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的举动不同,这是邓布利多身为顶尖政治家的哲学——在吸取经验的同时,雷古勒斯已经有点好奇邓布利多下一步的动向了。
“杰西,”于是雷古勒斯试探着说,“关于邓布利多要我们动笔的那篇后续文章——”
“我不想听,”杰西卡摇头撒娇,导致他的脸庞被散发着小雏菊香味的沙色卷发弄得很痒,“你忘了我们已经放假啦。”
第31章 邮局可以邮寄的东西
观察到汽笛喷出的白雾罩住了小树丛,杰西卡果断把袍子塞回行李,这说明她要到家了!感受着特快逐渐放缓,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一切又尽数出现在她面前。
她原本立志做下车第一人,但头名的竞争向来十分残酷。等杰西卡凭借打魁地奇的身体素质挤出车门时,站台上早就全是人了。国王十字车站向来闹哄哄,她先确认自己的龙皮箱也成功挤出来了,才开始踮脚寻找起家人。锁定菲尼克斯的位置后她快乐的扑过去,而他笑眯眯的将浮空的箱子拽过来。
“爸妈呢,”说完杰西卡环顾四周,“他们每年夏天都会来接我。”而且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波尔多?
结果菲尼克斯说他们已经先走了,原因不明,但还记得给她留了个门钥匙。杰西卡先是惊讶这次要用非壁炉的方式旅行,其次感叹起父母的爱情依旧浓郁,哪怕他们那么爱她,她有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意外。
她又问菲尼克斯和不和他们一起度假,结果他的眉毛立马皱了起来。“我当然不去,因为我是需要按时工作的可恶的成年人。”菲尼克斯边把她推出隔墙边阴阳怪气地说道,今天他戴了一顶标准的巫师帽,“我有时候怨恨自己写不了书。”
在确认五年级之下的所有学生都跑光后雷古勒斯才决定下车,临走前他走到一扇半开的玻璃窗前,西里斯早就和波特一同消失,而他的父母在站台边泰然自若的昂头,表现的仿佛从没有过另一个儿子。
他看到杰西卡扑进一个年轻男巫怀里,那应该是她提到多次的堂叔菲尼克斯.米勒。他有一双和杰西卡相像的蓝眼睛,血缘的证据,不过比起天空更类似深处的海水。他正假装漫不经心的认真聆听杰西卡的某些话,眼尾眯起时轻微的向上挑。
也不知想了什么,雷古勒斯把注意力挪开。他迈步出去,为见父母特意换成一副沉默而温和的表情,只把空荡的车厢留在身后。
杰西卡从麻瓜的公共厕所中偷偷摸摸的溜出来,她现在又成了“庞妮”,因为菲尼克斯说要请客吃餐前甜点,算作庆祝考试结束的奖励。他们到了伦敦某家麻瓜的餐馆,点了黑板上特供的巧克力蛋糕。杰西卡捏着勺子,努力让自己表现的不太局促。
当然不是因为饭前偷吃的愧疚感(杰西卡决定好等第二天再正式戒掉零食),而是她搞不清在麻瓜的世界里穿什么才是合适的。袍子肯定不行,所以就随便套了件伊丽莎白缝出来练手的吊带长裙,反正大家都说这很麻瓜——只有梅林知道她一直把她当睡衣的。
菲尼克斯睨了眼对面的餐盘,里面的食物正被红发女士用勺子持续迫害。他转而托腮打量起“庞妮”,那是件按麻瓜审美挺漂亮的裙子,肩膀系着鲜艳的流苏,估计是拿窗帘拆出来的。杰西卡为了伪装还特意把皮鞋换了,其实怎样都不太搭。
他又看向她的脸,“庞妮”有着姜红色的很粗的硬质头发,杰西卡把它们略略扎起来,零星的雀斑缀在鼻尖,黑眼睛则像用来磨棋子的石头。
“女士,”于是菲尼克斯开口,他们给庞妮这个形象编了不少故事,一个重返青春的孤独女巫,大概得有四百多岁吧,“因为您有着长久的智慧与宽容,所以我想您不介意和我聊聊雷古勒斯.布莱克?”
杰西卡心想果然,于是“庞妮”也噎了一下:“你们都发现了?”
“你早暴露了,”菲尼克斯挖走一勺奶油,头也没抬的说道,“你爹大概两个月前从同事那打听到了这件事,他们只是有点难过你没告诉他们。”
少女露出一个很委屈的表情:“今年要考O.W.L.哦。”
“所以你就打算让家里最后知道?”男人没好气的补充,“而且还是一位布莱克,哪怕你找费尔奇呢。”
女孩瞪他,菲尼克斯举手表示自己错了。随后杰西卡,或者说“庞妮”低下头,举手投足都与四百岁女巫的设定迥然不同。过了一会她悄悄抬眼,菲尼克斯听到她小声问:“不可以嘛?”
菲尼克斯快气死了:“我就想知道一件事,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杰西卡讨好的去拉他的袖子,菲尼克斯啧了一声警告她。“就三月份。”或者四月?反正就...那样了呗?杰西卡涨着脸回忆道,分界线大概是在某次有求必应屋,可他们真的一直有学习。
学习即约会,突然她想道,自己还真是什么也没落下啊。
“吃完了走,”菲尼克斯准备把她丢给兄嫂了,他失去了耐心,“把你送到你姨妈那儿去。”
“庞妮”眨了眨眼,很努力的想让他喜欢上她的男朋友:“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们的,而且没有影响到考试!雷古勒斯帮了我很多,你可能不知道,现在学生们边学边约会就像喝水——”
“我三年级就开始约女生出去了,杰西卡.米勒。”菲尼克斯冷笑,“而且看得出你考的不错,不然也不会有心情来跟我吃东西。”
他们对了口供,因为她铁定会在波尔多吃晚餐,所以这顿甜点必须成为秘密。躲入街道的某个拐角,杰西卡全程围观了菲尼克斯谨慎的掏出门钥匙,本体是一枚单只的珍珠耳环。大概是非法的?杰西卡凝视着正散发微弱蓝光的耳饰想,她已经变回了自己的样子,松散的沙色发丝试图从发夹里逃走。
“不要问合法性。”棕发男人挑眉,很有预见性的提前打断她。随后菲尼克斯告诉她这把门钥匙可以直达埃布尔的宅邸,也是她的母亲安吉拉.埃布尔曾经的家,现在是姨妈露西.埃布尔在住,她没有结婚,所以也就一直留在那里了。
传送时杰西卡感觉自己在飞,不过她适应良好,毕竟比赛时还得额外考虑得分和躲避游走球。刚落地不到三秒她就被人拽过来抱住了,姨妈露西狠狠亲了亲她的脸,她是个待人友好的中年女巫,卷曲的金发盘在头侧面。
“假期快乐,杰西!”露西伸手摸她的流苏结,“你穿的好像个麻瓜。”
菲尼克斯不打算多待,以马上要见客户为由推了晚饭。他和杰西卡的姨妈们不太处的来,经常说光安吉拉一个人就够他受的了,不过他还是感谢她愿意和威廉在一起。
“我书房里的那些花,”威廉.米勒在菲尼克斯触摸门钥匙前反复叮嘱,他换上了毛茸茸的玫红色拖鞋,“记得三天浇一次水——”
“知道了,”年轻人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再废话我保证它们全部死光光。”
随后菲尼克斯转身,用余光看见杰西卡正带着一只肥猫满客厅跑。他摸了摸鼻尖,反正他是没有把所有人都当亲人的本事。
晚餐在一片聒噪中进行着,杰西卡向姨妈露西与乔安娜生动的描述了学校生活。二人是一对双胞胎女巫,虽然谈话内容浮于逗趣,实际都是再可靠不过的成年人。杰西卡心情愉悦的晃着小腿,她真的非常喜欢她们。
在满桌“亲爱的你太厉害了”和“怎么会这样”的感叹中,杰西卡的亲生母亲安吉拉.米勒反而略显烦躁。她正支着手给自己开生蚝,又因过于新鲜的腥味蹙眉,她的口味早就被霍格沃兹给同化了,她在英国的时间已经远长于在家,甚至怀念起读书时礼堂用金碗盛的炖菜。
“安吉,”乔安娜发现了姐妹在走神,“杰西卡正说到O.W.L.,霍格沃兹居然连呼神护卫都不教?”
戴黑边眼镜的美人叹气:“那是因为英国的黑魔法防御教学质量一直很糟糕。”安吉拉把刀子放下,停止了不靠魔法和贝壳较劲的念头。“抱歉,亲爱的,”她将剩下的生蚝丢给飞舞的餐具,打起精神微笑着加入谈话,“你们可以继续。”
杰西卡歪头,妈妈一回到波尔多就会变得奇怪,爸爸说是因为姐妹关系使然,他和菲尼克斯有段时间甚至整天想着掐死对方。她不太能想象,因为她没有兄弟姐妹,童年也几乎只有菲尼克斯陪她过——但这不代表她不能体谅。
“但是没有呼神护卫并不会影响成绩,雷古勒斯认为它只是个加分项。”于是杰西卡干脆换了话题,主动谈论起约会对象,反正父母早就知道了嘛。安吉拉也十分配合的同她聊,她认为对于这种家族来说不能召唤守护神再正常不过,因为他们基本从十七世纪开始就和黑巫师纠缠不清。乔安娜和露西被迫在一旁接受了丰富的信息量,很克制的没有追问布莱克的事情,不过她们显然有所耳闻。
“那,你和他真是...”在听完杰西卡描述雷古勒斯.布莱克是如何的独一无二,以及安吉拉对布莱克如何作恶多端的学术研究汇报后,露西绞尽脑汁的想找个礼貌的说法。
“太般配了。”乔安娜连忙补充道,不然还能说什么?
全场唯一的男巫反而在意别的。“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威廉冷静的擦了擦嘴,他的话术与菲尼克斯如此相同,“关于我女儿的约会,我为什么是家里最后一个知道的。”
杰西卡深吸气,菲尼克斯又骗她!
“你也要注意安全措施。”安吉拉的建议直白到令人害怕,她选择在餐桌上直接问,“他有没有摸你,或者对你提奇怪的要求——”
女孩把果汁喷出来。“妈妈,我马上要16岁了。”她边咳嗽边辩解道,就在今年七月。不过,雷古勒斯确实碰过她的大腿来着?虽然只是把手放在了上面——
晚餐结束后安吉拉率先表示自己这一星期都不会出门了,她为挣外快给小报审了稿,结果发现它们也请了死对头做专家,现在在躲截止日,所以才会提前跑回波尔多,如果有人从壁炉问就说自己中恶咒死了。露西苦恼的看着她像旋风一般从楼梯消失,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安吉拉总是她们四个中最特别的那个。
年轻时的安吉拉可以被算作怪人,讲话刻薄,又向来不太有人情味,搞砸姐妹的关系,并且一度在女巫云集的布斯巴顿过不下去。读书时乔安娜曾不止一次愤怒的吼叫,说按照安吉拉.埃布尔比摄魂怪还可怕的思维方式,大概没有能容忍她的人了,结果威廉刚好能对上。
英国人。露西挑眉,她觉得在英国出生的安吉拉也不太有法国人的风度呢,怪不得最后会转学霍格沃兹。可能出生地就是有那样的魔力,霍格沃兹的准入之书从不说谎。这时杰西卡也抱着猫路过,向她们讨家务干,又问第二天可不可以出门去麻瓜的街道玩。
杰西卡和她的母亲并不像,安吉拉年轻时要是能有杰西卡一半懂事,她们能把她贴在家谱上。露西和颜悦色的交给外甥女一个给猫梳毛的任务,安吉拉倒没因为杰西卡是个易容马格斯就瞒着她们,她们争吵,却也始终信任着彼此。
安吉拉在怀孕时失去过一对双胞胎男孩,所以格外珍惜好几年后才出生的杰西卡,年轻时挑剔的很,现在反而什么都不强求了。露西望着杰西卡哼歌,又不断改变着眼睛的颜色,最终把瞳色定格成浓郁的深灰,甚至开始往外蔓延。她因为飞舞的猫毛打喷嚏,变成灰色的睫毛颤啊颤的。
大概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就是很招人喜欢,露西在心里默默的想,所以魔法也愿意去偏爱她。
虽然第二天被猫弄醒,但杰西卡依旧感觉很爽,她现在短暂的过上了不用早起的生活。因为睡太死,她的裙子都卷到了胸口,结果露西姨妈养的猫布丽吉特开始蹭她裸露的腰。杰西卡眯着眼挠灰猫肥肥的下巴,布丽吉特发出爽到的呼噜声。
她很熟悉这座埃布尔的老房子,闭着眼都能摸到餐厅里。大人们都起的早,露西还需要去看甜品店,所以餐厅里只有姨妈乔安娜,她向工作的护理所请了长假,正蹲在壁炉旁和对面讲叽叽咕咕的法语。杰西卡给自己倒了牛奶,随后又和结束的乔安娜交流了另一位姨妈露易丝的情况,杰西卡乖巧的满足着姨妈的分享欲,听她指责巴黎人“浮于表面”的礼貌。
“不过你是该去巴黎再看一看。”乔安娜用勺子背敲露西留下的焦糖布丁,用余光扫到杰西卡的龙皮行李箱从楼梯自动飘下来,“一会打算去干嘛?”尤其还要带这么大一个箱子。
“出门!”杰西卡也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她早想好要做的事了,“去圣凯瑟琳路的邮局一趟——请问我可以用家里的壁炉么?”
拖着变得巨大无比的箱子,杰西卡侧身用手肘顶开邮局的门,其实她说了谎,因为她一开始先去了别的商店扫货,不过她也很诚实,因为圣凯瑟琳路的巫师邮局确实是她旅程的最后一站。她把龙皮箱小心的放到柜台,里面都是她认为有价值的礼物。“早上好,我想寄东西到伦敦。”
她打算给分享雷古勒斯很多当地巫师会买的小玩意,以及够一包厢学生吃的鲜橙子、开信刀还有几本少见的书。她本来还想放上从郊野刚捡到的特殊形状的无花果树叶,但极有可能会被布莱克认为是在捡破烂——最后她还是把它们拿出来了。
“没有别的了?”负责接待她的是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男巫,他蹙着眉伸出魔杖,挨个检查橙子上是否有黑魔法,毕竟包裹的目的地是英国,“如果有信件的话,我建议你把信和物品分开放,这些水果会把它压坏的,或者您也可以付额外的保护费。”
杰西卡眨了眨变成烟灰色的眼睛,她好像忘记写信了:“您介意我现在写吗?”
“邮局营业到四点半,”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道,不过最后还是服了软,“但一般我会再清点一个小时。”
女孩向他道了谢,并询问付额外的服务费是否会带给他提成,这样她就可以更好的感谢他。男巫笑着说自己不想拒绝加工资,但无奈老板就在楼上监视他。“您有一双很美的眼睛,”最终他选择以小小的恭维结尾,“它是我见过最特别的颜色。”
杰西卡挺不好意思的去撇窗外的风景,她也没见过多少灰眼睛的人呢。
向男巫借了墨水,她揣着只由无花果树叶变形成的羽毛笔在圣凯瑟琳路上闲逛,还是穿着那身伊丽莎白的裙子,倒没有太引起注意,因为这条路上的人总是那样多。她用轻快的步伐追逐建筑物投下的影子,圣凯瑟琳路大部分的建筑都是如此相似,偶尔会灰墙红瓦的小房子穿插其中,赭色的窗玻璃在日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太阳的气味。
她想起雷古勒斯在特快上给她的地址——格里莫广场12号,那应该是布莱克的宅邸,就如同母亲与姨妈们的家,是除墓地外对一个家族最重要的地方。杰西卡记忆起雷古勒斯一开始并不想让她把信直接寄到家里,他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才表示父母应该不会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乱动寄给他的东西,他已经16岁,自信可以保护好青春期的尊严。
但,她好像无法像之前承诺的那样给他地址或是用壁炉聊天了。杰西卡抿嘴,身旁穿过不少行进的乐手,她在昨天意识到了姨妈们对布莱克的忌惮,那是一种模糊却又天然恐惧的疏离,她们恐惧着英国正发生的改变与战争,尤其这里还是一个几十年前才刚刚变得宁静的地方。
这是战争,尽管思维相当不同,杰西卡最终还是得出了雷古勒斯曾经得出的结论。战争是连魔法都难以改变的历史规律,所以家里才会宁愿违法也要造出通往英国之外的门钥匙,她在放假时也会用上被剪断踪丝的魔杖。杰西卡又想起邓布利多,按照年纪他应当也经历了无数的战争。
杰西卡听过父母讲述波尔多麻瓜的故事,这是一个虽然没有遭到大肆破坏,但也无法再经历战争的城市。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的历史,和平与希望都是从废墟中顽强的生长出来,被不停毁灭,却又不断的迎来新生。她拎着箱子逐渐走到小广场,人们在那里贩卖表面发绿的生蚝与喂鸽子,乐手们也在此停留,他们演奏着不知名的乐器,麻瓜总是喜欢用手去弹奏它们。
鬼使神差地,她坐在行李箱上开始写信。因为羽毛笔实在太显眼,受到了好几次注视后杰西卡又花了十分钟寻找更合适的地点——战争或许无法逃避,但她现在就处在一个远离纷争的地方,而她又实在是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才会想将看到的一切都分享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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