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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首辅和离后(慵不语)


“潭州官府是做什么的!连晚月姑娘的安危都无法保证,怎么对抗北戎!”
“江姑娘救过我们的性命,潭州若护不了姑娘,我们来护!”
碧胧峡人在这几日总算开了眼界。
每日都有不少人辗转打探到他们这乡野之地,千里迢迢,只为了赶赴江宅,护江晚月无恙。
从此后,每一日,每一夜,都有人自发的守在江宅门口。
他们默契的不去打扰江晚月。
而是在不远不近的地方,默默守护。
“这么大的排场……”碧胧峡的乡亲惊了:“晚月那丫头的安危,这么多人挂心呢……”
江晚月救的人,不是碧胧峡的乡亲,他们始终没意识到,江晚月对那些人的重要性,看到这排场,才终于意识到。
江上小菩萨的名号,不是陛下的赞赏,不是安王认为干女儿的荣耀。
而是千千万万百姓的奋不顾身。
谢璧也知晓了此事。
他静默良久。
他知晓,这个世上,有许多人不声不响关怀着她,真到了危急时刻,有许多人会毫不犹豫的护住她。
他只是比那些人快几步得到消息,恰好赶到她身畔罢了。
他能为她受伤,何尝不是荣耀和幸运?
裴昀至今仍不敢相信那些事情真实发生了。
他无数次回想当时的场景,
当时……他为何没有想起直接上船呢?
谢璧是北人,自己长在南方,是会水亲水之人。
更何况船上的,是他的妻啊。
为何在最危急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跳入水中直接游去船上救人呢。
也许是很多人拉住了他,也许是当时嘈杂的环境让他无法思考……
可无论怎样,他就是未曾去救。
他的婚事,成了谢璧大显身手的契机。
悔恨让裴昀夜夜难眠。
他只能趁谢璧养伤虚弱,率先一步暗中调查。
毕竟是裴家家事,从自家内部调查,倒快上不少。
船上有四个喜娘,两个家中的,两个外头的,婚事当日来寻他说江晚月晕船的,便是家中喜娘。
裴昀找到喜娘,听到喜娘陈述后,沉吟道:“你说秦姑娘经常来找老夫人,人也是她推的?”
“是啊,不过此事和秦姑娘无关,只是听说了她的几个朋友在潭州出嫁,都是用的这些喜娘,正巧老夫人问起,她才多说了一句。”
大户人家都是用自己的喜娘,但一些专门的环节,还是想用专门的人来侍奉。
这些人多服侍高门大族,经验丰富,经高门内部推荐,辗转于各大家族。
秦婉给裴家推荐喜娘,倒是也没什么稀罕。
船骤然着火,这些喜娘离船逃命,也是情有可原。
但裴昀却下意识觉得,定然不是意外。
他去寻了当时的守湖值勤的卫兵,那兵士道:“当时的确蹊跷,属下记得,当时我们想要让喜船停在岸边,船上的人非要让船去湖中心。”
裴昀立刻追问道:“那二人长什么模样?”
卫兵大概描述了一下,又道:“我们是抬出了谢大人的身份,他们才总算没再多说什么……”
谢大人……又是谢大人……
裴昀紧紧握拳,对谢璧又恨又感激。
感激他尽心尽力,妥当细致的提前想到了诸多情况,护住了江晚月。
恨为何做这些事的人不是自己……
裴昀冷静之后,仔细思索这场婚事。
喜娘是秦婉荐的,婚事是秦家促成的。
就连婚礼当日,秦家人还一直在拉着他饮酒,若非江晚月及时让喜娘来通报他,他差点要喝醉……
守湖的卫士也说,那人偶然间说到了秦大人。
往事如珠子一个一个蹦出来,裴昀隐约觉得,秦家人的做法可以联成一条线……
但秦家……为何要害江晚月?!
难道就是因了,京城里秦婉和谢璧的流言,所以秦家对江晚月痛下杀手?!
雁过留痕,那条船虽然烧了,但不可能什么都不留下。
江晚月手腕的铁链,被谢璧拿了去,但裴昀对那锁链记得很清楚,大概勾勒出了轮廓。
连环锁需两把钥匙才能打开,多是扣押朝廷重犯。
还有船上的香,这香是民间禁品,只有押镖或山匪等下三滥的人会用,或者,在宫廷之中。
筹谋之人,定然是官场之人。
这绝非女流可以做到的事,难道是秦家为了害江晚月,竟不惜借官府之力?
碧胧峡地方小,谢璧要去蜀都的消息很快传开,碧胧峡众人都来送别谢璧。
他任巡抚的这段时日,大部分时日都呆在碧胧峡,碧胧峡水系众多,谢璧在不伤民力的基础上,建了不少造福百代的水利工程。
这些大坝战时是壁垒,平安时,也能调节碧胧峡水利,至少绝不会再担心决堤。
甚至本和他无关的琐事,也从未敷衍搪塞,而是尽力想为百姓多做一些事。
真心为民的好官,百姓会真心不舍。
听说蜀都的陛下对谢大人颇有不满,大人这次去蜀都,也不知会是什么情景……
江晚月坐在窗边,安静的编着竹篾,她双眸垂着,竹子的清影似是落在了她的眉间。
让她愈发清冷透彻。
秋璃动动唇:“姑娘,很多人都去送谢大人了……”
她轻叹一口气:“姑娘不去看看吗?毕竟……”
江晚月睫羽轻颤。
毕竟……
毕竟什么呢?
毕竟他们曾夫妻一场。
还是,毕竟他这次救了她一命。
江晚月视线越过连绵的远山。
这一去蜀都,不知等待他的,是福是祸。
东都如今是北戎人的首都,他擅自进入,想来皇帝就算再信赖他,也定然心生间隙。
江晚月收回视线,终究未曾踏出家门。
从前尽量不去和谢璧有任何关联,是想和他斩断羁绊,再无往来。
如今……如今她清晰察觉到,和以往是不一样的。
他离开碧胧峡,她会想念他在的日子。
甚至……在船上最无助之时,脑海里也掠过了他的影子……
她在盼着他来。
她不能再见谢璧。
因为她软弱,很快又溃不成军。
有所求,才会有所失。
她恨自己某些时刻的不坚定。
往事历历在目,无数次落空的期待,无数个辗转的夜晚……
她已经受了教训,付出了刻骨铭心的代价,她拖着孱弱的身子回到故乡,刚过一段安稳日子,为何又要对他生出期待,又要随他的举动而情绪起伏……
江晚月轻轻闭眸。
她尽量少去见他,以此保证心绪平稳。
可没想到谢璧竟然来了。
他一身月白布袍,宛若碧胧峡的寻常读书人,只是旁人穿上是文雅寒素,他遥遥站着,却是矜贵风华,琼枝玉树。
他面色也有几分苍白,却站在翩飞花树下,笑着对自己轻声道:“晚月,我带了礼物给你。”
梦中的独木舟,赫然出现在眼前。
江晚月全身颤抖。
她从未想过会再次看到这独木舟。
毕竟连东都都已沦陷,她以为……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父亲亲手所做,曾经陪伴她的独木舟了。
她也未曾怪过谁。
也许这就是命。
一路走来,她被天意收去了太多想要珍惜的。
对天意收走的东西,她无力反抗,习以为常。
她以为永远见不到的独木舟,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面前。
她以为天意要抢走的东西,他也能夺了回来送给她。
“这船可以拆卸,我按照从前的模样已组装好了。”谢璧负手而立,抬起凤眸:“你看看可还好?”
不管他做了何事,不管此事有多艰难,他都隐去不提。
江晚月指尖拂过木舟,轻声道:“你还记得它从前的样子。”
这船和记忆中一模一样,丝毫未曾出错。
很难想象这是谢璧亲手组装的。
谢璧轻轻颔首。
“不过这毕竟是很久之前的船了,年深日久,总是会有伤痕。”
“但只要尽人事,也能妥当的修缮。”
“虽然就算补好,也会和从前不一样,会有抹不去的痕迹,但有时候这些伤痕也许并非是不堪,而是让我们要知晓它有多珍贵,多么不可失去。”
“晚月,船可修补,人心也是。”
“从前我错过了很多,也忽略了很多,但好在还有一生,可去修缮如初。”
江晚月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她缓了缓,眼帘抬起,望着谢璧清湛的眸光。
那些陈年往事,算不清,忘不掉。
她避开视线,低声道:“大人前去蜀都,路险山峻,一切小心,碧胧峡偏远,书信比旁的地方要慢几日。”
谢璧心中一动,不由莞尔。
他能听出江晚月的弦外之意。
是提醒他若有消息,请及早写信。
他会给她回信。
这只是很正常的一句提醒,用在乡亲,朋友之间,都甚是普通平常。
可谢璧心潮起伏,心跳怦然。
从前江晚月对他皆是民对官的恭敬漠然,这一次,总算和从前有了微小的区别。
尽管无比微小,却给他莫大的安慰动力。

第67章 第67章
蜀都,临时安置了从东都过来的小朝廷,锦溪两岸的平坡缓地,也都已建好供权贵高门居住的府邸,蜀都气候温润,溪清林密,粮仓丰厚,自古被誉为“天府之国”。
朝廷到蜀国后,仍照常理政,日日上朝,渐渐过起了安稳日子,倒是和东都无甚差别。
崔漾知晓好友进京,特意去城外相迎。
谁知谢璧单骑轻行,竟然没带几个侍卫,他一个疏忽,差点就看漏了过去。
崔漾奇道:“你好歹也是巡抚,一方封疆大吏,怎的进京连个排场都无,若非我身边人瞧见你,我还真认不出了。”
谢璧淡淡道:“如今也是战时,北戎还占着东都呢,我们被逼暂安于此地,还有何排场可言?”
“听听——你这么说话,蜀都人可就不爱听了……”崔漾笑道:“越是这时候,越是讲究呢,何首辅等人出行的场面你是未曾瞧见过,倒是比在东都时还要阔绰气派……”
崔漾和谢璧并辔进京,崔漾忍不住道:“你到了朝堂上千万要谨言慎行,自从你擅自去了江西,已有不少人说你伙同叛将,勾结北戎……虽然陛下未曾信,但谁有知晓他心里如何想……你好死不活,又跑去了东都,这不是挑衅圣上吗?他就算是再信赖你,心里怕是也多少有了不悦忌惮。”
谢璧此次来蜀都,真不知是福是祸。
偏偏面对刀枪剑戟,他仍是那般淡若山间松风的疏朗:“我对朝廷,其心自鉴,既问心无愧,又何惧小人之言?!”
崔漾动动唇,终究未说什么。
谢璧现身朝廷后,登时引发轩然大波。
毕竟,他先去江西,再去东都,蜀都参他的折子数不胜数,可他却毫不避嫌。
说好听了是问心无愧。
说难听了是目无圣上,一意孤行。
少帝似乎也心中有了隔阂,在朝廷之上当着众人,对谢璧甚是冷淡。
散朝后,众臣都开始议论纷纷。
“谢大人如今是真的失了圣心啊,别说是他这等国之重臣,就算是平常的官员进京述职,陛下也会在朝廷之上慰问几句,可今日陛下一句话都不曾提及他……”
“何止不曾提及,就说吏部侍郎,那可是被谢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陛下今日还训斥了他呢,说什么他心里并无朝廷……”
“谁不知道这话是指桑骂槐啊……谢大人守城有功,那战术也还算妥当,但毕竟北戎未曾来攻啊,况且这么久,一直不来朝廷,非要自请外放,和将领来往密切,这等乱世,陛下自然疑他……”
何相面孔上掠过一丝笑意。
他本来忌惮谢璧趁着战时的名气博得圣宠,威胁到他的地位。
如今来看,谢璧是个一心做事,却无大局的能臣罢了。
他既想做事为国效力,那何相也不会阻挠,只要他外放了去干就是。
谢璧外放不勾结将军,也不给自己暗中使绊子,就在几个偏僻村落穿梭,想着修堤抗战……
何相只觉得可笑。
从前他把谢璧当成对手,如今却觉得是抬举了谢璧。
谢璧竟如此目光短浅,得不偿失。
放弃高位和取悦皇帝的机会,为了所谓抗战远离朝廷,可他不晓得,只要不在皇帝眼前,他就是立下再多的功劳,也只不过是朝廷的臂膀罢了。
并非心腹,而是臂膀,若是朝廷哪一日想要换个臂膀做事,那也是轻而易举。
何相摇摇头,愈发气定神闲地走出宫去。
在众臣不知晓的内朝之中,少帝亲自接待了谢璧。
少帝一反常态,亲自将谢璧扶起,依然是旧时的称呼:“表哥一路辛苦,朕已经想你回京许久了。”
“臣惶恐。”谢璧恭敬道:“臣对朝廷也是日思夜想,但北戎未退,臣也只能远离圣上,只为早日能光复故土。”
少帝笑道:“你的心思朕向来知晓——”
谢璧抬眸,语气仍平稳沉静:“那臣倒想问陛下一句,李将军未曾通敌,陛下为何还要派人去查他,甚至对他步步紧逼?”
少帝看向谢璧:“朕知晓他未曾通敌,但多荣却定然觉得朕不会相信。”
这话说得含糊其辞,但谢璧霎时间已懂了少帝心思。
他没曾想就连此事两个人都想到了一处,少帝在人前对他多有冷落,在后廷却百般信重,稍一思量,登时想明白了皇帝的打算。
少帝的想法竟然和他不谋而合。
谢璧黑眸中的光隐隐流转:“陛下是想让北戎觉得朝廷内部混乱猜疑,拉拢我朝重臣和将领……”
少帝含笑看向谢璧:“北戎自从在潭州吃了败仗,始终不曾宣战,但我军进驻北方,却是正好要对上他们的骑兵,朕想,还是要让他们觉得江南之地唾手可得,他们才愿孤军深入。”
谢璧放下心,他本还犹豫如何对少帝开口讲自己的计划。
毕竟他的筹谋太过惊世骇俗,且讲出后就覆水难收。
谢璧在少帝是太子时常常和他探讨治国之道,向来畅所欲言。
可如今毕竟不似昔日。
他在讲自己的大计之前,本来设置了诸多试探和引诱。
可没曾想,少帝所想,就是他打算做的。
谢璧稳下心神,思索道:“若隆到了北戎军中后,如今已深得多荣信任,但他一心向着朝廷,矢志不移,臣去东都后,由他见到了多荣。”
少帝面色一变,镇定后道:“你亲自见了他,都说了何事?”
“如陛下所说,多荣始终有进攻江南之心,但对我军和江南水系颇为忌惮——臣就是发了发牢骚,毕竟李将军一心为朝廷,却要被朝廷所疑,臣一心为朝,倒要被朝廷中的小人挤压孤立,他看出了臣的愤懑,还拉拢了臣。”
少帝哈哈一笑,丝毫不曾忌惮和猜疑,由衷道:“你做得甚合朕意。”
谢璧也点头道:“是啊,臣也是想引诱北戎进军,我军早已准备多时,到那时里应外合,定然能击溃北戎,只是陛下若真想用此计,如今的做法远远不够。”
少帝一怔。
“多荣生性多疑,这次我们在京城会晤,表面相谈甚欢,但他并未真的信臣,若真的要引他上钩,还需一场苦肉计。”
少帝登时皱起眉头:“表哥有功于朝廷,朕绝不会伤了表哥,北戎刚愎自用,引他南下又何须真的伤了你?”
少帝沉吟道:“我们如今也算万事俱备,但北戎次次不来进攻,既如此,我们就引他了!他听到我们这等大将被冤,主疑臣忧的消息,他定然会想江南不过一盘散沙,不若找个机会攻下——朕当时未曾向你言明心意,你却甚是懂朕。”
谢璧沉吟道:“臣唯恐陛下不信臣。”
少帝道:“那时兵临城下,朕尚且敢将虎符托付于你,你为朝廷守城,又为朝廷操持,想主意……朕又怎会不信你?!”
少帝话锋一转,语气有了几分冰冷,但眼眸却是含笑的:“只是朕想着你从江西出来也该来蜀都了,没曾想你竟大胆进了东都……这一点朕倒是未曾料到……”
谢璧摇头,含笑不语。
“朕让你来东都,给你下了好几道旨意,可你偏偏不曾来。”少帝叹气,听着倒有几分孩子气:“朕想着你定然是有十万火急之事,没曾想竟是日夜急行回了潭州——潭州有何事,比真的命令还重要?”
讲到最后,少帝的语气冷了几分,丝毫没了方才的和颜悦色。
谢璧低声道:“是臣的一桩私事。”
他说的模糊,少帝却不打算给他留面子,一针见血道:“是前妻之事吧。”
谢璧心里一颤,苦笑道:“都是臣家宅之事,不劳陛下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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