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在这里?应该仅限于知道名字,”女巫很快理解了他的意思,“长大版本的你做的最多的就是在魁地奇比赛上打爆我们,毕业之后音讯全无——但我们都知道布莱克的倾向。”
果然,雷古勒斯一边在思考可能是哪里出了错,一边故作意味深长的说:“可是,我一个月前的生日是你给我过的。”
杰西卡经历了长久的停顿,一段时间后后她发出类似“梅林”的呢喃,烦躁的把头发解开蹂躏,比缎子还柔顺的卷发很快被她抓成毛躁的质感:“证据。”
“你其中一个姨妈在波尔多开甜品店,会在圣诞节寄给所有亲人铜铃形状的可露丽。”
女巫还想挣扎:“你是不是会非常巧妙的摄神取念...”
雷古勒斯直接拍了下接待台上的传唤铃——他觉得自己不用再解释了。
杰西卡被沉默了五秒。“我想咱们都需要聊聊,”五秒钟后她看了眼怀表,揉着额角说道,看上去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去门口等我,三分钟后会有人来换班,我们有工作要交接。”
等到接近一刻钟女巫才慢悠悠的走出圣芒戈,她的提包不见,显然也和同事说了许多要叮嘱的小话。在见到青年依旧等待在红砖百货大楼门口后她无奈的咬住腮帮,向雷古勒斯试探的伸出手:“跟我走吧,我们换个别的地方。”
这是要带他随从显形,雷古勒斯没说什么,直接握住了她。在他的印象中杰西卡的手一直是柔软的,只有在握住扫帚柄的地方会有浅浅的茧,但现在那些特别的触感都消失了,雷古勒斯想,她应该已经很久没有打球了。
他们显形到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森林中,杰西卡刻意避开了巫师与麻瓜居住的区域,森林中有水声与植物生长的轻微舒展声,很努力的话能辨认出层层新叶外高悬在天空的月亮。“我想知道,”在杰西卡迈出第一步时她开口低低问道,“如果真有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发展,我们的世界为什么会不一样。”
雷古勒斯也跟随她的脚步,很多潮湿的腐叶被她踩得吱吱作响,他们正践踏着腐烂去追寻真相:“在五年级的时候,邓布利多有没有找过你?”
杰西卡摇头,她的头发已经被梳好了,在偶尔一隅的月光照耀下变成更淡的金色:“五年级是什么也没发生的一年,直到六年级才会有一些很过分的管制,先是学生被迫滞留在霍格沃兹,随后魔法部就开始抓捕所有麻瓜出身的巫师。”
“也没有黑魔王从政界的消失?没有莱斯特兰奇指控古灵阁弄丢了他们的财产?”
“看在梅林的份上,没有,而且你可以不要再不停问问题了吗?”杰西卡忍无可忍的说道,她忽然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哪怕再十分可疑,她在他面前的姿态都一直是隐忍的,“我很讨厌你这种随时要求有问必答的态度,因为这实在很傲慢!”
“之前我还在怀疑,但我现在觉得你就是布莱克了,因为那股傲慢劲和我所了解的如出一辙。”她皱着眉,像是正在和自己的内心打架,“我不在意你到底是不是为邓布利多工作,但你给我的表现就只是想通过我推理出问题的源头,然后更好的去获取收益,这很冷血——也非常斯莱特林。”
“而且我也可以向你提问,在你的世界,蒙特罗斯喜鹊有涉嫌体育丑闻吗?”她很快就找到了反击的方式,相比于他所熟悉的女孩,眼前的杰西卡对斯莱特林有更深的恨意,语气也更尖刻,“哪怕我什么也不能改变,但提问不一定就要有价值对吧?”
“当然。”雷古勒斯精简的回答了她,他没有因她触犯了布莱克而生气,实际上在他知晓了这个世界布莱克的处境后就抛弃任何可笑的臆想了,“1977年三月,蒙特罗斯被爆出涉嫌与哈米什.麦克法兰勾结操纵英格兰联盟,在我们那里连续上了一个月的头版。”
女巫似乎是没想到他能认真作答,别过脸不去看他,让雷古勒斯只能看到挺翘的鼻尖。她的眼眶微深,哪怕身处愤怒也展露出与布莱克的骄矜不同的温和。
“我也提一个没有价值的问题,”雷古勒斯沉稳的问,出于私心他很想去拥抱她,但思来想去还是给予她尊重,“你是易容马格斯吗?”
杰西卡不说话,用沉默回应了他。
良久,可能是终于接受了自己所在的世界真的很倒霉的事实后,女巫张了张嘴,“抱歉,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我不能对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过去做什么,但你可以。”
“如果是邓布利多把你送到这里的,那说明他一定有想知道的事。”在提起那位老人时杰西卡的语气是放松的,显然对他十分信赖,“你问吧,我会回答你所有想知道的问题。”
“事实上不是,”雷古勒斯否认,“我也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了,这个世界似乎会帮我弥补所有的合理性。”
“我以为是类似时间转换器的装置,只不过是通往未来。”杰西卡很博学的解释起自己的脑回路,她终于看向他,“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我听到了你的声音,”雷古勒斯恍惚还记得最开始的经历,这让他的眉眼不自觉变得温柔,像从深黑中迸发青翠的绿色,“也许是我很在意你,所以才会来到圣芒戈,你在五年级的圣诞假期时也跟我说过要成为治疗师。”
女巫被他眼中的爱意震惊了一下,她咬腮帮,几秒钟后嘴角勉强的弯了弯:“我不是你所认识的杰西卡.米勒。”
随后她嗓音沙哑的说,“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按照你的说法,历史好像从邓布利多五年级的谈话就改变了——所有的分歧都是从那里开始,你最好和他谈一谈。”
雷古勒斯点头,他不否认这一点:“杰西卡,你认为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金发的少女睨了他一眼:“这是有价值还是没价值的问题?”
青年耸肩,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一片视野开阔的地带:“什么也无法改变,只是有关我自己的疑惑。”
杰西卡听后不语,直接坐在了草地上,这附近没有枝叶的遮挡,也使得地面并不潮湿,她亦如当年那样大大咧咧的弄脏裙子。年轻的女巫抬头,天空中有很多闪烁的晨星,它们被不可见的线联结成一片,其中狮子座中心的那颗最明亮。
“或许,人都会被周围的环境影响,而有些人会为了其他事物而主动变成不同的人。”她认认真真的说道,又低头看向自己已经没有茧子的手指,“我抛弃了一些东西,但同时也得到了一些,这是我所选择的路。”
“就像你,身为布莱克也没有感受过不承担压力的感觉吧,不能选择出身对巫师来说也是种不幸,不管是纯血统还是别的什么。”她托腮看向也坐下来的雷古勒斯,蔚蓝色的眼睛难得讽刺的眯了眯,“你们斯莱特林从来就没考虑过走出自己的世界,所以才会被神秘人诓的那么惨。”
“希望这个世界的我还来得及,”雷古勒斯说,不然他还能说什么?成为既定事实的过去毕竟是无法改变的,这是时间魔法最重要的准则,“而且,现在大家不再称呼黑魔王的名字了?”
“提起他的名字也许会被注意到,毕竟姓名也有关联魔法——看在梅林的份上,我好讨厌你们啊,平时满口的荣耀和野心,结果到了现在要么是疯子要么是胆小鬼。”杰西卡向他发泄自己对斯莱特林的厌恶,平时她根本没机会把这些说出来,而他也任她骂骂咧咧。“但是我觉得,你也许是第三种人,毕竟你选择为邓布利多工作。”一通抨击后她忽然讲。
雷古勒斯不接茬,他不可能告诉她自己就是随口一说。
“承担着很多的布莱克先生,”杰西卡收了滔滔不绝的分享欲,她又看向自己的手,19岁的年纪仍旧纤细洁白,也没生恶心的龙痘疮,却又永久的失去了什么,“既然你喜欢追逐荣耀,那么能答应我一个承诺吗?”
只听杰西卡低声说道,“你能,拯救我们所有人吗?”
她交叠小腿,想起那些死去的朋友和病人,又把他们的结局一一告诉给他。她捡起那些或被遗忘或被人们铭记在心的传闻,向他讲述每一件或重要或不重要的故事。杰西卡的嗓音很好听,带着柔和的力量,她发出娓娓道来的声音,它们穿过破败的街头巷尾、千家万户,穿过霍格莫德永不消融的雪层,穿过每一台熄灭或是摇曳着亮起的灯盏,那是所有经历战争的人日日夜夜发出的呼唤。
历史是故事,雷古勒斯想起邓布利多曾经告诫给他们的真谛。每个人所生活的一切都是过去经验的缩影,而历史也通过见证者的参与延续。战争下的人们被权威恐吓和麻痹,或许也被自己的信念而蒙骗,但是,他们却仍旧怀揣着真切的渴求,那是最深沉的爱与希望。
杰西卡最后讲到词穷了,她开始要求雷古勒斯控制《预言家日报》的价格,说迄今为止它已经迎来了三波涨价,而且最好能把总编辑直接丢进阿兹卡班。她没和他聊凤凰社,可能是她也并不了解,也许只是依旧对他有所保留。“他们都是战士,”她只是软了神情透出神往与敬佩,“而我这样的胆小鬼只会拖后腿,被他们保护。”
“你已经很勇敢了,毕竟你折断了我的魔杖。”雷古勒斯促狭的开了个玩笑,他凑过来,抚去杰西卡的脸庞沾上的草屑,凝视她澄澈的蓝色眼睛,“我向你发誓,我会做到能做到的一切。”
杰西卡觉得有些好笑:“你向我发誓?”
雷古勒斯强调了他的诚恳,但女巫只保持了长久的沉默。
“你这样的话,其实也算另一种形式的不忠。”最后杰西卡眼神游移,她的胸脯起伏,红着脸挪开他的手,“我很高兴你把我当作这趟旅程的第一站,但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了,我在这里坐一会就移形回住处睡觉——你应该也有其他想见的人吧。”更重要的人,而不是她这个懦弱的无名小卒。
随后她把脸埋在膝盖,将自己蜷起来,一副拒绝沟通的做派。她摆手将他赶走,雷古勒斯明白这是她不想浪费他的时间,他也的确有其他想确认的信息,于是承诺会再找她。杰西卡低低地嗯了一声,雷古勒斯走向森林深处的黑暗,杰西卡一言不发,这个女巫在安静时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喂,雷尔,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忽然她叫住了他,雷古勒斯侧目,杰西卡.米勒在他身后站起来,因为风向她的裙子贴得她很紧,勾勒出曼妙的身段,杰西卡的卷发散开,这让她看上去像个小女孩,可举手投足又充斥着成年女性的魅力。她对他用力喊:“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当治疗师!”
说完她闭上眼,再睁开时宛如天空的蓝眼珠居然变成了烟灰色,最纯正的深灰象征着巫师最引以为豪的血脉,也彻底揭开了少女多年掩藏在心中的秘密。她利用易容马格斯的能力,将长而浓密的睫毛也染上了一部分灰,这种颜色让杏一样的眼睛显得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或破裂。杰西卡仿佛是又有点不好意思,她向他使劲摆了摆手,又转回身坐下了。
她已经把谜底告诉给他了啊,杰西卡惋惜的用手指梳着头发想,如果他万一没发现该怎么办呢——反正也不关她的事了。
雷古勒斯从梦中惊醒,他从桌子上爬起来,秀气的玻璃灯依旧稳定的提供着照明,而周围有黑湖涌动的响声,他低头看向被自己小憩而弄乱的桌面,掏出魔杖给了一个清洁咒,光滑柔韧的软木上根本没有被折断的痕迹。他的梦境是混乱的,但确实在梦里看到了一条清晰的路,水流、晒干的缬草、手心消失的抓握茧、杰西卡眼睛的烟灰色以及大量的启示和预兆。
他多次试图放轻自己的呼吸,最后直接拿上袍子出去了。
第26章 陪你下地狱
杰西卡发觉雷古勒斯在谋划,或者说,他发现了什么很恐怖,而其他人还全无察觉的东西。
她理解这种感觉,6岁时杰西卡“偶然”察觉阁楼的储藏室里有食尸鬼在挠墙,结果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父母不信她,甚至请来的食尸鬼别动队也说她做梦,她只能独自品尝半夜被噪音笼罩的恐惧(食尸鬼对一个小姑娘来说还是挺吓人的)——最后,那只传说中的食尸鬼被证实是菲尼克斯对她开的万圣节玩笑。
四月是一个重要的月份,有很多非常关键的活动要在现在举办,比如万众瞩目的格兰芬多对战斯莱特林,长久的时间里这两个学院都代表了霍格沃兹魁地奇的最高竞技水平。作为纯粹的旁观者,杰西卡一般乐见他们打出更多的战术储备,只不过最好是格兰芬多赢下来。可是今年,她好像更希望斯莱特林赢。
“可能大部分赫奇帕奇都会支持格兰芬多,我无法影响他们,但我想他们也不会怪罪我给你加油。”她向雷古勒斯表达自己的应援决心,“也不会再说关于莱斯特兰奇的小话——莉兹说她会想办法让大家都停止参与。”
之前雷古勒斯提醒她别加入任何有关金库的话题,哪怕周围的讨论热火朝天,不过前几天他忽然改变了想法,开始想办法尽量让其他人也缄口噤声。于是杰西卡选择告诉了伊丽莎白,她是最好的五年级级长和管理者,非常明白怎么巧妙的维护秩序。
至于萨拉?杰西卡和伊丽莎白特意瞒过了她,不是伙伴情谊欠缺,而是通常消息在她肚子里活不过半分钟。
“比赛当天可能会下雨。”雷古勒斯说道,他正和杰西卡坐在黑湖边的草地上,不是不想去有求必应屋,而是这段时间掠夺者正频繁的以八楼为起点满城堡游荡。杰西卡对他的天文学造诣表示惊讶,而他则解释是因为天气钟的缘故,这种神奇的魔法物品对于布莱克而言只能算作日用品。
“天气钟可以同时预测不同地区的气候吗?”杰西卡随口一问,倒是把雷古勒斯考住了。他开始认真的思考到底有没有能做到这点的现成魔法,如果不行,是否又可以通过咒语把不同国家的天气信息直接送过来,但是,真的不会被各国的政府拦截吗?就像那些反偷渡魔法一样——
“我开玩笑的!”杰西卡见他这样立马举手以示她就是说着玩,又拒绝了雷古勒斯要把他的天气钟送给自己的意图,她会对很多有趣的玩具表示惊叹,但惊叹并不意味着想要占有。他们又聊了一会成绩和比赛,随后又纷纷沉默的看起笔记,到了后期大部分的知识都已经化为紧凑的网,只剩部分欠缺需要修补。
今天来湖边躲闲的学生格外多,可能都是被最近诡异的气氛和满城堡乱窜的掠夺者烦到了。雷古勒斯低头看到她乱七八糟的笔记,促狭的拷问她只记了三个词的转换咒定义,杰西卡磕巴的答了,在雷古勒斯教授这里勉强通过。她气不过,就抢他的笔记看,结果被上面工整又流畅的思路堵的没话说。
她反复对比彼此对转换咒的记录,期间拂去被吹到自己脸颊上的碎发,又开小差打量他,雷古勒斯正沉默的目视前方,视线范围内有正和人交谈的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
莱斯特兰奇,这个姓氏被雷古勒斯打成谈话绝对的禁忌,可他自己却在时刻关注他们的行事状态。杰西卡抚摸羊皮纸粗糙的毛面,这也是她为什么会觉得雷古勒斯改变的原因之一,他相较以前更安静,做的事却比之前都多,甚至开始为整个赫奇帕奇考虑。
考虑,而不是控制,反正她是这样认为的,作为赫奇帕奇的学生她能很明确的分辨出一个人到底是否是真心为他人着想,哪怕这种着想并不阻碍他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肯定又在想点子,而且还把它们全憋在心里,杰西卡郁闷的思考,不过更多的是感叹,没有非常多探听的欲望,因为有些秘密知道了是会付出代价的——杰西卡不是好奇心旺盛的格兰芬多或拉文克劳,既然雷古勒斯不跟她说,那也许代表着这是他的私事,她也不会把姐妹之间的悄悄话同他分享。
何况她已经知道的很多了,雷古勒斯履行了告知她真相的承诺,邓布利多的那些描述听的她直发愣,最后非常不情愿的接受了黑魔王很可能还在活跃的事实。黑魔王活跃,所以那些和他亲密的家族就会变得危险,至于绝大多数纯血都要仰望的布莱克,按照雷古勒斯的原话,他会尽量让家族避免被打上任何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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