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在斯莱特林的信条看来,得不到结果的过程毫无价值。雷古勒斯想到杰西卡最近表现出的忧虑,虽然她无数次的强调过并不在意队伍最后的成绩——但她应该也没有真像表面那样全不在乎,她喜欢着全英格兰联盟成绩最优秀的球队,而靠她一人弥补不了赫奇帕奇和其他学院的差距。
看在梅林的份上,如果不是被现实逼到绝路,又有谁是真的不想赢呢?
“会没事的,”但他还是选择去安慰她,哪怕这并不符合他的个人作风,也偏离了他最开始想要试探的秘密,“站在我的角度讲,我相信通往结局的过程本身就存在着意义。”
“谢谢你安慰我,”杰西卡明显很受用,她吸了吸鼻子(最近的天气还是有点冷),继续默写复杂度极高的魔药配方,“可我为了鼓励队长和其他人打了赌,如果输掉就真的要吃金色飞贼。”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被她诓了:“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害怕?”
“当然不是!”杰西卡为自身辩解,她很满意自己终于写对了草蛉虫的处理方式,她揉了揉眼眶,又控制不住的吸了次鼻子,“我刚才感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事实上,五年级们真的是有点浑浑噩噩,离影响人生的第一次考试还剩不到三个月,不仅杰西卡有焦虑的情绪,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丢掉周遭一切的破事,甚至连去猫头鹰棚屋给父母寄信都被视为浪费时间。前些天格兰芬多的杰米.罗格尔还被家里寄了吼叫信,因为他从开学起就没有再联系家人,他的妈妈以为他死了。
这其实不是夸张或玩笑话,目前的英国还笼罩在半紧张的气氛中,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时不时出现在报纸头版的照片更是加剧了恐怖的氛围。杰西卡经常和报纸上的贝拉对视,虽然隔了层薄薄的油墨,但大多数时候她都表现的美丽而疯狂,乍一看与克制的雷古勒斯处于两个极端,骨子里又透出无比相似的不容侵犯。
被她瞪的多了,杰西卡开始好奇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这样的性格,思维一发散就停不下来,结果越想越干扰复习的节奏。最后萨拉忍无可忍的说就不应该现在看报纸,她看了莱斯特兰奇的脸后晚上都做噩梦,一个临近O.W.L.的五年级理应全身心投入图书馆的怀抱。面对这个建议杰西卡犹豫,由于被邓布利多临时培养出的职业精神,就算再忙她也没有吝啬看报纸的时间,这对了解社会现状会有帮助。
不过很快她就为自己的坚持而感到后悔了——周五一早蒙特罗斯喜鹊队一反常态的取代了莱斯特兰奇长期霸占的头版位置,这家英格兰与爱尔兰联盟的老牌战队被多家俱乐部指控涉嫌体彩交易,队长洛德斯·沃特金斯更是疑似带头违规,目前已经被禁止了比赛资格。头版的效果是强大的,早餐上每条长桌都在讨论蒙特罗斯喜鹊,连萨拉这种手动闭耳塞听自己的家伙都好奇的参与进来。
杰西卡一开始觉得不可思议,但显然每个人都讨论的很欢乐。她特意关注了一下其他喜鹊粉丝的状态,自家队长在颤抖,对眼前的番茄洋葱煎鱼丧失了食欲;拉文克劳的几个姑娘在讨论喜鹊的黑料会不会导致那些绝版周边降价;而麦格教授表现得十分冷静,不过鉴于赫奇帕奇的早课就是变形学,杰西卡认为自己可能会首当其冲的承受怒火。
在连续把几十只玻璃杯变成灰喜鹊后,杰西卡拖着疲惫的身躯通过雷古勒斯告知的密道来到了有求必应屋复习,不仅是对私密空间的青睐,也因为这里有全世界最棒的男朋友!他们互相梳理了一下算术占卜的逻辑(虽然大多数时间是他纠正杰西卡),讨论如何应付邓布利多,最后决定利用剩下的半小时休息一会。
雷古勒斯一开始还不太愿意躺到那堆绣着各种花纹的垫子里去,但杰西卡把其中一个青色的垫子变得比寝室的床还大,最终以这样的方式达成了共识。蓬松的羽绒芯很软,她的卷发也被特意解开了,不太明亮的沙金色铺在漆黑的袍子上,打着缠绵而亲昵的卷。
“你说,”杰西卡在雷古勒斯的怀抱中睁开眼睛,发现对方也正用漂亮的烟灰色眼睛凝视自己,顿时脸红,“洛德斯·沃特金斯真会那么做?”
洛德斯·沃特金斯才接过了队长的位置没多久,他的哥哥法比尔斯被麻瓜的直升机杀死,那时候他哭着要替哥哥守护球队的荣耀。
杰西卡不明白,最为真挚的悲伤也是可以伪装的?
“一种可能,洛德斯在故意博取你们的同情。”雷古勒斯冷酷的分析道,午后他的声音变得有点懒懒的,像冷冽的水渗进沙砾里,“哪怕是兄弟,也并不意味着必须亲密无间。”
杰西卡沉默了,她不想勾起布莱克的家庭矛盾,至少不是在面临考试的时候。她选择不再问,闭上眼试图陷入到睡眠中,白皙柔软的手指无意识的玩着他胸口的扣子,一下,两下,结果把雷古勒斯弄得彻底睡不着了。
“或者洛德斯是被陷害的,毕竟那些指控蒙特罗斯的俱乐部也没拿出实际证据。”既然失去困意,他干脆彻底和她讨论起这条新闻。雷古勒斯提到不仅在英国,世界范围内的魁地奇运动都和赌博有着微妙的联系,因为赌场的收益远远大于联赛以及世界杯的奖金。杰西卡边听边失落的点头,闷闷不乐的模样看得他既好笑心也发痒,他捉住她胡闹的手,杰西卡的体温要比自己暖和一点。
按心意他应该把手臂放在更过分的位置上,但教养阻止了他这么做,不过——雷古勒斯垂下眼睫掩盖翻腾的情绪,觉得自己很快就没那个耐心了。
按照雷古勒斯的推断,蒙特罗斯喜鹊被联合指控并不是因为疑似赌博,而是涉嫌操纵联赛以及控制名额,加上现任魔法体育运动司司长哈米什.麦克法兰正是从喜鹊退役的球员,似乎一切都变得合理了起来。伊丽莎白听到这种说法后坦言不懂,而萨拉则认为斯莱特林不愧是阴谋家的摇篮——但按照巫师界的肮脏程度,他们搞不好真干得出这种事。
这导致杰西卡心情更差了,她不敢相信喜欢的队伍居然真的试图掌控赛程,在她看来魁地奇不仅是单纯的体育运动,它更代表着令人骄傲的荣誉,学院、地区、甚至是一整个支持着你的国家,如果她是职业选手,就是为了他们她都会拼尽全力。
荣誉,它也是雷古勒斯那只灰白色宠物猫头鹰的名字,她虽然不理解斯莱特林们对荣誉几乎病态式的野心,可起码在这点上她能够共情。雷古勒斯被黑魔王激进的变革倾向吸引,也许正是因为对纯血统的现状感到失望。他希望巫师能更加强势(虽然他对巫师的定义很狭隘),而黑魔王只想让很多人去死。
如果全体斯莱特林能吸收雷古勒斯一半的理性和抱负,杰西卡在写魔法史论文时发散的想道,或许就不会有战争了吧。
队长和核心选手情绪低落,这导致赫奇帕奇对和拉文克劳的比赛更加没底,即便周六很给面子的是个无风的晴天,甚至有了点初夏的味道。杰西卡暂时不去想自己输掉后要如何履行生吃金飞贼的赌约,而已经六年级的队长望向球场对面看上去干劲十足的拉文克劳队员,扶着头苦恼的说道:“希望我的人生没有遗憾。”
赫奇帕奇的另一个小追球手,三年级的卢卡斯.阿利很没有眼力见的小声嘀咕:“人生本来就是充满遗憾的。”
大家很愤怒的用眼神让他噤声。杰西卡想了想怎么安抚队长,决定用实际行动来让他放心,她表示自己会为了胜利竭尽所能:“你知道我是不打假赛的。”
想起深陷假赛风波的主队,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队长开始绝望的戴起手套:“为什么要刺激我,米勒?你明明也是喜鹊的超级粉丝。”
卢卡斯发出咏叹调式的补充:“如果你觉得一个队伍不够好,那就去改变它——”‘
他还是不要再说话了,杰西卡用半壶南瓜汁堵住了卢卡斯的嘴,她知道这个男孩有在比赛前不吃早餐的坏习惯,但那样只会在高速飞行后把胆汁都吐出来。
埃默里.朵乐又开始在高台上对着扩音器洋洋洒洒的解说了,他特意点出了蒙特罗斯喜鹊最近的丑闻对赫奇帕奇球队的影响,这让杰西卡感到无话可说又压力倍增。上场前二年级的华莉丝怯生生的拉住杰西卡的队服袖子,她今年很努力的参加了球员选拔,失败后被允许留在队伍里做了替补,哪怕只能轮到一些维护扫帚和做记录的工作。
“怎么了?”杰西卡低下头问,华莉丝实在是很娇小,她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和二年级截然不同了。
“如果不能赢怎么办?”华莉丝小声的问道,哪怕学院的风气再随和,可没人不喜欢胜利,尤其还是她们敬爱的队长学生生涯的最后一场。
“我们会尽全力。”杰西卡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她拿出雷古勒斯安慰她的那套说辞,只不过现在她成了必须坚强起来的那方,“就算结果很难改变,但前进的过程本身就存在着意义。”
面对小女孩崇拜的星星眼,沙色卷发的少女眨了眨眼睛:“出自雷古勒斯.布莱克。”
“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吗?米勒学姐?”华莉丝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这个问题估计许多学生都想知道。
哪种关系?杰西卡腹诽,就好像他们的恋爱多禁忌一样。“就是约会的那种关系啊,”她坦然的承认道,又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的笑容,用来面对华莉丝那无比震惊的表情。
“而且我会带大家赢下来的,我向你保证会投好多好多分。”最后杰西卡凑过来在华莉丝的耳畔说道,“毕竟,我可不太想吃金色飞贼。”
二年级赫奇帕奇也鼓起勇气面对未知:“我会在地面给你们加油!”
雷古勒斯坐在斯莱特林的高台上,可能是由于临近期末的缘故,七年级和五年级的身影比往常少了一些,但斯莱特林座无虚席,因为无故的离场会被认为是不合群。他和斯莱特林球队的队长拉尔森时不时讨论着两个球队的战术,说实话赫奇帕奇没什么战术,只要让杰西卡玩的舒服就很好赢,只不过他们连这一点都很难做到。
“米勒应该会成为明年赫奇帕奇的队长,”拉尔森放下望远镜后谨慎的得出结论,而此时杰西卡已经第五次把鬼飞球漂亮的丢进了门环里,“你应该不介意以后比赛对她下狠手吧,雷尔。”
雷古勒斯瞥了他一眼,拉尔森看到他这副模样后微举双手以表达自己没有试探的意味。期间威尔克斯的视线很隐晦的扫了过来,显然对他们目前的话题很感兴趣,拉尔森半笑不笑的把他拦回去了。
“别犯傻,”在隐蔽的施了几个屏蔽咒后拉尔森对雷古勒斯说道,“你可想好了,米勒应该不会同意你把他们的女儿半路甩掉或当成结婚前的过渡对象,而情人就更是——哦,赫奇帕奇的急刹扫帚玩的还不错。”
“是不错,感觉赫奇帕奇会赢,只要他们的找球手别出错。”雷尔配合着评价,最后他把目光平静的转向拉尔森,眼睛是浓郁的深灰色,只在阳光下偶尔反射出绿色的影子。对上这样的视线,拉尔森觉得自己像被蛇盯住了。可能是长久的相处让他敢同雷古勒斯开玩笑,也让他忘记了,这家伙其实不太能接受捉弄,一搞不好就会被他认为这是种对家族的侮辱。
他姓布莱克,光这个姓氏就足以让拉尔森对他打起足够的警惕了。
“你如果好奇的话,可以直接问。”最后雷古勒斯把注意力放回了球场,旁边的赫奇帕奇正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因为分差已经达到了80,几个拉文克劳的击球手反而被游走球追着满场跑。
“我闭嘴,只要你别介意明年我们继续针对她。”拉尔森做出投降的姿态,他没有非要同一个布莱克争强好胜的爱好。更何况他其实已经听出了想知道的答案,这是雷古勒斯释放给他的微不足道的善意。
赫奇帕奇赢了,而且赢得很彻底,其中找球手和身为追球手的杰西卡功不可没,他们避免了学院沦落到学年全败的局面。享受着同伴与对手的掌声,队长在落回地面后控制不住的哽咽,自己终究带领着队员获得了胜利,然而他的青春就这样过去了。
杰西卡喘息着,全身心的投入比赛后她反而有点恍惚,还沉浸在“刚才这样做会不会更好”的竞技状态中。高光要留给马上离队的六年级们,于是她和其他人很有默契的先走到休息处,华莉丝给他们拿了很多温水,杰西卡接过一杯浇在了自己的脑袋上,三月的阳光怎么会这么晒,她整个人都快要蒸发了。
在从球场返回城堡的路上她碰到了被斯莱特林簇拥的雷古勒斯,情况一如去年平安夜的特快,两个学院泾渭分明。雷古勒斯向她投以注视,他对她笑,从沉默的姿态下硬生生流露出几分温柔,那是掩藏在布莱克傲慢下最柔软的部分。
杰西卡也克制不住的笑起来,两拨人不可避免的在小路中相遇。她率先走上去,刚刚吹起的风拂动她被淋湿的卷发,不需要魔法,自然很快就会让它们吹干了。她走到雷古勒斯面前,一手还握着自己的光轮1001,向恋人大胆地讨要夸奖。
不同于多按情感行事的杰西卡,雷古勒斯自从那次舞会后就设想好了未来,因为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要抓住女孩以及她背后的秘密。他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家族、学校、甚至是杰西卡.米勒本身——只是骄傲如布莱克,在面对倾慕时也好像变得很小心,他没有明确回答拉尔森的那个问题,不是因为退缩,只是想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
如果她不愿意呢?如果没有做好和他应对一切的准备呢?毕竟她向来是那么的自由又——
这所有所有的顾虑,在杰西卡冲上去拥抱他的那一刻就被打消了,雷古勒斯默默听着女孩语速飞快的描述比赛复盘和对不用生吃飞贼的窃喜,想狠狠的吻她,最后只选择先接过了她的扫帚。一旁的无论是赫奇帕奇还是斯莱特林都作看戏状,但他压根就不会在乎。
他发现,杰西卡要比自己想象的更直接坚定,就像他计算好了一切筹码的押注方式,对方却根本不认为这是个需要去思考的赌局。
从二年级到现在,他也成就了无数次斯莱特林的胜利,他享受赛场,也享受控制并追逐荣耀的过程。他曾以为捕获她的爱意就像一场需要全神贯注的比赛,如果要抓住金色飞贼,需要付出耐心、体贴和真正互相包容的真诚。
而这一次,是他的金飞贼先找到了他。
第24章 立场
在战胜拉文克劳后,队长在庆祝派对上隐晦的向杰西卡谈起第二年的继任问题,迫切又沉重的语气仿佛在交代后事。杰西卡建议他先单纯的享受胜利,虽然赫奇帕奇的比赛结束了,可整个学年还没有,他们只是比较幸运抽到了前几个月的场次而已。
“明年其他三个学院大部分的球员都不会变吧,除了格兰芬多。”杰西卡说道,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主力下学期会和她一起读六年级,还有发挥余热的空间,倒是波特和梅多斯这两个天才面临毕业季,“我们还都指望你给球队分析战术呢,先生——你要不考虑留下来当个教练什么的?”
“如果不是霍格沃兹不留我,我可以一辈子不毕业。”队长抱着一打约克郡布丁啃,“我会在秘籍上尽量多写几页,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赫奇帕奇的传统,除却每月轮岗的猫头鹰纸条管理人,球队的每一任队长都会在同一本笔记上留下自己的心得与战术经验,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十九世纪,那时的铁环还没有代替圆筐。杰西卡很向往这个祖传小本,她听过姨妈在美国的旅行,据说有名的麻瓜会在一条大街上镶嵌签名,就像是保留存在过的证据。
如果真能有机会撰写这本笔记,她肯定会兴奋到发疯——但与权力同样袭来的,杰西卡又开始担忧自己并不能带领队伍走的更远,不过她很快就来不及思考了,因为她被所有学生轮番抓住询问比赛细节,手里还被塞满各种切好的糖霜点心。
果然在球场外成为焦点很痛苦,杰西卡想摆烂,如果真签了职业,她肯定就是那种除了打球外毫不营业的人。
伊丽莎白把她从人堆里薅了出来,杰西卡感激的支付了三天口头禅(也就是把“梅林”换成“莉兹”)的报酬,准备去找雷古勒斯校对文章,结果被萨拉精准嗅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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