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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清冷首辅和离后(慵不语)


火舌掠过船架,发出噼里啪啦的可怕响声,两人一路喊着江晚月的名字往里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秦朗心急如焚,顺着船舱往里走,在火光中看到贴着红双喜的门扉,他们几人用尽力气咬牙推门,门轰然打开。
江晚月一身喜服,闭眸躺在地上,手腕竟不知被何人用锁链锁在了船上,身旁的秋璃也在沉睡,周遭已空无一人。
秦朗大骇,他想要拆除锁链,但几人所带唯有贴身的弯刀,他们用力挥刀,朝锁链砍去,锁链却纹丝不动。
秦朗心如刀绞,将孙女抱在怀中,轻声叫着:“月月……”

第65章 第65章
江晚月轻咳几声,终于缓缓苏醒,醒来的瞬间,她大约猜想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有人刻意让她无力晕倒,后又趁了她昏迷,将她锁在此处,还放火烧了船舱。
江晚月唇角荡起苦笑。
也不知是谁,为了害她,竟如此煞费苦心。
此刻,岸边已聚集了很多人,大家都看到裴家的喜船烧了起来,且渐渐沉入水中,纷纷议论着。
裴昀接到了江晚月晕船的消息,带着裴家的侍从到了岸边,看到船上景象,裴昀脸色大变,立刻坐上小舟,和几人一起拿了木桶,就地盛满湖水,纷纷去灭火。
火势甚大,烧灼的剧烈痛感让人根本无法靠近喜船。
裴昀几次想要上船,都被火势逼退,再加上身边亲卫阻挡,他无法上船,只能拼命浇水灭火,想要浇灭船上的火光,撕开一条通道再上船,裴昀心如刀绞,一声声喊着江晚月的名字。
但始终无人回答。
“大人您还是莫要上船了。”手下立刻劝道:“晚月姑娘若是在船上,定然会应您一声啊,如今这情形,大约是姑娘并不在船上……”
“是啊是啊……大人还是确定情况后再说……”
裴昀拼命往船上浇水灭火,丝毫不介意手背被灼伤。
岸边,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岸边的众人回头,只见一清隽男子疾驰而来,他马速极快,惊起岸边鸟雀,男子衣衫被雨水淋湿,处处晕开水迹,周身显出奔波的憔悴狼狈,可眉宇气度仍透着矜贵,让人心生畏惧。
岸上的人开始低声议论纷纷。
谢璧却从始至终未看这些人一眼,他翻身下马,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跳入水中,向那燃着熊熊火光的船吃力游去。
火光将水波染成夕阳的颜色,越靠近船,温度越是灼烫,众人惊叫,秦婉站在岸边,望着孤身决然靠近船舱的谢璧,心跳停了一瞬,缓缓握紧手掌。
谢璧丝毫没有停顿,他裹着湿透的外衫,冲进了火海之中。
江晚月醒来后,目睹外公想要砍断锁链无果,恐惧过后,已逐渐镇定下来。
江晚月缓缓闭上眼眸。
也许这就是命吧。
父亲不信命,却终究在治水时丧命江西,徒劳无功。
母亲也不信命,可她千里迢迢带自己寻父,却最终坠落悬崖。
也许,落水而亡,也是她的命。
在东都时她侥幸逃生,这一次,她终究还是逃不过。
江晚月劝外公带人快走,莫要再管她,秦朗一声不吭,双眸猩红,双手握刀拼命砍动锁链,手心渗出血迹,铁链却丝毫无损。
有脚步声响起。
众人一脸不可置信。
他们想逃出船怕都找不到路,怎会有人在此刻进船呢?
脚步声逐渐清晰。
有人从火光中大步而来。
江晚月回头,却登时怔住。
漫天火光之中,一张清俊熟悉的脸庞缓缓清晰,江晚月许久没有见到谢璧,如今乍然相见,怔在了原地。
来人是谢璧,来人竟是谢璧。
江晚月紧紧握住手腕的锁链。
两人的眸光,隔着汹涌的火光相碰,短短一瞬,如几世般漫长。
谢璧走到江晚月身侧,迅速查看了船上形势,目光落在锁链上,他已看出这锁链是官府所用的九连锁,需要双锁才能打开,极为坚硬牢固,谢璧未曾去砍锁链,从怀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器,眸光浮现决绝之色,语气沉稳有力:“我会用少量火药炸开和船体连接的锁链,大家一起跳入水中……”
此刻裴昀也爬上了船,眸光望向江晚月,担忧着想要说什么,却未曾阻拦谢璧行事。
谢璧动作利落干净,将点燃的火器放置在船体和锁链相接初,一声巨响,江晚月颤抖着缩了缩肩头,预想的疼痛却并未降临,下一瞬,有温暖沉稳的胸膛毫不犹豫贴在自己背上,有人用血肉之躯,将自己和飞溅的火星,崩裂的船板隔开。
熟悉的雪梅气息萦绕,过往的恩怨若走马灯在眼前飞速闪过,江晚月能察觉谢璧被巨大的冲击力带的身影一晃,耳畔响起低沉的闷哼声。
谢璧带江晚月跳入水中,江晚月手上的锁链未曾拆除,在波涛中轻晃,谢璧似是呛了几口水,却仍将江晚月护在身前,两人游起来显然力有不及,秦朗立刻在水中接过江晚月,带着孙女向岸边划去。
好在小船离岸很近,几人很快上了岸。
江晚月脸颊苍白,双眸紧闭的躺在秦朗怀中,谢璧背部被火器所伤,被水洗濯后又很快渗出血色,他咬着牙,在众人的搀扶中倒下。
闹出这等人命关天之事,两家的婚事自然办不下去。
裴昀走到秦朗面前,低声道:“不管如何,姑娘都可先去裴家安歇片刻,家宅干净卫生,也能方便姑娘静养。”
秦朗拒绝了,他不愿江晚月暂住在裴家,一行人径直去了稍远些的潭州秦宅。
裴昀想要前去相送,也被秦家人客气的劝阻了。
裴昀半晌才回过神,在人群外,眼睁睁的望着谢璧随秦家人一道离去。
今日,他和江晚月皆是一身大红喜服。
但看起来,谢璧和江晚月,更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他若真怨,也该怨自己。
江晚月出事时,他也心急如焚,可他却没想过,可以直接跳入水中,不顾一切朝船游去。
可谢璧想到了,他救人时,决绝,果断,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裴昀眸光黯然,缓缓握紧掌心。
他常常怨怪晚月的前夫,可他今日所为,连前夫都不如。
谢璧背部受伤不轻,片刻后,血迹已染红衣衫,看上去甚是触目惊心。
至于要不要将谢璧留在秦家治伤,秦朗还没想好。
但不必他再去细想,已经有人来报:“老大,谢大人刚进家门就一头晕过去了,您看是抬去客栈还是……”
秦朗唇角抽动,无奈道:“想找个房间让谢大人安歇吧,再去找几个治外伤出名的郎中,莫要怠慢……”
好在秦家地方也大,安顿谢璧后,秦朗本也不想多有交集。
谁知谢璧却一反常态,甚是热络。
“祖父,这宅子是何时买下的,这院子里的太湖石模样精巧,我倒从未见过……”
“祖父,今日的膳食真是美味,难得竹笋烧得好,是哪位厨子……”
“祖父原来喜欢画鸟,我那里有几幅花鸟图,改日带来让祖父看看。”
秦朗忍无可忍:“……这是鹤。”
谢璧笑意不变:“那更好了,家父最喜画鹤,家中有不少瑞鹤图,改日一并带给祖父。”
秦朗:“……”
不得不说,秦朗对谢璧的性情有了几分改观,之前只觉他高冷清寒,但想着谢璧救下了江晚月,秦朗如今瞧着他,倒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患难见真情,谢璧当日远在京城,十几日的行程,马不停蹄,愣是三日就赶到了,这是为了晚月,不顾性命的赶赴碧胧峡。
船上熊熊火焰,即便是裴昀,也焦灼团团转,无法上船,可谢璧却毫不犹豫的涉水而来。
裴昀的做法,并无丝毫不妥,他救晚月也并无拖延,但在谢璧一往直前,毫不犹豫的衬托下,就显得单薄平庸。
世间能有几人,愿意豁出性命救旁人于危难呢?
更何况此人位高权重。
若是晚月心里尚有他,两人能再续前缘,也算是晚月的福气。
秦朗沉吟吩咐道:“书坊不是出了好几本新书吗,都是刚送来的,他伤口疼,你拿去给他解解闷。”
看到江晚月走进来,秦朗登时笑道:“你来了——快坐,祖父刚好有话对你说呢。”
江晚月依言坐下。
“月月,最近的这些事,皆因我而起,是祖父老了,糊涂了。”秦朗叹息一声道:“我也想开了,以后你就做你爱做之事,往后的事情,我们也管不了太多,祖父在一日,就能护你一日,你能开心安稳,便是祖父最大的心愿。”
“祖父……”江晚月情绪复杂,最终低叹一声:“身处乱世,我知晓您也有苦衷。”
两人相顾无言。
秦朗踌躇道:“晚月,你看阿璧对你……”
“祖父慎言,那是巡抚谢大人……”江晚月低声道:“这次多亏了大人出手相助,但大人救我,是因我在船所,且看我有报国之念,祖父,我不愿嫁裴家,也不愿再进谢家……”
秦朗点头道:“我是断然不会让你再受谢家委屈的,只是我看谢大人救你的模样,连性命也不顾了,你们……”
江晚月笑了笑。
她未曾料想到谢璧会对她做到如此程度。
但就算做到又能如何。
当时……她不是也为了谢璧豁出性命,可那时她敢断言,就算当时谢璧知晓了彩尾鱼一事,也不会因此事对她生出爱意。
她也并不愿因舍命救人,得到那人的倾慕爱怜,她如此,想必谢璧更是如此。
江晚月面色平静,轻声道:“谢大人的情谊,我很感激,可我就算再感激,也不该拿我余生作偿。”
秦凌认真听罢,叹息道:“我之前也不喜他,但患难见真情啊……不过这是你的终身大事,终究还是要看你的意思,你既无意,那便算了。”
江晚月行礼后,冷静的从房中走出。
她缓缓闭上眸子。
火海浪涌,谢璧一步一步,坚定地朝她走来。
他的怀抱温暖坚实,撑住了下坠的自己。
患难见真情。
可漫长的一生里,又能有几次患难?
无尽琐碎的日子里,他的淡漠历历在目。
因为一次患难,过往的琐碎伤害,就能都一笔勾销吗?
况且谁又曾知晓,她为了他,也曾豁出过性命。
江晚月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谢璧做得再好,如今,他们不过是两不相欠。
她总算从那段岁月里爬出来,她的心绪终于不必因他反复起伏,她又怎能心软,怎能再重蹈覆辙?
可毕竟是救命恩人,江晚月来向谢璧道谢。
谢璧半躺在园中躺椅上,手掌放在膝盖上,双眸轻闭,君子端方,遮不住虚弱的模样。
江晚月看他在休憩,想要转身离去,谁知衣角却被拉住。
谢璧低沉的声音轻轻传来:“对不住。”
“你当时很……难受吧……”
江晚月转过身,谢璧干净如琉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声音有几分飘散:“呛水的滋味很难受……”
“唯有我落了水,才晓得呛水是何种滋味。”
“可从前的我,却未曾问上你一句,你当时落水害怕了吗?可有呼救?可否呛水?又是如何自救的?”
他落水后只觉身如浮萍,心头浮现前所未有的慌乱恐惧。
闪过的最清晰念头,竟是江晚月曾经落水时的感受。
京都的夜,她身边并无亲友,自己是她最亲的人,他却未曾想到确认她的安全。
她在水中挣扎沉没时,没有一双手臂,将她撑住捞起。
她该是何等的慌乱恐惧。
那种滋味经历过,就永远也忘不了,所以江晚月无法原谅他,可谓合情合理。
她对自己平静冷漠的态度,更是自己应得的。
谢璧心口绷得很紧,紧到渗出发麻的酸涩,他抬眸,不让眼中的湿意流下。
“晚月,对不住,在你无助的时候,我没能出现在你身边。”
“想来还有不少时候,你的情绪,我也不曾知晓。”
谢璧脸色苍白,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了,他顿了顿,轻声道:“你和离,是人之常情,你对我见面不识,更是理所应当……,毕竟……一个从来,从来没把心思放在你心上的我,又怎能配得上你的爱意?”
“可那是从前的谢璧。”
“你说,你从未看清过我。”谢璧一步步走到江晚月面前,用手指坚定的抬起她的下巴:“那就请你抬起头,从今日起好好看看我。”
“那些过往,我不敢说一笔勾销,桩桩件件,都是我的亏欠,那就当……我们重新认识一次,你看看此刻站在你面前的男子,值不值得你的爱意。”

谢璧背部的伤口未曾痊愈,已从床上挣扎起身。
他无旨擅去江西,后又擅自去了京城,据闻皇帝已是大怒。
谢璧恳切上书,言明了伤势,皇帝总算恩允他在江西养伤。
但谢璧也深知,他定然要速去蜀都一趟解释这些时日的种种事情,况且,他还有一桩心事,未曾实现。
谢璧将装在车上的木板依次取下,排列在地面上。
木头因年深日久发出深褐色,还有些部分木纹开裂,长出苔藓和霉斑。
谢璧小心翼翼的用刷子除去脏污,将木板洗擦得焕然一新。
竹西看着自家郎君宛若上好白玉的手指拂过霉污,好几次想去阻拦,又欲言又止。
他知晓,如今但凡是和夫人有关的物件,郎君总是亲力亲为。
这一车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木板。
却是郎君放弃无数金玉古玩,从京城唯一带回的物件。
谢璧小心翼翼的抚过木板的纹路,眸色泛起温柔的涟漪。
这是江晚月曾带来的木舟。
是她年幼时呆过的木舟,刘大妈曾说过,小时候的晚月爱哭,每次哭鼻子,江母都会带她去木舟上散心。
飘飘摇摇的木舟,也许很像摇篮吧。
你会不会是她最怀念的日子?
她定然很在意,因此才会将木舟带入京,他记得在婚后,她也常常去舟中小憩。
还好,还好他到京城时,被紫藤缠绕的木舟未曾有丝毫损坏。
谢璧这几日看了许多有关木舟形态的书籍,这木舟制造得也甚为精巧,很快,谢璧就将船板拼凑到了一起。
木舟成形,布帆也竖好,他精益求精,不放过任何细节,将木舟恢复成了以往的模样。
里层木板被安装时,一封纸笺随风飘落。
谢璧微怔,这纸笺太过隐蔽,深藏在木板之后,若非他此次拆了重装,未必能发觉。
谢璧拿起纸笺。
纸笺上,是几行潦草清晰的字迹:“我江延此去江西,倘若在治水中遇难,也许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治水之世,功利万代,后来者应明真相,除奸恶,切莫以畏惧天命之由,止步不前。”
寥寥几字。
却动魄惊心。
谢璧眸光渐深,这是江晚月之父江延的亲笔。
江延在江西任职时,因治水之故,殉职在堤坝之上。
和他一同因治水而亡的,还有村子中不少治水的青壮年。
此事之后,更坐实了江西不可轻动,若违天意,定遭天谴的流言。
江延成了最后一个为江西治水而奔走丧命的官员。
此后,再无人提及,就连这次修堤建坝抵抗北戎,江西都未曾参与。
此事皇帝也已特批,那些百姓常年过着忍受着洪水,靠拨钱度日。
可江延为何说并非天灾,而是人祸?
此事发生时,谢璧年纪尚小,但记忆却甚是深刻。
因为秦凌便是因此事提拔进京,一来京就来拜访谢家,谢家也和秦家越走越近,而秦家并非只和谢家来往密切,和如今的首辅何相,甚至和宫中的权宦也关系甚好,颇得皇帝赏识……
谢璧在官场宦海浮沉多年,迅速掠过一个可怖的猜想。
手上的纸笺突然重逾千斤。
谢璧将纸笺放在衣袖中,面色反而愈发沉静似水。
他会将一切真相都查得清楚明白,绝不会让她的父亲含冤。
但在查清之前,他绝不会让她卷入这场漩涡。
喜船失火一事很快查清楚。
在船上发现北戎兵士的袖徽,原来还是北戎人深恨江晚月救民的举动,才做出这等事。
不止碧胧峡,被江晚月救下的,分散在各地的百姓,也都渐渐知晓了这消息。
众人议论纷纷:“晚月这丫头救人无数,不让须眉,反而差点害了自己,真是……”
“小菩萨保护我们,我们为何不能保护小菩萨啊……”
“我家有忠心的家将,江姑娘既深陷危急,我愿让出两位家将,这二人一世忠心于姑娘。”
“我没有家将仆从,但我愿亲去碧胧峡守护姑娘,给姑娘当门卫樵夫,我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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