节。他们改装了电灯的线路和浴缸的位置,再给每一扇窗户都缝上了窗帘,他还仔细描述了花园里的松树和一朵朵比茶壶还大的玉兰花。但紧接着他的注意力就被《预言家日报》吸引了,头条新闻板块上的第一条是最近风头很盛的未成年巫师保护协会。
“在我看来你们都还是孩子,但别害怕,小花,订婚就是这样用的,你的时间还很长。”汉兹和蔼地笑了笑,随后好奇地打量报纸上会动的照片,“我快三十岁的时候才遇见我妻子,我们把家里的金扣子、手表和零星的小东西全当了才付了房子的——哦,看上去你是个医生。”中了夺魂咒的麻瓜忽然停住,他的记忆又开始乱飘了,“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小姐,你们在战争中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我不配得到您的敬意,先生,我还在学习。”杰西卡低声说道,顺便用剥皮咒娴熟地削了个苹果,“很多事我也需要找到答案。”
从伪装成麻瓜公司的红砖大楼走出后杰西卡狠狠伸了个懒腰,她现在浑身都疼。她就着地砖敲了敲鞋跟,又顺着周围的大路往前去。平时她都直接走圣芒戈的飞路网或幻影移形,没过多久就觉得周围的环境变得陌生。她一面将魔杖握在手里,一面下意识根据追球手的经验接住差点飞到脸上的磁带,结果还把脚给崴了。女巫和追到她跟前的几个青少年面面相觑了一会,决定还是自认倒霉。杰西卡趁着治疗咒语生效的时间教了这帮孩子几手投球技巧,顺便感叹起自身身体素质的退化——还打魁地奇那会她被莱斯特兰奇给了好几手肘都还能飞来飞去的。
在把麻瓜们轰走后杰西卡心虚地瞧着面前的雷古勒斯,而后者的神情呈现出一种冷静的埋怨。她磕磕巴巴地解释自己只是出来散步,而青年则用食指和拇指拈起麻瓜们留给她的磁带,宛如打量一只榨汁用的蚂蝗。雷古勒斯的衣服上有很淡的缬草味,这让杰西卡意识到他应该是从圣芒戈一路追过来的。
“这里面存着他们的歌,”少女给他讲解这份麻瓜物品的原理,魔法与电无法共存,她也只是听同学提起过,“我起初以为跟吼叫信差不多,把声音存在一张小卡片里。”
“奇怪的东西,”雷古勒斯克制地评价,他把它挑剔地翻过来打量了好一会,眉头自然也皱着,“他们给你你就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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