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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首辅和离后(慵不语)


江晚月低低答应一声,提步要离去。
她从谢璧身边走过时,谢璧又道:“此处不比家里,言行务必谨慎。”
江晚月乖顺的点点头,忙朝屋后的长廊走去。
耳边的喧嚣谈笑声渐渐远去,直到此时,江晚月才意识到脸颊上的笑早已僵住了。
方才,她也瞧见秦婉出现在了月台,秦婉走过来后,谢璧就将不着痕迹将她支到了后头。
江晚月自嘲一笑。
谢璧是担心她会心里不平吗?还是,不愿她知晓他们曾经的过往。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
她就算看到,又有何资格插手干预?那是谢璧从前的锦绣人生,和她如同在两个人间。
她骤然出现,是上天给谢璧出的一道难题。
若非早有婚约,且恰好被皇帝忌惮,谢璧定然是不愿娶她的吧?
江晚月轻轻揉了揉僵住的脸蛋,依谢璧之言,径直去了后院。
秦婉站在谢璧对面,眼眸微红。
秦婉和谢璧从小一同长大,在很小的时候,瞧见京城街上有迎娶新嫁娘,她都会忍不住幻想长大之后,自己和谢璧成婚的这一日。
谁知天意弄人,谢璧遵循婚约娶了一个村妇,三月之后,她最终嫁给了多次上门提亲的张典。
比起对面的秦婉,谢璧仍冷静沉稳。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婚后的秦婉,乍然见她梳着妇人髻,还有些不适,但看她过得富足安乐,谢璧也放下了心,淡淡道:“张夫人安好,这徽园建得真是用心,临池水阁旁的山体甚是精美,堪称巧夺天工。”
听到谢璧对自己的称呼,秦婉心中满是酸涩,强笑道:“那和陛下造园时的花石纲是同一批,宫中特意赏下来的,也是陛下的恩典。”
两人寒暄后,一时都不晓得要说何事,气氛缓缓凝结,二人相隔而立,沉默了片刻,谢璧低声道:“前些时日,多谢夫人悉心相助,若非那场鹤舞,今日谢璧恐不能前来道贺了。”
秦婉微微皱眉,她晓得谢璧脱险是因了那场鹤舞,却不晓得他为何要像她道谢,可秦婉向来聪慧,她眼眸微荡,已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去,唇角含笑,轻轻柔柔:“我们二人之间何须道谢?你平安无事便好。”
毕竟人多眼杂,二人淡淡寒暄几句,便各自离去。
秦婉长裙曳地,面庞含笑,朝屋后的长廊走去,对贴身丫头春香低声道:“谢夫人在后院呢?”
“在后院和夫人姑娘们说话呢,说来这还是谢夫人头次出门,那些夫人们都围着她,很是热闹。”
秦婉淡淡一笑:“她还真是风光。”
语气温和轻柔,字里行间却有一股酸涩的妒意。
春香听了微微叹息。
谢夫人,不知是多少京城姑娘艳羡的称呼,而这份荣耀,本该是属于夫人的。
江晚月坐在后院花窗畔,花木掩映,恰好遮住了她的身影,两个年纪略大的贵妇在窗外并肩走着,对话甚是清晰:“当时不都说谢秦两家情投意合吗?这才多久,一拍两散了……”
“是啊,当时连订婚的风声都传了出来,如今一娶一嫁,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可惜了,满京城后生就属他们最般配……”
两人远走,对话也渐渐模糊。
江晚月屏息良久,待二人走远才想起喘息,不知为何,整个手都在颤抖。
原来他们二人之事,不止身边亲近人知晓,全京城高门大约都曾听闻过……
他和她是天生璧人,旁人议论着他们的往事,也为他们此刻的结局遗憾惋惜。
而自己的出现,突兀,可笑,拙劣又多余。
“谢夫人怎么一人在此处呢?”有夫人瞧见了江晚月,立刻笑意盈盈过来搭讪道:“谢郎君最近忙于国事,夫人在家想必也是很闲的,夫人有空了不若也去我府中坐坐,我平日也总盼着有个人陪着说话呢。”
另一个少妇凑过来,笑着道:“如今你家夫君放了外任,你平日定然闲得很,妹妹如今正是新婚蜜里调油,哪儿有时辰去找你闲聊?”
众女眷听罢,不由轻笑出声。
谢璧雍容高洁,冷峻淡漠,这谢夫人瞧着也是清冷温婉的人,真难想象两个这般性子的人,回到家是如何相处的。
她们忍不住想要窥探几分,旁敲侧击,捂着嘴轻轻起哄说笑。
江晚月沉默,任由她们说笑。
她第一次出门,被东都衣香鬓影,满身珠翠的贵女贵妇围着,难免有几分无措。
可听着她们的谈吐,又觉得这些京城贵女,和碧胧峡的年轻姑娘们别无二致。
江晚月性子并不是一味的温婉沉静,自小生在山河水涧,长成的也是明丽外放的性子。
自从来到东都,某种情绪就收束着,她此刻不再是碧胧峡的姑娘,而是谢璧的夫人,她不知一个得体夫人面对这些事该如何应对,又在揣摩之中,忘记了如何做自己。
说笑之间,秦婉出现,围哄江晚月的女子皆到了秦婉身侧,去围着光彩夺目的正主说笑。
秦婉笑着看向自己的好友:“媛媛,你不是说要给我带贺园礼,我倒要看看你给我带了什么?”
杨媛指着秦婉笑道:“瞧瞧,只一心惦记着你的礼,我既然来了,又怎么敢忘。”
今日徽园开园,来往庆贺的都是京城权贵,她们带的礼物也都不菲。
杨媛笑道:“婉儿,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步摇吗,从小就喜欢收不同的步摇戴,我今儿才特意给你带了个别致的。”
江晚月指尖猛然一颤。
秦婉她……喜欢步摇吗?
谢璧淡笑望着步摇的画面,再次清晰的出现在江晚月脑海。
江晚月屏息,这些时日,每次一想到那夜的谢璧,心中忍不住涌上一阵甜蜜的暖意。
可他当时,是真的……认为她戴着好看,才将那步摇送与她的吗?
江晚月心头一坠,不愿再想下去。
“不过……这位谢夫人头上的步摇,可比我送的雅致多了。”那好友话音一转,众人都齐刷刷看向江晚月,好友回过头,笑着看向秦婉:“婉儿,你觉得呢?”
江晚月墨绸发丝整齐盘起,莹润的白玉步摇并不夺目,浅浅露出一截,映射着纯澈洁白的光影。
很像他喜欢的意趣。
秦婉恬静眸光扫过一丝阴霾。
她早就听跟着谢璧的人回禀过,十五那日,谢璧和江晚月一同去了京城看灯,谢璧还特意送了江晚月白玉步摇。
因此她才事先和好友杨媛说好,让她特意提一句步摇,原本也只是想让这位谢夫人心里别扭,没曾想江晚月今日也不知有意无意,竟专程带了这步摇来耀武扬威。
“妹妹这步摇好看,我手头存了不少步摇,还没白玉步摇呢。”秦婉不动声色的笑道:“妹妹摘下来让我瞧一眼。”
众人都眼巴巴的望着那白玉步摇,江晚月敛眸,轻轻将步摇取下。
“这白玉的质地,还真是万中无一。”秦婉目光划过步摇,显然甚是喜欢:“我这镯子也是前几日刚买来的绿花翡翠,和妹妹换这玉步摇如何?”
那翡翠清亮通润,想来是不可多得的极品,江晚月蜷了下指尖,轻声道:“若只论玉,还是夫人的镯子更胜一筹。可那步摇,是家夫所赠,不便和旁人交换。”
秦婉怔了怔,似乎略微踟蹰,杨媛朗声笑道:“在东都,咱们之间换个首饰都是常有的事,不像民间,拿走一个,就如同抢走了你的命。”
“这翡翠色泽很透亮莹润,拿着吧妹妹。”有女子笑着帮腔:“不会亏了你的。”
江晚月眉心轻蹙。
她已将自己的意愿平和清晰的说了出来。
可这些人仍置若罔闻。
江晚月声音也冷了下来:“我已说了,这是家夫所赠,不好给外人。”
“原是因了这是夫君所赠啊。”一个华服女子笑道:“那更简单——不过这只是一个步摇而已,难不成你夫君只送过这一个物件给你,你才这般珍惜?”
江晚月一怔,此时,劝告她的声音此起彼伏:“对啊,回头让你家谢郎君再送一个给你不就是了?他又不是小气之人……”
“夫君送的有何稀罕?家中屉里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有什么舍不得丢不开的?”
“对啊,妹妹,换个首饰就当交个朋友了。你刚来东都,更该和我们多走动走动……”
众人围着她你一言我一语,江晚月不习惯被人这般围在中间议论,鼻尖都急得冒出细小的汗珠,她伸出手想将秦婉手中的步摇拿回来,坚定道:“这个真的不能换……”
秦婉没提防江晚月会直接动手,眼眸微睁:“哎,你……你怎么还动起手来?”
秦婉身旁的好友登时眉眼一竖,竟然猛推了一把江晚月的肩,不可置信提高音调道:“哎,你这个村妇,欺负人啊!这里可是东都!”
众贵女皆是秦婉好友,见状登时一阵喧嚷,纷纷上手推搡江晚月,有人则站在江晚月身侧作势劝架。
江晚月被人群围在中间,满眼望去皆是瓮动的嘴唇,视线所及,皆是颤抖的手指。
江晚月咬唇,正要出声,忽听一声凌厉凶狠的犬吠响起,一只通体黄白色相间的大狗从院外疯狂冲进人群,撕咬住秦婉的外裙,清脆裂帛声响起,秦婉裙摆一角被扯破,满地皆是跳动的珍珠。
江晚月吹了声哨音,如往常放船时一样叫了声:“大福!”
大福水汪汪的黑眼睛圆溜溜,憨态温顺,总是带了笑颜,如今却凶狠的呲牙挡在江晚月面前,对着秦婉等人狂吠不止。
秦婉已被赶来的人护在身后,颤抖着道:“这是从哪儿来的畜生。还不拖出去打死!”
江晚月忍无可忍,挡在大福前头,冷声道:“东都是天子脚下,凡事都讲道理,你们非要如此欺人吗?”
秦婉还未说话,一道清冷的男声不重不轻的传来:“这是怎的了?”

第10章 第10章
江晚月抬眸,恰看到谢璧长身玉立,负手迎光从门廊处一步步走到自己身畔,眸光似是带了几分关切。
江晚月鼻头登时一酸。
她在这东都无依无靠,唯有谢璧。
对,她还有谢璧,她一向清正持重的夫君。
他是她最大的底气,最能依赖的人
谢璧在此刻出现,已是对她最好的安抚,江晚月渐渐镇定,像是有了家人撑腰的孩子,她站在大福身前,语气尚有几分委屈:“郎君,张夫人想拿首饰和我换步摇,我钟爱这步摇,倒让张夫人误会了。”
谢璧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心,还未言语,另一道跋扈的女声已响起:“什么误会,婉儿差点被那疯狗咬了!”好友气愤道:“裙摆都被这恶犬撕破了!”
秦婉显然受了惊吓,此刻已经用团扇掩面,在丫鬟的簇拥下,匆匆退去后院准备换衣裙。
谢璧眼眸落在蜿蜒在地的描花裙摆上,掠过大福的眼神已冷了几分,他微微躬身道:“张夫人,实在对不住,家犬素有野性,此次冲撞贵人犯下大错,谢某定会严惩。”
江晚月一怔,脸色渐渐煞白,大福冲上去咬烂了裙摆,显然甚伤秦婉面子,可它也是为了护住自己。
可谢璧一上来便引咎自责,连起因经过都不曾多问一句。
纵然他生性温润,是为了息事宁人,也让江晚月胸口发闷,甚是委屈。
在碧胧峡,有外公照拂,友人陪伴,她虽是小小船女,也过得肆意自在,又何曾会有这等时候?
那好友冷冷道:“这乡间恶犬还能如何管教严惩?不若打死了事!”
江晚月冷笑,抬起白皙纤细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恶犬?挑衅寻事的不是恶人,护主心切的倒成了恶犬?”
谢璧蹙眉,眸光拂过江晚月,音调甚冷:“究竟是为了何事?”
“都是女子间的琐事。”秦婉好友低眸,俨然受害者模样,委屈道:“我们婉儿,不过是想和谢夫人换个簪子罢了,她却推三阻四恋恋不舍,这也无妨,只这恶犬却趁机冲上来冲撞了婉儿!”
江晚月含水的杏眸清冷沉静,她毫不退让,冷声道:“这位姐姐说笑了,步摇是我私物,就算到了官衙,也断没有强迫旁人割爱的道理,若非你们强要这步摇,失手推搡了我,让大福误以为我受了欺负,这位秦夫人的衣裙又怎会破呢?!”
江晚月字字平稳干脆,一句一个失手,欺负,在场的贵女贵妇们皆面面相觑。
谢璧语调温冷,制止道:“晚月,你多心了,几位夫人和姑娘皆是京城的高门闺秀,怎会因一支步摇与你相争,欺侮于你呢?”
他安抚的温润语气里,有几分事不关己的清高,和隐隐不耐的疲惫。
“区区拙物,难得夫人入眼。”谢璧眸光扫向秦婉和那位好友,眼尾含着疏离的笑意道:“明日谢府便以白玉步摇相赠,就当是给二位夫人受惊的赔礼。”
“我呢,我也要?”另一个年轻女孩甚是大胆,笑着伸出脑袋拦住谢璧:“鹤郎,在场这么多人,难道你只给她们二人赔礼?”
此言一出,众女眷都嬉笑凑趣,
谢璧仍是翩翩温润,进退有度的君子模样:“定将如数送至府上。”
江晚月怔住,僵硬站在原地。
原以为谢璧前来,总是能给她撑腰,为她讨几分道理的。
可他只是平息事态,匆匆息事宁人。
甚至,他连事情的真相都漠不关心。
也许在他心里,此事微末,至于她的情绪和委屈,更是不值一提。
江晚月鼻尖一酸,眼前蒙上一层薄若轻烟的水雾,耳边仍回荡着谢璧和女子的调侃笑语,一时主宾尽欢,其乐融融。
江晚月不愿在此时落泪,只是低垂着头,望着莹润的石砖地面。
江晚月总想着,谢璧该是清正冷淡的性子。
可也许并非如此。
此刻,他隔着若有若无,又恰到好处的距离,竟和诸多京城贵女谈笑自若。
这些贵女,也未曾有丝毫诧异局促,有人手持玉杯,有人拿扇掩面,站在谢璧周遭,皆是言笑晏晏,甚是寻常。
东都风气开放,也许,他们中不少人是一同长起来的。
他究竟是何等模样,是何性子,她江晚月又如何得知呢?
其实他是何样人,本就是她臆想出的居多罢了。
江晚月一颗心沉沉的坠下去,她一次次的想要冲破他们二人之间的屏障,她不怕遍体鳞伤,却渐渐生出惶恐。
谢璧成了她的枕边人,这几日待她甚好,江晚月却觉得,谢璧比初见时还要陌生……
宴会终是散了,江晚月亦步亦趋,跟在谢璧身后上了马车。
冬日天空阴沉,冰冷呼啸的寒风卷起车帘,江晚月轻轻打了个寒噤,随即,她冰冷的手被捧起,白玉步摇安静躺在手心,耳边响起谢璧清朗温热的声音:“好生收着吧。”
江晚月垂眸,静静看向手心里的白玉步摇。
烨然生光,灿若冬雪的白玉步摇。
干净得让她想起初见谢璧那夜的月光。
她曾将步摇的纹路摩挲了很多遍,今日小心翼翼戴出门,珍之重之。
可也许,秦婉才是这步摇的真正主人。
也许,谢璧还会庆幸有今日这场闹剧,借着由头,将步摇不着痕迹的做出一样的,又送给了那位秦夫人……
脑海闪过这个想法时,江晚月胸腔疼得喘不过气,她挤出牵强的笑意,将手心的步摇缓缓握紧:“郎君,你为何……为何突然送我步摇?”
谢璧沉默一瞬,声线平稳:“瞧着好看,怎么了?”
江晚月抿抿唇,将心中的疑问硬生生憋了回去。
谢璧看向江晚月精致的侧脸:“此事你也委屈,但这是京城,你是谢府夫人,事事都要顾全大局,一个步摇而已,闹得如此不可收场,岂不是小家子气?”
马车很安静,谢璧语调温和,气息落在身侧,江晚月生出亲近,轻声道:“是她们一起,强要……强要我的东西……”
谢璧玉白的指尖轻揉眉心,有几分无奈:“一个步摇而已,你若喜欢,让管家去采买便是,以后行事,切勿因小失大。”
江晚月顿了半晌,抬起长睫,明澈的双眸直直看向谢璧:“她们说……夫君和秦家姑娘本是一对儿,从小一同长大的……”
“说着步摇,你又在乱想什么?”谢璧在片刻的怔忡后冷声道:“她是国公府的长媳,张家世袭勋贵,是你能非议的人吗?!”
江晚月被谢璧当面训斥,整个人如木桩一样定在马车上,她双眸含泪,抽噎声从咬着的唇瓣中传出,两人僵了半晌,谢璧缓缓闭眸,以手托额:“不错,从前谢秦两家确是有些来往,但都是故人旧事,不必再提。”
“可她们……可她们都说……”江晚月知晓自己不该再提,但喧嚣的情绪却按捺不住,她头次在他面前崩溃,眼泪顺着长睫落下,轻轻抽噎着道:“都说夫君和她是郎才女貌,一对儿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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